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慈航剑斋 师妃暄

二人之间的恩怨纠葛,说来繁琐,但却并非无迹可寻。黄蓉看着陈玄眉宇之间的邪气狷狂,说来眉尖轻蹙,愁绪难掩。但其实她的心里也不由得微微轻颤,暗里对陈玄也有几分莫名的情意。这当然不是她对陈玄有什么好感,亦或是她对当年的事还有什么挂念,纯粹是一种莫名的心绪在作怪。她这些年来时常回想起当年的一切,自然也有了些头绪。只见她从怀中取出一叠贴身的锦帕。陈玄趁机往她胸口瞄了一眼,故作贪馋的抿了抿嘴,玩笑道。“好蓉儿,你看你这些年来又长大了不少,瞧着这沉甸甸的,就知道襄儿小时候没饿着,以后你也让为夫吃两口新鲜的。”“……”黄蓉脸色一沉,没有搭理他这胡言乱语,只道。“你还记得这东西吗?”她展开那锦帕,显出了一张棕黄的羊皮卷,虽然上面的拓印已经有些模糊,但这羊皮纸采用波斯的技艺,百年不腐不坏,这么多年过去依旧保存得十分完好。陈玄瞥了一眼黄蓉拿出来的羊皮卷,自然知道这就是当年二人一起在昆仑光明顶密道之中发现找到的东西。这张羊皮卷上记载着明教教主阳顶天所修的【乾坤大挪移】心法。只不过此刻黄蓉拿出这东西来,自然不太可能是因为乾坤大挪移。或许是见陈玄不明所以,黄蓉指了指羊皮卷上的拓印,淡淡的说道。“你还记得这东西吗?”“蓉儿是说那些泥偶拓印?难道你一直想和我试试?”黄蓉斜了他一眼,只觉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格外的讨人厌。不过这件事横在心头许多年了,她此刻也无暇和陈玄废话,径直点破道。“多年以前,你我曾经机缘闯入昆仑山腹之中的世外洞天,你还记不记那片世外洞天之中除了泥偶塑像还有什么?”“什么意思?”黄蓉径直说道,“是洞窟顶壁的阵纹。当年我一直以为那洞窟顶壁上的图文就是对应着开启那昆仑洞天的八卦方位,这些年来我几番回忆推演,这才发现那图谱之中并非只有八卦方位的推演,其实还蕴藏着一套玄门功法。”“玄门功法?”陈玄惊疑未定。黄蓉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一套玄门功法。这功法诡谲离奇,不单单是对经脉内息有效果,隐隐对心神也有影响。”说到这里,她抬头看了陈玄一眼,沉声道。“陈玄,我相信你本心不坏,只是受了这玄功影响,乱了心神。只要你相信我,我愿意帮你找出破解这玄功心魔的办法。”“黄女侠想如何帮我?”“这……这我暂时还没头绪,不过我桃花岛的典籍众多,其中也有关于奇门数术的记载,只要你留在桃花岛,想必总能找出办法的。”“你让我待在桃花岛?那你和郭靖继续在外面逍遥?”陈玄此言一出,黄蓉柳眉一拧却也气急了。“是又如何!我与靖哥哥本就是明媒正娶的夫妇,我难道不该和他在一起,反倒该陪着你这恶徒不可?”陈玄嘴角一扬,戏谑道,“好说,好说。我一向是不要紧的,越是成婚的妇人才越合我的胃口。”黄蓉一听他这胡言乱语便知道他此刻怕是不近人言。所谓心魔,一为偏激执念,二为狂狷邪念。陈玄如今无法无天,肆意妄为,除去了他自身武功登临绝顶之外,其实他的心魔已生,暗里也在助长他的七情六慾,喜悲苦乐。黄蓉眉尖轻蹙,似嗔似怨的看着陈玄,一时还真是有些束手无策。但凡陈玄的武功稍差一些,她都能想想办法,奈何陈玄的武功实在是太过强悍。正如同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饶是机灵古怪如她,一时也没了心气儿。陈玄笑着笑着,看着眼前的俏黄蓉到底是难掩心绪。他随手将小郭襄放下,黄蓉还以为他是恢复了理智,刚想上前抱住郭襄,却不想陈玄一下子就把她揽入怀中,不由分说就是一顿亲。黄蓉眉尖轻蹙,说是连推带攘,但陈玄身上的刚强热气一激,她顿时粉面酡红,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当年在昆仑洞天之中,陈玄抱着她一起窥见了那隐藏在云海之上的洞顶图纹。二人皆是当世无双的强者。黄蓉本就记忆惊人,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再加上凝神细看,一番推演,不知不觉便将那些图谱都记在了心里。至于陈玄也有系统的辅助,后天拥有瞬间通解万道武学的能力,所以他也在不知不觉间就学会了那洞顶的图谱。如此一来,却是让他和黄蓉一同修炼了那玄门奇功。一直以来,他对黄蓉思之如狂,抓心挠肝,其实黄蓉对他亦有其心。她说是言辞冷厉,但真被陈玄抱在怀里,却好似要化在他怀里似的,只觉浑身都没了力气。就在二人像是两条长蛇似的搅在一起,难分难舍之际。那明月之下,青瓦屋顶之上,一个白衣倩影如月宫玉婵飘然而至。她悄无声息的站在屋脊上,看着院子里已经浑然忘我的两人却也并未开口。陈玄自然也注意到了来人,不过他此刻眼里只有黄蓉,甚至连抽空回头看一眼都没那心思。倒是黄蓉勉强还有些心气儿,她眉间轻蹙,素手轻抵着陈玄的胸膛,勉强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去,她这才惊觉屋顶上竟然站着一个面戴白纱的白衣女子。夜风微凉,那白衣女子衣角翩飞,白衣似舞,翩然若世外仙子一般,显得清丽出尘,格外惹人动容。黄蓉心下正觉诧异,未曾想过这江湖中会有这般的奇女子。不想陈玄突然揉了她两把,竟然真的低头往她胸口凑了过去。黄蓉只觉脸颊一红,便也清醒过来,急忙推开他,气急道。“陈玄!你别太过分了!”“……蓉儿。”没吃到这口新鲜乃,陈玄话语之间满是不舍。不过他这副贪馋的嘴脸落在那屋顶上的白衣女子眼中,却让她戏谑一笑。陈玄听到她冷笑一声,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说来是被坏了好事,他心中暗暗有些无名火起,但见到那白衣女子的一瞬间,他却莫名的心中一静。此时已是夜幕沉沉。迎着塞外微凉的夜风,那女子一袭素白长衫随风拂扬,说不尽的闲适飘逸,俯眺清流,从容自若。她的背上背着一柄造型典雅的古剑,平添了她三分英凛之气,亦似在提醒别人她具有天下无双的剑术。陈玄站在院子里,抬头仰望,那半阕明月刚好嵌在她脸庞所向的夜空中,把她衬在温柔的月色里。让她好似有一种钟灵毓秀,应天地灵气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丽轮廓。饶是陈玄向来见惯美人犹物,此刻亦不由得眼前一亮。这白衣女子的“美”与一般的艳俗,绝不相同,那是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那么自然的、无与伦比的“淳”、“素”的天生丽质。纵使在这寂静的晚夜,她的出现却把一切转化作空山灵雨的胜境,如真似幻,动人至极点。她虽现身凡间,却似绝不该置身于这配不起她身份的尘俗之地。甚至于她一出现,连带着陈玄的心里也随之空灵清净了起来。眼看着陈玄凝神看着那突然出现的白衣女子,一旁的黄蓉起了小心机,她悄悄牵着小郭襄的手,想要趁机离开。却不想她刚要走,陈玄就似有感应一般,回过头来,轻声道。“蓉儿,你要走?”“……”黄蓉抿了抿嘴,只觉真是服了他这冤家。或许是见二人又有些依依不舍的架势,那屋顶上的白衣女子开口道。“陈少侠,久闻大名。”“你认识我?”陈玄一边把黄蓉拉回来,一边随口说道。“这倒也稀奇,我陈某人在江湖中名声不显,难得还能有人挂念。”黄蓉柳眉一拧,不耐烦的拍开他的手,却也有些好奇这个神秘的白衣女子是谁,便问道。“姑娘,你师承何派?我为何从未见过你?”面纱之下,那白衣女子清冷如旧。“慈航剑斋,师妃暄。”“慈航剑斋?”黄蓉暗暗凝眉,她却没听过这个门派。一旁的陈玄却惊道。“师妃暄?!你就是师妃暄?”想当年他初入江湖的时候就有过一次机会,当时他下意识的选了黄蓉,结果就出现在了黄蓉的卧房。却不知道当年如果选择了这位慈航剑斋的圣女,会不会一辈子在慈航剑斋吃斋念佛。不等他心下浮想,俏立在屋脊上的师妃暄便清冷道。“陈少侠,妃萱此次前来找你,是因为如今九州龙脉已毁,天子王玺已失,天下大乱在即。我慈航剑斋历来相助能拨乱反正的真命天子,协助他们统一天下。阁下身有天子龙气,妃萱承蒙师命,特来相助。”“哈哈哈!有趣有趣!”陈玄狂笑数声,得意道。“师妃暄,你看我这样的人也有天子龙气?你们这慈航剑斋怕不是徒有虚名了。”别人不清楚,陈玄自己还不知道自己这些年都干了什么混蛋事吗?这些年他除了腻在一众妻妾的肚子上,就没干什么正经事,如今竟还能被慈航剑斋选中,简直是不可思议。其实他不理解,师妃暄同样是暗里冷眼有加,尤其是刚才看见他抱着黄蓉一个劲儿的往她胸前嘬个不停,她更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奈何慈航剑斋自有门规戒律,师妃暄只负责辅佐身负天子龙气之人,帮助他平定乱世,对他的品行却无暇指摘。只不过她来得不巧。陈玄现在一门心思都在黄蓉身上,根本没心思和师妃暄谈及什么天下大事。他看着师妃暄,懒散道。“你过两天再来找我,我这几天抽不开身。”“……”面纱之下,师妃暄明眸清冷如旧,不置一语。只是当陈玄回头要拉着黄蓉回屋里收拾她的时候,师妃暄身后的古剑突然“铮~”的一下瞬间倒飞而起!陈玄说是拉着黄蓉,脸上嘻嘻哈哈没个正经,但师妃暄古剑出鞘的一刹那,他的眼神却是一冷。“好强的剑意!”几乎是在感受到这剑意的一瞬间,陈玄猛然横臂一挡,浑身内力暴起激荡,聚于手臂之上,化作无形气壁!然而下一秒,只听着“嘭”的一声惊雷炸响!只见那一缕剑光闪过,陈玄单手撑起的无形气壁瞬间一颤,溢散的力道散落四周,将地上的青砖轰然炸裂开来,连带着四周的院墙也一瞬间被夷为平地!一时间,别说黄蓉被吓得花容失色,就连陈玄也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态度,凝神看向站在屋顶上不曾挪步的师妃暄。或许是注意到了陈玄眼里隐藏起来的震惊,师妃暄清冷道。“陈少侠倒也不是看起来那般纨绔,以你的武功在俗世武林之中的确值得夸赞,但也并非全无敌手。”“什么意思?”陈玄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这些年来,他一直腻在女人堆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早已经傲绝武林,天下无人能敌。在一个无人能威胁到他的羊圈里面,他这样一匹孤狼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然而师妃暄的出现却给了他一个当头一击,让他一瞬间惊醒过来。如果这世上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他这样夜踹寡妇门,偷别人家的媳妇暖被窝的混蛋事肯定得遭重的。他心下惊疑难定,但师妃暄显然并没有和他解释一番的意思。面纱之下,师妃暄似是打量了一番他此刻那认真的眼神,相较于之前他那五迷三道的眼神,此刻的陈玄显然更符合一个陌路江湖客的心境。“原来如此,看来我的确没有找错人。”师妃暄心下一念闪过,面纱之下的面容清冷如旧,但眼神之中总归是多了几分欣慰。随即不等陈玄作何反应,她突然悄无声息的飘然离去。陈玄心里一急,纵身而起,急道。“你回来!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说话间,陈玄施展逍遥御风诀,几乎是凭虚御空而行,但师妃暄亦是脚不点地,竟也飘然如仙人御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