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埋伏
原来的虎眺崖镇可不是这幅光景，闲暇时间，大部分人都在家呆不住，都喜欢挤在街上，也不买什么，就是凑个热闹，捧个烟火气，也有好酒者叫上邻里三五人，聚在院里牛饮，谈笑打诨声隔几条街都听得到。现在街上行人寥寥，家家户户把门关的严严实实，即使出去一趟，看到平日里总打招呼的熟人，也觉得有些奸细的模样，低着头应付过去了。
老吴头被无名当众托付护书的重任，自然不能怠慢，所幸他在虎眺崖镇还算有些人望，很快便召集了一些身强体壮之人，分布在白璃攸家宅四周，院落颇大，有四个人站岗，这些人专门负责保护《飞鸟》，不让任何人靠近宅院，以防新军眼线盗取这虎贲圣书。这些个壮汉熬了一整个白天，也有些疲惫了，转眼间夜色将至，一些适合在暗中活动的生物，也开始活跃起来了。
莫洛从衣柜随便挑出一件黑衣服，拿把剪刀剪出长长一条黑布，环住面部，在后脑勺上结结实实打了一个结，在屋中试着走了几步，却发现有些透不过气来，气得他将布掷在地上，胡乱骂了一通，接着翻箱倒柜起来，这一扒拉，刚好翻出一条黑纱，蒙在脸上还有些许香味，这香味让莫洛不禁回忆起自己的母亲，想象着把脸埋进母亲的怀抱，一时痴了。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绑好黑纱，腰中藏着一把匕首，趁着夜色出门了。
莫起始终放心不下莫洛，回去看时，屋中已是一片狼藉，莫洛却不知所踪。蜡烛已经烧了一半，火光映在床上的剪刀之上，引起了莫起的注意。莫起拿起剪刀，环视床上的一堆衣服，正思索着，那块黑布不经意间进入视线，他恍然大悟，道：“原来他去刺杀老吴头，这可不妙，如他所说那人武功颇高，还有暗地里的帮手，我得去帮忙才是。”说话间莫起已夺门而出，往老吴头所在的地方，白家院落去了。
夜黑风高，鸟鸣声早已随太阳一同消亡，天上的月总被云层遮挡，朦朦胧胧，即使战争近在咫尺，似乎也不能稍稍赶走刻在人们骨子里的春困，晚风湿润，轻抚在这一小片天地，看守的壮汉们不禁接连打起哈欠。老吴头扶着拐，一直端坐在凳上，时不时地观察着四周，院墙、大门、侧门和狗洞，无一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然而他的目标似乎不是这些。
微风轻拂，院墙之上似乎传来一阵窸窣声响，壮士向上看时，只瞧见树枝轻轻颤动，不以为然地转过头去，哈欠声在这静谧的夜色下几乎能传遍半个镇子，与此同时，两声轻轻的闷哼自院内传来，随后便悄无声息了。
“收！”便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嗓，中气十足，正犯困的壮士们不禁打了个激灵，精神起来。紧接着，院内传来沉重的甲胄发出的声音，书房的门“咔嚓”裂为两半，一群披坚执锐的士兵冲进书房内，却见书房中已有三人，他们似乎正在翻找某样东西。三人见此情景，心知已然暴露，纷纷跃窗而出，熟料窗外一片空地上，也已明火执仗，静候闯入网中的奸细。“呯呯嗙嗙”一阵兵戎相接后，三人被俘，压至院内。院中不知何时站立一位头戴斗笠之人，那人缓缓转过身，对着三个跪在地上的俘虏，摘下斗笠，正是无名。老吴头一伙人也早注意到了响动，此刻也出现在院内，看着无名，神色复杂。
无名轻蔑笑笑，却看向老吴头。
老吴头面露愠色，却仍拱手称赞道：“无名大人计策是好，但却不事先告知，未免对老朽太过不信任。”
无名道声歉，道：“我对吴前辈自然是信得过的，不过大家伙都知道，咱们虎眺崖镇有奸细，我也是怕走漏风声，还请吴前辈海涵！”
老吴头轻哼一声。
无名转向那三个细作，不怒自威，道：“说，镇内可还有其他奸细，你们有什么目的？”
其中一人道：“既然已经落入你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给爷来个痛快的！”
无名冷冷道：“来人，刮！”
士兵闻令而动，拿出腰间匕首，对着那人的胳膊，“噌”得一声，血花四溅，割下一大块肉来。周围将士无不欢呼，大声喝彩。
无名盯着受伤的奸细，继续道：“说！”
另外两人见此情景，不再像开始一般淡定，纷纷怒吼道：“虎贲人都是娘们吗，能不能来个痛快的？”
早有将士恨得牙齿痒痒，只待无名下令，便将这三人生吞活剐。
无名微微抬手，示意继续。
两名将士冲出来，拔出匕首，对着另外两名奸细的胸口剜去，鲜血“呲”地喷在地上，两片胸前碎步包裹的肉骨碌碌滚在尘土里。
众人又是一阵彩声。三个奸细则哇哇大叫，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另有将士冲出来，连踢带打地将之扶正。
无名接着问：“说吧，镇上可有其他奸细？”
其中一位再也忍不住，涕泗横流道：“求求大人饶了我吧，没有其他奸细了，我上有老下有小，都等着我这笔从军费养活呀！”
“师傅，还请住手吧，随后再拷问这些贼人也不迟。”便在此时，一声银铃似的声音自院外传来，带着一阵花香，与院内的血腥味格格不入。来者正是白璃攸，她一来，云层就识相地挪到一边去，月光洒下，斯人如雪，晶莹动人。
无名捋了捋胡须，道：“此人倒不像说假话。”
老吴头掺和道：“既然如此，那今日咱们虎眺崖镇算是干净了。只是大人施展此妙计，真正的《飞鸟》必然不在院内。”
白璃攸迎面走来，伸手揽入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书，得意笑道：“此等要物，当然是放在身上最为合适。”
老吴头拍手称赞：“真乃妙计，不亏作为我们虎贲的瞻乾，果然有些见识。只是老朽老眼昏花，这书可是《飞鸟》？”
白璃攸已将书重新放入怀中，道：“自然不会有假。”话音刚落，只见老吴头面色狰狞，张牙舞爪扑向白璃攸，紧接着一些周围防备的壮士纷纷倒戈，与无名带来的将士打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