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苏醒
寒冬已至,雪花飞舞,大地银装素裹。
冬至后,转眼七七四十九日已过。
燕明依旧斜躺于床,谢飞闭眼坐于太师椅。
燕明本如焦炭的身躯,已渐渐褪去黑色,露出原本的颜色。
谢飞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燕明的变化,心道:“万物枯荣,生死变化,原来枯荣神功,还有此妙用。此次观燕兄大战虚九空,又观其由死向生,所得匪浅啊!”他又左右手抖动,原本体内流转的枯荣真力,又分作阴阳二气,急速流动......
“一阴一阳,一经结合,竟有如斯威力,堪比元神引来的自然之威。如此,便是不用那刀,亦可和元神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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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燕明,意识存于观想树那方小天地之中,模模糊糊,昏迷不醒。
隐隐约约中,他似乎又回到了前世,点点滴滴,从出生始,到生活万般艰难,至踏上轮回游戏止,影像流动,一帧一幕,搅动心弦......
又来到此世,年幼乞讨,与武小牛相依为命,入九玄门,大青河邂逅等等,终于又运转地覆天翻与虚九空一战,几近死亡……
“若我不想死,任谁也别想收了我去!道心既坚固如此,纵然身亡,但心依旧存在……”燕明的意识,终于清醒。
甫一清醒,意志虽然坚定,可身体却疼痛万分。
“燕兄,醒呢!”谢飞露出微笑。
“可是修为尽失,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燕明忍着疼痛,苦笑着说道。
“草有枯荣,人有生死。我原以为,燕兄受此重伤,必然修为难复旧貌。
但祸兮福兮,这一次生死边缘后,我依稀感受到燕兄体内的枯荣真力,正在一点一滴恢复。待一、二月之后,燕兄的修为,应该又是突飞猛进!”谢飞说道。
燕明笑道:“不瞒谢兄,我两次竭力死战,从观想树中尽数抽取真力,观想树化为幼芽,这一次甚至化为树种。每次真力枯竭,乃至于生命精气损耗,待数月恢复后,所再生的真力更为磅礴,更为精纯。”
谢飞笑道:“如今,我才感觉到燕兄视我为真正的朋友,否则,此等修行秘法,又如何会说与我听。
我修行至今,尚未有真力用尽之时,我行事又一向谨慎,绝不肯孤身犯险,不让自己置身险境。如果今日燕兄隐而不说,估计我此生也绝难自行领悟到此点。”
燕明笑道:“每一次真力枯竭,新生的真力,便更为雄浑醇厚,但是凡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总有尽时。以我估计,九为数之极,如此九次之后,真力便增无可增。待到再次枯竭之时,便是第二重境界,寂灭之境……”
“如是九次,那枯荣真力,又当何等磅礴?即便是对上那三教之主,亦能与之相抗!”谢飞叹道。
二人又一阵交谈,交换各自修炼枯荣神功的心得。
谢飞拱手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一个人修炼,犹如闭门造车。与燕兄非敌是友,是我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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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一阵交谈,提及武天曌及秦如月。
谢飞说道:“秦姑娘倒是一位好姑娘,倘若是我先行遇见,只怕也要为之深陷情网。可惜啊!可惜……”
燕明苦笑道:“她如今已为人妇,她的夫君,又偏偏小牛,凤凰和鸣,本是天数。我原来相信人定胜天,如是他人,就算拼掉此条性命,亦要为她逆天改命。可惜,天意故意捉弄,让我和他们纠缠,无法去抗拒命运。”
谢飞眉头紧皱,叹了口气,说道:“那日秦姑娘前来,我见她对你,依旧大有情意。料想,武天曌也必看了出来……”
燕明心内一阵发苦,生出无力之感。
谢飞又说道:“也许,你的小牛兄弟,再也不是你以前的小牛兄弟呢!他是武天曌,未来可能成宗作祖的人。古来君王,尤其是那些皇朝开创者,哪一位不是手染鲜血,踏万骨拾阶而上。红尘涤荡之下,谁又能保持本心?”
燕明想要辩驳,又知他说的有理,惟有苦笑置之。
后又岔开话题,说道:“还有一月多,我修为便将尽复,这段时间,请谢兄为我护法,不许他人打扰。”
谢飞负手说道:“倘若秦姑娘要见燕兄,又当如何?”
“往事已矣,还是不见的好!”燕明说道,此话虽说的斩钉截铁,心内却疼痛之极。千百苦恨无法宣之于口,惟有苦楚在心。
谢飞点点头,说道:“好!我这就到门外,为燕兄作守门卒,在燕兄修为未复之前,任何人,也休想踏入此屋。”说完,抬步迈出门外,出门那刻,又转头狡黠一笑,问道:“燕兄与虚九空决战之前,特意嘱咐我护法数月,是否那时,燕兄已不再信任武天曌?”
燕明微微惊愕,再次苦笑,抬手指了指天,说道:“我和他曾共历生死。我所不信的,是此方天意。谢兄与我修炼枯荣功有成,皆为异数,受天意之影响,必定要浅一些。”
“原来如此!”谢飞说完,负手出门,盘坐于屋门之前,既守门,又闭目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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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九空、秦弓阴谋夺舍,原是利用天意之漏洞。我这次救了小牛一命,也算是为天意修补了漏洞,这气运的增长,竟直接达到99.9%……”燕明心道。
“属性栏,给我打开!”
闪烁的光幕,浮现于眼前。
“叮!宿主拯救潜龙性命,气运已增长至99.9%,请查收!”机械的声音在耳边响彻。
燕明叹了口气,心道:“气运的收集,就只差百分之零点一了么?离开启轮回,就差临门一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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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月后,燕明修为全复。
这次生死相搏,竭尽真力后,以数月重修的枯荣真力,果然又再精进不少。
他之前的真力,在体内运行之时犹如滚滚江水,今日便犹如海潮拍岸,声势更为惊人。
谢飞推门入内,拍掌说道:“燕兄修为再进一步,可喜可贺!”
燕明说道:“只需如此九次,历生死而又不死,枯荣神功第一重,便可大成,那时一拳击出,或大山可破,江河断流,在这世界,已是超一流的人物。
若是在有生之年,修到那第九重,也许就能与神明比肩了吧?也不知这枯荣功,究竟为何人所创?”
谢飞道:“燕兄可相信天外天?”
燕明本就不是大秦世界中人,自是知道,遂点了点头。
谢飞又道:“或许这大秦世界之外,还有更广阔的世界。也许,这枯荣神功并非此世界的人所创吧!”
燕明思索一会儿后,说道:“这枯荣神功,与大秦世界的功法大有不同,本人也早有猜测,也许谢兄推断无误。”
“燕兄修为尽复,不知今后作何打算?”谢飞道。
“大秦广阔,又何处去不得?三教九宗,总是要走上一遭的。我有一宏愿,须看尽天下道学、武学,在天下道学、武学无所不窥之后,穷尽自身才智,创出一式......
走之前,有两个人,也是要见上一见的。”燕明说道,说到此处,心中又是隐隐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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