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进京
校尉眼睛微眯,正当他犹豫不决,骑虎难下之时,忽听门口传来稚气而沉稳的声音,大惊失色急忙转身。
“喂,你到底动不动手。”
陆白平静注视了一会儿,感觉没意思,心中暗自寻思,这就是朝廷重用的羽鸦卫,也不过如此,被一个小丫头片子两句话就夺了战斗意志,真要执行重大任务,难堪大用。
“你是什么人!”三个羽鸦卫成掎角之势,绣春短刀“唰”的从黑羽麾中抽出,严阵以待。
由不得他们不警惕,面前这道士打扮的人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们身后,这要是不说刚才那句话直接动手,岂不是……
越想越害怕,浑身直冒冷汗,说起来他们并不是不知道有陆白这么一号人存在,却没有当一回事,还以为是这位二小姐玩性大发找来的小伙伴,哪里知道竟真的这么厉害!
“阁下是何人,为何插手我羽鸦卫的任务!”校尉神色凛然,率先报出了身份,企图震慑这小道士不要轻举妄动。
“你们穿成这样,难道我还不知道你们是羽鸦卫?”陆白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紫金簪,紫金绣袍,由于走廊之中没有开灯,黑乎乎一片,看不清面孔。
“既然知道我等身份,阁下确定真的要插手?”校尉握刀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
“问一嘴,我有请你们神武寺帮忙教育徒弟吗?”陆白整理了下衣冠,老神在在说道。
“啊?”校尉闻言怔了怔,反应过来之后脸色异常阴沉。
“师父,还没有解决麻烦吗?”
正在此时,楼下传来娇柔中透着几分刚硬,略带煞气的声音,展云手持短刃一步一步从楼梯上走来,凤眼中一片冷漠,仿若冻结千年的寒冰。
她已经知晓了来人身份,竟是与自家有灭门之仇的神武寺走狗,羽鸦卫。对于这些人,她哪里还有一丝的仁慈。
楼下所来的刺客无论什么身份全都被她补了两刀,此时她浑身杀气,手中提着从羽鸦卫那里抢来的绣春短刀,衣裤上溅得几道鲜血,于黑暗中走来,显得阴沉恐怖。
“走!”
校尉面色阴沉,一个深不可测的少年道士就够他喝一壶了,如今见展云竟然从楼下杀了上来,再加上屋里还有一位身手不错的二小姐,自己三人没什么胜算。
他不用细想便知事不可为,招呼着手下转身便朝窗口袭去,欲要破窗而逃。
奈何还未到窗口,便觉身后掀起冷风,眼前一花,紫影纷飞,那小道士不知道用了什么招式,竟然赶在他们之前将窗口堵住。
“闯进我徒儿闺房,就这么走了?”陆白眸中升起一丝冷芒,眸子依旧宁静,却充斥着未知的寒意,此时的陆白不知为何浑身上下散发一股子冷气。
三个羽鸦卫被这双眼睛盯着,下意识的就怂了几分。
“你想怎么样?”
校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以前出任务,这种认怂般的话,不从来都是目标来说的吗?
“我想让你们死。”
陆白平静说道,就像在阐述一个事实,话音落下,根本就不等对方回应,瞬间化作一抹紫色虚影。
校尉两侧的羽鸦卫早已丧失斗志,此刻只觉胸口一痛,鲜血喷出,尖叫着掩着伤口,咕漾咕漾吐出几口血沫,两眼翻白,死不瞑目。
校尉感觉两侧寒风仄仄,急忙挥刀欲要将其斩断,同时后跳半丈远,却只见到两个属下瘫软倒地,心下骇然的同时,直奔床榻上小脸兴奋,眸子发亮的苏巧然而去。
脚步刚抬,腰下一凉,不用看也知道是中了刀。
展云双手持刀,不依不饶紧随其后,寒芒闪烁,又是一道鲜血飙出。
那校尉根本不敢回身迎战,他知道,他唯一的活路就是挟持苏巧然。不提这个一脸煞气的疯女人,就是那年纪轻轻,黄毛未蜕的小道士,也说不出的邪门。
世间竟然有此等轻功,怕是就连十大门派中出来历练的年轻弟子也不过如此吧,竟然都叫他给遇上了。
苏巧然藕臂轻拄下巴,笑眯眯看着袭来的校尉,一点不担心。要说她对老妖怪的信任,绝对会是展云等人的数倍。
老妖怪在她心中乃是无所不能的存在,比她父亲都要厉害,就算是她的皇姑父也只能算是勉强对等。
哼哼,就凭你这小菜,也敢出来现眼,老妖怪可是修炼了上万年!
校尉眨眼间便来到窗前一丈,直刀刺向苏巧然,忽觉身侧一阵冷意,却见一道紫影呼啸而过,待看清之时,陆白已经坐在苏巧然身边。
眸若湖面,散发耿耿寒气,紫金绣袍,面容冷峻逼人。
三对一,没什么悬念,校尉虽然是通窍圆满的境界,先是被陆白莫名的轻功所震慑,又平白挨了展云几刀,战斗力锐减。
事实上他远没有这么弱,单论境界来说,比陆白还要强上几分。别看陆白如此厉害,那完全是仗着有绝世功法武技为根本,不然的话怕是连苏巧然都比不上。
……
……
半个时辰之后。
以近乎虐杀的方式解决了“仇人”,展云跪坐在地,凤眼含泪,讷讷不语。
陆白用眼神示意苏巧然,小丫头贝齿轻咬下唇,知晓这次的事情瞒不住,确实是自己的过错,险些酿成大祸。
她悻悻地走上前去,恭敬地认了错,却仍旧没有说出晋国公府与当初展家的案子有关。
事情已经过去了,如今她觉得展家这些女人还可以,她想和她们交朋友,如此来说,绝对不能让她们知晓此事。
展云对今晚发生的事情也有几分猜测,看着态度诚恳可怜巴巴的苏巧然,心中升起几分柔和,她摇了摇头,并未责怪小丫头的过失。
在她想来,这不过就是小丫头因为嫉妒的一时之气,她哪里会去追究。
经过一个时辰的打斗,众人早就没了睡意。
陆白走在前面,苏巧然自知理亏,背着琴袋悻悻跟在身后,小手扯着老妖怪的袖口,祈求原谅。
她琢摸着怎么让陆白骂她一顿,如此不声不响,让她觉得不安,害怕到了上京城之后,老妖怪就再也不理她了。
许是因为杀了那羽鸦卫校尉,发泄了多年来藏在胸中的戾气,展云较之以往柔和了很多,少了几分绿林气息,更像一个大家闺秀,一举一动越发随和。
挨个客房检查了一下,客人和店家并未受到什么伤害,睡的很香,明显是被用了药。
展家众女子此时已经被展云弄醒,搭手将此次来袭的羽鸦卫和杀手全都丢到了镇子外的树林中,并未掩藏痕迹,毕竟此事涉及到了晋国公府二小姐,就算追究起来也有晋国公顶着。
马车连夜前行,天蒙蒙亮时,远处巨城的轮廓已逐渐清晰,那城墙巍峨矗立,终于到了上京城下数里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