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除夕
的确，陆缘破境遇到了困难。他体内的武息已经拥有足够的数量破境，可识海内残留的黑莲碎片却在此时出现了变化。毕竟来自魔族旗主的精神世界，即使失去了主人的催动，仍然保留着一丝凶性。
仿佛正与邪的对立，光明与黑暗的较量，黑莲碎片竟而以残留之力开始阻止陆缘感知域的提升。这些碎片，就像一根根细小的绣花针一样刺入陆缘的识海。绣花针虽小，刺入身体却是很疼。
破境很凶险，却不知会如此凶险，陆缘甚至开始后悔没有早些将那些黑莲碎片从识海内拔出。他的脑袋很疼，冰雪之下的身体已经被汗水打湿。他极力使用精神力量压制黑莲，同时小腹的造化金球急剧膨胀，难受至极。
此时此刻，他的身体却仍然在不断的吸纳天地之息。如此下去，陆缘经脉一定会爆裂而死。
当此危急之时，蓦地一股柔和念力穿过黑夜，越过风雪，神不知鬼不觉注入了他的识海。陆缘震荡的感知域，被黑莲袭击的识海，在感受到这道柔和念力之后，瞬间稳固下来。
一时间，光明大涨，非但将黑莲吞噬，而且将其转化成了陆缘的力量。
风雪依旧，直至次日清晨。
第一缕日光洒向人间，陆缘徐徐睁开了双眼，强烈的武息仿佛不可控制一样从他身上释放，将一身白雪尽数崩散。
万涓成水，百川入海，滚滚武息洪流无比疯狂的在陆缘的经脉中肆虐，最终归入造化金球。
他破了，破境入了四重天。
陆缘站起身，无比快意的望向东海深处，继而长啸如龙吟。
山鬼，自睡梦中惊醒，定了定神继续睡去；
司狱官邓坤双手按在罪狱城墙之上，淡淡说道：“不快也不慢，当年山鬼破境可是比他要快多了。”
副司狱刘振铎回应说道：“所以，罪狱只有一个山鬼。”
江梦鸾自树干上跳下，双刀负在身后，苗条身姿别有一番滋味。她望向陆缘静静说道：“恭喜你，破境成功。”
现在的陆缘气势极盛，他感受着猎猎寒风，看着清丽的修罗女，脸上露出真挚的笑意：“多谢你。”
江梦鸾知道他谢的是替他护航，冰冷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说道：“不要谢，你知道我帮你完全是因为你之前太弱。实力差距太大，打起来没有任何意思，杀你如同杀条狗，没有任何挑战性。”
这个比喻陆缘不大满意，他笑意微敛，沉声道：“这话就伤人了啊！真是过分，什么狗长的有我这么帅呀？”
“藏獒？”
“净瞎扯，我觉得最帅的狗是金狮子。”
“那就金狮。”
陆缘顿时愣住，跳着大声吼道：“你这娘们儿套路我？”
修罗女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此地。陆缘有些意外，在身后喊道：“诶，你等了这么久，不是为了打架？”
“下次吧，等过了年！”
罪狱的年很简单，吃了一顿饺子。
……
长安城，听雨楼早早打了烊。
农大叔做了一桌丰盛的晚宴，大家围在一起无人动筷子，甚至没有节日的气氛。农小宝摇着小脑袋看了又看，忍不住伸手去抓桌上的肉。农大叔一巴掌打在他的小手上，农小宝顿时委屈地放声大哭起来。
他这一哭不要紧，尚在襁褓中的唐一宁也跟着哭了起来，听雨楼一时啼声大作。奶娘将唐一宁抱上楼去，小宝他娘也将儿子搂在怀中，瞧着丈夫脸色不敢多言。
看到这一幕，霜流蝶舞撕下一只鸡腿，递给农小宝，低声安慰道：“不哭不哭，姐姐给你鸡腿吃。”
君海棠淡淡一笑，说道：“这桌菜农大叔和梁一他们忙了很久，大家趁热吃啊！”
闲云老叟也跟着附和说道：“对，对，吃啊吃啊，怎么说也是过年除夕夜，多少有点节日气氛嘛！”
听他们如此一说，诸人这才勉强拿起了筷子。没有陆缘，听雨楼缺少了主心骨，连吃年夜饭也没有了意思。闲云老叟夹起一块酥鱼放入口中，说道：“嗯嗯，这鱼烧的着实不错。陆缘一直很喜欢吃这道菜，他……”
“爷爷！”陌小唐伸手在闲云老叟腰间拧了一把。
闲云老叟顿时回过神来，将脑袋埋进了白饭里，不敢再多嘴。而君海棠装作没有听到，依然笑着为农小宝夹菜，只是余光时不时向空出来的位子上望去，以前都是他坐在那里。
……
用过晚餐，君海棠衣着有些单薄，站在听雨楼上默默注视着长安夜色。
冷风呼啸，金鳞长长的尾巴缠绕着木栏，将身体重量完全依托在上面。它长的奇快，现在的体型已经接近成年大雕那样威武高大，只是脾气依然很怪，除了君海棠，不喜欢其他人靠近，而且极其嗜酒。
君海棠伸手抚摸它的脑袋，低声说道：“小金，他一定还活着对不对？在等着我们去救他是不是？”
金鳞听懂了君海棠所言，出声嘶鸣几声，张开双翼似是极为兴奋。君海棠玉手停留在它的头上，温柔说道：“我知道，我也很想他。”
长安街上，爆竹声声，几个孩子手里提着灯笼兴奋的奔跑着。
于此同时，天都皇宫内院，紫耀王朝陛下龙尹正与皇室中人一同观赏歌舞，只是在龙氏子孙中唯独缺少了太子龙骁。此时他正跪在上书房，接受陛下的惩罚，正因为他提了一句想要救身处罪狱的陆缘。
蓦地一道人影闪过，宫九出现在书房外，恭敬道：“太子，已有太皇叔的消息。”
闻言，龙骁蓦地起身，拉开上书房的门，惊喜说道：“可曾将他请回？”
宫九黯然摇头，说道：“没有，派去的人拦不住他老人家。”
龙骁垂首叹道：“这算什么消息，他老人家不想回宫，谁也拦不住他，想回宫，谁也阻挡不了。我因为替陆缘求取恩赦被父皇罚跪，如今能说动父皇的也只有太皇叔了。可他这么一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到。哎，我算是彻底没脸再见蝶舞他们了！”
宫九说道：“据派去的人说，太皇叔一见到他们便认出了是大内侍卫，根本不留给他们说明来意的时间。属下觉得，能让太皇叔回来，怕是要太子亲自出面了！”
“也只有如此了，”龙骁想了想说道：“幸好父皇只是罚跪，没有将我禁足，等过几天咱们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