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千年宿敌鬣狼族（下）

羽族除了小孩之外，其他人都有编队和战斗等级。每个族人必须牢记自己的编队和等级，这样一旦发生冲突，立刻组成编队投入战斗，不会耽误作战集合时间。族里分为四个大队，依次为天箭、地猎，玄药和黄童，分别对应着小队里的射杀、侦查追捕和医治的任务，以及孩童的训练队伍。

羽族外出任务级别分为五个等级，分别以动物为代号：白兔，花豹，黑虎，赤蛟，青龙。外出狩猎属于第二等级“花豹”的任务。一般后两级别的任务就不会让黄童队的孩子参加了，因为太过危险，族员们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无暇照顾跟随的孩子。孩童跟过去反倒是累赘。

羽族每年的迁徙，根据四季而行，星辰律动。迁徙任务级别是第三等级，黑虎。所有族人都要参与，而且行踪要极其保密，防止被鬣狼族妖兽盯上，埋伏族人。

长弓逐日对四位队长说：“我们商量下今年的迁徙安排，其他族人回去准备，明天早上就出发。”

族长和三个队长开始讨论着今年的迁徙路线和安排，其他族人开始收拾武器和食物。

这个洞穴只是羽族的在茫茫大山中的一处居住地而已，过几年后又要重新迁徙回来居住的。俗话说，狡兔三窟。羽族在天姥山中，在不同的地形上营造了不少居住地。

这个洞穴构造就像是蚂蚁窝，大厅是大家聚会的地方，洞穴有几十条通往不同方向的甬道，族人就居住在甬道里的巢穴里。羽族的社会结构也类似蚂蚁，蚂蚁分工明确，工蚁，兵蚁，医疗蚁和蚁后，羽族族人也是如此分工，每个人担负的任务非常明确。

上古时期的人类一直是巢居。

羽族族人逃进大山里后继续沿袭着上古的习俗。而中原地带的五大神族之一的巢族教会了黎民百姓制造房子，人们才陆陆续续从洞穴里都出来，开始住进能遮风避雨的房子里。

后来神农炎帝教会了百姓种植稻谷，人民才开始定居下来，继而形成村落，城镇和国家。而羽族族人上古时期就逃进茫茫天姥山中，远离人类文明，依旧过着居无定所的迁徙生活。

在其他气候干燥的大陆或者大型山脉中，森林茂盛到一定程度后，雷暴引燃干枯的树枝，附近火山喷发或者人类的刀耕火种等原因会导致森林大火。

大火将树木和森林里的动物焚烧殆尽，森林变成一堆灰烬。但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焚烧后的灰烬是富含有机物的天然化肥。

次年，苔藓和蕨类植物在地上成吨化肥的哺育下开始生长，灌木和乔木慢慢繁茂。继而动物也繁殖开来，逐渐形成了一个新的自然系统。

自然世界就是这样进行循环演变，生死更替。

但是天姥山山脉是一个独特的自然系统。由于天姥山山脉受到陆地版块和大洋版块的挤压，天姥山最高峰天神峰每年都在增高。高耸如云的山脉导致此地天气变幻莫测，朝晖夕阴，气象万千。在最高的天神峰这支山脉上之上有着经年不化的积雪。雪线上是寒带针叶林，山下是热带阔叶林。

羽族活动的地方地处热带和亚热带地区，空气潮湿，植被异常茂盛，降水也极为丰富，因此很难出现森林火灾，所以此地不存在自然更替现象。由于是封闭的自然系统，动物进化成各种千奇百怪的模样。植物的遗迹和动物的尸体厚厚地堆积在土地里，经过数千年的地质构造形成了煤炭和石油等。这里的世界依旧还是近乎于原始社会时候的状态，和外界是截然不同的风土人情。

羽族族人以猎杀为生，就如蒙古草原的游牧民族一样，不能在一个地方久居。蒙古游牧民族久居后，牛羊等动物会吃光周围的草，甚至连草根都会刨开吃掉，导致草原荒废而变成沙漠。因此游牧民族每年都迁徙去其他水草丰茂的地方，以便上一个牧场的草生长起来，遵循自然的法则。

羽族也是同理，在一个地方呆久了，方圆周围的动物因为害怕被猎杀而逃跑，继而组人捕猎半径越来越大，离开营地越远越危险，所以羽族也每年迁徙。

这样一来是可以更加有效率地捕猎，同时也能让动物得到繁衍生息的时间，不至于赶尽杀绝而导致兔死狐悲。其二是尽量不让鬣狼族发现羽族部落所在，避免三百年前的灾难重新上演。

族长和队长在商榷今年的迁徙方向，其他族人回到自己的巢穴里整理物品。

长弓昭也回到自己的巢穴，妈妈莲正借着一颗夜光石的光芒在缝补兽裙。

“妈妈，明天就要出发迁徙了。”

母亲莲放下骨针和蚕线，问：“听说你今天外出又没有打到猎物？”

长弓昭低着头回答：“嗯。”

莲叹了口气，声音哽咽地说：“明年就是清弱仪式了，你，你可不能像你父亲那样离开我……”

长弓昭听到母亲提起自己死去的父亲，又想起刚刚族人嘲笑自己，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豆大的泪珠从眼里滚下来，他不住地擦拭自己的眼泪。

母亲莲见状，悄声问：“昭，怎么了？”

长弓昭见到母亲担心的神色，抹了抹眼泪回答：“没什么，觉得自己没用。”

母亲莲轻轻伸出双手搂住长弓昭，温柔地说：“昭儿最棒了，还有一年，要继续加油。”

“妈妈！”

母亲轻柔地拍了拍长弓昭的肩膀，说：“去收拾东西吧，明天大清早要出发呢。”

长弓昭收拾自己的东西，看着墙角石板上的一堆竹简书籍，想起这是父亲的遗物，嘱托他好好认真地看这些书籍。

可是，看这些书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被人嘲笑。他心里顿时生起气来，一下子把竹简全部推倒在地。

母亲莲见状，连忙走过来问：“怎么了？”

长弓昭气愤地说：“这些书一点用都没有！在这深山老林里，看这些书还不如多出去练习射箭！父亲就是因为看这些书才会通不过清弱考核的！才会死在外面！”

长弓昭一边埋怨父亲，一边心里情不自禁地嚎啕大哭起来。

莲心疼地把这些竹简书从地上捡起来摆放好，认真地说：“你父亲长弓格物当时把这些竹简书当作宝贝，经常拿出来阅读。你父亲被族人遗弃的那天，最后的遗言是嘱托我督促你好好读这些书。”

长弓昭听了，哭着说：“有什么用？这些书里讲的都是些杂七杂八的故事，一点作用都没有，其他孩子和族人都不屑看，还骂我是怪胎，是垃圾。也骂父亲是……”

母亲莲眼睛也微红地说：“是呀，这些竹简书都是族人当作垃圾一样扔掉的，可你父亲却一简一简的收回来修补好，当作绝世宝贝。有时候自己也用刻刀在竹简上写写画画。”

长弓昭疑惑地问：“父亲为什么这样做？”

母亲莲托腮凝思着，叹了一口气，仿佛思绪又回到了十五年前，缓缓地说：“你父亲，很特别，他和其他族人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