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杀机密布
婚礼如期举行。
彪子和黄欣妍身穿中式礼服，在亲朋们的簇拥下，缓缓走进礼堂。
黄墨轩夫妻身着中式礼服，土谷次郎夫妻身穿日式和服，跟在一对新人后面，在古城各界名流面前，刻意展露中日亲善的氛围。
礼堂外突发的爆炸事件，因郑涛反应迅速，用枪声遮掩下了。
那些目击者还没从惊恐中反应过来，便被隆重的婚礼吸引了注意力。
七爷和老疙瘩早早就赶上马车，要混进市政礼堂，亲眼目睹彪子被炸飞。
可惜，他们的马车刚转过市政府转盘，就被负责警戒的警察拦下。警察明确宣布，整个一上午，市府大街禁止通行。
七爷和老疙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从兜里掏出日本宪兵司令部颁发的特别通行证，企图蒙混过关，同样遭到拒绝，警察只认婚礼请柬，其它证件一律无效。
这就是郑涛事先做好的部署，堪称万无一失。
老疙瘩四下查看一番，见市政府转盘西侧，准许人车通过，他一抖鞭子，驱赶马车向西走去。
没走出多远，就看见一排十几辆黑色小轿车，绕过转盘直奔市政礼堂，紧接着便传来“轰隆”的爆炸声，以及随之传来的枪声。
啥都别说了，七爷精心布置的一场好戏，就这样演砸了。
七爷坐在车棚里，气得直拍大腿。
老疙瘩坐在马车前辕上，背对着七爷，忍不住笑了。
七爷突然从车棚里探出头，拍了老疙瘩一下说：“敢让六爷知道这事，我就要你的命。”
老疙瘩脸上的笑容还没散去，他接茬笑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点小错没啥。”
七爷臊得满脸通红。
他明知道老疙瘩这番话，带有明显的嘲笑成分，愣是找不到发火的理由，只能任由老疙瘩奚落。
正如彪子发誓，要找到活埋他的那个人，报仇雪恨一样，七爷也暗暗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找一个适当的机会灭掉彪子。
七爷冤有头，认准了彪子，而彪子这笔欠债，因暂时无法对号入座，只能记在圈胡子头上。
彪子和黄欣妍，在黄墨轩引导下，与前来参加婚礼的各界名流见面敬酒，忙得不亦乐乎。
郑涛也没闲着。
他亲自带人撤走所有礼炮，发现制作礼炮的原料，都是高浓度炸药，他惊出一身冷汗。
真是万幸，如果婚礼车队开过来，点燃礼炮，后果不堪设想。
宴会开始了，郑涛把两队警察布置在礼堂周围，严密警戒，不许任何闲杂人员靠近。
他又带人驱车火速赶到东关，突击查抄土杂商店。
他们在店里没找到一点火药，只能把掌柜的老婆和伙计带回警察局盘问。
得知掌柜的被炸飞了，他老婆哭天抹泪，一问三不知。
伙计明知道这事就是徐记镖局掌柜的所为，也是缄默其口，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死鬼掌柜的。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黄墨轩事后问明情况，他深坐在办公室圈椅上，眼睛都直了。
“还是立案查一下吧。”郑涛提出这个建议，讨好黄墨轩的成分比较大。
他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说是为防止今后再出现类似情况，有必要追查这起爆炸案的幕后黑手。
“还查个屁呀。”黄墨轩心里比谁都清楚，肯定又是圈胡子所为。
黄墨轩替彪子扛雷，整天提心吊胆，他百思不得其解，圈胡子为啥要在这个时候，频频对他下手。
日本人占领古城，黄墨轩就出任警察局长。
几年间，几任特高课长都被杀了，唯独他安然无恙。他把这份庆幸，归在他与圈胡子秋毫不犯的默契上。
这是圈胡子的一贯风格。
对日本人毫不留情，对那些跪舔日本人的中国人，特别是靠日本人挣钱的商贾，盘剥敲诈是轻的，稍有不从，那就是手起刀落。
几任特高课长都是日本人，都被圈胡子杀了。吓得其他日本人，都不敢来警察局任职。
只有吉野这个刚从前线下来的，极端鄙视中国人的家伙，虎逼朝天来当特高课长，而且，来了就与黄墨轩做对，纯属活得不耐烦了。
郑涛也当过特高课长，虽然是代理，那也是大权在握，尽职尽责，圈胡子偏偏就放过了他。
“我觉得这里面有事，得从根儿上查一查。”黄墨轩这句话，别人听不明白，郑涛那是一点就透。
“我来办这事。”郑涛主动请缨。
他知道这个根儿，指的就是圈胡子大当家的，对外号称六爷。
郑涛外表憨厚，做事稳重，可以说手眼通天。
他在古城当了多年警察，接触过社会上的三教九流，人脉非常广。黄墨轩把他调到特高课，要委以重任，多半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七爷精心布下的一局，目标是向彪子复仇，顺带达到杀一儆百的效果，他失算了。
老疙瘩摆弄火药是行家，他知道七爷做的假鞭炮，即使不被发现，也不可能达到预定效果。
他故意装傻，一切按七爷的意思办。
如果这个计划换他来完成，在彪子婚车路过的街道，埋设炸药，定点起爆，那才一炸一个准儿。
可他不能说。
他不是要看七爷出丑，而是谨遵六爷的命令，先在古城扎下根儿，然后再按计划行事，不能瞎折腾。
如果七爷这次成功了，那麻烦就大了。
他尝到一次甜头，接下来还要出各种幺蛾子。老疙瘩管不了他，也不能跟他一起给六爷添乱，索性就让他瞎折腾去吧。
“我还有一个想法。”别看七爷动不动就跟老疙瘩瞪眼睛，他有心事，就爱跟老疙瘩说。
七爷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老疙瘩听了，想了好一会儿，急的七爷都要拿枪把子砸他了，他才表明态度说：“这个想法挺牛逼。”
“咱明天就办。”七爷难得能跟老疙瘩想法一致，他那颗骚动的心，又要惹事了。
古城的上午，零星的买卖店铺开张了。
临近市府广场，有一家邮电局。
上午十点钟左右，老疙瘩赶马车，来到邮电局大门口。
他把鞭子插在车辕上，双手相插，走进邮电局，对柜台服务员说：“打个电话。”
老疙瘩把一块大洋扔到柜台上，走进一个独立的电话亭里，拨通黄墨轩的办公电话，先自报家门，然后说：“让黄墨轩听电话。”
老疙瘩打的就是黄墨轩的办公电话，接电话的人当然就是黄墨轩了。
“你们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黄墨轩一听圈胡子找上门来了，他长叹一口气说：“兄弟，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左一出右一出的，想要干啥。”
“这都是六爷的主意。”老疙瘩提到六爷，黄墨轩顿时脸色大变。他低声说：“稍等一下。”
黄墨轩锁上办公室房门。
他以为郑涛已经把话递给过去了，六爷打发人来跟他沟通了。
黄墨轩打起精神，鼓足了勇气，回到写字台前，操起电话说：“兄弟，请你转告六爷，这些年我黄某人对你们咋样，大家心里都有一本账。他有啥不满的，当面说出来好了，何必玩阴的。”
“你他妈废话少说。”老疙瘩张嘴便骂，语气相当生硬。还没等黄墨轩反应过来，他又说：“我现在给土谷次郎打一个电话，不出一小时，就让你脑袋搬家，不信咱就试试。”
“你他妈吓唬别人去！”黄墨轩也不甘示弱，他猛拍桌子，拔高嗓门说：“大家闹翻了脸，对谁都没有好处。”
“是吗。”老疙瘩“嘿嘿”一笑，三言两语提到一段往事。
黄墨轩一听，当时就冒冷汗了。
他一边擦汗，一边带有哀求的口吻说：“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何必再提起呀，太不够意思了吧。”
“不提也行，你帮我办一件事。”老疙瘩早有心理准备，知道黄墨轩肯定服软。
老疙瘩把七爷的想法，变成是六爷的话，让黄墨轩必须完成。
“这个恐怕……”黄墨轩手在发抖，汗珠“滴答、滴答”落在桌面上，他真害怕了。
“把我说的话重复一遍。”老疙瘩根本不在乎黄墨轩的感受。他一声令下，黄墨轩立马做出回答说：“今晚六点，裕华楼翡翠厅，请客吃饭。”
“知道这事办不成的后果吗？”老疙瘩得寸进尺，说话底气十足。
黄墨轩挤出笑脸，回答说：“我不傻不苶，怎能不知道呀。”
黄墨轩挂断老疙瘩的电话，感觉四肢无力，他仰面瘫坐在圈椅上。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圈胡子连续两次打他黑枪，又在欣妍的婚礼上搞爆炸，多亏郑涛心思缜密，及时避免了一场灾难。
这次又翻旧账，还把他架到火上烤，显然是布好了局，让他往里钻。
如果这次让他们得逞，接下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黄墨轩想到这，就抓心挠肝的难受，真想给他们一点厉害尝尝。
我该咋办？
他挖空了心思，翻来覆去，设想着对付圈胡子的办法。
想杀几个圈胡子不难，难就难在不能及时有效地，歼灭圈胡子这股土匪。
黄墨轩有把柄攥在人家手里，他轻易不敢跟人家翻脸。
除非……
黄墨轩想到了彪子。
彪子第一次出手，就让黄墨轩眼前一亮。
多年以来，黄墨轩始终在寻找一个，能够誓死效忠他的人。这个人在关键时刻，不仅能替他挡子弹，还能帮他破解僵局，铲除心头之患。
彪子就是不二人选，可惜，成了他的妹夫。
黄欣妍是黄墨轩心目中，唯一一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让彪子，去做他的替死鬼。
圈胡子已然成了黄墨轩的心头大患。
摆在他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跟圈胡子撕破面皮，拼死大干一场。要么，乖乖低下头，任由人家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黄墨轩知道圈胡子的厉害，他没有百分之百的必胜把握，只能选择服从。
他双手用力拍在圈椅上，站起身在屋里转来转去，最后一计长叹，爱咋咋地吧。
黄墨轩操起电话，又是一番琢磨，然后才拨通电话，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黄墨轩绽开笑脸说：“兄弟，是我，墨轩呀。”
彪子新婚之喜，圈胡子送给他一个致命礼炮。
如果不是黄欣妍百般阻拦，他就放弃婚礼，查遍整个古城，也要抓住这几个混蛋，扒了他们的皮。
气归气，彪子终于完成了人生大事，娶到了梦中情人的替身，他很高兴。
其实，黄欣妍与赵思佳的长相，并不十分相像。彪子为啥第一眼看见黄欣妍，就把她当成了赵思佳。
有道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男人看谈吐，女人看气质。
当时的年代，像黄欣妍和赵思佳这样的才女，属于凤毛麟角，并不多见。
大多数的女人，哪怕生活在上流社会的富家女，也不一定能受到良好的文化熏陶。
黄夫人是大家闺秀，念了几年私塾，就留在家中待嫁了。
中华传统博大精深，其中不乏有男尊女卑等陋习。千百年来，女子无才便是德，坑害了众多良家女。
赵思佳和黄欣妍都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在气质上有相同之处，况且，彪子为了赵思佳，险些被打成筛子。
他已经把赵思佳铭记在心里，一看见气质不凡的女人，自然会拿赵思佳作比较。
新婚燕尔，彪子完全可以留在家中，陪黄欣妍享受一段如蜜时光。
他却在结婚的第二天，就去警察局上班了。
他对黄欣妍解释说：“总有一支枪，在暗地里瞄着哥，俺跟在他身旁才放心。”
这是彪子的真实想法，黄欣妍非常感动。她亲自把彪子送到家门口，说了一句让彪子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
她说：“过几天我去找土谷哥哥，让他把你调到别的地方去当差，省得我整天为你提心吊胆的。”
真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呀。
哥哥含辛茹苦把她抚养大，竟不敌她对新婚丈夫的珍爱。
彪子和往常一样，早晚接送黄墨轩。
只要黄墨轩待在局里，他就回到特高课，沏上一杯茶，坐在那喝茶水看报纸。
郑涛是彪子的大恩人，又是特高课副课长，论说他俩的感情，应该比别人近一层。
他和彪子单独待在一起，几乎没有语言交流。
相反的，那个彪子看上一眼，就无比讨厌的，把吉野当祖宗的王孝天，得空就跟彪子聊得没完没了。
两人坐在一起，王孝天就侃兴十足，他频频向彪子介绍自己的背景。
王孝天以前追随张大帅，在东北军当军官。后来日本人来了，东北军撤进关里，他就开小差，守家在地当起了警察。
有别人在，王孝天还知道收敛一点，赶上屋里没有别人了，他就一副前辈的模样，吹嘘自己办过多少大案要案。
王孝天吹嘘起来，真是天马行空，无拘无束。
他声称多么复杂的案情，多么难对付的罪犯，只要在他面前一走一过，就能被他一眼识破。
彪子现在身份不同了，他学会了收敛。
若在以前，听到王孝天这番吹嘘，他一句话，就能把王孝天怼成哑巴：
你这么有本事，咋没当上课长。
王孝天巴结彪子，就是为了日后，彪子平步青云了，捎带提拔一下他。
王孝天也是个人精子，早就看出彪子不待见他。
彪子能安静地听他吹牛逼，完全是磨牙放屁，拿他打发时间，他要在彪子面前露一手。
王孝天终于找到让彪子折服他的机会了。
今天，王孝天在外面逛了一上午，回来时兴奋地脸像猴屁股。
他凑到彪子近前，故意装作神秘的样子，低声说：“我有一个大案子，你想跟我去长长见识吗。”
“不想。”彪子怼王孝天，那是张嘴就来，根本不考虑这厮的感受。
王孝天落个烧鸡大窝脖，他干嘎巴嘴，愣是无话可说。
他眼睛叽里咕噜转了几圈，转身出去了。不大会儿工夫，又晃着膀子回来了。
王孝天未曾说话，先仰起脸，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派头，对彪子说：“吉野太君有令，让你今晚陪我出去办案，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大案子。”
王孝天不提吉野，彪子可能还有点耐心，一提到吉野，彪子就急了。
他一拍桌子说：“吉野是他娘的啥东西，给俺派活儿，也不问问局座答应不。”
彪子说的有道理。
他是黄墨轩的司机兼保镖，谁都知道他在特高课就是个摆设，根本不用参与办案，吉野这是放着舒心日子不过，成心找别扭。
王孝天就想在彪子面前显摆一下，可惜彪子不给他机会，还搬出了黄墨轩。
王孝天不尴不尬笑在脸上，心里这股火憋不住了。
现在是日本人的天下，黄墨轩是警察局长又能怎样。你拿黄墨轩撑腰，那我就搬出吉野太君，看看我这小胳膊，能不能拧动黄墨轩的大腿。
王孝天转身又出去了，他找到吉野，还自我感觉，说话比较含蓄。
他说：“太君，彪子是局座的司机，让他跟我去办案，有必要请示一下局座吗。”
“八嘎。”吉野这个口头语，透露出他的狂妄。
咱们都把日本人叫鬼子，他们鬼在哪了。
先说智商。
浓缩的都是精华，头脑聪慧应该是倭寇的一个显著特征。
其次就是残忍。
在他们的饮食习惯中，喜食生鲜，特别是那种鲜活的海产品。
他们大量捕捞鲨鱼，割下鲨鱼翅，再将残活的鲨鱼丢进大海，任其自消自灭。
对人就更加残酷了，众所周知的南京大屠杀，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简直跟魔鬼一样。
吉野割了彪子的腰子，挨了土谷一顿臭骂，他惶恐不安，知道彪子迟早都要找他算账。
彪子大难不死，又成了黄墨轩妹夫，吉野恐惧系数飙升。
他曾想向土谷次郎请辞，尽快离开警察局这个危险境地，又受武士道精神所桎梏，以为整个中国都要划入R本版图了，他堂堂D国军人，岂能因惧怕一个中国人，而临阵退缩。
为了能睡上安稳觉，吉野萌生了一个斩草必除根计划。
想尽早清除彪子这个后患，必须想尽一切方法，先把黄墨轩干掉。这个计划很大胆，却很切合实际。
警察局的人都知道，黄墨轩是土谷次郎的把兄弟。
由于这个原因，他是满洲国所属各市的警察局长中，唯一的一个中国人。
土谷次郎在派吉野来警察局，出任特高课长时，曾经给他一个承诺，让他尽快在警察局站稳脚跟，找到黄墨轩反满抗日的铁证，尽快将黄墨轩就地正法，再由他出任古城警察局长。
这绝对不是土谷次郎给吉野画的一个大饼。
土谷以私人角度，向吉野提供了一些，有关黄墨轩反满抗日的信息，只是暂时还没得到证实，一旦查证，绝不留情。
吉野有了这个支撑，便开始收集，或者叫查实黄墨轩的反日铁证。他看中了王孝天的奴性，把王孝天当成一个好帮手。
汉奸的本质就是贪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出卖一切。
吉野看透了王孝天的功利心，也给他画了一张大饼。
他对王孝天承诺，如果能破获一起大案，奖励十块大洋，提拔王孝天当特高课副课长。
王孝天能够查获警察局内部奸细，特别是那些身居高位，勾结敌对势力，意图颠覆大R本D国统治的特大案件，奖励他一百块大洋，直接晋升为警察局副局长。
王孝天正为没人赏识，前途暗淡而沮丧。
吉野这个诱惑，等于给他注射了强心剂，让他的肾上腺素“噌”地一下飙升起来。
他要拿出点真本事，让吉野看看，什么叫实力。
王孝天贪功心切，出去兜了一圈，就获得一个重要线索，回来向吉野报告。
吉野一听，顿时眼睛泛起绿光，对他竖起大拇指说：“大大的好。”
得意忘形，说的就是王孝天这种猴脑之人。
他临时起意，既要在吉野这里邀功嘉奖，又想给彪子露一手，来个一举两得。
他借口说特高课人手不够，让彪子配合他办案。
“哟西。”吉野随口一说，成了王孝天的尚方宝剑。
王孝天在彪子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竟然蠢到让吉野去给黄墨轩施压，从而在彪子面前，显示他的实力。
一场火药味十足的纷争，就这样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