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下无对
宋江跪的很端正,没有一丝歪斜。
鲁智深、武松等人焦躁,让宋江这么跪着,分明是欺负山上的众人!
“好好的一棵树长歪了!唉!老夫把它扶直”
这些人的表情,高俅是尽收眼底,他说完,走到旁边一株碗口粗的松树跟前,伸掌像是扶树叹息,猛地一掌拍在弯曲的部位,松树应声而断,树冠滚落山下,只剩下稍微直一些的树干!
拦腰拍断!
宋江身后的众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浮浪子弟竟然有这样的功夫!
“这样是不是直了?”高俅扫了一眼众人,“你们,谁能像老夫这样?”
鲁智深大步跳出来:“洒家自然不能像太尉贵人一样,但是洒家也有一样!”说着他两手一叉,抱紧半截松树,双脚站好马步,腰间用力一拔,这松树被拔起来了!盘根错节的粗根细须都在空中荡动着,很多石头骨碌碌滚下山去了!
高俅认真地多看了鲁智深两眼,对跪在地上的宋江说了句:
“不错,树起来了,人也起来吧!”
“多谢太尉恩典!”宋江起身,行礼恭敬有加。
“不必!孩儿啊,这树够不够直?”高俅看着魏紫问。
魏紫摇摇头,她还是女扮男装,但是眉宇间的英气怎么也挡不住,谁看都知道这不是一般的卫士。
“那你把它变直吧!”
魏紫看看鲁智深手里抱着的半截松树,示意鲁智深让开,走到树前面,众人都没看到她怎么拔的剑,一阵树皮树根的碎屑乱飞,树根都被斩断了,只剩下泛红光秃秃的一根树干!
“不错,现在直了!”
高俅看着树干,满意地捋捋胡须:“宋义士,明白了吗?”
宋江额头上渗出冷汗,鞠了个躬:“草民愚钝,还请太尉大人明示!”
“枝叶太多,就会扎人;根须太茂,就难拖拉。国家要的是栋梁之才,栋梁之才,哪有弯曲的?哪有带着枝杈的?”高俅冷冷地看着宋江,不紧不慢地问道。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宋江脸色也变了:“太尉大人难道是想斩草除根?!”
此言一出,鲁智深和武松面色大变,一个绰起禅杖,一个抽出戒刀!
魏紫的剑就在手里,一直没有插回剑鞘。
高俅冷眼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宋江脸上:“宋义士,你也是一方寨主,你要的栋梁之材,该是什么样的?!”
“草民愚钝,还请太尉大人明示!”宋江不紧不慢地说。
高俅脸上肌肉动了动:“只要主干,不要枝杈。枝杈自有用处,根须还可以做根雕,量才委用,去处不同。这还不够明白?”
“他们是我的兄弟,还请太尉大人体谅!”
吴加亮使了个颜色,众人一同作揖:“我等都是兄弟,不愿分散!”
高俅又笑:“若是你们梁山众人不愿分散,那要赢了我。”
宋江知道,高俅这句话里藏着奸计,之前的伏击分明是赢了官军的,高俅回京如何交差?!他一上山便是劈断松树,便是一泄心头火!再把高俅赢了,怎么赢?他身后的柳云飞和魏紫能答应?!难道要一场火拼?!
大军压境,若是火拼,高俅自然活不了,可是自己这些人呢?怎么被招安?
“若是下棋赢了太尉,算不算?”宋江试探着问。
高俅反唇相讥:“老夫不想提踢足球!”
宋江此时无法施展“摄魂功”,因为高俅一直在用内力威压众人,他从收到密报就准备降书,接到指示就做好两全准备,不料林冲等人打着给晁天王报仇的名号伏击高俅,已经坏了事!他知道自己此时必须走好眼前的钢丝,干咳了一声:“草民如何能赢得了太尉?只是事关众弟兄安危,还请太尉画个道道出来,草民和众兄弟一定尽力,不负所望。”
“好!老夫闯荡江湖多年,就喜欢和江湖人士交往!”
卢俊义走到前面:“远来即是客,哪能一直在外站着?太尉大人,山寨虽,也备上最好的酒菜,咱们边谈边说,可否?”
高俅点点头,自己毕竟是来招安的,一直剑拔弩张也不是办法,他看了一眼柳云飞:“云飞,依你之见呢?”
“大人,众多义士一片赤诚心,只是山下方才有些误会,以卑职之见,恭敬不如从命!”
魏紫正要挥剑,怒道:“柳云飞,你是不是怕了?!”
宋江心头暗喜,看来自己一直以来的准备用上了!
众人都盯着柳云飞看,招安的事情成败与否,竟然都靠他了!他有名望,是武林三公子;他武功强,剑法无双;他既是高俅带来的心腹,更是山寨一直拉拢交好的人!尤其是李俊千里送信,林冲仗义相救,杨志、鲁智深更都是有过交往,柳云飞怎么会不记这份恩情?!
高俅喝止魏紫,看了众人脸色,笑道:“便依云飞。”
当时宋江便教杀牛宰马,大设筵宴,鼓乐齐鸣大吹大擂,会集大头领,都来与高太尉相见。
各施礼毕,宋江持盏擎杯,吴用,公孙胜执瓶捧案,卢俊义等侍立相待。宋江开口道:“文面吏,安敢叛逆朝廷,奈缘积累罪尤,逼得如此。先前虽奉天恩,中间委曲奸弊难以缕陈。故此又流落江湖,万望太尉慈悯,救拔深陷之人,得瞻天日,刻骨铭心,万死不辞!”
高俅摇摇头:“宋公明,你等既然愿意招安,老夫当上奏朝廷。只是眼下,你等不愿分散,老夫难以定夺。若你完全听老夫的,每人重赏加官,大义士,尽食天禄!”
宋江听了大喜,拜谢太尉。又让大头领,轮番把盏,殷勤相劝,都是陈年老酒,山珍野味!
高太尉一直要保存实力,略饮几杯,其余的酒都是柳云飞帮他挡了,魏紫也是沾沾唇。众头领见状,愈加敬柳云飞酒,柳云飞是来者不拒!酒足饭饱,不觉放荡,想起要比试的事情来,便道:“老夫自学得一身相扑,天下无对!技痒难耐!若是你等有赢得了我的,那便由你们定夺去各州郡还是聚在一起!”
林冲和杨志对望一下,都摇了摇头,酒席间走过来一个人,宋江一看正是燕青,喜道:“我这个兄弟,也会相扑,三番上岱岳争交,天下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