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大明版劳务输出
“对对对，这事的话，皇叔还真得要向你讨教一番，煦儿你可得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啊！”
完成了思想转变的朱楩，为了以后的“闲王”生活，现在是准备死皮赖脸的咬定朱高煦不放松了。
朱高煦现在给他开出的价码可是不低，但是怎么获得足量的人口，却是一个极大的难题，那些是什么人——都是不服王化的山野之民。
想要靠着和平手段的话，那是没有丝毫的希望，但是……
“哈哈，其实此事很简单，太祖爷爷早就说过，对待诸蛮要坚决施行‘刚柔并济’、‘恩威兼施’的策略，获取人口其实也一样！”
怎么“抓人”朱高煦早就已经想好了，而且是老爷子已经施行过的，现在看来也是很有用的，至少这些年的诸蛮也是比较老实的，毕竟老爷子驾崩也没有几年，虎死威犹在！
“煦儿，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打仗？”
朱楩一听，竟然没有他最担忧的打仗问题。
别看他和朱高煦都是亲王，但是军事方面真的非他所长。
刚才的时候他是非常担忧的，若是真的必须靠军事手段进攻的话，他知道这是最直接、收益也是最高的，但是风险也是最大的！
如果轻启战端，赢了的话还好说，皆大欢喜。
若是一着不慎，输了的话那对朱楩来说无异于一场灾难，他已经能够想到接下来自己的下场是如何了。
“皇叔，咱们可是做生意挣钱，怎么会挑起战事呢！您难道不明白，打仗的话可是要死人的，而小侄恰恰是最缺的就是人手，这样做的话，岂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啊！”
朱楩的表现，朱高煦哪里还看不出来他在担心什么，又想着挣钱却又没有承担风险的能力，对此朱高煦也是非常理解。
若是他像自己这么厉害的话，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要么是一方诸侯，要么——直接就追随老爷子的脚步去了。
“嗯，煦儿说得对，那些可都是钱啊，只是如果不用兵的话，他们难道自己会走出来吗？”
朱楩放心的同时，又是非常的疑惑不解。
“他们自己不会下山走出来，难道咱们就不会用点手段吗？皇叔，不是小侄说您，太祖爷爷的话您得好好的琢磨一番，‘刚柔并济’、‘恩威兼施’这八个字不就是已经给咱们指明了方向了吗？”
朱高煦拎起已经沸腾了水壶，一边把滚烫的开水注入了茶壶之中，一边张口对着朱楩解释道。
通过这会儿的接触，朱高煦也总算是明白了朱楩为何会被沐氏吃得死死的了，一则脑袋不够聪明，二则魄力也没有那么足，也就是仗着自己亲王的身份罢了，落得如此下场也就怪不得别人了。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朱高煦才能够放心地把这十八皇叔绑到自己的战船之上，这样他也不需要那么多的顾忌，也能够放心很多。
至于为何朱楩不向沐氏低头，却是轻而易举地被朱高煦绑上了战船，其实原因很简单，他们二人都是亲王，也是年龄差不多大的亲戚，身份上很容易取得认同。
另一方面，朱楩早已不是年轻气盛之时，被生活毒打的早已没了当年的轻狂，所以面对远比自己更加强势的朱高煦之时，低头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除非他真的是无欲无求了。
而沐氏呢，估计在朱楩的眼中一直拿他们当做自己家的臣子看待，想要让他屈服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哈哈，煦儿这么一点拨，皇叔总算是明白了，你小子就瞧好了，论行军打仗的话，皇叔是不如你，但是这方面的话，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总算，朱楩到还没有笨到家，这些年和沐氏的斗争之中，对于沐氏处理云南诸蛮的手段也是颇为了解的。
为了扳倒沐氏，他甚至不惜侵犯大明的利益，偷偷摸摸的资助其中的一些蛮族，用以牵制沐氏。
所以，他口中的那些话，也不是他为了想要在朱高煦面前，挽回一下做长辈的颜面，而说出的大话，而是真的有这方面的经验。
“哦，既然皇叔有如此信心的话，那小侄也就放心了。请皇叔一定不要忘了，咱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获取人口，您的那些护卫军只是保持威慑的存在，千万不要本末倒置了。”
“小侄刚才也是讲过，不论男女老幼小侄都会付钱的，所以还望皇叔以招募为主。”
“如果真的到了用强的时候，皇叔最好也不要亲自下场，挑动他们互相攻伐，通过他们内部之手获取人口，也不妨是一个好的办法。”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这种方法还是最好不要的，因为会死掉太多的人，这对皇叔来说也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还有，咱们这可不是人口买卖，太祖爷爷早就下令禁止了奴婢以及一切的人口贩卖——即便他们现在还不被朝廷认可，但是依旧不要轻易落人话柄。小侄倒是不怕，就怕牵连到了皇叔，所以依小侄之见，咱们这个生意，不如就叫做劳务输出怎么样？”
生怕朱楩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朱高煦简直就是掰开了说、揉碎了讲，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到时候制造出巨大的M族矛盾出来，那就和他最初的设想背道而驰了。
“好，好一个劳务输出，就叫这个。嘿嘿，煦儿你都说道这种程度了，皇叔岂有不懂之理，这事交给皇叔你就放心好了！”
“再说了，你都出了那么大的价钱，皇叔可是不会跟钱过不去的。”
“不过，招募的话……”
“皇叔放心，招募的话该给您的钱，也是会一分不少的给你，而且只要愿意前去云南，小侄也会付给他们工钱的，绝对比他们在山上过得好，您就放心好了。”
“而且，这些人也不需要您给小侄送到云南，这些小侄都会安排好的，您就等着数银子就行了。”
看着一脸陶醉在即将发财梦之中的朱楩，朱高煦也是给出了他的保证，想要这个变得“胆小”的十八皇叔出力，必须要打消他的一切顾虑才行。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从没有感觉挣钱如此容易的朱楩，这会儿真的是激动了起来。
只是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了不空欢喜一场，也顾不了得罪朱高煦，朱楩咬了咬牙，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只是如此这般，那煦儿你岂不是要大出血了？”
还好，朱楩还知道拐弯抹角一下，没有直接来上一句：你小子到时候真的有钱支付吗？那铜矿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哈哈哈，皇叔您这就多虑了，别说没有铜矿，就是小侄在京城的进项都能负担得起。皇叔，您这以后也是有大把银子了，不能老把目光放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还是要派些人手在京城的！”
听了这话，朱高煦差点就翻起了白眼，我的皇叔啊，您的消息到底有多滞后啊。
他这话就差直接指着朱楩的鼻子说：井底之蛙做不得！
果然，被朱高煦的话弄了个满脸通红，朱楩也只怪自己孤陋寡闻，太小家子气了，连忙端起茶杯掩饰了一下——这脸被打完全是他自找的。
“好了皇叔，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这事就这么定了，到时候小侄会派人前来住持合作的事情！”
想了想，朱高煦觉得应该是没有什么遗漏的了，今天最大的收获就是把十八皇叔“坑”上了船，已经很值了。
“嗯，这事皇叔完全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就先这么定了！”
“好了，你也奔波了几日，皇叔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住处，只是这里条件所限，也只能委屈你了！”
听完朱高煦所说，朱楩也是率先站了起来，语气诚恳地说道。
他真的没有想到，今天竟然能有如此大的收获，虽然上了侄子的船有点儿丢人，但是只要能够活得好，这些又有什么呢？
到了他们这种地位，不仅仅只是代表着他们一人，亲情固然很重要，但是利益才是根本！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向自己的侄子低头，又有什么好丢人的呢？
朱楩的人生经历，已经让他足够的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了，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随时都会被踢开。
“哈哈，皇叔客气了，相比之下，你这里可比行军打仗的时候，住得舒服多了。”
朱高煦不以为意地开口道，反正在他的眼中，只要干净整洁就行了，即使在汉王府的时候，论舒适方便的话，也不如他后世的单身狗窝。
当然，面积是比不了的，要大上无数倍的。
“那就好，皇叔向你保证，等你下次再来的时候，新的岷王府包你满意！”
很显然，朱楩对于接下来的生意也是充满了信心，很是自信地说道。
不过，两人都很清楚，这个下次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若非这次是朱高煦还算顺路，正常情况下两个王爷私下见面那是不可能的。
“好，那小侄可就记下了。”
“来，皇叔带你过去，你先好好地休息一下，晚些时候的接风宴，你可是主角啊。”
“那就有劳皇叔了，接下来，小侄就客随主便，全凭皇叔安排了！”
……
晚上的接风宴，朱高煦是给足了十八皇叔的面子，摆明了就是给朱楩撑腰。
能够混迹到现在的诸官，都不是笨蛋，都是吓得冷汗直冒。
原来这段时间，他们可是好好地拿捏了一下朱楩这个“落魄”王爷，还好没有做的太过分，否则那就真的没法收场了。
现在看到朱高煦的所作所为，这些人的心思全都吓得不翼而飞，纷纷表示接下来一定会配合岷王府的修建工作，其实就是服了软，补偿他们前段时间的失礼之处。
没办法，谁能想到汉王会这么做，即使是这偏僻的湘西，他们这些人也是知道汉王殿下的权势的，远非岷王可比的。
接风宴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很快就结束了，都是有眼色的，能够看出来汉王殿下确实有点儿疲惫，也就不敢打扰了。
不过，临走的时候，他们也都接到了朱高煦的有关明天新式部队演习的邀请，于是带着浓重的好奇心，他们纷纷起身告辞了。
晚宴过后，朱高煦并没有立刻回去，刚才在宴会上的疲惫，其实都是装出来的样子。
对于这种场合，朱高煦其实并不是很热衷，但是碍于面子有时候也不得不参与其中，所以就只能尽可能缩短时间。
因为下午已经休息好了的缘故，朱高煦也会儿也不困了，陪着朱楩在不大的花园之中散步。
“煦儿，多谢你刚才给皇叔面子，想必他们以后绝对不敢像以前那般了！”
朱楩对着朱高煦一脸感激地说道，就在刚才的宴会之上，朱高煦表明了对于朱楩的支持态度，这让在场的众人，对朱楩的态度也是迅速地发生了转变。
“哈哈，皇叔客气了，这帮狗东西，全都是欺软怕硬之辈。论见风使舵的本事，他们才是其中的高手。哼，一帮子贱骨头，真以为咱们这些王爷都是好欺负的！”
“他们这帮子人，之所以全力支持大哥，还不是因为大哥性格仁厚，精通儒家经典，符合他们的价值典范。他们还幻想着重现前宋时：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场景！”
从朱楩的反应来看，朱高煦能够想得到，别看朱楩是大明的亲王，但是前段时间他所受到的待遇，朱楩绝对是不好意思与外人道也。
“煦儿，这些话在皇叔跟前说说就行了，千万别乱说，否则……”
朱楩听了这话，也是有点儿习惯了，不过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他一句。
“多谢皇叔好意，小侄知道了，相信经过今晚之后，他们对于皇叔的态度，绝对要恭谨许多。若是还有放肆之辈，皇叔若是觉得不好出手的话，交给小侄就好！”
朱高煦点点头，谢过了十八皇叔的好意，最后更是给出了朱楩一个实力保证。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皇叔也就不矫情了，都听你的！”
听了朱高煦的话，朱楩也没有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一口应承了下来。
也亏得两人年龄相差不大，朱楩也能够拉得下脸，若是真的比朱高煦大上许多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
“哈哈哈，皇叔这话小侄爱听，以后啊，这西南地区咱们可得相互帮衬了！”
朱高煦明白，这一刻，他亲爱的十八皇叔对自己终于是心悦诚服了，这一趟来回千把里路，总算是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