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梦境忠告
宋染念头微动，半空中竟真卷起了一小股风把花瓣吹到了天上。
她可以控制这个梦境。
白裙的“播报员”依旧在播报着她曾经留下来的遗言。
“其他的不方便说太多了。
系统里我给你准备了很多资料，你可以尽情查看。我没有给你列任务目标，防止我的思维限制你的发挥。
但是我心里有一个大致的方向和预期，我把它们放在了信封里交给了我的5位徒弟。它们会在五月一日从华夏各地寄出，如果你一封信都没有收到，那么大概率被官方给拦截了，官方不希望你去做那些。”
白裙子的宫敛突然转过头看着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只眼睛是冷的。
宋染下意识地后撤了半步。
这个梦境，不，这个副本似乎不是一个简单的录像，有古怪。
“不用害怕，是只是在这里加入了目光追随的设定。我想你此刻应该不会安分守己地呆在原地听说说这么多话。
梦境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你可以先教你一些小知识点。
第一，梦境里的所有内容不会被命理师预测和回看。
第二，越靠近潜意识的梦境越容易被记住，哪怕忘记可会留下些许影响。
第三，优秀的造梦师可以虚构一切，包括五感。
第四，一旦发现你身处梦境，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都可能是敌人。他们可能会……”
【铮！】金属相撞的声音在这个温暖的梦境里格外刺耳。
一柄飞镖凭空出现，而宋染手上拿着一把刚刚临时想出来的武器。
她低头看了一眼，是一只巨大的船锚。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想象出的武器是这个东西。在她理解里她的武器不说是什么长刀短剑，起码也得是物理学圣剑撬棍吧？
船锚算是哪门子武器？
一定是她被第一幕的剧情给影响到了。
不过这有没有可能是游戏专门给她设置的游戏道具呢？不管她想什么出来的都是这个船锚？
“反应还不错嘛。”白裙的宫敛笑了笑。
宋染没有给出回应。
给出回应或许会很危险。
“第五，梦境和现实之间存在记忆鸿沟，有时候你会忘记你在哪里。
第六，即使遗忘，有些东西仍然会在潜藏在潜意识里你的决策和思考。
小心他们，利用它们。
第七，对第四条的额外补充说明，造梦师可以在他所创造出来任何事物之间切换……
话还未说完，宋染第一时间抡起船锚就向后扫去。
直觉告诉她后面有危险。
【铮！】
四起的火花让她有一瞬间的失明，狂风从她身边卷地而起，樱花的花瓣被裹挟在风里撕成了碎片。
在梦境里再次看清一切的时候，没有阳光也没有花香，一轮半弯的月亮挂在天上，冷清的月光照在那棵樱花树上。
树还是那棵树，只是人却不是那个穿着白裙子背后给你来一刀的人了。
那里站着的是她想象中自己应该有的样子。
黑色的复古宫廷欧式长裙，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低低的发髻，那双乌黑的眼睛眼里暗藏着克制而疏离的审视。
“梦境能进行到这里，至少说明你还保有该有的警惕。
这是我告诉你的第八条：无人管控的梦境跟系统一样，只做筛选不做改变。”
学院派穿越系统有一种非常复杂的任务分配体系，随着完成任务量的增长，安排的任务会越来越人性化。
但前提是，系统要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大多数穿越执行者对系统的分类都是：恋爱流、挣钱流、逃生流、基建流……
但实际上它们有一套属于自己序列阵营。
宋染并不清楚全部的序列是什么样，她只知道自己常用的那个序列的关键系统是哪几个。
毕竟从头到尾她一直在那些系统的手上受尽折磨。
现在想想她倒还不如带着它们出来做任务，至少不会带着一个都不会的傻瓜系统去处理什么梦魇大潮。
这破旅游系统连积分商城都没有，换不了金手指。
“我把你约到这来，就是为了和你说一些非常重要的注意事项。
现实世界的命理师可以预测未来回看过往。造梦师可以深入梦境查看所有过往记忆，甚至是当是的情绪和想法。
更明确地说，你在现实里的一切会被看见。
你在梦境里的一切会被看见。
你在梦境领域里的一切会被看见。
甚至你在系统里记录的一切他们都可以想办法看见。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日记就不再是单纯的日记。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系统里我自己留下的资料。逃离这个世界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话我没有办法在现实或是系统里跟你讲，只有在梦里。
梦境里的记忆是可以在回到现实之前被删除的，而这里是最接近潜意识的地方。”
“我们没法拯救别人。这或许会有点遗憾，但是在别人死和让我自己可能会死中间做选择，还是让别人死比较好。
我不属于这个是世界，为什么要让我因为世界的bug死在这里？
这不公平。
这不是什么命，是穿越制度有问题，我来到这个世界是来旅游的。我不想解决什么问题，更不想死在这里的。”
“在这世界在华夏这个国度，你得成为一个温柔的人、一个守法的人，这样你会获得最大程度的便利。至少表面上得想法设法变成这样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尽快接触异能治安署，利用好林筠也就是我那个工具人老公的资源。
特研院是靠不住的，他们没有魄力也没有强制推行政策的权利，相比之下异能治安署才是合适的合作方。”
【叮铃铃铃……】
铃声又开始响起来了，隐约还传来的陌生男人的声音。
“小染？小染……”
金先生趴在床边，隐约发现她的眼球在转动，“小染你醒了吗？为什么不起来？”
宋染突然感觉意识有点飘忽，梦境的边缘开始逐渐崩塌。
“它是金龙，是一个很单纯也是很爱吃醋的人。”树下的人跟说：“不，准确地说应该是条龙。它很喜欢你，也不会害你。
但同时你也要小心，它对你的这种保护欲有可能会被用心人利用。”
金先生见她迟迟不醒，格外着急地喊：“小染，你是不是醒了啊？你醒了就再动动眼睛……”
铃声越来越响，现实世界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她听到那个自己还在说些什么，朦朦胧胧地听得不太真切。
她想集中注意力仔细听清，可等待她的却是一阵剧痛。
猛然低头，腹部已经变成了血肉模糊的空洞，一片片粘着血的花瓣从里面快速穿行。
“额……”她浑身一软跪倒在地上。
什么时候……
铃声混着金龙的喊声，夹杂着另一个自己话语以及先前如同梦魇一般尖锐沙哑不出含义的声音，整个梦境如同碎片一样分崩离析。
她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
要随时保持警惕……吗……
梦境的最后，她听到了自己低沉的耳语：“不可以睡那个男人，明白了吗？”
宋染瞬间从梦中惊醒。
她面前还放着的平板，手里还捏着的未撕开包装的糖，刚刚到一切仿佛只是一个梦。
好吧，那确实也是一个梦。
只是这个游戏到底想表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