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与世隔绝天姥山（上）

“嘘，别出声。”一名蹲在灌木林里的人捂着一个小孩的嘴，小声地说。

此人上身裸露但皮肤上涂抹着深深浅浅的迷彩颜色，一条短兽皮裙遮蔽下身，裙子是用植物的绿色浆液将动物兽皮染成的。这种灰绿色特别适合在深山老林中行动，隐蔽性极高，能和周围森林灌木融为一体。

此时，这人正挺着鼻子使劲地来嗅着空气中的味道，搜寻着猎物的踪迹。旁边的小孩正莫名其妙笑得浑身乱颤。

透过密密麻麻的灌木缝隙看去，前面草堆里有一只麋鹿正在低头啃草，灌木旁边一颗高大的树木上，另外一个人也是同样的装扮，身上是迷彩的兽皮衣，脸上涂抹着与旁边树木一样的土灰色，身后背着一个箭篓，正聚精会神地张弓搭箭瞄准地上这一只麋鹿，摒神凝气，“唰”的一声，箭似疾风脱弦而飞出！

与此同时，灌木里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吓得麋鹿瞬时一惊，跳开往树林间跑走了。射出去的这只箭正好落在麋鹿刚刚吃草的地方，只差一瞬间，这只箭就射中了！

灌木里隐藏的这个人唉声叹气，抱怨着说，“哎呀，又跑掉一只！”

只见那个孩子还在那大笑，“哈哈哈哈。”

树上射箭的人也跳了下来，严肃地说：“长弓昭，你笑什么？”

这个孩子捂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笑着说，“他踩在一堆牛粪里，还在那使劲地嗅来嗅去。”

灌木丛里那人一听，抬起脚一看，尴尬地说：“刚刚注意力全放在麋鹿上……”

树上射箭的人气愤地说：“这都一天了！一只猎物都没有打到，回去怎么交差？”

太阳把最后的余晖洒在天姥山茫茫森林中，将树木的倒影拉得好长好长。

这时从树木阴影里也走出一个人，埋怨着说：“长弓昭，你这一天不是蚊子咬，就是口渴要喝水，到处瞎逛，都快天黑了，你又哈哈大笑把猎物吓跑，你是存心捣乱的吧？”

树上射箭的人怒气冲冲地说：“早就说不带他来，你们说没事不打紧，如今一只兔子都没逮到，看今晚上怎么跟族长交代。”

长弓昭吐了吐舌头，说：“你自己箭不准，还怪我。”

射箭的人生气地说：“要不是你这个臭小子大笑把麋鹿吓跑了，我会射不中？”

长弓昭说：“那你不会早点射箭啊！”

“你！！！”

其他两人打圆场着说：“好啦好啦，都别争了，天快黑了，我们得赶紧回去了，等候族长发落这小子。”

天渐渐暗了下来，四人收拾好弓箭，一同往部落里赶。

这四个人都是羽族部落的，属于一个狩猎小队的。灌木林里蹲着的那人是地猎队队员，以搜寻猎物见长。在树木上张弓搭箭射杀猎物的是天箭队队员，以射杀猎物为主。藏在树木阴影之后的是玄药组组员，负责医治。

此外羽族规定，狩猎任务时必须带上一名黄童队队员，让族里的这些黄毛小子能尽早学习到野外狩猎知识。

长弓昭就是黄童队的一员。当然如果是危险的狩猎或者其他危险的任务，是不允许黄童队员参加的。

从两亿年前三叠纪开始出现裸子植物和被子植物以来，天姥山山脉这片区域由于得天独厚的地质环境，人类几乎难以涉足此地，因此植被异常繁茂，动物也品种繁多，生态链复杂。

可人并非是食物链的顶端，此地还生存着诸多未知的生物。几亿年时间里，沧海桑田的地质变迁，虽经历了几次物种大灭绝，但生活在此地的大多数动植物得以幸免，经过数千万年的进化，早已形成了一个独特而封闭的自然系统。

高大的树木遮住了月亮和星星，林间暗不透光，伸手不见五指，茫茫黑夜里断断续续传来猛兽嚎叫的声音。

四人来到一处没有树木覆盖的山前，月光之下，旁边是被夜风吹得摇摇晃晃的竹林，山前是一片茂盛的蒿草。四人进入人高的蒿草中蹲下，地猎队员认真地感知周围的气味，其他人也仔细地观察着，确认没有敌人跟踪之后，才继续走进高高的蒿草中。掀起一块平板石头，露出一个发着光亮的洞穴。

四人钻了进去，又把石头盖住。石头下面有一名看守甬道的族人，四人和看守族人打了声招呼，看守族人只见四人空手走下来，疑惑地问：“没有猎物吗？”

其他三人狠狠地瞪了长弓昭一眼，说：“没有。”

甬道沿途的墙壁上摆放着会发光的夜明珠，充满了光亮。不多时，四人走到甬道的尽头，是一个小石门，紧紧能容纳一个人通行，门口站着另外一名看守此门的族人。

四人走过此门，便豁然开朗，门后是一片偌大的平地，里面已经站满了羽族族人。地上摆放着成堆的猎物，大的有老虎狮子猎豹等，中等体型的有野狼和山羊，麋鹿等，小一点的也有兔子狐狸之类的。

山洞周遭的墙壁上也到处悬挂着夜光石，散发着光彩夺目的光芒，亮得跟白昼一般。

这山里的夜光石就是中原地区的夜明珠，价值连城，可惜在这里族人并不觉得有什么珍贵的。一是这类夜明珠在这大山里随处可见、唾手可得。二是这些夜明珠在深山老林里没有什么价值，不能当成食物亦不能成为衣服，做成装饰佩戴在身上，晚上出去还有暴露行踪的危险。因此羽族族人对这些夜明珠弃之如敝屐，仅仅当作晚上照明的工具。

在森林中，羽族族人很少大规模使用火，担心引起森林火灾，破坏族人赖以生存的自然森林。羽族族人严格恪守着世代相传的族规，以及尊崇自然法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优胜劣汰，弱肉强食。

天姥山山区犹如世外桃源般，而羽族族人就这样过着与世隔绝，不与外面通人烟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