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吃得苦中苦，老婆娶回府
中午饭，赵伯礼和吴清爷孙俩是下面条对付的。
老太爷亲自下厨，做了一锅看似简单的热汤面。
吴清呼噜呼噜的连吃3大碗。
赵伯礼笑眯眯的看着吃的正香的吴清，开口打击道。
“3道菜，我都尝了尝。
还不错。比一般你这个年龄的人强一些。
但问题还不少，想开店还远远不够。”
岁数大了，下一次厨就让他有些精力不够了。
“长话短说，先说明面上的。
刀工不行。
三个菜都有连刀的情况，肉片有的厚有的薄，鸡丁也是一样鸡腿骨头上还有肉，剔的不够干净。
调味不行。
滑溜肉片咸鲜口不够明显，缺少回味，因为你没放糖。
酱爆鸡丁用的酱你没调整，就是甜面酱直接下了锅，这是忌讳。没点与众不同的你凭什么开门迎客？
水煮牛肉步骤不对，上桌的时候肉片其实有些老了，这个主要是你没经验。
不过你这道菜不够麻不够辣却是真的。
这道菜重油重调味，属于下饭菜。
尤其是对于体力工作者来说，你这道菜不够下饭。”
老太爷语速不快，但却连贯着说了很多。
都是吴清在做菜是未曾想到的问题。
他加快速度把碗里剩下的面条扒拉进嘴里，飞快咽下。
“那您说我要怎么调整，而且您准备从什么开始教我啊？”
“先练刀工吧。”
“味道这种事情，要么是天赋要么是经验，能做成现在这样说明你还是有些天赋的。不过一切还是先从基础做起吧。”
赵伯礼给出了一个答案。
“打杂这第一步你省去了。
接下来直接上墩子活吧。”
墩子活就是刀工刀法的土话。
“收拾完厨房睡一觉，下午两点半宣武广南居，找你三爷爷报道。”
最后一句话说话，老太爷轻飘飘的回屋休息去了。
…
下午2：27
共享电单车一个甩尾，吱的一声停在了宣武区广南居饭庄的门口。
作为一个老招牌的传统饭庄，广南居还保持着下午不营业的传统。
吴清掀开门帘一进门，只见满堂的食客皆已散去，只留下刚刚完成的员工们凑在一块吃着工作餐。
“吴清来啦。”
正好坐在对门方向的蔡辉眼睛很尖，看到有人掀门帘的时候他就准备起身迎接了。
“蔡哥。”
蔡辉是赵伯礼三徒弟蔡中华的孙子，和他是平辈。
也继承了他爷爷的衣钵。
吴清点头示意。
“我太姥爷让我过来找三爷爷。”
表明来意，吴清就等着蔡辉的下文。
他刚进门的时候就寻摸了一圈，没看到那个胖呵呵像弥勒佛一样老头的身影。
“别看了，老爷子没在。活儿都给我了。”
蔡辉无奈的笑了笑。
蔡中华是个老顽童，自从退了休又有孙子接班儿后，
每天和老太太跳跳舞，和老哥们下下棋，和老伙计钓钓鱼就成了他的日常。
小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了。
这次赵伯礼拜托他给吴清当老师的事，就被他全权托付给了孙子蔡辉。
三十五岁的蔡辉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从小在祖父身边耳濡目染，他自然对烹饪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在经过父母的首肯后，他正式和蔡中华学起了厨艺。
虽说天赋一般，但好在他刻苦钻研、任劳任怨。
当兵回来后也没用安排，跟着祖父进了后厨，开始打杂学习。
十几年过去，如今也成了广南居一顶一的大师傅。
三两口吃下碗里的饭，蔡辉带着吴清进了后厨。
…
实话说，这是吴清第一次进入一个正规饭庄的后厨。
还是这种具有年代历史的后厨。
一水儿的大眼灶台、整齐码放的碗碟调料、干净不染的操作台面，
无一不给他带来了深刻的印象。
“清儿（连读），哥跟你说。
厨师是个勤行，要眼里有活儿手底下有活儿。
做完饭，要保证台面是干干净净的才行。
懂吗？”
吴清点了点头。
“案板要生熟分离，刀具要用完入槽，共用的东西要物归原处…”
蔡辉终于介绍完了后厨的一些明文暗规，让头一次进入专业后厨的小白吴清大受震撼。
“没想到后厨有这么多规矩啊。”
嘴里忍不住发出感慨。
“看来哪一个行当都不简单，不深入了解你永远不知道其中的内涵。”
听到吴清的感慨，蔡辉笑了。
“你小子，来我这儿半天估计你就受不了了。”
蔡辉不再多解释，他估计吴清也不会到这种餐馆饭庄的后厨来工作。
但该提点的话，他要说在前头。
“行了，废话不多说，今天下午到5点前，盆里的土豆能切多少是多少。不要求你出量，我只要求你切出的丝，争取做到每一根都差不多粗细。”
蔡辉指着台面上的一盆土豆对吴清说道。
“你会做饭，有一定基础。但你那是家常的野路子，不是专业厨师出身。所以，在厨房里你必须做到我说的。听明白了吗？”
“明白蔡哥。”
吴清看着满满一盆泡在水里的土豆，咽了咽口水。
还好不是让他一下午全部切完。
说完这些，蔡辉又带着他来到来了更衣室，递给他一套厨师服后说道。
“换衣服。”
然后自顾自的在柜子里翻找起来。
从柜子里取出刀具包的蔡辉看到吴清三下五除二的换好了衣服，忍不住夸了一句。
“行，挺利索。”
“刀，拿好了。这是我的备用刀，这段时间先借给你。如果以后你真的想走这条路，估计老太爷也会给你准备的。”
【桑刀，片刀，文武刀，斩骨刀…】刀具包里刀刀齐全。
从蔡辉手中接过刀具包的吴清知道这些刀的重量。
这是所有入赵伯礼师门的人都能收到的礼物，是一套齐全的中餐常见刀具。它们将陪伴着这位厨师度过他学徒的岁月。
当他们出师之后，就可以根据自己的手型、需求、腕力去定做适合自己的专用刀具。但绝大多数的人都会把这套刀具存留下来，当做一套备用刀具来使用。
“谢谢师兄。”
既然决定跟老太爷学艺，那么就要有个学艺的态度。
先从称呼改起好了。
听到吴清称呼自己为师兄，蔡辉发自内心的笑了。
“师弟加油吧，你是我见过天赋最好的。”
想到吴清小时候的样子，蔡辉给他加油打气起来。
…
‘歘~’
土豆被一分为二。
吴清用手拿稳刀柄，脑袋里全是刚才蔡辉嘱咐的要点。
“要与砧板垂直，刀身垂直运动，力要刚柔相济，用刀前部去切。”
“不求速度，求稳求匀。”
“哒…哒…哒…”
吴清本身就有着厨艺基础，脑海中又时刻牢记着师兄提醒的要点，很快一盘土豆丝就让他切了出来。
“嗯…还行…”
吴清看着这一盘完全不是一个妈生出来的土豆丝给自己点了个赞。
土豆丝最粗的其实倒是并没有多粗，不至于和薯条相提并论。
但细的可就规格不一形态各异了。
长的，短的，头发丝一样的，牙签一样的。
“还是不会用刀啊。再来。”
刀工这类东西，常规的刀法基本没有短期能练出来的，都是日积月累的水磨工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