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红与黑

程旭东摸不着头脑：“哪个凤凰姐？”

我说：“网上的。还能哪儿的。”

他说：“网上不是芙蓉姐吗，咋又冒出个凤凰姐？”

我说：“老二，你是芙蓉姐夫吧？眼里只有一个芙蓉姐。”作势踢他，“假模假式也是搞IT的，凤凰姐都不知道，该不该挨踢。”

程旭东夸张地往旁边躲：“这阵子净跳舞，放松了学习，惭愧，惭愧。”

看他态度诚恳，我解释说，凤凰姐是网上新近冒出的一枚轻熟女，作风大胆，行事前卫，广大青年以观赏和收集她的****照为荣。

程旭东心驰神往：“你有吗，****照？”

我说：“嘿嘿，老子有全套。”

程旭东作揖：“我的好哥哥耶，回去赶紧打包发我邮箱，别让催二遍。”

我说：“宵夜谁请？”

他点头如捣蒜：“我请，我请。”

我们在士多店拿了两包烟。程旭东又要了两盒保险套，自个揣一盒，扔一盒给我，说：“跟你来的柴火妞谁呀，看着不错，像个雏儿。”

我接住，朝盒子吹口气，冷冷地说：“本来没打算办她，自个撞枪口上了。”

程旭东说：“我还以为做模具把你做傻了呢，没想到竟有如此风范，隐藏够深呐。兄弟佩服，佩服。”

我说：“哼，被你看出来还行。”

走进酒吧，巨大的红与黑的色块铺天盖地，一面墙上挂着来此演出过的各个乐队的照片，另一面墙上是手绘的世界著名摇滚大师的头像。

程旭东说：“老大，这儿老板是AC米兰球迷吧？”

大学那会儿，女生喜欢两种男生，长得好的，球踢得好的。程旭东我俩长得，客观说，不磕碜，但撂人堆里也不好找，只能练球。他喜欢对人下黑脚，我叫他贝肯鲍尔；我喜欢带球瞎逑跑，他叫我马拉多纳。练了几天，看效果不明显，就不练了，却因此成了球迷。

我说：“老板我见过，一脸大胡子，也听过他唱歌，和唐朝乐队合唱国际歌，听着那叫一带劲。球迷不球迷不知道。”

程旭东说：“是不是叫三木，搞培训的，年年在春晚露脸的那个？”

我说：“你意思，所有大胡子都叫三木呗。”

程旭东语带深沉：“不是所有的大胡子都叫宋山木。”倒把我惹笑了。

陈宝珠说：“每次来这儿，都要得司汤达综合症。”

程旭东说：“司汤达，写红与黑的那个作家？”

陈宝珠说：“是。”

程旭东没再深究。

我说：“我每次来也是。”

陈宝珠侧头看我：“是吗？”

我笑笑：“是的。”

我相信，就这一瞬间，一股小小的电流已经穿透她和我。

一个女人，能说出司汤达已经不错了，还能说出司汤达综合症，我没法不高看她一眼。

我本来也不知道，是叶丽告诉我的：司汤达综合症指在艺术品密集的空间，观赏者受强烈美感刺激所引发的的一系列反应，诸如心跳加速、晕眩、昏厥、慌乱、出现幻觉，等等。这种体验最早由法国大作家司汤达记述，后世就把面对艺术和艺术品产生的这种反应叫司汤达综合症。

此前，我没把陈宝珠当回事，以为就是个有点钱的小富婆，看来不是这样。

阿琴一直不出声，这种话题她永远插不上嘴。我觉得有点悲哀，为她，也为我自己。我为自己只能驾驭王小玉、黄秀琴这样的女孩子而悲哀。错，王小玉都驾驭不了，只能黄秀琴。

我放慢步子，细细打量。

陈宝珠小腿稍粗，但不失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