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祸起鸣山

李思傲道:

“我凭借这个占卜系统,看到了很多事情,系统的存在,类别,任务的强制性与否对世界的影响,还有……林阳接近我的真实原因。”

“冯路,你猜的没错,马长龙引导林阳接近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吞并云顶集团,我不知道阿国有没有对你说过这句话,你的“八卦”推演能力简直堪比神灵附体,另外,八卦带引号。”

“不用说的那么细致也行!!!”

冯路纳闷她隔着老远连这个都看得到,怎么听都像在取笑他,抱着胸红着脸直咧咧,薛卫国频频偷笑,让老冯大感下不来台。

李思傲也笑了笑。

明明和冯路只不过见过两面,但她似乎调查过冯路,对他有所了解,就自然而言地和薛卫国一样,开始打趣。

“马长龙是个很谨慎的人,除了林阳,我身边还潜伏着其他人,我的通话和短信,依然受到监视,好在我预见到你们今晚发难,打乱了他的计划,也让我有机会把这份录音交给你们。”

冯路点点头,敢情你啥都知道,今晚这么一遭,马长龙的防备就会降到最低,这可真是碟中碟中碟啊。

精英的世界真他娘刺激。

冯路知道自己开口纯属多余,却还是忍不住问:

“那他想吞你的公司,你打算怎么应付?”

李思傲回答:

“现在我最担心的并不是马长龙,而是阿全。”

“那个狙击手?”

“嗯,马长龙的意图很明显,但阿全不是,他和你一样,身上带着很奇特的力量,我的能力还很薄弱,几次预见都显示不同的影像,但我确信,他和马长龙站在同一战线的原因,就是为了报复我和阿国。”

冯路道:“你光看他那副想吃人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多恨你们,谈判要是破裂,他报复你们的计划泡了汤,还不气的毁灭地球啊。”

李思傲叹了口气,“这就是我担心的部分,阿全从小个性就很激进,他怕是听不了我们解释就会动手,而且马长龙人多势众,混迹黑白两道多年,把他们逼急了,真的会一发不可收拾。”

说到这儿,冯路终于开口问了自己超想知道的内容。

“我说,你们当年到底把他怎么了?能让他恨成这个样子,复仇梗的范围虽然广泛,不过基本上跳脱不出人命,你们总不会是……”

薛卫国也不打马虎眼,淡淡点头。

“对,我手上沾着阿全亲人的血。”

冯路脸上抽抽,心里好奇,又听他道:

“还记得卓峰曾经说过,我和小思小时候遭遇过危险吗?”

“记得啊。”

“那其实就是我们和阿全决裂的开端,就是在那一起扫黑行动,鸣山大火事件。”

冯路睁大眼睛,道:

“你说鸣山大火?”

“你知道?”

冯路叫道:“我当然知道了,那时候管的没现在那么有力,各种古惑仔组织乌泱泱地一大片,鸣山帮就是顶出名的那一拨,盘踞在鸣山附近,那家伙,什么骚扰恐吓和殴打抢劫,还经常有人失踪,闹得可恐怖了,最后好像是因为一件绑架案,被查到老窝,直接交上了火,后来还放火烧山,幸亏警方英勇,消防给力,才把他们给一网打尽。”

他说得唾沫横飞,激动之余又马上抖灵光。

“靠,你不会想说被绑的人是你们俩吧?”

薛卫国默认,又道:

“当时现场火势很大,又是在山区,最后搜救下来,还是出现了不少失踪者,阿全就是其中一个。”

冯路想不到他俩居然就是鸣山大火事件的当事人,当时他就有一肚子疑问烂在肚子里,如今找到正主,怎么能不问个明白。

冯路问:“鸣山帮到底为什么绑架你们?你们又为什么会和那个阿全结仇?当初报纸上全都是胡说八道的各种添油加醋,搞得我都糊涂了。”

薛卫国微微凄笑:

“当时,鸣山帮主要的绑架目标是小思,而我当时和小思在一起,所以被一起带走,至于他们的目的,就是向小思的父亲勒索钱财。”

“意外单纯的目的呢,那你们又是怎么被救的?”

薛卫国脸上的血色像是瞬间被抽干,嗓音半是嘶哑:

“是阿全救的我们。”

“什么?”冯路感觉脊梁骨都在发麻。

薛卫国心如刀绞,道:“是阿全找到了我们,及时报了警,我们才幸免于难,可我们却害死了他最重要的人。”

冯路光听着都觉得不是滋味,他救了你们,你们还害死了他的亲人,这是个人都忍不了啊。

他没发表意见,因为直觉告诉他还有内情,李思傲在录音中补充道:

“阿全和我们从小就是朋友,我们对他的家庭情况知道不多,只知道他父母出车祸去世了,还有一个哥哥在供他读书。”

“后来我们才知道,阿全的哥哥叫谢长宁,并不是谢家的亲生孩子,阿全的父母早些年求子心切,但被诊断很难怀孕,就从人贩子手里买了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也就是他。”

“原本家庭也算圆满,父母对他极尽疼爱之能事,结果在宁哥八岁的时候,阿全的母亲怀上了他,而从那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薛卫国补充,“意外到来的孩子让他们心花怒放,亲生孩子的血缘关系打破了家庭原本的平衡,八年的成长终究没能赢过十月怀胎,宁哥被冷落,疏离,再到后来的虐待。”

冯路已经从这零星的片段察觉到危险的前奏,百感交集,却欲言又止,无话可说。

在他二人的讲述中,谢长宁自八岁后备受痛苦,对父母养而肆虐的行为也更加憎恨。

如若不爱我,那为何一开始要带我走?

这样的念头在谢长宁的心里扎根,直到长大成人。

而对于谢子全,他的感情更加复杂。

这个一直跟在他身边厮闹的小子有的是崇拜和亲近,令他不忍冷面相对,而夺走父母亲情的又正是这个罪魁祸首。

冯路听不来这样的人生,因为他能懂,能理解。

他想跳过那些心酸,淡淡问:

“你就告诉我,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就行。”

薛卫国闭眼轻叹:

“被诬陷持刀伤人,父母没相信他,反而把他送进看守所。”

人生的崩塌恐怕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吧。

谢长宁原本渴望成为警察,伤人入狱对他而言是一块无法翻身的污点,加上亲近之人的不信任,扭曲的家庭和心理,使得谢长宁无法继续被理智和道德支配。

冯路有些恍惚地问:

“他父母的车祸,和我想的一样吗?”

薛卫国知道,以冯路的聪明,也猜得到那场车祸的真相,便轻嗯一声,不再多言。

“是吗。”

冯路才刚睡醒,又感觉累的不轻,谢长宁从那以后的人生,也没有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他对谢子全隐瞒了一切,同时在对他的伤害和关心中来回挣扎,痛苦不堪。

谢子全不知道哥哥在想什么,唯独清楚他是这个世界自己仅存的亲人,对他的依赖和关怀,又让谢长宁沾满鲜血的灵魂备受煎熬。

最后,他踏错了路,在外打架斗殴,酗酒厮混,还染上了毒。

但这一切,谢子全依旧不知道,谢长宁无论在外面如何残暴和堕落,回到了家,他还是无法对自己没有血缘的弟弟恶言相对,坦诚所有,只是经常抱头大哭,让谢子全以为他在外面受了欺负和委屈,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