第二十八章 各有封赏(粉红25加更)

武宗厚相当好哄。他心思恪纯,想法从来都很简单。武令媺告诉他,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要隐瞒父皇和她,他就毫不犹豫地照做,也不管别人说他当哥哥的居然受妹妹指挥。

“谁真心为本王好,本王有眼睛看得一清二楚。本王不蠢,是你们太聪明。妹妹说,聪明反被聪明误,人生在世难得糊涂!”武宗厚如是回答居心叵测之人,直把那些家伙顶得翻白眼。

事实证明,玉松公主对这位小哥哥那是没得说,掏心挖肺的好。不说别的,她住进长乐殿以后,寿王在皇帝面前的地位就直线嗖嗖上升。

皇帝不仅对武宗厚的日常生活多加厚待,还命令军中老将名宿倾心教导他战阵武艺,学武筑基固本的珍惜药材更是眼也不眨地用出去。皇帝所花费的心思只在当年的禄郡王之上,绝不在其之下。这当中,固然有皇帝看重武宗厚潜力的原因,但武令媺使了多少力气天知地知皇帝知小十二更知。

武宗厚的生母惠妃已去世,当时她在宫里留下的体己都因获罪而被没入内廷司,后来皇帝加倍返还给了武宗厚。洪家人当年因罪被抄家,且斩了几人,余者流放东海盐场服苦役。皇帝还洪家人清白后,恩许他们返京。武宗厚的舅舅与表兄都被重新委职就任,家产也尽数发还。

原先孤苦无依的武宗厚终于有了外家可以倚为臂助,荷包也丰厚起来。洪家人受过苦,格外珍惜现在的日子。武宗厚的舅舅与大表兄官职虽不高。办事却勤勉用心,这几年都有升迁。他的小表弟无心官职。很努力地赚钱置家产。

学武相当地费银子,光是淬炼身体筋骨的药材就价值不匪。武宗厚是皇族子弟。虽然可以向皇帝报销一部份花费,但武令媺觉得,能给皇帝少添些负担,就能给他留下懂事的好印象。而皇帝的好感,不是光用钱去买就能得到的。

武令媺就让武宗厚与洪家小表弟合作开铺子,她出主意和小部分本钱,另外两方出钱出人。苦心经营之下,这几年他们在京里开起来的同福连锁客栈名气当真不小。

“人的精力有限,能学成复合型人才当然好。但如果自己的能力摆在那里。无法和那些聪明人去比,那就没有必要四面开花,只要专心做好一件事,把这件事做到极致同样是成功者。”这是武令媺前世接触过的一位工作目标说过的话,而此人也正是将一件事专心做到了极致才会被人挖墙角。

武宗厚就是这样去做的。武令媺觉着小十二不蠢不笨,可幼时那场重病确实对他影响不小。你让他去学吟诗作赋,那还不如杀了他来得利索。他对朝廷政务的理解能力也不强,半点耐心都没有,强灌进去亦是无用。

故而。武宗厚就走了专心致志习武的道路。军事谋略这些东西,他倒是被皇帝和武令媺逼着去学了,可惜性格注定了他的领兵风格就是刚猛彪悍那一路。让他去给对手挖陷阱、用诡计,实在不符他的直肠子性情。

这些年。武宗厚与那些面和心不和的皇兄们保持了距离,恭敬却不亲近。曾经他最听泰王的话,现在除了皇帝和武令媺。他谁也不理会。人说大愚若智,他只认定妹妹绝对不会坑害自己。那么听她的话就绝不会出错。

虽说武宗厚自身的武力值得到皇帝肯定,他生母和外家的冤屈才得已伸张。然而若不是他经常出现在武令媺的长乐殿。进而慢慢博得皇帝的疼爱,他的生母死后哀荣不会如此之盛,外家舅兄也不能得皇帝关爱。

武令媺有心与小十二并肩作战,自然要增强他的实力。小兄妹之间从来都没有闹过别扭,这回为了武令媺不肯要武宗厚拿出来的银子补贴干瘪的荷包,武宗厚才假模假式地生了一小会儿的气。

等武令媺把银票交给随侍的大宫女收好,他就立刻笑起来,兴高采烈地说:“父皇夸我把赈灾的事情办得很好,说了要赏我进龙骧军真正带兵。”

武令媺眼睛一亮,这可是好消息哇。皇帝老子要让武宗厚接掌兵权了吗?!毛太祖有言,枪杆子里出政权。她和小十二不要政权,只要枪杆子能保护自己!

“那你可不要辜负父皇的期盼,一定要好好带兵!”武令媺也不怕被人听见在教育自家小哥哥,兴致勃勃地问,“你心里有章程没有?打算怎么去带兵?”

武宗厚卡巴着眼睛,憨憨笑道:“先生们倒是教过领军之道,不过我觉得他们说的太复杂,我只认定一条。”他伸出一根粗手指,很认真地说,“我以诚心对待他们,和他们同甘共苦。和妹妹在书院不摆公主架子一样,我只把他们视为袍泽兄弟,也不摆王爷架子!”

啧,谁说小十二神马军事战略都不懂?他这个简单直接的人,当然是摒弃那些花里胡哨收买人心的办法,只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堂堂一国亲王,要是真能做到与士兵同甘共苦,在这个阶级森严、尊卑分明的地方,绝对了不起!

武令媺想到这里,笑着点头,又说:“除了同甘共苦,你还要记着有功就要赏、有错绝对要罚,并且要公正处事,不能偏袒与你关系亲近的人。”

今天不合适,看来有必要找个时间和小十二具体讨论讨论此位面的带兵之策。武令媺琢磨着,不知道前世从电视电影小说里看到的那些练兵方法在这儿管不管用。

“这些我都懂,军令要严才能令行禁止。”武宗厚咧开大嘴直笑,眼里直放红光。可以带兵,他非常开心。

小兄妹说了会儿话,见前来听讲的人陆陆续续都进了文宁殿,便也相跟着进去。殿内陈设简单,就只是讲课先生的长条书案和听讲学生的桌椅。不过殿内墙壁之上挂着许多字帖,都是由历代书法名家书写的先贤语录,足有一百多幅。

快要到先生们露面的时间了,武令媺听见咚咚咚脚步声。她转身向殿外瞧去,果然是迟迟没到的武宏嗣小朋友像兔子一样飞窜进来。他跑得满头是汗,往武令媺身后椅子里一倒,喘得像头老黄牛。

“你怎么才来?”武令媺扭头去看小侄儿,见他瘦了好些,心里怪不自在。才九岁的小人却被她委派去主理赈灾调查工作,跟去帮忙的司宝大宫女樊梓臻回宫以后一五一十向她禀报,她才知道小侄儿吃了多少苦头。

武宏嗣从椅子里跳下地,蹦到武令媺身边,双手抓着她所坐高背椅的扶手,满脸激动地说:“小皇姑小皇姑,皇祖父下旨把侄儿的父王和母妃从楚国接回来,换别人去当质子。”他原地高高蹦了几下,声音嚷嚷地满殿都能听见,“明年三月里,我就能见到父王和母妃了!”

这个可怜滴娃,他出生才满半岁,康亲王夫妻俩就被皇帝派去楚国当质子,至今已快九年。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确定康王没有被立为储君的可能,武令媺也不敢对这个小侄儿表露过多善意。

见小侄儿眼里亮闪闪的含了水光,武令媺也真心为他高兴。亲昵地拧拧他的鼻头,她笑吟吟地说:“那真是太好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七皇兄呢。”

武宏嗣嗯嗯直点头,忽然凑近武令媺,轻声说:“小皇姑,多谢你给侄儿机会。皇祖父说,因为侄儿在赈灾的事里表现得很好,想着侄儿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父王与母妃,所以把他们接回来。”

他满脸感激,紧紧抓住武令媺的衣角,微带哽咽说:“小皇姑,侄儿替父王和母妃谢谢你。”他走到武令媺身前跪倒在地,毕恭毕敬地磕头。他和看似憨傻的十二皇叔一样,都分得清谁才是真心待他们好的人。

武令媺急忙从椅子里跳下地,顶着身旁身后一众复杂目光,把武宏嗣从地上扶起来,笑着说;“小皇姑让你去历练,但能把事办好是你自己的本领,可不关小皇姑的事儿。别磕头了,先生就要来啦。”

武宏嗣站起身,不好意思地抹抹泪花。他生性洒脱,也知道有些恩情说在嘴里反倒轻了,便不再多言。向各位伯父叔父行了礼,他稳稳坐回椅子里。

这次的赈灾之举虽说是以自愿为原则,除了募捐说定的纪念性表彰以外,事先并没有提起会有别的奖励。但是皇帝陛下早在当亲王时,或者领兵或者协理政务,从来都是有功必奖、有过必罚,公正且公平。武令媺估摸着,皇帝应该还是会论功行赏。

那些目光短视、没能坚持到最后的学生一定会悔青了肠子。他们只看到眼下的难处,却没有想过越难的事情办成了,奖赏自然越重。武令媺的那些功绩表可是依葫芦画瓢全数抄给了皇帝,想必他心里已经有了一杆秤。以后那些学生若是出仕,此次募捐中的表现就有可能会成为任职和晋升的参照之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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