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笑里藏刀施诡计 顽劣灵石闹惊悚

“哎呦喂,赵老板!”“玉貔貅”来到一位同样穿金戴银的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跟前,故作惊讶地双手抱拳说道:“赵老板别来无恙啊,难得您赏光来我这赌场玩。”

那位被称为“赵老板”的也双手抱拳回礼道:“您是赌石界老大,您请我来,我哪敢不来啊!”

“啊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赵老板您那金矿可赚得盆满钵满,您现在也是金矿界的老大啊!”

赵老板一脸得意,不动声色道:“您不也盘下好几个矿了吗?”

“嗨,我的那几个烂矿和您那聚宝盆比,那就是小打小闹啊!赵老板,来了就是给我面子,今天看上哪块石头,尽管挑,我保证让您开出上等好玉来!”金矿主与金矿主之间,那都是冤家对头,争地盘的事儿,如今对手与对手过招,表面上和和气气的,言语中细细品味却都带着火药味儿。“玉貔貅”觊觎赵老板的金矿很久了,故而叫人把他拉拢到赌石厂来玩,心里暗想:只要姓赵的赶来,我略施小计,必叫他有来无回,他那金矿我是志在必得!好一个“心狠手辣”的“玉貔貅”,真可谓“吃人”不眨眼,表面上是摆局赌石,实际上就是一个施诡计套金矿的大阴谋。

张金龙不等“玉貔貅”走到近前,就屁颠屁颠迎上去,点头哈腰地行礼道:“老大,宝贝我给您送来啦!”“玉貔貅”斜眼瞥了一眼张金龙,连手都不伸,只脸上勉强挤出点笑容道:“金龙老弟来我送宝贝啦?好!好!好!要真是个宝贝,咱们的债就一笔勾销!”张金龙听了高兴地应和着:“谢老大!”

张高山一听这话,顿觉不对劲,一把拽住弟弟的肩膀问:“什么债?你把我的宝贝抵债了?”

张金龙连忙摆手:“不、不是!大哥,你别激动,你听我解释……”

“喂喂喂……”此时,“玉貔貅”已经来到高台上话筒前,煞有介事地试了试话筒的音量,故作深沉的浑厚嗓音仿佛一张无形的恶魔大嘴,瞬间吞噬了整个厂房。兄弟两人不得不暂停了撕扯。

“承蒙各位老板看得起我,拥护我开这个场子,不为别的,就是为给各位老板弄个乐呵,玩的就是刺激嘛!哈哈哈……赌石界有句行话:神仙难断寸玉,大师往往失手。而我玉貔貅在赌石界混了几十年,一看一个准儿,从未失手过,就是那孙猴子也练不成我这样的‘火眼金睛’啊,经我选过的赌石,个保个都能切出好玉来,所以请各位尽管放心竞价!”

“我这里有验钞机、Pos机,支持Visa卡、银联卡、瑞士银行转账,也可以发微信红包,还刚刚开通了ApplePay,年轻人众筹也行哦!总之,交易方式应有尽有!”他半开玩笑的话引来人群中的年轻人一阵欢呼。

“但我可把话说前头,”满脸堆笑的“玉貔貅”话锋一转,一脸严肃地说道:“赌得起就要输得起,谁要是想赖账,我这里也有刀、斧、电锯,还有我最新研究发明的集钻、洗、削、切、剁等多功能于一体的九转连环金刚切割锯伺候。”

他往侧边一伸手,两个黑衣手下小心翼翼地推上来一台所谓的九转连环金刚切割锯,只见这机器下方由马达带动,上面架子上呈半圆形架设九把不同型号、硬度和尺寸的切割刀锯,分别是:两把四周布满利齿的金刚石锯片,两把如同风火轮一般的双角钨钢铣刀,两把尖利无比的不锈钢雕刻刀,一把可更换钻头的铸铁电钻,一把高速树脂砂轮锯片,最中间则是一面脸盆大小、闪着寒光的高速钢无齿圆锯,这九把刀锯各由九支机械臂带动,仿佛九只利爪,张牙舞爪地显耀着不可抗拒的威力。

那黑衣手下搬来一块西瓜放在机器中央的托盘上固定好,开动马达,九把刀锯随即转动起来,在机械手的操纵下来回挥舞,把西瓜切得粉碎,爆裂开来,吓得台下观众“哇”的一声向后退去。

“玉貔貅”拾起机器托盘上的一块西瓜瓤,放在嘴里,得意地咀嚼起来,嘴角流出了仿佛人血一般鲜红的汁液,让人联想到这些设备不仅能够切割玉,还能用来切割人!“咱们按江湖上规矩,该剁手剁手,该剜眼剜眼,该卸腿的,卸腿!”他略带恐吓的威严嗓音令台下玩家不寒而栗。

“闲话少说,我们开始赌石。先赌哪块呢?”“玉貔貅”微笑着征集大家意见。

“先赌最后那块!”“就那块里面有人形的!”“对,对……”显然,大家对张高山那颗“龙珠”的好奇程度远远超过了其他赌石,急不可耐地想弄清它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赵老板也站出来道:“我们都看好最后那块椭圆石头了,其他的都看不上,就赌那块吧!”

赵老板的话正中“玉貔貅”下怀,他欣然答应:“好,就听赵老板的。”

他走到这块椭圆石头跟前,粗略一打量,作惊讶状:“啊呀,赵老板果然好眼光!这块毛料是在深潭底部捕捞上来的。外表皮厚,质地坚硬,种好,通透,是一块上好的青翠通亮的籽玉原石。”他随手转动石头,看到了磕破的露出翠绿色的缺口,“哦,这里已经开了小窗,里面透出来的是满翠呀!”随着他的鉴定解说,台下的玩家都好奇地睁大眼、张大嘴,抻长脖子入迷地观望着。

“玉貔貅”边说边用双手捧起石头,对着灯光一边观察一边描述:“哎呦!这里面竟然有个人形的图案,好像一个婴儿在啃手指头啊!”正惊讶着,他突然感受到了那阵阵的脉动,瞪着他那圆鼓鼓的铜铃般大眼睛说道:“哎呀呀,我能感到它在动!它是活的——我早就说过,玉是有生命的!”

说也奇怪,那石头到了他手里,脉动更加强烈,节奏更加紧凑,已经变成“扑扑通通,扑扑通通,扑扑通通……”仿佛里面有个东西迫不及待地想要跳出来似的,震得“玉貔貅”两手发麻,心惊肉跳,捧着石头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

“哎呦!哎呦!哎呦呦!这这这,这石头有灵性啊!哎呦呦,它触碰到我的爽点了,好兴奋啊!哎呦!哎呦!真的好爽啊!”他一边说着,脑袋也一边跟着前后一伸一缩地晃动着,夸张的样子更加激起了台下玩家的好奇心,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都想亲自触摸一下这个充满魔力的石头,体验一下这种神奇的感觉。

年过半百、体态臃肿的“玉貔貅”哪经得起这强烈震颤的“挑逗”,不一会儿就心跳加速,血压升高,呼吸急促,肾上腺素激增。那一波一波的脉动似海啸巨浪一样在他的血管里上窜下涌,左突右冲,顶得他浑身发热,躁动不安,最终不得不像捧了个烫手山芋一样将石头抛向空中,才得以挣脱。

那石头落到台下人群中,立即引发了人群的骚动,他们蜂拥而上,争相去抢石头。你说神奇不神奇,每一个触碰到它的人,都清晰地感觉到那有力的脉动规律地由内向外散发着,传到自己身上,又与自己的心跳叠加融合,最后直冲大脑神经中枢,顿觉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如梦如幻,飘飘欲仙,眼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那石头被向上伸举的几十双手争来抢去,仿佛它在积翠潭潭底被水草簇拥着一般来回跳动。争抢中,它被猛地打飞,朝女DJ飞去。女DJ慌忙用双手接住石头,立即被那神秘的脉动震彻心房,一种酥酥麻麻的快感传遍全身,直至将石头抛出,那舒爽的快感仍然余韵未了,也仿佛点燃了她心中的一团火。仿佛是受到了这石头的指使一般,她兴奋地打开音乐开关,使那首迈克尔杰克逊的经典舞曲《Thriller》自音箱中爆发出来,强烈的混音声浪席卷全场,引发了如潮般的欢呼。

这本是一首充满魔性的音乐MV,用舞蹈诠释男主人公为了保护心爱的女孩而进化为狼人,与恶魔鬼怪拼死抵抗的惊悚故事,其中迈克尔杰克逊引领僵尸舞者群舞的精彩场面,风靡全球,引无数粉丝顶礼膜拜,纷纷模仿。想必那充满灵气的石头自从被带进厂房后,受到这首舞曲的熏陶,也喜欢上了这鬼魅般的旋律,与之产生了谐频共振,使其脉动与这音乐的节奏恰好吻合,触碰过石头的人,一听到这音乐响起,都仿佛中了邪一般,两眼发直,迈着僵尸步子聚拢到台前舞池里来,“玉貔貅”挪动臃肿的身子抢过那块石头捧在手里,“灵巧”地跳到排头,后面跟着清一色黑衣卫士,再后面是形形色色赌石玩家,最后是打扮得五花八门的青年男女,随着一声“午夜狼嚎”,齐刷刷地跳起了迈克尔杰克逊的僵尸舞步。甩头,耸肩,滑步,踮脚,点地,提臀,捂裆……这惊悚又滑稽的景象,简直是魑魅魍魉齐乱舞,牛鬼蛇神共狂欢。那舞曲里唱到:

这是黑暗笼罩大地/午夜近在眼前/嗜血的死灵/遍布在你的周圆/哪怕你看见的是/没有魂灵的鬼魅/也得坚强面对这些来自地狱的猎犬/尸壳下的腐肉/散发着阵阵恶臭/四千年的怖妖/坟堆里的尸鬼/就将来完结你的性命/你拼死决斗/却全身发抖/凡人不能抵挡/颤栗之王

因为这是颤栗之夜/与百眼妖魔的战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看,这就是颤栗之夜/要活命,就要拼搏/在这个杀气森森的颤栗之夜

这是颤栗之夜/没有一个鬼怪能比我/更让你不知所措/女孩啊,这就是颤栗之夜/让我紧紧将你拥抱/共享这个迷人、静谧、惊悚的/颤栗之夜

…………

光是这歌词就真够令人颤栗的,连张高山在一旁都看得情不自禁地跟着脖子一耸一耸的,转头看张金龙,早已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融入了队伍之中,脖子伸的老长,海龟出海般舞蹈起来。再看手捧石头的“玉貔貅”,舞到尽兴,又移到高台上忘情地接着舞。

好你个五百年的假石头,有了灵性就能故意吸引人的注意,耍弄大家玩吗?好你个五百年的石人胎,还没出世就把人骗的神魂颠倒,把你当龙珠当宝贝捧着供着?好你个五百年的孙猴子,还不快蹦出来把这些贪财之辈好好教训一顿!你看这人间自从猴子进化成人类以来,已经进化得人妖泛滥,群魔乱舞,失了原形,你倒能在这石头中睡得安逸?还不快蹦将出来,快快成长,快快进化,荡涤这人间的一切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