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出征

方林岩已经调查过了,在北洋舰队当中,其余的几名管带之类的都并没有属兔的,所以这样的人事变动对于北洋水师来说,应该是有益无害,至于其余被误伤的,那就多有得罪了,就当自己倒霉吧。

等到方林岩回到了在京师所住的客栈当中之后,赤姬已经笑盈盈的迎了上来道:

“这一次夫君出门之后,就有人送来好大一笔礼物呢。”

赤姬虽然乃是妖身,但她却也托方林岩的福,得到了黄河龙气,因此基本是百无禁忌,与人无异,哪怕是在京师当中出没也是如此。

方林岩之前离开了李府以后,又去拜会了一下谭嗣同,想要打探一下最新消息,结果并无所得,然后才回到了住处这边。

此时他听赤姬一说,立即就知道这应该是李家送来的了,此时清点一番之后,发觉其余的银钱都还好说了,却有一张李宫彰的烫金拜帖十分难得。

因为此时拜帖都是主人要收回去的,李经述将拜帖放在礼物里面不收回去,意思就是说你以后遇到什么为难事情了,就拿着我的拜帖去找人帮忙就行。

以此时老中堂的名声和地位,这张拜帖不管是拿到什么地方去,估计别人都会给上三分薄面的吧。

***

两天以后,

方林岩在赤姬的温柔乡里面也是享受了两天,在这期间他也打算做一些可能完成的里程碑,但很遗憾的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这难度比他想象当中的还大得多,尤其是在查探“光绪去哪儿”的这个里程碑的时候,方林岩和李三乔装打扮之后,去找到了一名从宫中退下来的老太监询问情况。

他本来以为要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却没料到那老太监连五两银子的诱惑都经不起,直接松了口,让他们晚上来找自己,领他们去找知情人,因为知情人晚上才会回家。

在书中记载的太监那可是威风八面,甚至摆个动作就可决大臣生死,比如皇帝要廷杖打人,监刑的大太监喊道:

“用心打!”同时双脚脚尖还是分开呈外八字,那么这大臣就死定了。

若是大太监叫“使力打”,双脚脚尖则是呈内八字,那么打的时候听着啪啪响,其实雷声大雨点小,挨完还能马上爬起来走路呢。

然而,史书和传说当中记载的这些大太监,都是金字塔尖上的存在,绝大部分的太监最后结局都非常不好。

要么直接死在了宫里,要么就像是方林岩他们找到的这个老太监一样,年老体衰,劳作不动了就被赶出宫来。

太监这东西乃是天家的专用仆人,官宦富商等人都不敢雇佣,于是他们穷困潦倒,无儿无女,最后只能在旁人异样的目光当中穷死。

所以撬开这太监的嘴巴只用了五两银子,这连方林岩都意想不到呢。

可是,当两人晚上去找这太监的时候,发觉他已经直接上吊死在了房间当中,旁边还留下了一封遗书,说自己不堪贫困,外加疾病缠身,所以厌世自杀。

不仅如此,方林岩两人转到了另外一条街道上之后,就听说这里也有人自杀!并且也是一个老太监,很显然,这个自杀的老太监,就是那个知情人。

这两人的死因显然很有问题,怕是被自杀的可能更多。

若是方林岩有足够时间的话,那么还能顺藤摸瓜查下去,但他现在也是身负重任,总不能为了这事儿而干扰到了宋大人这边的正事,因此只能先行搁置了。

好在这时候,国际上的局势再次发生了变动,英法两国这边开始公开宣称,会认真考虑日本对库页岛和北方四岛的领土需求!

其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加速激发沙俄与日本之间的矛盾,然后达到用日本来消耗沙俄实力的目的。

这个过程当中,这两个国家只看重沙俄消耗了多少金钱,死掉了多少人们,耗损了多少国力,至于日本要付出什么代价,清国这边会受到多大的压力-------关他们鸟事。

随着英法宣言的出现,沙俄公使这边承受的压力也是越发的大了,他可不愿意跪在沙皇的面前承受他的怒火!

于是,这位公使也再也坐不住了,于是只能紧急召见宋育人,希望和他再谈一谈进击日方本土的计划。

在这一次的会谈当中,沙俄公使喀西尼明显做出了大量的让步,之前要求的贿赂啊,特权啊,利益什么的都取消了,甚至说若是战事顺利的话,可以重新考虑中俄尼布楚条约的划界问题。

总之一句话,只要你们肯给日本施展更大的压力,让牵扯住他们的力量,那么我们俄国可以拿出很多利益来!

比如提供雇佣兵,提供军火,甚至出让土地等等,除了让我们出钱,其余的什么都可以谈......

事实上,现在的沙俄政府依然是采用的落后的农奴制度,在中国已经摆脱了奴隶制差不多两千年之后,居然要直到1861年才对农奴制度进行改革,但也是换汤不换药,直到1917年的二月革命才算是成功脱离农奴制度。

所以,沙俄政府现在也非常之穷,当然欧洲的国家也非常怕它,因为这家伙不仅是穷,还喜欢和人玩儿命,用穷横穷横的来形容最直观不过了。

因此,抓住了这个机会,外加宋育人手里面有钱,现在背后也有一大群人支持,为首的还是乔家这样的顶尖商人!在谈判当中居然开始占到了不少的便宜,甚至与俄国签署了密约。

在密约上双方约定,这一次的特别军事行动名为“狩日”计划,若是此计划成功,中国给予了日本重创,那么俄国也会立即出兵,双方将会瓜分日本在远东的一切利益,并且俄国将会把海参崴还给中国。

说实话,宋育人能谈出这样一份密约连方林岩都没想到!

一旦兑现的话,他的声望将会达到惊人的高峰,与左宗棠,刘永福等人并列,并且基本上日后外交的话语权都由他把持了。

此时中俄双方可以说是一拍即合,宋育人这边给付雇佣费用,解决运输问题,而俄国这边提供相应的人手和武器!俄国大使对于海参崴那帮家伙的破坏力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不过这件事的关键,其实就在于运输的问题,要知道,现在日本海军可是占据了相应的制海权,若是没有把握能将人送到日本本岛,半途就直接被击沉了,那可就一切都是空谈了。

宋育人则是打了包票,说是自己雇佣的船只源头复杂,本来是属于西班牙船东的名下,而公司的第二大股东还是法国人,因此又能直接打出法国的国旗。

现在日本与英法之间的关系正是好得若蜜里调油一般,姑且不说现在日本海军的巡逻警戒方向都针对的是可能自西面,南面的北洋舰队的,他们从海参崴出发突袭日本,那是由北向南,有大概率是碰不到日本联合舰队的。

就算是遇到了,日本联合舰队也断然不敢轻易攻击法国的船只,除非是能有切实的把握,知道船只上运载有士兵。

因此,这一次行动的重点任务就在于守秘,并且还不能有淮军这边的人参与,因为日本这边的情报人员早就将这边渗透得筛子似的,甚至据说连北洋水师的电报密码本都被日本人给偷走了.....

好在宋育人之前在上海租界奔走的时候口风也很紧,只提了找船的事,连找寻登陆士兵的消息也是通过其余的人间接打听。

更重要的是,此时的宋育人也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官僚而已,从逻辑上来说,日本人也根本不会将目光多留意在他的身上。

毕竟此时的日本依然是个羸弱的国家啊,资源极度的有限,赌上国运也只能勉强与清国一战,只要战争拖过一年的时间,日本的经济就自动崩溃了。

接下来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操作,直接就体现了兵贵神速这四个字!在这个过程当中,只有宋育人和谭嗣同这两名清国官员参加进这个计划,是效率如此之高的重要因素。

不消说,方林岩除了给本体留了几万两银子之外,他之前炒卖洋货所获的收益,出售重船和上面货物的收益,甚至连李宫彰给自己的酬谢款项全部都砸进了这个计划里面。

这样的行为不要说是李沮,李三了,甚至就连谭嗣同和乔家的大爷都是震惊无比,都说胡公子破家为国之心,甚至都在至庸公之上,真的是太为难得。

而方林岩的行为,也直接影响了大量的身边人。

王五和霍师傅听说了要去主动杀日本鬼子,叫来了十几名志同道合的兄弟,说什么也要参加这一次的狩日计划。

李三为了自己的梦想,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以后也是点头参加。

至于李沮,则是主动找到了方林岩,找他要了一万两银子,说是自己有相面的兄弟说方林岩目前煞气入眉,主最近有大劫,自己可以保他平安。

***

六天之后,

距离甲午的转折点,黄海海战的九月十七日已经只剩余下来了五天。

这时候,方林岩一干人已经在海面上颠簸了一天一夜了。

天气可以说非常的不好,浅灰色的阴云不断的向下倾泻着雨水,这艘叫做奥斯号的蒸汽船在层层涌动的海浪当中艰难的前行着,仿佛每前进一米,就会被浪花拍退半米,烟囱里面冒出来的黑烟也是迅速变淡。

此时在船舱里面,一名鹰钩鼻子的男子正逼视着方林岩,他体格壮硕,差不多足足有两米高,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个子,此时淡蓝色的眼珠里面充满着怒火,猛然之间就一拳头砸在了桌面上,然后怒吼道:

“中国的小崽子,赶快把伏特加拿出来,否则的话,我会让你感受一下来自地狱的怒火!!”

方林岩摇摇头,对着身后的李三道:

“我想绍伊古先生一定是喝醉了,你帮他醒醒酒。”

李三耸耸肩,然后坐到了这个沙俄人面前,将自己的右手摆在了桌面上,做出了一个扳手腕的架势。

可是绍伊古却大吼道:

“不,我拒绝这样的狗屁游戏,你听着,我和我的小伙子们需要的是伏特加,伏特加!!”

然后他很干脆的就伸出了毛茸茸的大手,对准了李三的脖子一把就抓了过来。

不过,早有戒备的李三一拳就打了出去,捶在了他的腋下,然后顺手捏住了这家伙的小手指用力一扭,绍伊古立即痛叫了起来,扭着身体拼命拍打着桌子喊叫道:

“停,停!”

之所以会出现眼下的状况,却是方林岩一手造成的。

当时双方在签署密约的时候,方林岩就耍了个小花招。

密约上写得很清楚,说是登船以后,将会在“适当的时候”为参加“狩日”计划的雇佣军每人提供烈酒,此烈酒应当为丹达品牌或者白鲸品牌,或者至少质量和售价不应该低于此两种品牌。

然后负责监督合约执行的俄国参赞也确实见到,搬运工将大量的伏特加运上了船。

只是,这些伏特加全部都运到了方林岩等人的房间里面,船上的俄国雇佣兵以为上船之后就会喝到酒了,结果他们的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能喝到的东西只有清水。

呵呵,这帮人真是太天真了,方林岩又不是不知道这帮俄国人在沾到了烈酒以后是什么尿性,他可不想等到了地头上之后,同着一群醉醺醺的暴躁大汉一起冲锋。

所以,方林岩拿出了双方的密约,告诉他们现在并不是“适当的时候”。

而什么是适当的时候呢,最终解释权当然归方林岩了,因为酒在他的手里面。

这帮俄国人催得急了之后,方林岩便告诉他们,要想喝到随船携带的这些伏特加,除非是到了日本的港口之后。

或者说是有人觉得自己很厉害的,能“以男人的方式”击败自己的手下的,那么也能带着胜利的荣耀喝到伏特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