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战后清算

这场大战，从上到下，所有的士兵都不一样了。

唯有打过硬仗，才知道硬的本事。唯有一场血战，才知道血的道理。一支强军的出现，必须要经过血与火的考验，才能称之为强军。

张道真带着剩下的部队，收敛自家士兵的尸骨，一起回营。至于这里的战场，一会儿再派人来打扫，这可都是战功啊，张道真可不会让其他人摘了桃子。

回到大营，张道真留守的部队已经将那里的战场打扫完毕。最后结果汇报到他这里，由他定夺。

这场大战歼敌三万余，两万多人的俘虏。第一波弩箭大概是杀伤了将近一万建虏，第二波射手大概是击杀了六七千的样子。而第三波的炮击和滑膛枪则是彻底打散了野猪皮的阵型，击杀超过万人，还不带受伤的。剩下的都成了俘虏，努尔哈赤也被人找出来了，他被大炮轰成了肉泥，找到了佩刀才确认他的身份。此役过后，后金的高层几乎被一网打尽，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不一会儿，属下来报。“禀告将军，这剩余的俘虏如何处理，请将军指示。”

张道真擦了擦手上的长剑，头也不抬的说道：“除了汉人俘虏，其他的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将军，这不太好吧？”亲兵迟疑道。他们虽然没读过书，但还是觉得这样做太残忍了。

“不好，怎么不好？他们在辽东造成的杀戮和伤害只能用他们的性命来偿还，过几天，我要彻底进攻他们的老巢，斩草除根，一个不留。这些人，都该死。去，就按照我的意思执刑。”张道真寒着眼冷道。

“是！”亲兵就下去传达命令了。

不久，大营前一片惨叫，血腥味久久不散，料峭春风都无法吹散，就像浓墨一样无法散开。万历四十七年的春天，萨尔浒，鲜血成河，这场大战，死了接近六万人。以后金主力部队的全军覆没，划上了句号。

十几天后，赫图哈拉，后金的老巢所在。

“杀！”

作为建虏的老巢所在，赫图阿拉自然不会少了后金余孽。这里的人当然都没有收到消息，战场上侥幸存活的人也不敢回来，要是张道真不追杀黄台吉他们，这城里的大部分人估计都会人去楼空。躲进深山老林，然后像古代的蛮子一样，在深山老林待着，时不时出来搞破坏。

努尔哈赤带走了女真的大部分部队，留守在这里的，除了一部分守城人，就是老幼妇孺。女真人口稀少，大部分都是他们从辽东强行掳掠而来的。

往日里，明军面对努尔哈赤的强军，节节败退，这些老弱病残当然是神奇无比，他们手下都有着无数的汉人奴隶。不成为奴隶的汉人，都成了建虏的刀下亡魂，永远沉眠在这辽东大地上。

对于这里的汉人而言，他们真的是活的生不如死。毕竟，谁愿意给人当狗呢还是任意打杀，朝不保夕的那种。

只是，在今天，以往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曾经的建虏大本营，现在也变成了人间地狱。大军攻进城之后，所有的汉人奴隶在士兵的带领下，对这里的人展开了报复。数不清的建虏被汉人活活打死，各种虐待。

但张道真对这些都视而不见，而原本对张道真斩尽杀绝的做法有意见的练霓裳见到这一幕，她也沉默了。是的，辽东的人民压抑了太久了，给人做牛做马，朝不保夕的日子，他们再也不想回忆，也不愿记起。

整整十几年的战乱，他们需要发泄，他们需要复仇，为自己平怨，为死者复仇。在这短短的一日之内，赫图哈拉之内的金钱鼠尾已经是看不到了。不管是士兵还是汉人百姓都在无所顾忌的屠杀。

凡是留着金钱鼠辫的野猪皮，一旦被他们发现，想安稳的死那是不可能的。明军还冲进了这里所谓的“皇宫”和贝勒府邸。金银财宝，酒色美女，看到了就拿，这是张道真和其他几路主帅对他们的默许。

在这建虏粗糙的皇宫之内，明军的五路大军主帅也在这里会师。本来他们的目标就是覆灭赫图哈拉，毁灭这个政权，现在基本上都达成了，庆功是应有之意。

这宫殿的上上下下已经被明军的部队封锁了。正殿之上，杜松、李如柏。刘铤、马林、张道真，五路明军主帅和他们麾下的将领都在这里。

李如柏是来到这里最晚的一个，也是最晚得到消息的一个。看到战报，他当场是久久无语，愣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真是后生可畏，青出于蓝啊！”话语中满是感慨。

在这里其他的三位主将听到后，也是颇有同感的点点头。军中大将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弯弯绕绕，谁拳头大，战功高，就服谁。看到这封战报，他们也是非常震惊。

张道真拿起酒杯笑道：“都是士兵们的功劳，我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这句话，其他人也都是笑着摇摇头。作为征战沙场的老将，他们当然知道手下的士兵是什么货色。张道真手下的士兵能有远超出其他九边重镇的战斗力，这当然是跟他们的主帅有关。这一战，打的是非常漂亮，堪称是成祖以来的罕见大胜。

为什么这么说，战场上，尤其是面对游牧民族，后金就有点类似于半游牧半农耕的那种。平原战斗，能打败他们不是难事，可要是做到近乎于全歼他们，那就是有力未逮了。一般面对游牧民族的溃逃，他们都不敢追的无他，骑兵不如，追击很有可能被放风筝，活活耗死。

所以他们才如此感慨，张道真才仅仅是二十多岁，跟他们的孙子一样大的年纪，却取得了比自己等人，更辉煌的战果，有点让人汗颜。

几人之中，杜松围攻吉林崖，久攻不下，也是张道真在全歼后金主力后，才派人过去帮他打下了吉林崖，白捡了战功，其他人，连野猪皮的毛都没摸到。当然，他丢下的两万部队，那是别指望张道真还给他了，这攻占赫图哈拉的战功就是张道真送给他们几个的，毕竟，你好我也好，方是智慧。当然，这也是张道真看不上这点战功。

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混战功，而是彻底消灭建虏。现在，野猪皮主力消耗殆尽，他的几个儿子好像也死了不少，也有几个逃脱的，具体是谁还不知道。但毫无疑问的是，辽东之患已解，大明从此在辽东安稳无忧。

说实话，他们几人对于张道真的手段也是心里发怵。是的，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将对于张道真的杀戮还是有些吃惊，凡是撞到张道真手上的建虏，没一个能活的，不管是老幼妇孺还是温柔美女，全都逃不了死亡。

他们的部队进了这赫图哈拉都是忙着抢夺金银财宝，唯有他手下的部队是见到野猪皮就杀，毫不留情。所有的部队，就属他的部下杀得最狠。这是谁的命令，那是毋庸置疑的。

其他几人对于张道真残忍的手段都是有些不喜的，李如柏还提醒过他，但张道真仍是置之未闻，我行我素。李如柏也只得暗暗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