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相携回家

“宋家的人,为什么一定要认下你呢?”这是从始至终,庄千落都想不明白的事儿。有意思书院.hehe66.

“贪。”千城覆只总结出一个字,却是无比准确精炼的。

庄千落明白过来后,狠狠的咬了咬牙:“哼!自作孽不可活!”

千城覆这样对待宋家人,绝对是大快人心的。

吃完饭后,千城覆便一个人去了书房,这一次他要整理的是真正宋府的财产。

庄千落对这种事没兴趣,就一个人跑回房间补眠。

最近精神压力大太费脑子,好不容易闲下来,她真的只想过几天米虫的生活,最好是吃了睡睡了再吃,做一只猪其实也不错啦!

“哈~~~~”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天都已经黑了,她打了个哈欠坐起来。

没想到,她还没清澈清醒,屋子里居然就有了另外一个动静。

“噗通!”声音不大,却也足够吓庄千落一跳。

她赶紧放下揉眼睛的手,看清床前跪着的人,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姐姐,求你救救我的儿子!求求你!”童汀兰跪在地上,深深的低着头哀求。

庄千落的心脏被童汀兰吓得直乱跳,深吸两口气,才能平稳自己的声音,对她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起来说。”

童汀兰依旧跪在地上,急切的道:“姐姐,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也知道自己当初做的事儿不对,不该引狼入室!可是愿儿才刚刚满月,他是无辜的。只要千城覆肯放过我们母子,救活愿儿,我宁愿带着孩子离开远离彩石郡,不再觊觎宋家的财产。”

“你说什么?”庄千落不敢置信的看着童汀兰,明明听得懂她的话里的每一个字,可是为什么这些话连在一起,她却是不知道呢!

千城覆不是说过,宋家的人都防着他,所以他根本无法接近愿儿吗?

可是现在童汀兰在说什么?愿儿的病与千城覆有关系?

那孩子才刚刚满月啊!

谁能下的去手去对付他?

“姐姐,求求你放过我们母子。你也知道我的身体,不能再生育了。我只有愿儿这么一个孩子,我求求你们放过他,他才刚刚满月而已!他是无辜的。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求求你,放过孩子吧!”

这是第二次,童汀兰在庄千落的面前失态,放声痛哭的模样,比第一次知道自己不能生育还要痛苦和无助,甚至都有些语无伦次,可见这次受到的打击和刺激,几乎让她无力承受。

还没等庄千落继续问,门板突然又被重重的打开,紧接着一道银色身影冲了进来,然后一把拉住童汀兰的手腕,几乎是将她硬生生的拽起来。

“谁让你来打扰千落的?”千城覆蹙眉冷冷的盯着她,那冰冷的视线哪里有一点怜惜?根本就是要把童汀兰杀之而后快的表情。

童汀兰吓得一个哆嗦,连哭都不敢了,只能余下那一张美艳的小脸上,道道旧泪痕明晃晃的映在灯光下。

从千城覆初醒,庄千落对他就是打骨子里恐惧的,虽然这会儿千城覆吼的人不是她,她却还是本能的打了一个哆嗦。

暗暗吞了吞口水,她总算缓解过来不少,赶紧掀开被子下地,拉住千城覆的另一只胳膊,求情道:“千城覆,你别这样。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先放开她。”

千城覆却是根本没有这个打算,死死的盯着童汀兰,那满含警告的一眼瞪过去,童汀兰立刻如被吓蔫的黄瓜一般,瞬间软趴趴的跪在地上。

“哼!”千城覆一把甩开童汀兰,再面对庄千落的时候,面色恢复如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庄千落信任的望着千城覆,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这世界上,除了庄母以外,千城覆是她最信任的人。

哪怕如今童汀兰这样委曲求全的跪在她面前,她也知道自己最应该相信的谁。

所以,她没想过和千城覆吵闹,更没想过要去质问他什么。

总之童汀兰若是想对她使用哀兵之计,那么很抱歉,她打错了算盘。

千城覆闻言揽住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算安慰,淡淡的回答:“还不都是那点事,你就别跟着操心了。我刚才在书房算过,这个宋府基本已经被宋远乔那个混蛋给掏空了,除了这座华丽的宅子外,很多商铺都已经被抵押出去。”

“根本也不值多少钱,真是枉费我在这里如此周、旋。所以,我打算尽快把这里的房地产都卖了,换成银子之后,全部给你开成衣铺。”

这本是一个好消息,庄千落应该开心才是。

千城覆可以回到她的身边,还有银子继续做生意,这是一件多么好的事儿啊!

可是当她开心的视线下落,看到地上跪着,恐惧到极点,又可怜到极点的童汀兰之时,脸上的开心就全数尽散。

“我想和你商量件事。”庄千落沉默了几秒,之后拉着千城覆的手说得小心翼翼。

千城覆是那样了解庄千落,又怎会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这是他们欠你的。”很简单的几个字,几乎就是彻底断了庄千落接下来想说的话。

童汀兰也不是傻,自然明白庄千落这个时候说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虽然她不相信,庄千落有这么好的心,放着宋府的财产不要。

可是一想到自己可怜的儿子,她就只能赌上一赌。

用力匍匐几下,童汀兰就跪着追上庄千落的脚步,拉着她的裙角哀求道:“姐姐,我不求什么财产,我只想要我的儿子。求求你,让官人救救愿儿吧!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只有这么一个了!”

“我说过,你孩子的病,与我无关。”千城覆清冷的声线,淡漠的仿佛不曾有一点心。

“可是你会医术!”庄千落毫不犹豫的‘出卖’千城覆说道。

孩子是无辜的!

就为这几个字吗?

千城覆不语的盯着庄千落看,那宛若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深沉的向大海一般,而那海上此刻正在酝酿着暴风雨。

他的身上嗖嗖的冒冷气,熟悉他的庄千落自然已经感觉到了。

奈何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就算再害怕也要说的。

“千城覆,我只有这一个要求,这也是唯一的底线,你就不能满足我吗?”庄千落很想用撒娇来解决千城覆,奈何面对千城覆身上嗖嗖的冷气,她实在是做不到,只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

拿了宋家的财产,这件事在她的心里已经算是一个不小的疙瘩。

她本来是不在乎什么财产的,但是一想到宋家人说的事儿,她也觉得就如此放过宋家人,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根本不可能。

但是如果连那么小的生命都连累上,却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孩子是无辜的,他才刚刚满月,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过,又何错之有呢?

那么一条鲜活的生命,她真的不能就如此放弃。

千城覆被她逼得有些头疼,终是忍不住对她解释:“斩草不除根,日后必是大患!”

这才是,他不给愿儿治病的原因。

童汀兰一听这话,立时改抓住千城覆的袍角,哭得泪眼朦胧,却字字坚定的恳求道:

“官人,不会的!如今婆婆和公公命不久矣,只要我不说,这世上没有人会知道。愿儿是我的亲生骨肉,经过这么大的教训,我只希望他平安长大,不会再奢望什么富贵了!”

“官人,我求求你,救救愿儿吧!只要你愿意救愿儿,我会自己背下这个罪责,今后无论谁问起这件事,我都说愿儿不是宋家的孩子,更不是你的孩子。是我和小厮偷偷生的孩子,所以无须你负责,更不想觊觎什么家业。官人,求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愿儿吧!”

童汀兰出身大户人家,向来把名节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如今为了自己的孩子,做出了如此的牺牲,任谁看了都不可能不感动。

同为女人,庄千落是真的不想再为难她。

“千城覆,相信她吧!”庄千落忍不住也抓着千城覆的袍角,低声哀怨的恳求。

千城覆冰冷的视线落在童汀兰的身上,瞪了许久之后,才轻轻点了一下头。

童汀兰如释重负的长长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所有的力气,重重的摊在地上,还是由丫鬟给扶出去的。

后来,千城覆又去了童汀兰的院子里一趟,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愿儿就恢复正常。

之后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下人来向千城覆禀报,说童汀兰抱着孩子离开了。

千城覆只是挥挥手让下人离开,什么吩咐都没有。

宋府的事儿,总算是彻底解决了。

庄千落坐在桌子旁边,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唉!没办法啊!

这个时代又没有日历,算日子基本都靠手指头好吗?

可是这不算还好,一算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天呐!今天都腊月二十五了!还有五天就是除夕夜呀!我当时还说三天就回去呢!如今一走就是十天,也不是知道娘她们要担心成什么样。不行!不行!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庄千落蹭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然后拉着千城覆的手说得万般心急。

宋府这里如今是千城覆的天下,锦衣玉食雕梁画栋生活只能用惬意两个字来形容。

但是宋府再好,在庄千落的心里也不是家,她怎么呆都觉得不舒服,就是本能的觉得不踏实。

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如今的庄千落可算是见识到。

千城覆浅笑望着她,一把拉住她的手,安抚她火急火燎的心情,淡声劝道:“你放心!除夕之前,咱们一定能回到家的,只是最近这两天咱们走不了。”

“为什么啊?”她不觉得宋府还有什么事没处理完。

还有什么事?

宋家二老只怕活不长了,他这个‘独子’,怎么能不给爹娘送行呢?

既然他要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宋远乔,不受非议的接收下宋府的财产,那就必须把全套戏码做足。

所以,也只好委屈庄千落,继续呆在这里等两天,他们才能踏踏实实的离开。

只是这种残忍的话,千城覆不可能告诉她。

他已经放过童汀兰和愿儿,再也不可能放过宋家二老了。

“不是说要卖房地产吗?我已经安排人送信出去,这两天就会有人来看。所以暂时不能离开!不过,你也没必要每天都闷在府里,来看房子的人会打扰到你的。”

“眼看着过年了,咱家的年货还没办。不如,我安排人陪着你去看年货吧!如今有钱了,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省着!多出去走走运动一下,你看你啊!吃了睡睡了吃,都快变成小猪了!”

说罢,千城覆笑吟吟的捏了捏庄千落的脸颊,这一摸上去的手感,绝对是细腻光滑有弹性的。

不过,好像确实有些肥肉呢!

所以,千城覆笑出声来。

庄千落立时俏脸一红,狠狠白了他一眼道:“你才像只小猪。哼!我年纪还小,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长点肉怕什么?你才胖!”

“还小?哈哈哈!过年都十六岁了,早就是过了及笄的人,都要给人当娘的年纪了,居然还说自己小?千落,我怎么第一次觉得,你脸皮这么厚呢?”千城覆故意逗着她,就是喜欢看庄千落跳脚的样子。

之前好几次,他都有在暗处,看到奚术尘估计呛着庄千落说。

那是的庄千落也像现在这样子,生气的模样********,漂亮又动人的让人心头都觉得是暖的。

可是再想想,从前庄千落在自己面前的小心。

不得不说,千城覆是真的有些无奈和郁闷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庄千落跟奚术尘的时候就那么自然,会笑会气会骂。

后来,他总结了一下,或许就是自己一直在她面前太过严肃,太过正经了吧!

以至于,庄千落对他一直都是紧张的,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什么话,让自己不开心。

这种有负担的相处,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所以,千城覆暗暗在心里决定,在见到她之后,他一定要努力打破从前的相处模式。

让她可以为自己笑,可以为自己气,可以********的在他面前。

果然,庄千落问道这句话,气得直接挥舞着粉拳,气哼哼道:“我若不小,那你这个二十多岁的,其不算是老男人了?”

说完,庄千落对他做了一个鬼脸,之后却是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暗暗琢磨自己最近是不是真的胖了。

唉!

都怪自己太闲了,每天不是吃就是睡,不胖就怪了!

不行!

她要减肥!

绝对不能等胖成了小猪再减,那样就来不及了!

庄千落在心底里立志,脑子就更没有时间多想宋府的事儿。

之后,千城覆就当真安排人,带着庄千落去市集疯狂采购。

甚至故意让人陪她去距离很远的地方,采购到很晚,也就顺带住在客栈里,足足两天两夜没有回宋府。

而此时的宋府,却在办白事。

不知情的亲朋在来吊唁的时候,还在说宋家老两口感情真是好啊!

一个生病,另一个也跟着去了。

一走就是一双,虽然有些可惜。

但是却足见他们夫妻感情是好到一定程度,才会赶在一起离世。

这样夫妻合葬在同时,也不需要后来再迁坟,打扰到先故去的亡灵了!

对于童汀兰丑事被揭发,带着孩子逃之夭夭的事儿,亲朋们也有自己的理解。

很多人都在怨怪她不知羞耻,脑子绝对有问题。

这才会放着俊朗帅气的丈夫不要,居然下贱的跟下人滚在了一起,还生下了野种。

但是也有很小一部分是同情她的,这里面大多数都是女人。

理解女人婚后的身不由已,和丈夫不在身边的寂寞。

千城覆原本还严阵以待,害怕奚术尘突然冲出来捣乱。

但是没想到,奚术尘从始自终都没露面,似乎是真的把宋府这颗棋子给舍弃了。

总之,宋府这边的事儿,暂时算是平安的落幕了。

过大年的前一天,庄千落和千城覆才奔波着回到桃园村。

一车一车的年货往家里拉,当真是震惊了方圆百里。

庄千落是真的开心,买东西买到忘我,以至于她连庄家到底有多大都忘记。

把所有屋子都堆满以后,年货还是没放完,最后无奈只能放在院子里,把老黑乐的都要快飞上天,以为这些东西都是主人送给自己的呢!

原本庄千落还想托心宽给自己找房子,如今看来,她是不能再问心宽去了。

把车夫都打发走,回自己家过年后,庄家这些人总算是团聚。

杜风良满院子的收拾东西,杜月美一个人去烧火准备做饭,千城覆则是被庄母拉着坐在屋子里刨根问底,以至于就连最想念千城覆的杜霁景都插不上一句嘴。

庄千落则是双眸含笑的望着家人们忙碌的一幕,整颗心似乎都被幸福填满,哪怕只是傻坐着都能笑出声来。

其实,钱财这种东西,真的都只是身外物。

只要自己爱的人,自己在乎的人,就这样陪在自己身边,那绝对是比什么都重要,比什么来得都让人觉得满足。

插不上话的杜霁景本来是想找庄千落说话的,奈何他重复了好几遍,庄千落都没有一点反应,再仔细看去,她的视线居然一直都在千城覆的身上。

无奈之下,他只要伸手在庄千落的眼前晃了晃,高声叫魂道:“大姐!大姐!”

“啊!”庄千落眨巴眨巴被晃晕的眼睛,转头看向杜霁景萌萌的小脸。

杜霁景嘿嘿一笑,揽着她的肩膀问道:“大姐,你和姐夫都在一起半个月了,咋就还没看够呢?这会儿好不容易回到家,见到我们几个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姐夫出神。莫非,你觉得姐夫会消失?所以要盯着看,确保他真人就在自己眼前?”

杜霁景这牙尖嘴利的劲儿,若是托生个女孩子,绝对不会吃亏的。

奈何,他就是个如假包换的男生,所以庄千落干脆抬手掐住他的脸蛋,故作生气的纠正:

“你个臭小子,都说你多少次了?还是嘴贫么?一口一个姐夫的叫着,咋不见你像你姐夫学习学习?男人就是要沉稳内敛,才能给人安全感。你啊!以后再多话,小心姐姐我打你屁、股!”

杜霁景捂着自己的腮帮子,故作很疼的蹙紧眉头,哼道:“大姐,你这是性别歧视,好吗?这样是不对的!”

“噗!”庄千落忍不住笑出声。

额滴个神呐!

这是个男尊女卑的社会,杜霁景一个男生,居然喊什么性别歧视?

不带这么逗的行吗?

姐俩的笑声,终于打断了庄母唠叨的嘘寒问暖,转头慈爱的看向她们俩,问道:“你们姐俩偷偷笑什么呢?说出来,让娘也开心开心!”

随着庄母的话,千城覆也跟着转头看过来。

杜霁景抬手抱住庄千落的胳膊,更加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

他总算成功吸引了姐夫的视线,姐夫看着他呢!

耶!成功。

庄千落哪里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宠溺的拍了拍他的头,也跟着笑得很开心。

姐俩也不解释,就那么贼贼的笑起来,搞的庄母根本就摸不着头脑。

正笑着,杜风良总算整理完东西,进屋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几个在大笑。

扑拉扑拉手上的灰,难得放松喜气洋洋的道:“大姐,东西我都整理的差不多了,就连鞭炮都已经安置好位置,就等三十早晨放了。”

庄千落收敛了笑容,认真的对杜风良回答:“嗯!那就好。别让我旁边这小猴子精知道放在哪儿,若不然被他摸去,估计整个年都找不到他的影子了!不放没了,不带消停的。”

杜霁景却是一脸无辜,耸肩哼哼道:“大姐,我都是念私塾的人了!哪里有你说的那么顽皮?虽然我现在是放假时期,可是夫子留的作业,却是多得写不完呢!所以,今年谁爱放鞭炮谁去,我可没那时间,你也不用防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