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故弄玄虚拽洋文 高谈阔论藐众人

张三说道：“学生时代，你是班长，又是学生会主席，喜花是文艺委员，我是劳动委员，咱三人可谓‘三足鼎立’。你我同时向‘校花’发动攻势，其结果，‘校花’心甘情愿投身我的怀抱，自命‘校花’守护神的你，却以失败而告终，对此有何感慨？”

赵焱焱回答说：“当然是你技高一筹，我心悦诚服。”

张三说道：“也许是旧情难忘，喜花还不时地打探你的近况。”

赵焱焱问：“定是看我的笑话吧”

“依我的观察，绝非看笑话。”张三摇了摇手，又说道，“某天傍晚，我俩一同观看省电视台播放的节目，当银屏上出现你在政府礼堂作典型发言的实况录像，喜花两眼圆睁直勾勾地看着你。当台下爆发出雷鸣般掌声时，喜花跟着拍巴掌。我告诫她，这儿不是政府礼堂，你就是把手拍烂了人家也不领情。次日，当电视台重播你的发言，她竟录制下来……”

赵焱焱怕事态扩大慌忙截住话头，说道：“俺俩毕竟是邻居，何况又同窗十来年，她询问老同学近况属情理之中。还是说你吧，仅方才一番言谈就足以显示出非凡的潜力。”

张三不知羞，竟自鸣得意地说：“自我感觉‘老母鸡抱空窝，不简单（不见蛋）’。可你也不是凡人，‘屁股后面挂尿壶，有一定（腚）的水平（瓶）。’”

“张三啊，张三！哪有这样夸人的？！”赵焱焱暗自私语。

张三说道：“前段时日，我翻阅平原省总工会编纂的《工运人物志》竟发现了你的名字。文中称赞你创刊并主编了昌德中学校刊《幼苗》，及珺县供销合作社联合社的综合类期刊《工会生活》。编印了深受省市主管部门好评和业内人士认可的《基层工会财务与会计》，并对所属300多个基层工会组织的600余名精英进行了轮训。相继在《工人月报》、《平原工运》、《武.汉财会》等省内外报刊发表文章数十篇，被平原省总工会授予‘优秀信息员’。”

赵焱焱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梅花不提前世绣。’何况，我只是凡夫俗子罢了。”

“总结经验得失，以利再战嘛。”张三顿了一会儿，说道，“我有一事琢磨不透，想请教老同学。”

赵焱焱说道：“你太客气了，有事尽管讲，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鞍前马后跟随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走南闯北，前途一片光明。”张三话锋一转，问道，“你为何突然选择了‘下海’？”

赵焱焱反问道：“依你之见呢？”

张三嗫嚅道：“这、这、这个嘛！”

甄友亮插话道：“凡天下事儿，都是在起起落落、涨涨跌跌之中轮回的。赵兄的精明，在于懂得适当的收手和放弃，深知一切事物的规律。即，高潮之时也预示着低谷的来临，在人生最畅顺的时候，往往也是逆势的开始，敢于收手才是真正的高人。依我说，赵兄选择‘下海’是急流勇退。”

赵焱焱笑道：“太高看我了吧！”

甄友亮说道：“全是心里话！暂且不论你办企业、安置下岗工的业绩，单从你‘下海’这几年间，原工作单位频繁的人事变动这事儿来看，足以证明，你选择的路子确实是对的。”

赵焱焱问道：“何出此言？”

甄友亮回答说：“一位在市纪委工作的朋友告知，上世纪八十年代，省内外多家新闻媒体曾对你单位进行过正面报道，由赵兄执笔刊登在《工人月报》上《在改革中勇于探索.获‘六连冠’更需努力》的文章，着实让贵单位名噪一时。近几年，该单位却闹成了一锅粥。由此不难看出，赵兄看不惯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和人际关系中的尔虞我诈，更不愿卷入拉帮结派争斗漩涡才选择‘下海’的。古人云，‘识时务者为俊杰。’依我说，赵兄才是真正的俊杰。”

张三插话道：“要说赵兄是聪明人，我信！但，聪明人不一定能适应官场。”

甄友亮问道：“什么人才能适应官场？”

张三回答说：“想在官场上当大玩家，必须学会看风使舵，顺水行船。睁眼睡觉，闭眼数钱。总之，官场上说话没一句是真的！再者，想当官必须以‘ernai’为楷模，方能‘猪八戒驾云，大展宏图’。”

甄友亮问道：“为啥以ernai为楷模？”

张三回答说：“有人曾这样总结当官的秘诀，‘一是肚子里要容得下小人。二是能顶得住来自上面的压力。三是能容忍有人在后面捅。四是善于应付摩擦。五是能在摩擦中获得快感。六是每月必须开例会。七是让压在你上面的人永远都觉得欠着你的情。八是要培养自己的接班人。’这不是ernai的化身又是什么？！”

甄友亮问道，“讲讲你做官的处世原则咋样？”

“可以！我抛个砖头，有玉的就抛过来吧。”张三狡黠地一笑，又说了下去，“学会说假话，更要善于说假话，把说假话当成一个习惯。不！应该当成一种事业，说到自己也深信不疑的程度。要知道，jinv和做官的是最为相似的职业，只不过，做官的出卖的是嘴罢了。官场上的事情究竟谁对谁错，没有一个是非标准，谁权大谁就是对的，这就是我做官的处事原则。另外，为人处事不能过于认真，特别是在主管领导面前，切忌不能去追求真理，也不能去探寻事物的本来面目。把探索真理这类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让那些自作聪明、实则非常愚昧的知识分子去做就行了。还要牢牢记住做人的信条，‘对自己有利的，就是正确的。’若实在把握不了，可简化为‘领导提倡的，而且对自己没有妨碍的就是正确的’。”

甄友亮言道：“你对做官之道颇有研究的嘛。”

张三笑道：“岂不闻，‘农人说谷、屠夫说猪。干一行，爱一行。’”

甄友亮问道：“对赵兄‘下海’持何种看法？”

张三回答说：“他不适宜当大官的土壤罢了。”

甄友亮问道：“赵兄才华盖世、疾恶如仇，何来不适宜当大官之说？”

张三回答说：“‘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就拿‘我’字来说，当身处不同级别地位时，‘我’好像万花筒，千变万化。”

赵焱焱问道：“奥妙之处在什么地方？”

张三回答说：“参加工作之初的我，对普通人说话用我、咱、俺、本人、个人；见到老师、长辈或上级用鄙人、小子、在下、小可、不才、小生、不肖、晚生之类的词语。当我坐上商业局的第一把交椅，见到上级官员谦称卑职、小的；见到平级官员用愚兄、为兄、小弟、兄弟、哥们儿；见到下级则用爷们儿、老子之类的词语。”

赵焱焱问道：“倘若官员退休了，‘我’字又该如何用？”

“官员一旦退休了，便一下子失去权力和地位，想扬眉吐气，那是‘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只能改口说老朽、老拙、老夫、小老头儿、老汉、朽人、老骨头等等。再如‘吃饭、睡觉’这个词，对老婆说话用‘吃饭、睡觉’；对小姨子说话，用‘吃个饭、睡个觉’；对美女说话，用‘吃吃饭、睡睡觉’；对小蜜说话，用‘吃饭饭、睡觉觉’；对老百姓说话则用‘吃啥饭！睡啥觉！’”张三嘿嘿一笑，反问道，“你能做到吗？不能！你肯定不能！”

“还是你了解我。”赵焱焱微微地点了点头。

“官场就像个魔方，天天都在转，天天都在变，当官最怕的就是在官场上停滞不前。因此，当官要有不择手段的策略和不要脸的精神，要脸就没得官做，要做官就得不要脸。”张三乜斜了赵焱焱一眼，问道，“以你那‘认死理’的倔脾气能当大官吗？”

赵焱焱说道：“山河易改，秉性难移。”

“说句不恭的话，你无非是自命清高罢了。”张三停顿片刻，又说道，“‘官场就像女人的.....，都说脏，却都想进！’话又说回来了，做人难，做公务员更难，做大官更是难上加难。”

赵焱焱问道：“你也有难言之隐？”

“你没听人言讲，早早起床的是领导和收破烂的；很晚才睡觉的是领导和夜总会的；老担惊受怕的是领导和犯罪的；整天喝得东倒西歪的是(此处省略201字）；不受贿，为当官投入的本金就无法收回，给情人购房购物所需费用又从何来！可受了贿，担心纪委问话压力更大。”张三叹了口气，又说道，“甭谈官场上的那些破烂事儿了，还是说你吧。”

赵焱焱问道：“我区区一个小卒有啥值得谈的？”

“小卒不过界，难成大器，一旦过界，却成了最贪不过的棋子。”张三咧嘴一乐，又说道，“别人夸你‘诸葛在世、伯温重生’。今日有幸遇到了伯温，我想请教一个问题，给不给面子？”

赵焱焱笑道：“既然局座不耻下问，我还有什么能够隐瞒的呢？！”

“时下，这儿告状、那儿上.访，领导们一门心思布置如何围追堵截上访者，以致政府和老百姓的关系水火不容。”张三诡秘地一笑，问道，“你对当前民众‘仇富、仇官、仇警’持何种姿态？”

赵焱焱回答说：“在我看来，民众并不‘仇富，’他们仇的是‘为富不仁’。民众也不‘仇官’，他们仇的是‘为官不正’。民众也不‘仇警’，他们仇的是‘警匪一家’。”

张三摇摇手，说道：“有些事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否则，自取毁灭，悔之晚矣。”

赵焱焱说道：“我口无遮拦的坏毛病总是改不了。”

“当今社会想生存下去，必须以‘变色龙’为楷模，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张三抖了抖身上的服饰，说道，“全是世界知名品牌，保养皮鞋用的滋润霜近千元一支，就连用于增强性功能‘御博磁能内裤’也超万元。哈哈哈……”

也许大笑过度，或许饮酒过量，张三口吐白沫瘫倒在地，在众人的叫喊声中，张三苏醒了。

赵焱焱搀扶起张三，问：“送你回家吧？”

张三说道：“我想光顾‘天外天乐苑’。”

赵焱焱问：“天色已晚，去那儿干吗？”

张三回答说：“那儿是我久久难以忘怀的地方啊！”

赵焱焱追问道：“是何原因让你难以忘怀？”

张三回答说：“我曾在‘天外天乐苑’举办了首届‘迎元旦二十四钗团拜会’，团拜会上的动人场面堪与春晚媲美……”

“打住、打住！”甄友亮做了一个暂停手势，问道，“我只听说有‘金陵十二钗’，啥时冒出个‘华夏二十四钗’？”

张三反问道：“可知‘金陵十二钗’由什么人组成？”

“‘金陵十二钗’是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塑造的十二个不同风格的女性形象，有的才华横溢，有的天资聪颖。包括两大女主角林黛玉、薛宝钗，与贾探春、贾迎春、贾惜春三姐妹，和史湘云、巧姐、李纨、王熙凤、妙玉、秦可卿，及露面极少的贾元春，号称‘金陵十二钗’。”甄友亮呶呶嘴，问，“但不知‘华夏二十四钗’是怎么回事儿？”

张三回答说：“曹雪芹笔下虚构了十二个美人，后人称之为‘金陵十二钗’。而我手下有二十四个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玲珑、胸部丰满有弹性、双腿纤长有力度，且招之即到、到之能乐的大活人，故称‘华夏二十四钗’。”

甄友亮说道：“名字很好听，说白了是一群‘破鞋’而已。”

“应该叫秘书才对！”张三瞟了甄友亮一眼，说道，“同样是找异性，其叫法就大相径庭。大领导找的女人叫保健医生，中层领导找的女人叫秘书，小领导找的女人叫情人，富翁找的女人叫ernai，农民找的女人叫破.鞋。”

甄友亮问道：“‘华夏二十四钗’欢聚之时，会不会争风吃醋？”

张三回答说：“我那‘二十四钗’均是有修养的才人，怎会失君子风度？！团拜会上，她们互敬互爱亲如姊妹。我被她们开阔胸怀所感染，临时做出‘迎元旦二十四钗团拜会’每年举办一次的重大决策，组成人员也要同国民生产总值一样呈递增趋势。”

甄友亮问道：“如何递增？”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