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走为上计
刚出京城不太远就会有人偷营劫寨？柳云飞本以为是高太尉自己导演的一出戏码，好让将士们感觉自己神机妙算。现在忽然信了。
因为这三路人马分明是潜藏很久的。
感觉到危险逼近，他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是长久的江湖生涯留给他的礼物。营房很安静，太尉与几个将军都在沉睡，这个时刻，他该怎么做？
当年萧家灭门案，风瑟瑟无疑是参与了的，太尉呢？自己要不要替自己的徒弟讨个说法？
“该来的肯定会来，该走的自然就走了！”拈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轻轻地说。
“你说什么？”柳云飞有些发怔，他忽然想起白天萧凡闯营时拈花一直躲在营房：“难道你说有玉书堂的人？”
偷营劫寨，从来不需要人多，需要的是精兵强将，目的就是搞乱。
“走，我们去看看都是谁来了！”拈花飘然起身，向侧前方掠过去。
三路人马的声音越来越大，杀气也越来越浓烈了！
柳云飞向另一个方向前行，隐约看见一些夜行衣的人，手持钢刀，消无声息地摸进来。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的！
他一声长啸，那些人竟然都退了！
中军大营亮起了光，四周的寨门也有了喊叫，有些士兵慌乱地出来，看都没看前面的人就往外射箭。
柳云飞见姚黄陪着太尉过来，有些惭愧：“大人，刚才有股敌人，未战先逃”
高俅叹息一声：“云飞哪，你还是临阵经验不足啊。应该等到他们进前来，看到他们都是什么人。总不能我一直在明敌人一直在暗吧！”
一刻之后，营房重又恢复了宁静，仿佛刚才没有发生什么一样。
柳云飞有些沮丧，却见拈花过来轻轻地说：“幸好你长啸一声。”
“为何？”
“我见了一个人，不想看到他死。”
“谁？”
“姚研希。”
柳云飞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姚大人一直想这害拈花，拈花却一直以德报怨？他只好点点头：“那就好，刚才太尉来了，看来他一直在准备。”
当夜很多将士都穿着盔甲睡觉，手里抱着兵器，然而一夜再没有动静。
一连几日，夜里总是有股敌人骚扰，攻击一下营房门就跑，轻功甚好，姚黄和柳云飞根本追不上。
拈花在追着一个人。
“没想到你命那么大，华山那么高，竟然没有摔死你？！”
“心善的人，命都不会太短。”
“拈花，你的命很好，但是马上就要到头了！”说话庄希言身形一顿，停在一棵树上，手里的绢花凌空飞过来！
“这是真正的‘红莲凌云瓣’，见过它的人，都死了。”
花瓣向拈花过来！
拈花一跃，却发现这花瓣一分为三，在自己身边不停旋转起来！
这个花瓣的丝，捆起来也够受的吧。
拈花不想束手就擒，他更不想杀了庄希言，双手向外一挥，两片树叶飞了出去，正好撞到旋转的花瓣上！
花瓣与树叶相碰，纷纷向外飞去，而后在两人的手指功夫下，又互相缠绕起来！
三片花瓣。
两片树叶。
庄希言笑着，他的那一片花瓣已经直奔到拈花脖子处了，眼看就能围着拈花的脖子转起来了！
他忽然睁大眼睛：那片花瓣忽然消失了！
“红莲凌云瓣，真的不适合现在的你用，戾气太重，杀心太强。”拈花淡淡地说。
庄希言赶紧收回自己那两片花瓣，终究是一番周折后，只落回手里一片花瓣，那片花瓣也不见了！
“拈花，你等着！”
柳云飞留姚黄一个人在营房内，他施展轻功飞出去，他不信遇不到一个敌人！
距离军营三四里的样子，有个少年正在磨剑。
“柳公子，我知道你善于磨剑，听说手里的锈剑正是我祖上的剑，要不要我帮你磨一把？”
“萧凡，我劝你们赶紧离开，越远越好。”
“柳公子，我想问一下，为什么萧辰的玉佩是白色的，而我和云浅的都是山玄色的？”
“因为你们身份不同，所谓君子于玉比德焉。天子佩白玉而玄组绶，公侯佩山玄玉而朱组绶，大夫佩水苍玉而纯组绶，世子佩瑜玉而綦织绶，士佩瓀玟而缊组绶。”
“当年萧家血案，你是不是知情人？”
柳云飞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冷酷的少年，淡淡一笑：“我想，很多事情，你知道的比我知道的还多，何必问我？”
萧凡伸出判官笔，一笔划过来，柳云飞用剑鞘招架，却见那判官笔的笔锋急转，刷刷写了四个行楷：
“走为上计”！
走为上计？
柳云飞诧异地看着非常自信的少年，萧凡重重地点点头，然后消失了，留下一句声音很轻的话！
“因为萧辰的原因，我只能这么劝你了，请务必听我的，越早越好！”
他为什么要劝自己赶紧离开？柳云飞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肯定是有人暗中教他了很多东西，这背后撺掇的人，是要对高俅不利！
他回到营房，见拈花恰好也赶过来，二人简略说了大概情形，高俅就过来了！
姚黄恰好此时也赶来，低声给高俅禀报：“爹爹，果然有明教的人，以及五行门的余孽！”
他们对望一眼：没见姚黄出去，姚黄探查到那一路的动向了！明教和五行门沆瀣一气了？
高俅捻须，鬼魅般一笑：“在大军铁骑之下，这些武林人士都不过是一群螳螂！”
三人肃然而立，柳云飞和拈花均想到自己的身份，没有朝廷的任命，从九品的虚衔，与武林人士何异？自己与“螳螂”有什么区别？
“其实，老夫根本不担心五行门的余孽，明教那群乌合之众，老夫担心的只有一处。”
“什么？”
“帝君堂。”
柳云飞点点头，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比较陌生，听起来不过是个江湖门派而已，有什么值得堂堂太尉担心的？
“天下江湖门派的管辖归殿帅府，不管是正道魔道，老夫都非常清楚。可是帝君堂的幕后是谁，是哪个大臣操纵的，老夫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