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无命题考试
时间就像是指间的沙，你怎么把握都把握不住它。
一转眼，周末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这个周末，吴清除了和秦映渔发发微信聊聊天，就只是把要再入学的事情和关系亲密的发小儿朋友说了一下。
省的到时候他们还往灵境小院儿空跑。
在他们“熬夜军再少一大将”的感慨中，吴清做足了充分的准备，收拾好衣物，准备好接受老太爷的训练。
…
周一，7点
赶了个早高峰的吴清背着大包小包站到了【杨梅斜街-8号院】的大门前。
看到敞开的大门，吴清脑袋上冒出了一个“？”
难道还真有人跑进院里去参观了？
这也太早了吧…
怀着一肚子疑惑，吴清大摇大摆的进了院。
院内曾有的杂物已经被清理干净，露出原本铺装在地面的青石砖。
倒座房的房门大敞着，一个身穿短打布衣的中老年男人正站在门前指挥着什么。
倒座房里面还传出来工人们热火朝天的工作声。
“哟，小一丹。”
布衣打扮的老头冲吴清挥了挥手。
一丹是吴清的小名儿，
是赵伯礼在看完《皇城根儿》这个电视剧后给吴清起得。
一丹一丹，一粒金丹。
作为全家最小的孩子，吴清的到来自然是家中的一块宝。
“刘爷爷。”
吴清有些尴尬的回礼道。
好几年没人叫他的小名儿了，乍一听居然还有些尴尬。
“您这是干嘛呢？”
大清早就热火朝天的阵势让吴清有些摸不着头脑。
“赵叔说这几个月你要过来住，而且好像要学点什么，他让我在这倒座房里再弄些灶具。”
“那西厢房的那些呢？还在吧？”
“在呢在呢，那屋里的东西我可不敢动，有不少都是你太姥爷的宝贝。”
听到原本的厨房还在原来的位置，吴清更加疑惑了。
一个家里两厨房？这几个意思？
“那您先忙着，我进去放东西请个安。
有需要帮忙的您言语一声。”
问清楚状况，吴清就准备进屋和老太爷报道了。
…
“坐。”
放好东西的吴清来到正房，赵伯礼早就稳坐其中喝起茶来。
“太姥爷您早。”
乖巧的和老太爷问了声好，吴清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站起来！
刚起床没多久就又坐下了，是没骨头吗？”
看到窝在沙发上像条蛆似的吴清，老太爷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我不管你在家是怎么呆着的，
在我眼前，你就得按规矩办事。
想要学手艺，就得吃苦，就得守规矩。”
老一辈的人自有他们的讲究。
听话吧，自己难受。
不听话吧，自己更难受。
这也是吴清不愿意和父母同住的原因。
吴清应了一声，蹭的站了起来。
“去，院儿里活动半小时身子。然后吃早饭，早饭都在灶上，吃好了再过来。”
老太爷一句话，就把吴清安排妥当。
然后端着茶杯溜溜达达的去了前院。
…
在小院儿里做了两遍《第七套广播体操》，吴清晃晃悠悠的走向厨房。
他感觉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儿已经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当然，他可不敢在老太爷面前说这话。
灶台上，开着小火微微邆着东西。
他打开蒸锅，十个包子一个鸡蛋一碗豆浆。
“一看就是外面买的。还以为能吃到老太爷亲手做的。”
他也不想想，90多岁的老人大清早的给他做早点，他得有多大的心和脸。
慢悠悠的吃完老太爷准备的早点，吴清回到正房乖巧端坐等待着赵伯礼。
屁股还没坐热，赵伯礼从垂花门推门而入，冲吴清招手道。
“过来，来厨房。”
三步并作两步，跟在老太爷后面进了厨房。
“去。
冰箱和地上都有食材，自己选。
给我做出3道你最满意的菜来。”
坐在椅子上的赵伯礼一边用被子盖撇去茶沫，一边对吴清吩咐道。
“太姥爷，炸酱面算不算？”
不经脑子的问出这句话后，吴清顿时有些后悔，怎么就没管住嘴呢。
“炸酱面不算，我要菜。
3道炒菜，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冰箱里的食材以肉蛋为主，里脊五花鸡鸭牛羊，各式各样的肉类食材堆满冰箱。
‘自己现在拿手的是什么？’
吴清忍不住思考着。
‘是对火候的掌控和对气味变化的敏感。’
经历了一次完整副本学习后，吴清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优势。
‘那就做三道家常的火候菜好了。’
所有的菜其实都非常注重火候，但‘爆’‘溜’‘炸’等几样操作则是把火候的运用做到了极致。
不过既然是开卷考试，当然要选择自己拿手的。
“酱爆鸡丁，滑溜肉片，水煮牛肉。
太姥爷，我做这三个行吧？”
决定好了菜单，吴清试探着向老太爷请示道。
“你自己决定，不用问我。”
老太爷似乎真的不在意吴清做什么，闭眼养神不管不问。
见状，吴清就决定按照自己的思路来进行。
鸡腿切丁
里脊切片
牛肉上浆
再把配菜一一备好，时间已经来到了上午10点半。
心无旁骛做事，仿佛连时间的流动都感觉不到了。
“准备好了就去前院问问，什么时候能完工，等下再把米饭闷上。”
看到吴清停下手中的工作，赵伯礼从椅子上起身，活动了下身体，冲着吴清吩咐道。
“他们定好吃饭时间，你自己决定出菜的节奏和顺序。”
看到吴清似乎没反应过来，赵伯礼又解释起来。
“人家给咱们干活，主家管一顿饭是应该的。
明白吗？过去的时候客气一点。”
“明白了，太姥爷。”
从前院得到答复的吴清决定11点30分开始炒菜。
这三个菜都属于火候菜，不用非太多的时间去炖煮。
他准备按照【水煮牛肉】【酱爆鸡丁】【滑溜肉片】的顺序来上菜。
【水煮牛肉】出锅前要泼洒热油增香提味，汤汁表面的油脂正好可以保存内部的温度。
这样一来，在剩下两道菜制作的时间里也不会变凉。
…
11点30分，吴清准时开火。
牛肉下锅滑至七成熟，
垫底的豆芽白菜也过水煮熟，
又另起新锅把花椒八角Z县豆瓣等调料煸炒出香然后加水烧开。
料水烧开后，七成熟的肉片再次入锅汆烫，
十几秒时间，吴清就把整锅菜肴连汤带水的倒入装有菜底的盆子中。
趁着热油的功夫，他赶忙跑到前院招呼着工人们洗手洗脸，
然后又飞速的回到厨房，把滚烫的热油泼洒在洒满蒜末花椒的牛肉之上。
最费功夫的水煮牛肉做完，剩下两道火候菜也只在须臾之间就呈现了上来。
“打完收工！”
吴清乐呵呵的朝着老太爷的方向嘚瑟到。
赵伯礼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双筷子，站在三份菜前挨个浅尝后发话。
“端出去吧，还有米饭也是。”
摇了摇头看着乐颠颠送菜的傻孙子，赵伯礼也忍不住在心里夸赞。
“是吃这碗饭的料，有天赋啊！
火候掌握的确实不错，嫩、滑、软等口感方面可以。
就是调味、刀工等方面还差点。这小子，还有的学喽。”
“刘爷爷，您尝尝，味道怎么样？”
把老太爷无命题考试抛在脑后的吴清期待着刘爷爷和工人们的评价。
“好好好，我先洗洗手再。”
清洗过后，刘大爷坐到了滑溜肉片面前。
作为老一辈的京城人，他不太能吃辣的，这道看似清淡一些的菜还比较符合他的胃口。
筷子一申，一片粉嫩的里脊肉被夹了起来。
明净透亮的芡汁裹满了肉身，不大不小的一块刚刚适合入嘴。
“嗯唔”
刚一入口，咸鲜的味道就弥漫开来。
再一咀嚼，爽滑弹牙的肉片在牙齿间回弹受力。
最后下肚，轻松咬断的纤维被分磨开来，减轻了胃的工作。
“不错！爽滑弹嫩，是我近几年吃过最好的滑溜肉片了！”
刘大爷给出了超高的评价。
“对对对，小师傅这几个菜都是好吃的！”
“我们都是粗人，形容不出来，但是就是好吃。就着这些菜我能吃下三碗米饭！”
剩下的工人们也不甘示弱，纷纷给三道家常菜打出了超高的评价。
“哪里哪里，您几位客气了！”
嘴上客气，但是被认可的喜悦已经溢满胸膛。
当厨师最高兴的事情，不就是做出的菜能够被大家认可吗？
“吴清吴清！”
沉浸在喜悦中的吴清听到太姥爷的召唤，赶忙回到厨房。
“哎，在呢，您说。”
“菜都端出去了？”
“他们吃的可好啊？”
“咱爷俩吃什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