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扑倒!
一场比赛就决定了宋江等人是在一起,还是和上次一起分散开!
柳云飞皱了下眉头,这番高太尉来剿寇,一场伏击之后便亲自上山招安,还不让宋江等人大张旗鼓,这处处透露着诡异来!
魏紫站起身,冷冷地说:“若是尔等造次,须问问我手里的剑!”
宋江赶紧举杯敬酒:“大人说笑,谁敢造次?!大人切勿怪罪,宋江先干为敬!”
喧闹的宴会刹那间沉寂下来!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高太尉身上。
高俅正费力地咀嚼一块鹿肉,一听宋江那话,放下象牙筷子,喉结动了几下吞下去烤肉,看着站在自己眼前那眉清目秀的青年:“你叫什么?”
“禀太尉,男女唤作燕青。”
“哈哈哈!你这身板,老夫一时还舍不得把你放倒!宋义士说你‘天下无对’?有意思!”
燕青不卑不亢地应道:“草民在太尉面前不敢如此托大,不过,三番去了,还真都侥幸赢了!”
“云飞,你意下如何?”
众人都看柳云飞,他们心里很复杂,既希望燕青能赢,又怕高俅输了会更恼。林冲本身不愿招安,此刻便想借这个机会把事搅黄,看着柳云飞笑着:“柳公子,既然太尉说自己‘天下无对’,那我这兄弟自然是不行的了?”
柳云飞仰头喝了一碗酒:“真是好酒!《北山酒经》里应该收录这样的酒——相扑这事,太尉没说错,燕青兄弟自然也没错!”
魏紫大怒:“柳云飞,你怎可胳膊肘往外拐!难道还有两个‘天下无对’不成?!你分明是害怕这伙贼寇人多势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一掌拍在桌子上,起身就要拔剑!
柳云飞继续端起一晚酒,和挤过来的雪上飞碰了一下,酒撒出去一些,他唱着:
“一壶浊酒两窗清,三四星光近五更。六出梅花七八处,谁解九霄歌大风?!哈哈哈哈哈!”
唱完,一饮而尽!
他用手擦了一下嘴唇:“好酒!你知道‘睥睨’指的是什么?枉你还闯荡武林,竟然不知道太尉大人的心思!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太尉大人亲自上山,就是要这帮好汉心服口服!”
这话说的是堂堂正正,柳云飞看了一眼趾高气昂的魏紫,嘀咕一声:“你可有不服?”
“哼!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大言炎炎!你将这厮与大人相提并论,都说是‘天下无对’,这分明贬低大人!你居心何在!”
“对啊,云飞哪,你倒是给老夫解释一下,如何两个‘天下无对’?”
“太尉健壮,燕青文弱,大人力气大,燕青身子巧。当年‘盟主四使’,便是四个‘天下第一’,这都为武林人士津津乐道,故此两人都是‘天下无对’!”
柳云飞不想今晚比试,谁赢谁输都不行!燕青是输不起,输了众人都惨了,夜里不得安生!高俅自然也不能输,他带兵输了一场,正在郁怒之中!
高俅正在兴头上,他可不想遂了柳云飞的意,他撇了筷子,不满地说:“岂有此道理!武无第二,不比试如何能知道老夫才是天下无对?!”起身就脱衣裳,准备与燕青厮扑!
吴加亮见势头有些不妙,赶紧给宋江说:“哥哥,莫若不比,怕局势无处寰转。”
高俅已经脱了衣裳,这边燕青也脱了,不想众头领见宋江敬他是个太尉,没奈何处,只得随顺听他说自己如何神勇,不想他非要勒燕青相扑,正要灭高俅的嘴,都起身来道:“好,好,且看相扑!”众人都哄下堂去。
柳云飞看了魏紫一眼,皱了皱眉,心里非常不悦,只好看看宋江,希望宋江制止燕青。
宋江也有些醉了,主张不定。见两个脱了衣裳,来到厅阶上,宋江赶紧叫人把软褥铺下。两个在剪绒毯上,吐个门户站定。高俅显得身材高大一些,一吸气,臂上青筋绽起,他要一下子就把燕青抓到,举起来掷下去,好叫这伙草寇看看太尉的微风!
燕青只是那么看着,什么都没有想。
高俅有些不耐烦,踏出一步抢将入来,不想燕青闪了一下,双手早到,把高俅扭住,趁着高俅的来势,翻转手腕用力,只一交,就把高俅颠翻在地褥上!
高俅翻在地上,做一块半晌挣不起,柳云飞要扶他,又怕失了他颜面,赶紧起身过来:“燕青兄弟趁太尉立足未稳就扑,真是个眼力独到的人!”
高俅心里有些羞惭,不让柳云飞扶,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宋江,卢俊义慌忙扶起高俅,再穿了衣服,都笑道:“太尉醉了,如何相扑得成功,切乞恕罪!”
高俅看着燕青:“不曾想你这身板,还真能扑倒老夫!这一招叫什么?”
“回太尉,这一扑,唤做‘守命扑’,一般的相扑书上不曾记载,这却是曾遇昔日武林盟主荀羽,荀盟主教给在下,并再三叮嘱‘不到生死关头,切勿用此招!比试若非是对番外来使,护我大宋颜面,切勿用此招!否则用了这招,赢了也是输了!’所以方才这一扑,表面看是的胜了,其实是太尉胜了!”
高俅听见燕青这话,捋须大笑:“原来如此!怪不得老夫这‘天下无对’,竟然没几招就输了!”
燕青单膝跪地:“的听见太尉要拆散我等兄弟,一时心急,用了这禁招,不想侥幸赢了!还请太尉恕罪!还请太尉成全!”
荀羽教授相扑绝技乃是燕青杜撰,他深知不这么说,高俅心里会一直记恨他们!
“很好!你等弟兄多少人?”
燕青生怕高俅反悔,抢着答道:“回太尉,是三十六人。”
“嗯,老夫方才就是担心你胡说!京城儿谚‘纵横三十六,播乱在山东’,若不是三十六谁信?既然你等光明磊落想招安归顺,那老夫就成全你们!”
众人齐刷刷地单膝跪地:“谢恩相成全!”
若是宋江说,肯定要多说一些,至少把金汤木鸡等人算上,他庆幸自己没有开口,否则又落了个“不实”的口实!
柳云飞给高俅端了一碗酒:“大人以一己之力,替国家收服数十良将,身虽败而以德胜,属下自惭形秽,恭请大人满饮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