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曾公宴客

吴秋遇和小灵子过了江,忽然看到一伙人。小灵子悄悄指着他们,对吴秋遇说:“秋遇哥哥你看,那不是嵩山派的人么?”吴秋遇也认了出来,带头的正是谢平和鲁千山,曾经跟崆峒派掌门沙四海的弟子发生过冲突的陈青、刘一虎也在。谢平和鲁千山中间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没见过。吴秋遇点了点头:“是嵩山派的人。嵩山离这也挺远的,他们怎么会到这来了?”此时小灵子也注意到了走在谢平和鲁千山中间的那个人,疑惑道:“中间那个岁数最大的好像没见过。看样子谢平和鲁千山对他很是尊敬,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他们和嵩山派的这些人没什么交情,多看了两眼也就走了。

鲁千山问旁边那个头发花白的人:“苍井师兄,咱们为什么要去金山寺见苦海禅师?”原来那个人是嵩山派的易苍井,当初和鲁千山一起带人去湖北万山找鲜子汤报仇,为了掩护鲁千山,落入鲜子汤之手。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易苍井说:“早年我跟韩禅师兄下山,途经镇江,在金山寺有幸见过他。听他谈吐之间,收获不小。现在咱们嵩山派面临困难,我想带你们去听听苦海禅师的指教。”鲁千山也听韩禅说起过苦海禅师,点了点头,对谢平说道:“谢师弟,你现在是掌门,记得到那里多问苦海禅师几句。”

谢平赶紧说道:“鲁师兄,掌门的事咱们不是说好了么,等嵩山派恢复了再说。现在易师兄回来了,论武功论辈份,都该他出任掌门。易师兄,你修养几天,好好准备一下,等我们把官府的封禁解了,你便出任掌门,带领大伙重振嵩山派。我和鲁师兄都会尽心辅助。”易苍井摆手道:“我不行了,这几年被关在黑牢,暗无天日,武功已经废了。”谢平说:“师兄只是几年不用而已,稍稍调养几天,等身体恢复了,照样还是当年的威风。我听鲁师兄说了,在咱们几个师兄弟中,除了韩禅师兄,你的武功最好。”易苍井苦笑了一下,说道:“当掌门可不是光有武功就行的。我过了几年暗无天日的日子,对江湖上的事早已生疏,哪里弄得清状况啊?你和千山商量一下,看谁愿意出来当这个掌门。我若真能恢复,给你们站脚助威也就是了。”

鲁千山果断说道:“苍井师兄这样说,那就没什么可商量的了。我还是那个意思,由谢师弟来当掌门,咱们辅助他。”谢平摆手推辞:“两位师兄,这怎么可以?”鲁千山说:“谢师弟,你听我说。不是我和苍井师兄不愿意承担责任,硬要把这个担子压给你。实在是为了咱们嵩山派的发展,需要一位有能力的掌门。远的不说,就说这次营救苍井师兄。少林寺的事情一完,你马上想到派人到万山打探,并挑选人手备战。发现万山派倾巢出动,去江宁找花家的麻烦。你马上带着大伙赶到万山,成功救出了苍井师兄。单是这一份心思,我就比不了。”易苍井也点头道:“是啊,谢师弟。我们是真心看重你的能力。你就不要推辞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掌门,咱们嵩山派的振兴就靠你了。”谢平冲着二人拱了拱手,心情激动了一会,终于能够开口说道:“当年小弟昏莽无知,争强好胜,对几位师兄多有不敬,还负气出走另立门户。如今想来,真是惭愧。两位师兄不计前嫌,反而如此重看小弟,更让小弟无地自容。既然两位师兄都这样说了,那小弟就暂时领下这个胆子,跟两位师兄一起,重振咱们嵩山派。”鲁千山和易苍井各拉住谢平的一只手,紧紧握在一起。鲁千山激动地说道:“现在谁还敢说咱们师兄弟不合?嵩山派复兴的时候到了。哈哈哈哈。”三个人一起大笑起来。他们身后的童三元、景一笑等弟子,陈青、刘一虎等徒孙也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嵩山派一行人来到金山寺附近。谢平安排童三元、景一笑带着众弟子找地方休息。师兄弟三个人一起往金山寺走去。忽听旁边有人高声说道:“这不是嵩山派的鲁千山、谢平两位前辈吗?”众人扭头望去,只见一个年轻人正向他们走来。谢平认得曾可以,当即开口说道:“原来是曾公子。”曾可以走到近前,笑着问道:“嵩山派有什么喜事,大家这么高兴?”谢平介绍道:“这是我师兄易苍井,失散多年,今日终于得以重逢,大伙自然高兴。”曾可以这才注意到易苍井,赶紧拱手施礼:“晚辈曾可以,见过易前辈。”易苍井并不知道曾可以的底细,只淡淡地说了一句:“罢了,罢了。”曾可以见他如此轻慢,心中有些不爽,不过没有表现在脸上。

谢平问曾可以:“曾公子没有回蓟州?怎么只有一个人到了镇江?”曾可以说:“哦,没有。我不是一个人,家父也在。我刚去金山寺拜见了苦海禅师,出来就见到三位前辈。正好,三位若是不忙,就请跟我去见见家父。家父见到几位,定然要殷勤招待。”易苍井不知道这曾可以和他爹到底是什么人,疑惑地看着鲁千山。鲁千山小声说:“让谢师弟决定吧。”谢平笑着说道:“那好啊,我们就去讨扰一番。”曾可以很高兴:“三位前辈,请。”谢平说:“曾公子,你先行一步。我们还有一些随行弟子,需要安置一下。我们随后就来。”曾可以愣了一下,点头道:“也好。那咱们直接在贤德楼见面。”曾可以说完,转身走了。

易苍井问:“那个是什么人?”谢平说:“他叫曾可以,他爹叫曾梓图。据说曾家在蓟州很有实力,在北冥教眼皮子底下经营了几十年,也跟北冥教有过冲突,他们却能安然无恙。八月初六,群雄围闯少林寺,就是曾可以带的头。他在封禅台被推选为临时盟主,武功和心机不可小觑。咱们嵩山派要发展,也许可以借助他们的实力。所以小弟擅自作主,答应他前去赴会,还请两位师兄见谅。”易苍井说:“你的考虑有道理。我正要去见识见识。”

师兄弟三人叫上一众弟子,一路打听着往贤德楼走去。到了贤德楼附近,鲁千山说:“人家说要请客,咱们这么多人一起去,怕是不太合适吧。”谢平说:“我是想在附近另找一个地方,让他们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让他们跟在附近,总归是安全一些。”鲁千山说:“师弟果然小心。其实,有童三元、景一笑他们带头,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谢平说:“童三元是易师兄的高徒,景一笑是鲁师兄的得意弟子,他们这次表现都不错,应该是那一辈中武功最好的。他们将来早晚要担当大任,我想带他们一起去见见世面。不知两位师兄意下如何?”易苍井和鲁千山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鲁千山说:“谢师弟,你考虑事情就是周到。就按你说的办吧。”于是谢平安排下去,在贤德楼附近找了一家饭馆,交给陈青一些银子,让他们就在这里吃饭。然后师兄弟三人带着童三元、景一笑两名弟子,迈步往贤德楼走去。

柯老三身上披了一块破破烂烂的灰布,身上的衣服也撕破了,披头散发、跌跌撞撞地跑回百花洲。守门的司徒豹看见来了这样一个人,赶紧上前把他拦住:“干什么的?站住!”柯老三总算见是到了自己人,将灰布一撇,撩开乱发,激动地说道:“大胡子,是我呀!”

司徒豹好好看了几眼,终于认出是柯老三,惊讶道:“这两天你跑哪儿去了?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柯老三也顾不上回答,急着问道:“白鹿司呢,他回来没有?”司徒豹说:“回是回来了。他伤得很重,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柯老三庆幸道:“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司徒豹疑惑地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了?白鹿司回来什么也不肯说。蒙昆也疯了。你们真的见鬼啦?”柯老三惊愕道:“蒙昆疯了?”司徒豹说:“是啊,现在连一句整话都不会说了。公子怕他疯喊打扰到如梦姑娘,把他安置到别的地方去了。”柯老三捶着手心,焦虑地来回地走着:“蒙昆疯了,白鹿司伤得半死……看来真的是鬼,真的是鬼呀!”

司徒豹忽然说道:“今天曾公在贤德楼宴请当地的武林同道,你还去不去?”柯老三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我先去看看白鹿司。”说完便急匆匆走进大门。

院中倒也安静。柯老三推门一进白鹿司的房间,就急切地问道:“老白,你怎么样?”白鹿司正在床上躺着,听到动静,慢慢翻过身来:“你终于回来了。”他上下打量了两眼柯老三,惊讶道:“看样子他也追到你了。你怎么伤得不重?”柯老三说:“我没有被他们逮到。幸亏你去抓那个小丫头,我趁机跑了,躲进了怡红院。我怕他们在外面守着,就一直躲在里面没敢出来。早上让怡红院的人出去帮我打探了一下,又让他们给我找了块灰布,我连身上的衣服一起撕烂了,弄乱头发,扮作叫花子,这才从后门溜了出来。”

白鹿司心里不平衡:“你倒是躲过一劫,合着我那一掌是替你挨的。”柯老三作揖道:“多谢多谢。这个我一定记着。听说大胡子说,蒙昆疯了,是真的吗?”白鹿司说:“我回来就一直躺着,没见到他。听鲁啸说,好像是。是罗兴刚好路过,把他带回来的。”柯老三在屋中不安的来回走着:“咱们三个没在一块,却同时受到攻击,看来那真的是鬼!真的来找咱们索命了!”

白鹿司看了他一眼:“什么鬼呀,他根本就没死。”“没死?”柯老三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白鹿司。白鹿司说:“那天是咱们大意了,光顾了高兴,又一时心虚,也没过去仔细看。其实当时只发现了一具尸体,应该是那个送饭的。可是咱们都没注意,看到曾小姐哭得那么热闹,就以为那个真的是吴秋遇。”听白鹿司这么一说,柯老三点了点头:“难怪我躲在怡红院,他一直没有进去。看来他真的没有烧死。可是咱们明明已经把他捆好了,他怎么可能从火里逃出去呢?”白鹿司说:“也许是他烧断了草绳。那小子为了活命,宁肯烧伤手脚也说不定。”

柯老三说:“一定是这样。这样就更麻烦了。不但他要找咱们报仇,他要是跟大小姐说了,大小姐也不会放过咱们。”白鹿司稍稍想了一下,说道:“曾小姐这边倒不用太担心。有公子帮着,应该没什么大事。实在不行,咱们就把事情都推到蒙昆身上,反正他已经疯了,什么也说不出来。”柯老三点了点头:“就算大小姐一怒之下把他杀了,对他来说也是个解脱。咱们也就安心了。”

白鹿司叹了一口气:“咱们三个精心算计,都烧不死他,现在被他整成这个样子。唉,我还是第一次干这样的蠢事,真是窝囊。”柯老三说:“你先别觉着窝囊了,还是想想咱们怎么保命要紧。那小子太可怕了,不知什么时候又找来了。”白鹿司看着他:“想什么办法?咱们几个加在一起也打不过他。我都这样了,蒙昆也疯了,你去对付他?”柯老三说:“我是不行。不是还有公子和裘如龙他们吗?”白鹿司说:“这是咱们自己惹下的麻烦。曾小姐早晚会知道,他们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呢,你还指望他们真心帮你?”柯老三无力地坐在凳子上,开始咳声叹气:“这可怎么办?难道咱们只能等死?”

白鹿司说:“以吴秋遇现在的武功,我看只有雌雄双煞才能对付他。如果咱们能设法跟雌雄双煞搭上关系,也许还能平安无事。”柯老三似乎看到一些希望,马上又觉得不可能:“雌雄双煞神出鬼没,说不定现在已经回到贺兰山,咱们到哪里找他们去?”白鹿司说:“这个可以找公子问问,我想他一定有办法知道。”柯老三站起来:“公子在吗?我现在就去问他。”白鹿司说:“他出去了。今天中午,曾公要在贤德楼宴请镇江、扬州一带的武林门派,公子先去张罗了。”柯老三问:“你说中午咱们还去吗?”白鹿司笑了一下,摇头道:“现在你不会还想着吃酒席吧?不怕再碰见吴秋遇你就去。”柯老三马上说道:“我只是随便说说。我当然不会去了,我要留下来陪你。”白鹿司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柯老三无聊地坐在桌边,手掌轻轻地摸着桌面。

白鹿司忽然说道:“刚才隐隐约约听到,曾公好像在等什么重要的客人,所以让公子先去了。今天说不定有什么大人物出现。”柯老三笑道:“老白,你就不要再逗我了。我已经说了要留下来陪你,就一定会留下来陪你。不管谁来,我都不会去。”白鹿司道:“我说的是真的。”

这时就听外面有人大声说道:“蓟州的曾先生住在哪里?万山派鲜子汤如约前来拜会。”柯老三一惊,一下子站了起来:“鲜子汤来了?看来今天真的有重要人物。”

曾梓图从屋里出来,满脸笑容地迎上前说道:“鲜掌门别来无恙啊。没想到你果然光临,欢迎欢迎。”鲜子汤也拱手还礼:“曾先生客气了。这是我两位师弟和四个入室弟子。其他弟子都让他们留在外面。”站在鲜子汤身后的两个师弟楚大鲵、闻汉修以及万山四鬼也分别向曾梓图施礼。曾梓图点头致意,然后对鲜子汤说:“鲜掌门,请到屋中说话。”说着便引领他们进入房间。

曾婉儿正在柳如梦房中陪着她说话,听到外面的对话,赶紧起身对柳如梦说道:“姐姐不要出声,我过去看看。鲜子汤和他那几个徒弟都不是好人,我怕爹爹被他们蒙蔽。”柳如梦点了点头,要起身送她出门。曾婉儿赶紧让她坐在床上别动,然后转身开门出去,走到曾梓图的房间外面,偷偷听着。

曾梓图招呼鲜子汤师兄弟三人落座之后,开口问道:“鲜掌门,花家的事情办得应该很顺利吧?我正想着什么时候找你去道贺呢。”说起这个,鲜子汤等人的脸色马上变得很难看。鲜子汤轻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办成,功亏一篑。”曾梓图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中间出什么差错了?”鲜子汤见曾梓图并没有嘲笑之意,反而显得很忧心,心中也有些许感动,便如实说道:“本来事情还算顺利,那天你也看到了,我们已经控制了局面,并且按照先生的计策,闻师弟带着我这几个徒弟把花家的老少给拿了,花向荣已经答应要写誓书。”曾梓图说:“这不是很好吗?后来我以为鲜掌门定能成功,为了避嫌,也就没再出面过问。后来怎么又会出了差错?”

鲜子汤说:“第二天到了翠竹林,花向荣已经当着众人的面写下誓书,就要签字宣读。哪知道这时候……忽然跑来一个愣小子和一个小丫头,从中给搅了。”

曾婉儿在门外听了就是心中一动:“愣小子,小丫头?难道是秋遇公子和那个小灵子?”可是她一想,又觉得不可能:“秋遇公子已经在瓜州遇难了,我亲自带人埋葬的,他怎么会出现在江宁呢?”

曾梓图很诧异:“哪里来的愣小子和小丫头?就算是有这样两个人出现,以万山派的实力,也不至于让他们搅局呀。”鲜子汤长叹一声:“咳,先生有所不知。那小子武功相当之高,先是一掌打翻了楚师弟,然后……我也不是他的对手。结果功亏一篑。”中间那些丢脸的情节,他没好意思说出来。

门外的曾婉儿又是一惊:“这说的分明就是秋遇公子。难道天下还有第二个愣小子,能有秋遇公子那样的武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难道我又在做梦?”

曾梓图现在知道鲜子汤逼迫江宁花家退出武林至尊争夺的计划并没有成功,心情也忽然变得沉重。这也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曾梓图没有再多问。鲜子汤等人也开始咳声叹气。

心里想着吴秋遇,曾婉儿已经没有心情再继续听下去,转身回到柳如梦房中。柳如梦看到曾婉儿面带忧郁,起身问道:“婉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他们……”曾婉儿摇头笑了一下,说:“没什么。我是听到他们说的事情太无聊,觉得没意思就回来了。”柳如梦这才放心。曾婉儿背对着柳如梦在桌边坐下来,开始发呆。柳如梦知道其中一定有事,但是那些江湖上的事她并关心,也就没再多问。

曾梓图沉默了一会,忽然说道:“鲜掌门,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太在意了。虽然这次你没有得手,但是后面还有机会对付他们。前两次擂台较量,花家的人不都是败在你手上吗?”说起这个,鲜子汤不禁有些尴尬。闻汉修忍不住说道:“以后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我师兄已经签下誓书,当众宣读,从此退出武林至尊的争夺了。”这让曾梓图颇为惊愕:“怎么会这样?”他原以为鲜子汤打不过那个突然出现的愣小子,只是无奈放弃了逼迫花家宣读誓书,没想到鲜子汤竟然自己签下了誓书。看来鲜子汤不只是打不过那个年轻人,还很有可能是被人家制住,被迫签下誓书当众宣读。

楚大鲵气哼哼说道:“都怪那个臭丫头!还有那个傻小子!”曾梓图疑惑道:“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有这样的手段。”鲜子汤说:“就是咱们在嵩山达摩洞见到的那个小子。”“是他?”曾梓图不禁更加惊愕。他知道鲜子汤说的那个人是吴秋遇。他听曾婉儿说过在瓜州发生的事,也以为吴秋遇已经死了,没想到吴秋遇竟然会突然在江宁出现,还把他和鲜子汤联合设计的对付花家的计划给毁了。曾梓图难以置信地问道:“鲜掌门能确定是他吗?不会看错?”鲜子汤愤恨地说道:“我先后被他打了三掌,烧成灰我都认得他。”曾梓图一时脑子里也乱了。

鲜子汤见曾梓图不再说话,忽然说道:“曾先生,武林至尊的争夺我是不能参加了,鲜某人既然当众签下誓书,我就得说到做到。可是我这口气早晚得出。上次临别的时候,曾先生说,十五日之内可以到镇江的百花洲相会。所以我今天特意前来,就是想找曾先生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再找机会对付花家,对付那个臭小子。”楚大鲵补充道:“还有那个臭丫头!”

曾梓图安慰道:“鲜掌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放在心上。不过这种事情急不得,总得等咱们找到合适的机会。”鲜子汤点头道:“那就请曾先生多费心了。到时候鲜某一定重谢。”曾梓图说:“鲜掌门不必客气。咱们以后都是自己人,理应相互帮助。”鲜子汤说:“说得好。以后曾先生有什么事,也只管给鲜某说一声。万山派一定义不容辞。”

曾梓图一拱手,笑着说道:“那曾某先在这里谢过了。你们来得正巧,我今日在贤德楼摆下酒宴,招待当地的江湖豪杰。既然赶上了,就请鲜掌门带着两位师弟和几位高徒去喝一杯,也让他们见识一下武林名宿的风采。”楚大鲵傻傻地问了一句:“有江宁那边过来的人么?”曾梓图知道他们顾忌在江宁丢过脸,怕遇见那里来的知情人,赶忙说道:“没有。都是镇江本地,还有个别从扬州过来的。”鲜子汤点了点头:“既然曾先生如此盛情,那我们就去讨饶一二。”

曾梓图和几个人一起走出房门,开口说道:“就在城中的贤德楼,是镇江最好的酒楼,很好找,一打听就知道了。鲜掌门带人先行一步。我这里还有两位客人没到,我怕他们找不到,等他们来了一起过去。到时候咱们在一起多喝几杯。”“好,那我们就先去,不打扰曾先生等待约好的客人。”鲜子汤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柯老三在屋中小声嘀咕道:“还有两位客人?为了他们,曾公连鲜子汤都不陪,看来那两位客人更是非同小可。”白鹿司也心中纳闷,一时想不出那会是什么样的客人。

听到鲜子汤等人走了,曾婉儿又从屋里出来,见曾梓图仍在院中张望,便上前问道:“爹,他们都跟你说什么了?”曾梓图说:“都是一些江湖上的事。他们觉得咱们曾家有影响,愿意跟咱们合作。”曾婉儿提醒道:“爹,鲜子汤不是好人。他那几个徒弟,什么万山四鬼,更不是好东西,在八仙山谷和滹沱河边欺负过我。”曾梓图笑道:“我女儿那么大的本事,他们还能欺负你?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也没吃什么亏,就不要跟他们计较了。现在鲜子汤都来找爹帮忙,我谅他们也不敢再胡来。”

曾婉儿知道曾梓图有野心,连蒙昆和天山恶鬼那样的人都能接受,为了得到鲜子汤的支持,当然不会计较这些事,于是也不再说这个,而是小声问道:“爹,他们说的那个愣小子,是什么人?”曾梓图愣了一下:“你听到了?”曾婉儿点了一下头:“嗯。我只听到他们说被一个愣小子和小丫头搅了局,那个愣小子武功很厉害。你们知不知道那个到底是什么人?”曾梓图稍稍迟疑了一下,说道:“现在还不清楚,说不定是那个门派的后起之秀吧。其实鲜子汤只是经验丰富、善于取巧,他的武功并不太高,能打败他的人很多。”曾婉儿没有听到跟吴秋遇有关的字眼,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也就没再纠结这个。

见曾梓图仍在张望,曾婉儿惊讶地说道:“爹,他们已经走远了。您还在看什么呀?”曾梓图说:“我不是看他们。我是在等另外两位客人。”曾婉儿好奇地问道:“谁呀?”曾梓图忽然惊喜道:“他们来了。”曾婉儿放眼望去,只见五个人正往这边走来。其中有赐熊双怪和他们的徒弟江寒,旁边还有两个人陪着他们。

曾梓图迎上几步,笑着说道:“两位老兄一路辛苦了。孙演、倪逢他们可有尽心照顾?”二老怪说:“嗯,很好。他们很周到。”柯老三和白鹿司在屋中听到了,都不禁心头一震。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刚说希望能跟雌雄双煞搭上关系,对付吴秋遇,他们就来了。

曾梓图招呼两个老怪进屋说话。曾婉儿也轻声跟两个老怪打了招呼:“婉儿见过两位老前辈。”两个老怪随便冲她点了点头,跟着曾梓图进了屋。江寒刚才就一直在看曾婉儿,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特意叫了一声“曾小姐”。曾婉儿出于礼貌,对他点头笑了一下。江寒心中一震,忽然觉得这位曾家大小姐很可爱,长得也比他师妹邵九佳好看多了,忍不住盯着又看了几眼。曾婉儿微微一皱眉,赶紧转过身去。

江寒只顾看美女,进门的时候险些撞到门框上,脚下被门槛一绊,惊呼了一声,跌了进去。幸亏倪逢刚进到门里,顺手把他扶住。二老怪回头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曾婉儿往爹爹的门口望了一会,不愿意进去搀和,便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了。

曾梓图与两个老怪寒暄了一阵,又跟孙演、倪逢问了问路上的情况,便对两个老怪说道:“这次请两位老兄到江南,是想让你们感受一下水乡的风光,这里不同于贺兰山和大漠,有很多值得观赏之处。”大老怪说:“曾公费心了。你如此厚待我们,我们心里感激。以后有什么事,只管说话。我们哥俩还是能出点力的。”曾梓图说:“请两位老兄来,只为游玩,别无他求。再说了,一般的小事也不值得劳动你们大驾呀。以后真要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肯定少不了请两位老兄出面应急。”大老怪说:“好说,好说。”

二老怪拿着桌上的一只陶瓷花瓶仔细观看。曾梓图说:“老兄喜欢这个?那走的时候,我让人多买几件给你们带上。”二老怪开心地笑了:“多谢多谢。”江寒见曾梓图对两位师父如此敬重,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他看两个老怪只顾与曾梓图说话,也没工夫理他,就悄悄移到门口,停下脚步往老怪这边看了一眼,见他们都没注意自己,便迈步走了出去。倪逢看到了,悄悄跟孙演说了一声,也迈步跟了出去。

江寒在院子里转了转,不知道曾婉儿住的是哪一间屋,便要开始挨个房间察看。倪逢赶紧上前说道:“江寒老弟,你在找什么?若是要方便,我带你去,应该在后面。”江寒尴尬地笑了笑,顺着说道:“那就有劳倪兄了。”倪逢带着江寒找到茅厕。江寒进去捏着鼻子忍了一会,假装系着裤子出来,笑着说道:“好了。”倪逢便陪着他往回走。

江寒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刚才看到曾小姐雄姿英发,也是位女中豪杰。看年岁应该已经定亲了吧?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家能有幸娶到曾小姐这样的好姑娘。”倪逢说:“大小姐尚未定亲。曾公和夫人都很疼爱她,一般的人家当然是看不上的。”江寒心中暗喜,笑容却都涌到脸上。倪逢看到了,隐约感觉到什么,暗自后悔自己刚才多嘴。

曾梓图跟两个老怪说了贤德楼摆宴的事。两个老怪也乐意到江湖人物面前显露一下。江寒回来,曾梓图便带着孙演、倪逢陪同他们前往贤德楼。

看着柯老三心痒了一会,白鹿司开口说道:“你想去就去吧,不用假装在这里陪我。”柯老三尴尬地笑了笑,说了声“那你好好歇着吧,我给你带吃的回来”,便赶紧出门去追曾梓图和两个老怪。

鲁啸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开门看到柯老三跑了过去,心里更加着急。他很想早点去贤德楼凑热闹,可是大小姐一直没说什么时候出发,他也只好继续在屋里等着,焦急地走来走去。廖树山说:“你消停一会吧。你在这里走一百遭,就能到贤德楼了?”“你!”鲁啸看了他一眼,也觉得他说的是实话。

这时,曾婉儿和郝青桐推门进来。鲁啸立刻上前问道:“大小姐,咱们现在出发吗?”廖树山也慢慢站了起来。曾婉儿说:“今天我爹和哥哥他们都不在,如梦姐姐还在这里,我不放心她。我要留在这里陪如梦姐姐。郝叔叔愿意留下来。你们几个想去的,现在就去吧。”鲁啸愣了一下,回头看着廖树山。廖树山说:“大小姐,那我也不去了。”鲁啸心中一凉,无奈地看了看郝青桐,刚要说自己也不去了,却听曾婉儿说道:“鲁啸,你带罗兴一起去吧。这里有郝叔叔他们两个就够了。”鲁啸心中惊喜,可还是先看了一眼郝青桐。郝青桐轻轻点了点头。鲁啸这才开心地说道:“那我们快去快回,肯定不会多喝。”曾婉儿点了一下头:“嗯。去吧。对了,把门口的司徒豹也叫上,我看他心里也痒得难受,在那一直张望。”鲁啸高高兴兴地出门走了。曾婉儿说:“郝叔叔,改天我带你们去贤德楼单独开一桌,好酒好肉让你们吃个痛快。”廖树山说:“到时候让鲁啸看家。”他一说完,三个人一起大笑起来。

贤德楼里很热闹。很多门派的人老早就到了。曾可以和裘如龙正在那里张罗着。看到嵩山派的谢平等人进来,曾可以赶紧给他们安排了位置。因为他们只有五个人,便安排他们和另外几个人坐在一桌。嵩山派的人和这里各门各派的人物都不熟,也就没有和众人打招呼。

曾可以问这桌的一位长者:“辛老前辈,您帮忙看看,镇江几个主要门派的人是否都到了。”那老者站起来往各桌上看了一下,对曾可以说道:“除了润州镰刀帮的钟元年,应该是都到齐了。”曾可以点头道:“好,多谢辛老前辈。刚来的这几位是嵩山派的高手,这边是北固山辛家的朋友,你们先相互认识一下,我出去看看镰刀帮的人到了没有。”

忽听旁边那桌有人说道:“曾公子,你不用出去看了,镰刀的人来不了了。”曾可以一愣,转过身问道:“杜平老兄,怎么回事?”那个叫杜平的说:“就在昨天早上,忽然来了几个人,号称狼山五兄弟还是六兄弟。也不知道镰刀帮跟他们结了什么仇,双方没说几句话就是一场混战。狼山来的那几个,都受了伤,有两个不知是死是活。镰刀帮也死伤了不少,钟元年掉了一个膀子,估计是废了。”旁边的人听了,不禁唏嘘。曾可以听曾婉儿说过钟元年为了抢走柳如梦杀死贾冲的事,知道狼山五兄弟去找镰刀帮一定是为了给老三贾冲报仇,于是也没觉得太惊讶,只是对众人说道:“那太可惜了。大家今天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一会酒菜上来,大家吃好喝好。”众人齐声叫好。

像狼山五兄弟和镰刀帮这种火拼,在高手如云的嵩山派看来,简直就是小混混打架,根本不屑一顾。所以谢平、鲁千山、易苍井等人听了,完全无动于衷。

这时忽听裘如龙在门口喊了一句:“公子,万山派的鲜子汤前辈到了。”曾可以赶紧过去迎接。其他人开始小声议论。鲜子汤的名声大家都听说过。“武林巅峰,散花仙翁”,其中的“仙”指的就是鲜子汤。一听说万山派的鲜子汤来了,嵩山派的人都是一惊。易苍井马上站起来,用力在桌子上捶了一下,引得众人都扭头看他。谢平劝易苍井暂时坐下,他心里开始有些担心,不知道这一次鲜子汤带了多少人来,他们来这的目的是不是要找嵩山派的麻烦。

鲜子汤、楚大鲵、闻汉修以及万山四鬼跟着曾可以走进酒楼。酒楼里马上鸦雀无声。曾可以介绍了走在前面的鲜子汤。众人纷纷起身,拱手施礼。有人开始小声惊呼:“这个就是鲜子汤啊。”“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见。”“鲜子汤这样的人物都来捧场了,看来曾家的实力真是不容小觑呀。”

鲜子汤正在得意洋洋的享受着众人的尊拜,忽然瞥见易苍井等人坐在那里,不禁一愣。楚大鲵和闻汉修更是吃惊不小。嵩山派的几个人都紧紧盯着鲜子汤等人。双方举目僵持了一会,楚大鲵忍不住大声叫道:“易苍井,想不到你居然能逃出来。你不说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还敢大拉拉混到这里来吃酒?老子这就再拿你回去!”易苍井噌地一下站起来,指着楚大鲵骂道:“楚大鲵,你算什么东西!这些年仗着鲜子汤的名头,各种坏事做尽!今天我要为武林除了你这一害。”说着,便抽出腰间的长剑。谢平、鲁千山、童三元、景一笑也全都站起来。童三元、景一笑跟着拔剑在手,盯着楚大鲵。

楚大鲵仗着鲜子汤在这里,根本没把嵩山派的人放在眼里。他知道易苍井被他们关了好几年天,身上的武功已经荒废了不少,便直接大步冲了过去。易苍井到底有些分寸,不想影响到其他人,便跨出几步,到了酒楼柜台前面的空地。楚大鲵只当是易苍井怕了他,于是更加猖狂,直接飞身扑过去,挥拳便打。易苍井身子虚弱,身上的功力倒有六七成使不出来,好在手里有一把长剑,对付楚大鲵的赤手空拳还不至于吃亏。

谢平和鲁千山暗自为易苍井担心,也迈步往那边靠近。童三元和景一笑紧紧跟着。鲜子汤和闻汉修看出易苍井身子发虚,以为楚大鲵定能得手,便也不急着出手帮忙。

十几招过后,易苍井开始气喘吁吁,手上的力量似乎在减弱。楚大鲵看到易苍井体力不支,更加自负,有意把在江宁翠竹林丢失的面子在这里找回来一些,便肆无忌惮地挥右拳向易苍井的太阳穴打去。哪知易苍井虽然体力不行,但是招式还有,他手里用的是剑,根本无需太大的力气。只见易苍井忽然向后一撤,右手一送,长剑便向楚大鲵的胸前刺去。楚大鲵大惊,他在翠竹林被吴秋遇打了一掌,现在身驱笨重,已经来不及躲闪,只得慌忙用手乱挡。易苍井长剑一削,顿时削下楚大鲵右手三个手指。楚大鲵惨叫一声,捂着手跳动起来。易苍井趁机踹出一脚,正中楚大鲵的小腹,楚大鲵仰面跌倒。易苍井也开始粗重地喘息。

童三元是易苍井的徒弟,眼看师父打败了楚大鲵,大叫了一声:“好!”景一笑也跟着叫好解恨。谢平和鲁千山到底是有江湖经验的人,此刻反而更替易苍井担心。他们怕的是鲜子汤突然出手,于是抽出长剑,双双站到易苍井的身前,盯着鲜子汤。

闻汉修看到楚大鲵吃亏,先是吃了一惊,马上就要冲过去替他报仇。鲜子汤伸手拦下他,自己忽然身形一晃,猝然向谢平等人冲过去。

曾可以是请客的东道主,尤其是嵩山派的人是他自己请来的,哪能眼看着这里的冲突继续升级,也急忙闪身过去,将鲜子汤拦住:“鲜老前辈,您且息怒。大家难得在这里聚会,万万不可因一时义愤,伤了和气。”鲜子汤瞪着曾可以:“你这是在帮嵩山派的人说话吗?”曾可以赶紧摆手:“晚辈不敢!只是今日我爹在这里设下酒宴,专为结交各路豪杰。鲜老前辈乃武林名宿,在场众人无不景仰。刚才您进来的时候,大家都是真心拜迎,直要学习鲜老前辈的大家风范。当然,以您老人家的高深武功,胜过嵩山派的人应该不是难事。可是您想过没有,以您的辈份,真要在众人面前跟人动手打架,大家会如何看待鲜老前辈和万山派?只怕会对鲜老前辈和万山派的名声不利。”

鲜子汤刚要说话,忽听裘如龙在门口喊道:“曾公来了。”鲜子汤只得暂时罢手,弯腰扶起楚大鲵。这时闻汉修也跑过来,掏出金创药粉给楚大鲵的断指撒上,开始给他包扎。谢平和鲁千山心里这才稍稍踏实了一些,转身扶住易苍井。易苍井喘了几口气,说:“我没事。”

曾梓图陪着赐熊双怪走进酒楼。众人纷纷拱手敬拜。曾梓图向众人介绍了两个老怪。众人更加惊奇,没想到曾家连远在西域的雌雄双煞都能请来,一个个佩服得不得了。

鲜子汤正要过去找曾梓图评理,忽然看到赐熊双煞也来了,不禁心头一惊。在五台山擂台比武那天,鲜子汤和万山四鬼追赶乡野三奇的时候,意外撞见刚被胡大宁从贺兰山请来的两个老怪。万山四鬼耍横,被老怪打飞,摔个半死。鲜子汤当时并不认得两个老怪,一怒之下便于他们交手,结果发现自己打不过他们,便提出要单打独斗,结果还是赢不了,就忽然摸出有毒的钢针偷袭。大老怪在一旁看到,重重地打了他一掌。鲜子汤受伤吐血,被四个徒弟抬着仓皇逃走。事后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八月初六在嵩山虽然也见过,但那时是共同对付少林寺,各自打各自的,倒也没什么顾忌。现在忽然对面见到,怎能不让他心惊?

二老怪也看到了鲜子汤,想起上次在五台山被他用毒针偷袭的事,顿时怒气冲冲地上前叫道:“终于找到你了!上次被你用毒针偷袭,今天要找你讨回来!”大老怪也走了上来:“上次让你跑了,今天你别想再走!”鲜子汤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他心里确实害怕,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他们。可是现在这么多人在场看着,如果自己服软或是逃走,那真就一点面子都没有了。他紧张得头上开始冒汗。

曾梓图听胡大宁说过两个老怪和鲜子汤在五台山交手的那件事,现在看到两个老怪要找鲜子汤的麻烦,赶紧上前劝道:“两位老兄,这是自己人。上次的事都是误会。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万山派的鲜子汤掌门,江湖上流传‘武林巅峰,散花仙翁’,里面的‘仙’字指的就是鲜掌门。我们是熟人,以后大家都是朋友,我看就不要再为上次的事情计较了吧。”两个老怪瞅了瞅鲜子汤,又看了看曾梓图,暂时没说话。鲜子汤见曾梓图出面解围,赶紧顺着说道:“对,对,上次的事是一场误会。鲜某在这里给两位老兄赔不是了。”两个老怪听胡大宁说过武林中流传的歌诀,知道鲜子汤的名气不小,见他现在忽然变软,心里觉得舒坦多了。大老怪说:“既然曾公这么说了,那今天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再找你比试。”鲜子汤愣了一下,但好歹今天不会当众丢脸了,又开始暗自庆幸。

此刻谢平和鲁千山心里才彻底踏实下来,扶着易苍井坐回原来的位置。谢平暗自庆幸,幸亏今天接受了曾可以的邀请,如今跟曾家搭上关系,估计短时间内鲜子汤可能不会公然到嵩山找茬了。楚大鲵刚才还打算让鲜子汤替他报仇出气,现在一看鲜子汤的样子,知道没希望了,也忍着不敢再吭声。众人见鲜子汤那样的人物都对雌雄双煞有所顾忌,不禁对两个老怪更加敬畏。

曾可以请两个老怪和鲜子汤以及他的两个师弟陪着曾梓图坐主桌。江寒跟别人都不熟,就大列列坐在二老怪的身边。曾可以也不好说什么,便吩咐伙计赶紧上酒上菜。鲁啸、罗兴、司徒豹虽然出发晚了一些,但总算没有耽误,悄悄找裘如龙问了一下桌面的安排,便自己找地方坐下了。

酒菜摆上。曾梓图出面说了几句,便招呼众人开怀畅饮。席间曾梓图恭喜两个老怪收了江寒这样一个中意的徒弟。两个老怪非常高兴,江寒更是忘乎所以。曾可以则顾全鲜子汤的面子,一面好言安抚楚大鲵,一面述说江湖中人对鲜子汤的景仰。

鲜子汤虽然暂时保住了面子,但是和雌雄双煞以及嵩山派的人同场喝酒,始终觉得心里别扭,勉强喝了几杯酒,便找借口起身告辞。曾梓图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也不便多做挽留。鲜子汤也没让曾梓图起身相送,直接带着两个师弟喝四个弟子转身走了。曾梓图本来想送一下,可是一波波敬酒的纷纷过来了,他只好让曾可以出去送送。

吴秋遇和小灵子从外面经过,听到了里面的热闹。小灵子惊叹道:“看来这是镇江最好的酒楼,生意不错。”他们在这里吃不起,也就继续往前走。找了一家小饭馆坐下来,刚要点菜,忽然看到鲜子汤等人从门口走过。小灵子悄悄指着他们说道:“秋遇哥哥你看,鲜子汤!他们不回万山,怎么到镇江来了?”吴秋遇说:“一定没什么好事。咱们要不要跟上他们去看看?”小灵子说:“好啊。如果他们敢再害人,咱们就再整治他们一回。”两个人便起身出门,悄悄跟了上去。伙计刚要给他们上水,见他们忽然走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曾可以送出鲜子汤等人,在门口稍稍站了一会,忽然瞥见吴秋遇和小灵子从一家小酒馆里钻出来,跟在鲜子汤等人的后面。他赶紧叫过一个人,小声吩咐了几句。那个人快跑了几步,相隔三四十步的距离,悄悄跟在吴秋遇和小灵子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