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

又过了几天白瑾调养的还不错,现在和普通人差不多了,可以不用在医馆调养了。

白瑾跟着李二他们回到商行,苏里依然像往常一样坐在大堂等着白瑾带她去见娘亲。

苏里看到白瑾第一眼就扑了上去,泪汪汪的看着看着白瑾说道:“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我还以为你又把我卖给他们了。”

白瑾轻轻抚摸苏里的头发并没说什么,王雅琴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

片刻王雅琴走到二人身前,白瑾鞠躬作揖感谢王雅琴的“救命之恩”,王雅琴看着白瑾对苏里很不一般。

白瑾准备带苏里去她的家里看看,苏里也很高兴。

王雅琴疑惑的问白瑾:“不问世事多少年了,为什么还要买一个孩子?而且还是女孩子?”

白瑾摇了摇头笑而不语,领着苏里出去了。苏里大步走在白瑾前面,路上哼着小调。

……

白瑾站在门外看着苏里推开一扇门高兴的大喊:“娘亲,娘亲,我回来了,我回来看你了。”

在庭院中坐着一个面显沧桑做着针线活的妇女,那妇女表情麻木,双眼空洞没有一丝生机,身上满是伤痕,青一块紫一块的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一般。

那妇女听到苏里口中喊着娘亲,瞳孔放大双手颤抖。

苏里上前要抱住那妇女,可被妇女一把推开颤颤巍巍的说道:“我没有女儿…我女儿早就死了!”

苏里听后十分委屈:“娘亲,你女儿没死啊,我就是你女儿,你好好看看。”

妇女看着眼前的苏里语气坚定的说道:“你不是,你不是,你休要骗我。你们这些骗子赶紧走,我不想看到你们。”

苏里大哭:“娘亲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样说?”

那妇女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推搡着苏里要将苏里推出院子中,苏里用力反抗,可惜自己力气太小反抗无效被推出了院子。

白瑾看着满脸泪水被退出院子的苏里,一缕怒色从脸上闪过,妇女看见靠在墙边的白瑾嘴硬微动,白瑾看到妇女的口型是:“以后她就麻烦您了,替我好好照顾她。”

白瑾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那妇女嘴角微微上扬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妇女连忙关上门,任凭苏里用力敲打木门。妇女依着木门缓缓坐下,双手捂着嘴也大哭起来,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苏里蹲在门前哭了很久很久,声音都沙哑了,白瑾看着这对母女说不上的感觉。

白瑾抱起蹲在地上哽咽的苏里,苏里泪眼婆娑的对白瑾说:“我娘亲不要我了…,我娘亲真的不要我了…我以后没有家人了!”

白瑾低头柔和的说道:“你不会没有家人,你还有我呢。”

苏里埋进白瑾胸膛,这次哭的很小声,泪水浸湿了白瑾衣服。

白瑾轻轻拍着苏里背后往回走,苏里却在白瑾怀中睡着了。

路上过往的行人商贩认识白瑾的都和白瑾打着招呼:

“这是你女儿啊?看着真好看。”

“又下下山了?这次又带来什么好东西了?”

“这次准备买点什么?”

……

白瑾一一应付着和他打招呼的人,这么多人和白瑾打招呼有多个原因:一,是因为白瑾待人和善,与人接触不像其他猎户那边蛮横无理;二,是因为白瑾有他的原则,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管的不管,就因为这样显的他又不近人情;三,是因为白瑾很少下山,但每次下人都会到固定的几个人那买大量的商品不还价的那种;四,是因为白瑾每次下山都会带大量的野味,皮草什么到王雅琴那对外出售,主要是还是白瑾的皮草比其他猎户的完好,价格却大径相同……

李二看到远处走来的白瑾上前迎接,要接过白瑾怀中的苏里时白瑾轻轻的对李二说道:“不用她睡着了。”

李二点头明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了,芝秀过小跑到白瑾身前对着白瑾说到:“这小姑娘交给我吧!我带她去休息。”

白瑾点了点头,将苏里递给芝秀时,苏里双手还紧紧抓着白瑾的领口。

芝秀只好带着白瑾去苏里平日休息的房间,白瑾将苏里轻轻放到床上,慢慢拿下苏里抓住的双手,盖被子轻轻的退出了房间。

这一幕又被王雅琴看在眼里,王雅琴躲在远处仿佛吃醋一般嘟着嘴生着闷气。看到白瑾离开王雅琴也甩手离开,王雅琴在会客厅等着白瑾。

白瑾找到李二刚要问自己的住处在哪时,芝秀来到二人面前对着白瑾说道:“白公子,我们掌柜还在会客厅等您呢。”

白瑾:“等我?等我做什么?”

芝秀尴尬道:“我也不知道,还请公子随我前去。”

芝秀走在前头,白瑾跟在芝秀身后。芝秀一路小碎步,步伐虽小,但走起来很快。

这也是第一次去会客厅,之前王雅琴叫白瑾去会客厅,白瑾每次都有各种理由推辞,这次他没有推辞,也没有理由推辞。

芝秀在一间华丽的房前停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就是这里,掌柜在里面等着您呢。”

白瑾推开门走了进去,刚一进门就被眼前的装饰惊艳到了,茶桌是上好的梨花木,茶杯茶碗都是做工精细的官窑瓷具,贴近墙壁的梨花木桌子上似乎还有上过香的痕迹。

白瑾看着这些东西这哪是会客厅,更像某些大家族的祠堂。

白瑾对着王雅琴作揖问道:“王掌柜这次找我,我猜大概是因为医馆的治病钱吧?王掌柜放心,我指定还上,不会拖欠很久的。”

王雅琴看着装糊涂的白瑾娇呵道:“你知道我找你不是为了钱的事!”

白瑾:“那是什么事,还请王掌柜明说。”

王雅琴:“现在就咱俩,还有必要称呼我王掌柜吗?”

白瑾:“……”

王雅琴:“自己姐姐去世以后不近人情的你苏某人,那日为何要花钱赎那个孩子?现在又为什么对那孩子如此上心?难道你看不出我对你的感情吗?我难道还不如那个孩子吗?”

白瑾:“……”

王雅琴:“你倒是说话啊?”

白瑾看着满脸怒色的王雅琴亏欠的说道:“因为她…她像阿南!”

王雅琴看着白瑾又怒又喜:“好一个她像姐姐!就因为她像姐姐吗?姐姐啊!姐姐啊!……罢了!罢了!”

白瑾愧疚的继续对着王雅琴说道:“还是要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让我活着不那么艰辛。”

王雅琴:“谢我?这没什么好谢我的。”

王雅琴转过身去,背对着白瑾摆手示意白瑾出去,白瑾也领会的退出去了,顺便还把门也一并给带上了。

白瑾这次深知自己伤害了王雅琴,对她的愧疚又多几分。

白瑾退出屋子后,屋子的王雅琴从抽屉中拿出白楠的灵位瘫坐在椅子上对着白楠的灵位自言自语的说道:“姐姐啊!姐姐啊!你也看到了吧,这苏瑾根本忘不了你,看来我这一生也只能活在你的阴影下了!他对你是满满的痴情,在他的眼里除了你以外在也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可你对他又是什么情?我恨啊!姐姐我恨啊!我恨我不是你,我更恨这昏庸无能的帝王。”

(从他给苏里起名不难看出白瑾原形原姓并非姓白,而是姓苏;王雅琴也并非姓王,王雅琴原姓白,是白楠的妹妹白竹。)

王雅琴此刻声音沙哑的继续对着白楠的灵位说道:“姐姐但是我不怪你,要怪就怪你我苏瑾咱三人生不胜逢年。”

白瑾站在会客厅门口听着王雅琴对着白楠灵位诉说着,白瑾握紧拳头。

白瑾恨自己当时的无能,恨自己当时的弱小,白楠死在他怀中。

苏里依稀的记着白楠死在自己怀中的场景,一把匕首深深的刺入白楠心脏,白楠在白瑾怀中大口大口吐血鲜血,白楠用沾满鲜血的手轻轻抚摸白瑾的脸庞说道:“你要带着小竹好好活下去,照顾好她这是我最后……”白楠还没说完玉手便从白瑾脸庞滑落。

白瑾握紧拳头猛的砸向身旁的柱子,屋内的王雅琴听到声音喊到:“谁?是谁在外面?不是说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停留在这吗?”

王雅琴打开门看到的却是白瑾,白瑾一把抱住王雅琴说道:“雅琴对不起!这几年我一直无法原谅自己,我恨自己的无能,我恨自己的软弱,我更狠我不能给阿南报仇。”

那个从白楠去世以后,对待一切女人冷冰冰的白瑾,今天竟然会主动上前抱住自己。

王雅琴一愣自己老脸一红仿佛做梦一般,自己竟然在白瑾怀中,刚刚还在生气的王雅琴现在又像看到心上人的小女人般十分羞涩。王雅琴感觉自己在白瑾怀中却显的那么不自然,又感觉白瑾今天怪怪的一反常态,大概率是猜到了她对着白楠的灵位自言自语吧。

就在这时,芝秀过来准备叫二人用餐,却看到白瑾抱王雅琴的场景,芝秀不停的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二人也略显尴尬,当时的场景可谓是一个乞丐搂着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显得二人很是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