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逃（三）

因为与众不同，所以更能让人瞩目，她，这个少女，却被一个比自己小，正处在青春期发育阶段的男孩给注目了，呵呵，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志涛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少女，姣好的面容加上无可挑剔的身材，浑身都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志涛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原始反应给压制了下去，才走近少女的摊位前。

“这多少钱？”志涛提起一个衣架，也没有看清衣架上挂着的是什么衣服，就问道。

少女斜了志涛一眼，说道：“小朋友，这衣服你女朋友穿着不合适。”

一句话将志涛呛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能是低头看着手里的这件衣服，他将衣服提起来，如一个买家似的摸着衣服，判断出这件衣服面向的人群是中年妇女。

少女看着志涛的打扮，很主观地就认为他不是一个好人，对自己摊位上的衣服也就相比刚才多加了几分注意力。

“小朋友，如果想给你女朋友买东西的话，可以去对面的那个摊位。”少女指了指对面的那个卖小饰品的摊位，示意志涛去对面看看，想借这个机会赶他走。

志涛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在少女的摊位前挑着衣服。少女看志涛没有走的意思，也不恼怒，只是多留意了几分，她虽然对卖衣服不上心，但也不希望自己丢衣服。

志涛自然不知道少女心中所想，却有心帮一下她。

“这衣服多少钱？”一位中年妇女来到志涛身边，拿着一件衣服问道。

“三百块。”还没等少女回答，志涛抢先说道。

“这么贵？”中年妇女表情略显夸张，同样表情夸张的还有那个少女。

“好衣服，又适合你，穿上称心如意就不算贵。”志涛继续笑着说道。他在说价之前就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旁边的中年妇女，她穿着得体，脖子上戴有闪着光的金项链，虽不知道真假，但也能猜出这妇女是个爱打扮之人，爱打扮之人就绝对爱买衣服。

志涛也不知道中年妇女手中的衣服到底应该卖多少钱，价格高了可以砍，价格要是说低了，自己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所以他使了使劲，将价格说成三百元。

中年妇女又看了看手上掂着的衣服，感觉不值三百块钱，一件如此普通的衣服，居然卖这么贵。

中年妇女的心理好像被志涛看穿，志涛接着说道：“价钱好商量，我和我姐出来摆摊不是为了赚钱，就是挣点生活费啥的。”

“哦！”中年妇女一听价钱好商量，将手中这件衣服收入囊中的欲望就更加强烈，也同时激起了她砍价的热情。

“一百块钱，如果卖的话我就拿走！”

志涛一听自己的出价被瞬间砍掉了三分之二，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大妈也太能砍了，对半砍就已经显得丧心病狂了，砍三分之二算个什么意思。但是他并没有就价论价，说道：“这位阿姨，我特别赞同的您的眼力，你手上拿着的绝对是件货真价实的好衣服，你看看这版型，再看看这面料，咱们都不容易，我们不想多挣您钱，但是您也别让我们赔本好吧。”

少女在旁边一言不发，却不知不觉地站到了志涛这边。

中年妇女有过太多砍价的经历，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仁慈，说道：“那我再加十元，一百一，怎么样？”

只要是能砍价的买卖，买家一般都是输家，就算卖家一直说，我们遇到您算是倒了大霉了，卖给您不仅没挣，而且还赔进去多少钱。其实吧，他们挣得远超买家想象。

志涛对妇女的出价不满意，只能继续劝道：“阿姨，衣服肯定是卖给你了，这点你就放心吧，但是一百一着实少了点，不瞒您说，我这个衣服进价就是一百五，我们辛苦了一晚上，好歹得挣个钱吧。”

中年妇女看志涛年纪轻轻，应该没有什么阅历，应该不会说什么谎，再说自己确实也相中了这件衣服。

“那就一百五，这衣服要是我穿上合身，我给你们带几个顾客，怎么样？”

中年妇女把话说到这里，基本上就意味着买卖的成交。

志涛也爽快，说道：“这是给你成本价，您要是带人来买我们这里的衣服，可不能说是这个价，你得往高里说，行不。”

“行！”中年妇女说着，一边将衣服揽在怀里，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志涛。

志涛收过钱，笑着将中年妇女送走，走的时候还给她宣传了一下根本没有的三包政策。

“给，我觉得给你卖赔了，不好意思，我不是坏人。”志涛将钱递给少女，说了句话，就准备离开。

“没赔、没赔。”少女赶忙说道，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这位小弟，你是干什么的？”

“我，我就在这个城市里生活，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都可能成为我的家。”志涛回答的很干脆，少女一听也会明白其中的意思。

少女最初认定志涛只是一个学生，听他这么一说，明白其实这个小兄弟是个流浪儿，脸上的笑容也就没有了，不禁让她又提高了几分警惕。她出来上大学前，家里人就告诫过她，不要过多的接触社会上的人，这是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

志涛才十六岁，阅历毕竟浅，尽管少女的想法全部写在了脸上，他也不可能完完整整的解读到这一点。

“还需要我再帮你卖几件衣服吗？”志涛问道，他满怀善意。

“不，不用了，我这就收摊回学校了。”说着，少女开始将衣服从衣杆上取下来，整齐地叠在了一起，塞进了一个大包里。

“我帮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志涛蹲下来要帮少女，却被少女拒绝，就在他抬头的时候，目光正好穿过少女宽松的上衣领口，窥视到少女两个丰满的乳房。这让志涛面红耳赤，急忙将目光转移开。

少女将衣服收好，一切打理妥当，提着包，掂着衣杆就向这条街的尽头走，不忘对志涛再次道谢：“谢谢你了，小朋友！”

志涛对着少女的背影摆摆手，说道：“不用谢。”

少女没有再多少什么，而是将步伐迈得越来越快，生怕那个小子追上来似的。

志涛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心里面也很舒畅。他虽然只有十六岁，却真真正正地踏入到了这个充满各种诱惑和陷阱的社会。很多人在这样那样的生活中，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不知不觉的迷失了自我，走上了邪恶的道路。志涛却依然保持着善良的本性，至少现在还保持着。

已经感觉到饿的志涛很轻松的就找到了一家美国加州牛肉面馆，好好地饱吃了一顿。心满意足的他走到市立交桥的一个桥墩下，这里就是他今天睡觉的地方了。他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就靠着桥墩坐下，想着明天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