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跳梁小丑翩跹迈男盗女..骨子埋
十点一刻,娶亲车队在“张府”大门前停下。新娘、新郎在众人簇拥下缓缓步入“张府”。礼炮声、军乐队有节奏的鼓点声、长号的嘶鸣声,及司仪呼喊声汇成一片,把婚礼的喜悦气氛推向高潮。
中午时分,“张府”的主人张三,携夫人张喜花在“珺县宾馆”设宴招待亲朋好友。
阎罗王隐身进入宾馆餐厅,放眼望去,餐桌上摆放着贵州茅台酒、软包装中华烟,还有那一盘盘山珍海味、名菜佳肴、新鲜水果、时令蔬菜等应有尽有。
“似这等铺张浪费,让人不齿。”阎罗王走出餐厅,发现餐厅门口不远处,两名服务生正窃窃私语,便站立一侧细听。
甲问:“看架势新郎大有来头,知道他是谁吗?”
乙答:“新郎叫张耀祖,92年从华州师院毕业,直接分配到县.委组织部。去年六月,刚满23岁的张耀祖升任裴庄乡党.委副书记,兼乡长。”
甲问:“23岁当上了科级干部,这恐怕在全国尚属首例。此人的老爸绝非等闲之辈吧?”
乙答:“当然了!他老爸可是‘两个屎壳郎抬一盏灯,赫赫有名(明)’的大人物。”
甲问:“他是谁?”
乙答:“头上戴着.....光环,时任商业局局长兼党.组书记的张三。”
甲有些不忿儿:“我还以为啥了不起的大人物,原来是‘八斗谷子撒到地里不出一棵苗,孬种一个’的‘...局长’。”
乙反问:“那他的事儿,你听谁说的?”
甲答:“说起来,我们两家曾是隔墙邻居。这个人贪欲十足,民间戏称他是‘官场硕鼠’。为树立正面形象,他每月至少三次到一线调研,还在‘三尺柜台’前摆好售货姿势让随从拍照,照片贴在橱窗中炫耀,职工送其雅号‘慰问帝’。“
乙问:“你们曾做过邻居,人家现在是局级干部,你就不想‘见了王母娘娘叫大姑,攀攀高枝儿’?”
甲答:“我才不愿和贪官无赖沾亲带故,免得到了阴曹地府打入十八层地狱。不过,提到‘...局长’,还真有一段离奇事儿。”
乙催促道:“说来听听。”
甲问:“张三原名孙石头,祖籍孙家庄。其母周大梅,原本许配给孙大旺为妻,婚前孙二旺的‘种子’却在周大梅体内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以致婚后生出了野种——孙石头。孙石头未满周岁,孙大旺不明不白死了。周大梅索性投身到孙二旺怀抱,这些离奇事儿听说过没有?”
乙答:“初一五更出月亮,头回听说。”
甲问:“孙大旺离世不久,孙二旺随之去了鬼门关。不甘寂寞的周大梅便改嫁了,其子孙石头,随母迁往张家庄,并改名换姓叫张三。曾有人计算过,周大梅离婚、改嫁不下八回,所以给她起了个别名‘嫁八家’。猜猜看,周大梅和多少男人‘热乎’过?”
乙答:“肯定是八个啦!”
甲问:“何止八个?其身后还有一大群名不正、且言不顺的‘地下工作者’呢。”
乙答:“知道得这么清楚!看来,还真是半个老乡。”
甲问:“想不想知道新娘身世?”
乙答:“甭卖弄关子啦,你倒是快说嘛。”
甲问:“新娘叫彭菲菲,彭家庄人氏,华州师院毕业,在团县.委任职。其父彭福生,时任乡镇企业局工会主席,不过,彭菲菲不是彭福生的亲生女。知道是咋回事儿吗?”
乙答:“这倒不知。”
甲说:“想当年,彭福生因患有前列腺男性不育症去县医院看医生,发现医院门口长凳上有一遗弃女婴。他抱起女婴让医生进行了全面体检,除婴儿下腹部纹有‘捍卫彪’三字外一切正常,便抱回家抚养并取名彭菲菲。”
乙问:“彭菲菲生身父亲是谁?”
甲答:“据我分析,肯定与‘捍卫彪’的人有关联。”
乙问:“彭菲菲是否知道自己是遗弃子?”
甲答:“肯定不知道!不过,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乙问:“啥秘密”
甲反问:“上月末,我值日时发觉302房间透有微光,原以为客人离去忘记关灯。待我推门而入,发现赤身裸体的张三和彭菲菲像两根树藤缠绕在一起,惊得我转身而回。你说,公公和媳妇‘有一腿’稀奇不稀奇?”
乙答:“张三风流之事,实属‘猫脊上坐人,不足为奇(骑)’。可这次婚宴上的新娘绝不是彭菲菲。”
甲问:“不会吧?去年元旦,张耀祖和彭菲菲在‘醉芳香贵宾楼’举行了订婚仪式,还是我上台献的花篮。”
乙答:“当今世界瞬息万变,何况张耀祖和彭菲菲订婚仪式发生在一年前。告诉你吧!上礼拜六,彭菲菲和张三的二公子张耀宗在‘人间仙境’举行了隆重的订婚仪式。”
甲问:“简直乌七八糟。那今天的新娘到底是谁?”
乙答:“新娘叫贾灵芝,原永鑫乡派出所户籍员,现任北城区派出所所.长。”
甲问:“这年头能在公.安系统工作的人,大都有一定根基。新娘的老爸定是手握重权的人物吧?”
乙答:“口中有火,还真给你说着了。”
甲问:“他究竟是谁?”
乙答:“原珺县法.院控申科科长,后调任珺县公.安局任副局长,被人称之为‘锥子掉到油缸里,又奸(尖)又猾(滑)’的伪君子贾仁义。‘王八找了个鳖亲家,门当户对’,用在他们身上是再恰当不过了。”
甲问:“谁当的证婚人?”
乙答:“‘磕一个头放仨屁,行好没有作孽多’的父母官贾正经。”
甲问:“传闻新郎时年23岁,新娘刚过22岁生日,结婚用的45辆崭新奥迪A6黑色轿车,也是司仪为迎合二位新人年龄特意安排的。不知有无此事儿?”
乙答:“绝对属实!当今报刊上登载的新闻有一定水分,而民间传说的小道消息却千真万确。”
甲问:“听说女方父亲为新娘陪送一辆超百万的宝马车,兴许也是真的?”
乙答:“是真的!车牌还是年前市小汽车吉祥号码拍卖中,以16.8万元成交的吉祥号00544。”
甲问:“00544的‘0’在数学算式中代表‘没’,‘00’的谐音即‘妹妹’。‘544’的谐音是‘我死死’。00544乃‘妹妹我死死’之意。这么晦气的车牌号怎是吉祥号?”
乙答:“这就看你站在什么角度、方位来理解了。譬如电报局为了传讯需要,常把‘1’读作‘幺yao’,把‘2’读作‘两liang’,把‘7’读作‘拐guai’,把‘9’读作‘钩gou’,把‘0’读作‘动dong’。只要稍微留意就不难发现,凡享有道路优先通行等特权车的车牌都是‘0’字开头,‘0’在此的读音是‘动dong’。从这个角度讲,‘00544’的谐音是‘动动我试试’。它霸气十足,象征威严,犹如黑社会老大‘九天十地唯吾独尊,五湖四海舍我其谁!’”
甲问:“新郎新娘是‘哈巴狗戴金项圈,有钱的畜生’。这次又兴师动众操办婚事儿,肯定得花不少钱吧?”
乙答:“他们从省城请来专业婚礼策划团队,并高价聘请知名相声演员胡调侃担当婚庆司仪。还重金邀请省歌舞团、京剧团、豫剧团、曲剧团四台大戏连演七天,婚礼总费用绝不会低于百万。”
甲问:“他们挥霍无度,钱来得肯定容易吧?”
乙答:“张三利用职权强行买下日进斗金的白云煤矿,并摇控指挥其内弟张跃进一手遮天。还擅自成立了‘矿山执法大队协管会’的非法组织参与白云煤矿执法。”
甲问:“什么?!那个张牙舞爪、不可一世的‘矿山执法大队协管会’竟是非法组织?”
乙答:“此组织是在张三授意下成立的,所有组织成员均是张跃进私自雇佣的、且没有任何执法资格的乌合之众。其中,有的被公.安机关处置过、有的是刑.满释放人员、有的是取.保候审犯罪嫌疑人。说白了,全是些混蛋中的混蛋、人渣中的人渣、败类中的败类。”
甲问:“让败类看家护院,这招够损的吧?”
乙答:“还有比这更损的。”
甲问:“比这更损的啥事儿?”
乙答:“找‘替罪羊’当法.人代表。”
甲问:“‘替罪羊’是啥东东?”
乙答:“‘替罪羊’一词是舶来品,原指古代犹太教祭礼替人承担罪过的羊。后来,世界各地都习惯用‘替罪羊’比喻代人受过之人。”
甲问:“‘替罪羊’和张三有何关联?”
乙答:“张三是一个蛇蝎心肠的歹人,他深知开矿井能带来丰厚利润,也明白为此而承担的风险。因此,他让‘包工头’充当法.人代表,假若煤矿发生重大责任事故追究有关人员的刑事责任,‘替罪羊’就会代其受过,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则逍遥法外。”
甲问:“竟有这种事儿?”
乙答:“在珺县用‘替罪羊’当法.人代表,可是屡见不鲜。”
甲问:“难道就没人敢管?”
乙答:“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个体煤矿的矿主可不是傻子,开矿之际就‘留后手’。”
甲问:“‘留后手’是干啥的?”
乙答:“‘留后手’比喻办事时为防失败而预留的退路。说白了,是拉拢掌握实权的有关人员入‘干股’。”
甲问:“‘干股’又是啥东西?”
乙答:“‘干股’,是指股东不必实际出资,就能占有公司一定比例股份份额的股份。”
甲问:“不出钱却占有股份?岂不是‘坐在家里开中介,空手套白狼’吗?”
乙答:“一语被你言中了。就张三而言,他的后台老板更厉害,谁敢招惹他,谁就会付出沉重代价。”
甲问:“他的后台老板是谁?”
乙答:“咱们的父母官贾正经。据说贾正经的长女儿,还是人送外号‘两面人’的儿媳妇。”
甲问:“啥叫‘两面人’?”
乙答:“‘台上一套,台下一套;说一套,做一套;人前是人,人后是鬼。’这样的人不是‘两面人’是什么?!”
甲问:“他是干啥的?”
乙答:“历任珺县县委通讯员、县.委组.织部副部长、部长,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部长,常务副市.长等身居要职的风云人物张吉祥。”
甲问:“莫非是百姓们私下议论什么,‘吃秦椒长大的水晶猴子,不光刁滑,肚里还辣’的那个张吉祥吧?”
乙答:“正是!”
甲问:“真的是他?城西周家庄有个名叫孙晓芳、外号西施的人,和张吉祥长期保持暧昧关系,并生育了周振标、周振胜这对双胞胎兄弟。不过,这哥俩儿的生身父亲不是同一人。”
乙反问:“究竟是咋回事儿?”
甲答:“叫周振标的,是张吉祥的私生子。那个叫周振胜的,则是孙晓芳与其亲哥孙二旺的****孽果。”
乙问:“亲兄妹竟做出这有失伦理之事儿?这也太不可理喻了吧?”
甲答:“孙二旺岂止与妹妹‘有一腿’!他不是还与嫂嫂周大梅勾搭并育有一子孙石头,后改名叫张三的吗?!”
乙问:“提及张三,我猛然想起他与贾正经之间的稀奇事儿,想必你肯定不知吧?”
甲答:“贾正经与张三之间的稀奇事儿,不外乎张耀祖私生子之事儿。”
乙问:“这么隐秘的事儿,你咋知道的?”
甲答:“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乙问:“张三是否知道戴了‘绿帽’?”
甲答:“常言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据说他仍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呐。”
乙问:“假设张三知晓此事儿,肯定与贾正经势不两立吧?”
甲答:“张三为保自己官位,绝不敢与顶头上司抗衡,定会‘头戴绿帽过闹市,管他东西南北中’。”
“撑杆跳茅坑,太过分(粪)了!”阎罗王按捺不住心中怒火,愤然走出宾馆。
牛头上前劝解道:“王爷!为区区一个局长劳神费心太不值得了。”
阎罗王说道:“堂堂的政府官员竟做出如此卑劣、有失伦理道德之事儿,实属可恶。再说啦,结婚乃吉庆之事儿,适当庆贺一下无可厚非,绝不能如此大动干戈。这些败类若当上县.长、市.长、省.长或国家总.统的话,谁知还会变换啥招数挥霍纳税人钱财。”
马面问道:“依王爷之意呢?”
“既然人间无暇顾及这些伪君子,倒不如我替天行道,以正视听!”阎罗王略一思索,回转身对黑、白无常说道,“速把张三的魂灵儿带回地府由我亲自审问,不得有误。”
“遵令!”黑、白无常受命前往“张府”捉拿张三的魂灵儿。
那么,张三的魂灵儿怎么受审?周大梅何以嫁了八家?张吉祥和孙晓芳怎样勾搭成奸?周振标、周振胜这对孪生兄弟因何同母异父?张三与儿媳“有一腿”又是何故?这一连串的问题,下文将逐一揭晓。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