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故园风雨 （一）

玉兰阁里，白羚边啜茶，边凝视着窗外。

玉兰苑内的玉兰花，有洁白的、有粉红的、有含苞待放的、有绽放璀灿。

洁白色的枝头，花花朵朵便如霜袭，洁白晶莹，如雪如玉，冷香四溢；粉红色的，如涂脂抹粉，绯红满枝，流芳溢彩。

白羚在想这不是花开富贵，璀灿贺喜的象征么？

看见夏英华春风得意地进来时，白羚感到特别兴奋，认为自己对夏英华做到有求必应，替他立过不少汗马功劳，甚至连身心都已交了给他。

他之所以有今天，与本小姐的帮助分不开的，他至少也应对自己有所表示。

白羚随即娇声地对夏英华，说：“夏老板，恭喜、恭喜，你已经是名副其实地接管了夏家了。夏擎天今天到衙门去作了任命契约的公证，都是由我努力促成的，我应得到什么奖励？”

夏英华微笑着道：“这个当然，这个当然，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想到了。”

白羚好奇地连忙追问：“你想到了什么？”

夏英华像欣赏艺术品似盯着她，狡黠一笑：“上床！”

这一晚，她有些骇住了，这回她愕然了，这纯粹是伤害，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翌日，夏英华醒来，得意的问白羚：“昨晚你心满意足了吧？”

白羚秀眉紧蹙地答：“你以为！”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她的眼睛像海一样深，神情像云一样淡，凝视着他。

夏英华奇怪地问：“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曾说过，众生平等，人人平等，你怎么在别人面前，显得总高人一等，把男人都当作利用的工具，把女人都当作玩具？”

“同一条江河里，水成份都一样的，但腾起的巨浪与平静的水面，是平等吗？众生平等，你可以叫狗作父亲吗？”

“难道这就是你所常说的人分九品？”

“你明白就证明你有进步了！”

这天风和日丽，夏擎天精神好了一点，他已很久没外出了，想到街上逛逛，散一下闷气。

他在街上走着走着，突然，见几个如狼似虎的卖面包之人，在围殴一个乞丐。

一了解，夏擎天才知那个乞丐捱不住饿，抢了人家一个面包吃，遭到卖面包的人狂殴。

夏擎天见那个乞丐可怜，便替那乞丐赔了钱。

当夏擎天正要离开时，那个乞丐一把抱住夏擎天的腿，大叫“老爷！”

夏擎天看清此人面目时，大吃了一惊！登时呆住了。

这个人就是十三行掌柜之一，协助大太太华咏梅，管理“仙品居”的掌柜朱贵。

他哭着对夏擎天说出，他的不幸遭遇，

夏英华以各种借口，把夏擎天的老伙计、十三个掌柜撤职，或挂名副职，实则要他们做重活、脏活，还降他们的工钱，摆明想逼他们辞职。

他们当时对夏擎天承诺过，保证替夏擎天的十三位太太，管理好各自的铺行。

因未见到夏擎天，在没有接到夏擎天的逐客令之前，他们还是忍辱负重，坚持下去。

夏英华又不准他们见夏擎天，还令那些新来的掌柜，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们曾联合起来，据理抗争过，却招来夏英华的一顿臭骂。

夏英华说：“你们以为自己是‘陈皮’，越老越好么？不要认为资格老，便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夜犬晨鸡，各司其职，谁也无权僭越，倘有擅敢逾规违制者，本少爷自有处罚之条款。”

那些新来的掌柜，还当着他们的面前耀武扬威，其中有几个还曾腾空跃起，一爪抓去。

竟能在几丈高的城墙上，把大城砖整块抓出来，结实坚硬无比的城墙大砖被捏成齑粉。

可见，他们个个都是武林高手，所以有七个怕事的，当下即离开十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