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文宁殿听讲
偶应该已经肥来了。。闹,不是应该,而是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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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令媺在宫里好好休息了几天,日子过得相当规律。她每天比平时推迟一个时辰起床,吃过早饭后研究星相图。中午去陪皇帝老子用膳,完了她就在长青殿暖阁打盹,醒来写五篇大字,而后就是看书顺便等着吃晚饭。
偶尔她也会问问皇帝,李循矩的差事办得怎么样。皇帝对李循矩的工作能力非常肯定,点评他虽然年轻,行事却周全稳当,是值得期许和多花力气培养的好苗子。
募捐之事,学生们已经尽数脱开手,都交由朝廷处理。书院体贴学生们辛苦,特意放了几天大假。武令媺觉着成天待在宫里无所事事,就不好不到各宫娘娘跟前露面。尤其是六年前被册封的徐皇后,论起来她应该叫人家母后娘娘,应当每天去请安问好。
敦庄皇后薨逝时,皇帝说三年国丧之后再封新后。他选择了年轻且无育的徐文妃封为大周的国母,当时引发不少议论。然而皇帝向来强势铁腕,他不愿意将育有皇子的妃嫔封为皇后,但凡劝谏者都被他厉言责斥,甚至发落了几位臣子。皇帝龙颜大怒,臣子们才不敢再劝,徐氏得已顺利封后。
不过武令媺暗地里挺同情徐皇后。她看得出来,皇帝虽然宠爱年轻的皇后,但立其为后完全是为了政局考虑。她已经从孔宜人和萧掌事的隐晦言语里猜出,皇帝亲征西疆受重伤之后落下后遗症。他雄风还可振,却不能再让女子受孕。
只是因为大周需要一位国母。而皇帝不想从册立皇后一事上让人们猜出他属意哪位皇子继位,所以不可能生育、家世也只是中等的徐氏才被皇帝选中立为皇后。
从武令媺对徐皇后的观察。相信徐皇后自己也深知这点。被立为皇后以来,徐氏不像从前那样爱说爱笑。她谨言慎行。以患有心悸之症为由将宫中事务交托给有子嫔妃们打理,自己去过悠闲自在的清贵日子。
武令媺觉得徐皇后是个相当聪明的女人,她有皇帝的宠爱,有育嫔妃不敢给她颜色看。她放权不理事,与各宫嫔妃保持表面的友好,这就是给她的未来寻了一条退路。
那年,除了封后,皇帝也将后、宫诸妃大封了一次。九嫔以下的嫔妃除了陈氏以外都晋一级位份;嫔位以上则酌情晋封,育有儿女的妃嫔几乎都在其列。还有好些年轻妃嫔也被晋封。其中就包括数位属国进献的美女。
当年因照顾公主不力被降位为妃的林氏晋为正二品诚敬夫人。德妃位份不变,倒是育有公主的贤妃晋为贵妃,淑妃晋为贤妃。空出来的淑妃之位则由原先的诚恪夫人补上。此次大封后、宫,没有人被册封为位同副后的皇贵妃。
除了活着的人,皇帝还大加追封逝去的妃嫔,其中就有武令媺和武宗厚的生母。武令媺的生母明辉婕妤被追封为九嫔中的明辉昭仪,并且皇帝说了明辉昭仪的追封最高位份由从二品妃位再格外加赏拔擢至正二品夫人之位。
武宗厚的生母洪氏,因母家受英亲王忤逆案连累,死时位份已降至才人。皇帝还了洪家和洪氏的清白。不仅复洪氏的昭仪位份,还追封她为惠贵嫔。一年前,武力值已受多位朝中老将肯定的寿王离宫开府,皇帝又追封惠贵嫔为惠妃。
这些天。除了每日向徐皇后请安,武令媺也会去别的娘娘们那儿问声好,大家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妃嫔们就不说了。见着她还要先行礼。徐皇后初封为皇后时就免了她的所有礼节,也不让她每日去请安。说她学业忙碌还要对皇帝尽孝。
有时候,武令媺会应皇帝召唤陪他去哪位娘娘宫里用膳。而席上可能会出现她的某位皇兄或者侄儿侄女。别人还罢了,她如果遇上武赟嗣就会觉得不痛快。
那小孩儿仅凭一腔意气去闯了皇宫求见皇帝还告了武令媺的状,结果却让他傻了眼。皇帝以从来没有过的愤怒口吻不客气地斥责了他一顿,连同他家泰王爹也落了责骂。
和同僚吵架的事情前世不要太多,如今事情已过去,武令媺不觉得怎么样。然而武赟嗣每每见到她,他的表情却是十万分的不自在。他小脸还像以前一样紧绷着,眼里却满是委屈神色,搞得武令媺有种欺负小孩子的罪恶感。
除了这事儿,武令媺把担子扔下以后的悠闲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心。不过很快,每半个月举行一次的二殿听讲日到了。这回轮到文宁殿开讲,主讲人是李循矩,讲课内容正是她主导的由玉脂香蜜引发的一系列民生乃至国运问题。
书院的学习,武令媺抱持着成绩只要不让皇帝觉得丢脸就行的想法来对待。她虽然也下了功夫,到底没有用十分的心。她真正获益匪浅的,还是文宁武宁二殿的小课教导。
大人们只以为她年纪小,就算认认真真做笔记,恐怕也只能死记硬背,根本无法理解这些军政要务的真谛。武令媺也从来没有表现出妖孽般的才智,她老老实实听课,偶尔还会向先生们提几个幼稚问题。但事实上,她总是在夜晚就寝后躺在床上就着笔记温习,将那些对她深有启发的要点重点反复咀嚼,而后牢记于心。
做为一名优秀猎头,为了获取工作目标的好感进而说服目标,武令媺前世就非常注重充电。她工作之余不忘记抽时间学习新的知识充实自己,从而方便与新目标打交道。
正如鸿博书院刻在院墙上的“学海无涯”四个字所示,学问永远都学不完,只能多学一点是一点,备不住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也许和前世老爹老妈都是教师有关系,前世与今生,武令媺都是尊师重道的人。不管是书院的先生,还是文武二宁殿的小课先生们,只要人品或才学值得赞许,她就会发自内心地尊敬他们,绝对不摆公主殿下的架子。
所以,哪怕武令媺总是提一些让人觉得喷笑的问题,先生们都还是会耐心回答。而她很小心地掌握着一个度——提问的次数不勤但也不算太少;问题可以说没有什么深度方度,但偶尔也会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想法。
小心翼翼地活在皇帝伟岸身躯笼罩下,就连真正想问的问题都要先发散性地扯到边边上,再有技巧地迂回绕回来,如此才能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答案。求学尚且如此,可以想见武令媺的宫中生活实在可以称得上酸麻苦辣咸五味俱全。好在如今,真正甜的日子也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争取到了。
十月十六,文宁殿紧闭的殿门缓缓开启,所有参加殿讲的学生都必须在先生到来的辰时二刻之前入殿等候。这些学生,包括了祥泰和瑞寿五位皇子、皇子们膝下被皇帝认可才学的皇孙。此外还有十几位宗室子弟和几十位大臣之子。唯一的女学生就是武令媺。
她的座位在第一排,与五位皇子并列。其后便是皇孙和宗室子弟们,再后面则是大臣之子。在殿内听讲的人每次都有变化,也许有人新近加入,也许有人退出,但人数总不超过一百。
这种听讲,伴读是没有份的,也不能带宫女和内监进去服侍。所以殿外总是等着大堆人手。有时候从殿外这些有意无意扎堆的奴仆就能看出他们服侍的主人之间的关系。
譬如长乐殿的人总是与寿王府的人混在一处。祥瑞二王是亲兄弟,当然亲近;而和王府的下人不知什么时候与泰王府的奴仆这样熟悉……如此种种,常能以小窥大。
每次殿讲,若是文宁殿开讲,武令媺便会等着姗姗来迟的武宗厚。而若是武宁殿开讲,总是武宗厚等她。其实谁都没有迟到,只是两个人之间总有个偏向。
这回武令媺到了文宁殿前,发现武宗厚居然比自己早到,不免惊讶。她是散步过来的,天虽然冷,小脸却红扑扑的甚是可爱。往常武宗厚早就过来捂她脸蛋,可今天却皱眉瞧着她没有挪步。
“怎么了嘛?谁惹你不高兴了?”武令媺笑呵呵地偎到小十二门板也似的魁梧身体上,用肩头拱了拱他的胳膊。
武宗厚还是不开心的样子,却依然如以前那样任武令媺双手吊住了自己胳膊,然后把她轻松地提起来晃了两晃。武令媺咯咯直笑,攀着武宗厚的手臂试图做引体向上。
小兄妹之间的感情可不仅仅是用吃食堆积出来的,武令媺很注意和武宗厚的情感交流。只是简单地如这般与他玩耍,他就会笑逐颜开。小十二从来都是简单的孩子,却固执。
见武宗厚还是阴沉着脸,武令媺跳下地,抱住他的胳膊再度问:“有心事啊?说来给我听听呗!”
武宗厚闷闷地瞅着武令媺,鼻子里哼哼出声。于是武令媺知道了,原来小十二是对她有意见。她转转眼珠,立时猜到缘由,无奈地笑着说:“好啦好啦,我收下那些钱就是。”
她摊开巴掌,武宗厚立刻从袖袋里抽出几张银票放在她手心。他瓮声瓮气地说:“这是我给你的生辰贺礼,你不许捐出去赈灾。你拿出去的钱够多了。我还听见有人背地里说你是小傻子。”
武令媺莞尔笑道:“由得旁人去说,我心里安逸就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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