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 第一次见到灵尊

两人刚踏上红色小路,青色小路上就发生了变化。

小强频频转头,声音有些发颤道:“祖师你看那边!”

“嗯,祖师看到了。”孙芙蓉早就感知到了。两人前脚走上红色的小路,后脚青色的小路上就飘起了浓郁的黑雾。黑雾翻滚,里面竟出现绰绰人影。似乎是有许多‘人’行走在青石板上,他们低头沉肩,没有半点生气。

小强脊背发凉,问道:“那都是魂魄么?”

孙芙蓉不做声,一群一群的‘人’行走在黄泉路上,他又看见了小荷混在‘人群’之中。

不久,青石板铺成的黄泉小路彻底隐没不见了,就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小强和孙芙蓉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因为这奇异的空间中人的神魂感知不再灵敏,忘川海终于就在脚下了。

“哗啦啦~嘣啪!”这是忘川海的声音,环响在两人耳畔。

海风呼号,黄浪掀天,忘川海不太平静。小强和孙芙蓉立在岩礁之上,脚下是奔腾的流水。

小强抬头远眺,问道:“祖师,忘川海如此广博,该去哪里寻找海昏镜呢?”

“莫急,海昏镜乃至玄至妙的宝器。传说它已经超出了‘器’的范畴,若出世必伴异象,我们姑且等待。”

小强不太理解超出器的范畴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追问,话锋一转道:“现在到忘川海了,祖师该说说这海昏镜和岔道有什么关系了吧?”

孙芙蓉点了点头,想了想才开口道:“海昏镜既可说是器也可以说是景,只有在忘川海浑浊时才会出现。但是,忘川海几乎隔几万年或者十几万年或者几十万年才会浑浊一次,因此海昏镜现世极少。”

“既然如此,祖师怎么好像对海昏境了解的很多?”

孙芙蓉笑道:“小强是说祖师白活了一万多年么?时间啊是头怪物,你现在还不能感知它的魔力。海昏镜现世虽然少,但是动静大,因此流传下来的信息也多。这些记录可不是野闻轶事,几乎全都是由海昏镜出世时的时代最强修士记录流传下来的。因此这些信息极为真实和极赋启迪性。”

“原来如此!是小侄愚钝了。”

“海昏宝镜可以辨明修士体内的‘浑浊’,你听过这句话么?”

小强想了想道:“祖师所说的浑浊,是指修士体内的‘淤阻滞涩’吗?”

“完全不是!”孙芙蓉摇了摇头,“但是我没有亲身经历过海昏镜,因此也不能完全理解这浑浊的意思。按照流传下来的记录显示,这个浑浊和混沌类似,应该是未知的意思。”

小强反应迅速道:“也就是说海昏镜能照见修士体内未知的‘根本’?”

孙芙蓉又笑了,说道:“小强你很会用词啊,‘根本’用的不错,祖师也是这样认为的。至于这‘根本’是什么,估计就没有人知道了。”

“是否‘岔道’也是根本的一种,海昏镜就能根据修士体内的‘未知’来确定修士是否踏入了岔道?”

“无论是大道还是小道,旁门左道还是名门正道,当然都是‘根本’的一种!”

“祖师是想让我照照这面镜子,看岔道何在?”

“是的,海昏镜还可以抽取未知补全已知!所以如果你之前一段时间的疯魔和岔道有关,那么照了海昏镜之后必定可以踏入相应的岔道!”

“这么简单就能踏入岔道?”

孙芙蓉摇了摇头道:“这已经不简单了!海昏镜并非人人能见的。最主要的是你体内已有岔道的种子,这才是关键所在!”

小强感叹道:“这海昏镜竟然这么玄妙,让人难以想象!”

“海昏镜是此界最玄妙的事物!我们今天所谈论的怕还不及它真正玄妙之万一。”

孙芙蓉把自己所能知道的关于海昏镜的一切都告诉给了小强,小强这才彻底明白。

“走!小强!跟祖师去这忘川海上领略一番风光。”

小强兴奋道:“听说忘川海中生长着一种叫‘忘川妖银’的宝料,我们找找看挖点回去!”

孙芙蓉脚下花瓣流动,扶风而行,笑道:“你不是有龙隐蓝金么,比这忘川妖银好多了。”

“龙隐蓝金和无缺宝料一样太过高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并不太适合门中弟子使用。我看这忘川妖银就比较好,他们也用得上。祖师亲自出手帮他们打造几方宝器,也算是祖师的一番栽培之心。”

“嘘,口气真大!”孙芙蓉憋了瘪嘴,“忘川妖银也是传说中的宝料,比较好?你到是说的轻巧。”

小强笑道:“只是相比较而言。”

孙芙蓉话锋一转道:“小强,我给圣门挖来了烛盛这等大师,可没有出工不出力。炼器这事繁琐,还是让盛小子去做吧!”

“自然,小侄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祖师三世修道,也算是这一界的传奇了。打造几方宝器传于后世,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小强这样一说,孙芙蓉极为受用,频频点头道:“也是!我这一世虽然有所变化,不再对符、器、兵、丹、法阵……等等这些仙艺痴狂,但是对于其本质的理解我自我感觉又加深了许多。祖师现在也不知道这炼器之术到了何种地步,回去之后试试。”

两人在忘川海上凌虚而行,此时早已远离了大地。眼前一半是天一半是海,视野中只有血黄与烟灰这两种色彩。此两色原本是比较压抑的色彩,但在无垠的浩渺中晕开,显得极其瑰丽。小强和孙芙蓉沉醉其中,再也没开口。

……

海浪咆哮,海风呼号,这时连长空都变幻起来。海面上聚拢着朵朵乌云,远处已有闪电在连接苍穹与大海,某种不可见的变化正在酝酿之中……

“祖师,怕是要下雨了!”

“不去管它。”

话音刚落雨就落了下来。顿时,上下四周都变得濛濛一片。

“祖师,我听说忘川海上有三生岛,你不去看看么?”

孙芙蓉笑道:“传说三生岛是孟婆居住地,我虽历经三世,但也不见得就与三生岛有缘!再一个,祖师也不想喝孟婆汤。”

“韩清夫选拔弟子的时候,就有人自称是孟婆门下。看来这忘川海上真有三生岛,岛中有一位叫孟婆的绝世修士无疑了。”

“也说不定是借孟婆之名而已,不见得就有多大的神通!”

“那位自称是孟婆弟子的修士,那时候就已经是完整的诀别境中位修为了。”

孙芙蓉动容,“唔……那孟婆至少也是!”,

“是什么?”小强异样地看着孙芙蓉。孙芙蓉没有说话,神色变得非常凝重,脸上还略带苍白之色。与此同时,孙芙蓉脚底下的花瓣律动起来,一片幻做两片,两片幻做四片,瞬间把自己、小强以及幽灵马完全包裹起来。

孙芙蓉如此动作,小强如临大敌。良久,孙芙蓉才吁了一口气。

“祖师,刚才怎么了?”

“有人锁定了我!”

“是灵尊么?”

“恐怕就是!”花瓣再次回归脚下,孙芙蓉接着道:“是我多虑了,以灵尊的地位肯定是不会对你出手的。”

小强思索道:“有可能是为那被你杀死的两人来复仇的,他怎么没出手?!”

孙芙蓉没有回答,转而道:“小强你知道吗?当日你和离宏景与众人相聚在雪松岭上的时候,灵尊也出现过了。我现在可以肯定,刚才锁定我的人就是出现在雪松岭上的人。”

“我怎么不知道!”

“那蛰伏的力量,现在想来必是灵尊无疑了。”

小强仔细回想起来,也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突然,小强想起了什么,看向孙芙蓉道:“据说,当时有大批的侯、伯级灵仙在雪松岭失踪,与祖师和我等聚会的时间同时。难道……这些侯、伯级灵仙在打我们这群本土修士的主意……”

小强越说越气,最后恨恨道:“亡我本土修士之心不死,该死!”

孙芙蓉正要接话,突然转向前方道:“嘘……他来了!”

他?是谁……小强眼中光芒一闪,神识直射而出,果然看见了漫天大雨中出现了两个金黄色的小点。小点缓缓向着自己移来,直到小点变成了两个清晰的人影,其中稍矮一些的人影才开口道:“传奇三世,得天地造化,孙先生别来无恙!”

两人已然临近,其中一人竟是金铎太子。

金铎太子也早就发现了小强,率先开口道:“牛道友,好久不见啊,你还好吗?”眼中满是笑意。

小强眼光却射向边上稍矮一些的修士,问道:“这位是?”

“家父,金铎灵尊!”

小强目光一盛,边上孙芙蓉开口道:“果然是你!当日隐藏在雪松岭上的人也是你吧!”

“然也!”矮修士笑道,“幸何如之,得见孙先生兑变破茧成蝶!”

孙芙蓉笑了笑,躬身行礼道:“还要感谢灵尊的救命之恩!”

小强和金铎太子都不解,矮修士摆了摆手,意味深长道:“那是他们咎由自取。”

孙芙蓉微笑着,依旧是身体向前微微颔首,没有再开口。

矮修士邀请道:“海昏镜即将出世,你我同行如何。”

“灵尊美意,自当从之。”

矮修士自然就是金铎灵尊,他兴致高昂道:“孙先生莫要如此客气,我带你去三生岛上避避雨,顺便跟孟婆讨几碗汤喝,哈哈哈……”

“哈哈哈……”孙芙蓉也跟着笑了起来。

孙芙蓉和金铎灵尊两人当先而行,一路交谈不停。小强和金铎太子跟在后面,也不时交谈着。小强的目光间或不离金铎灵尊的背影,那背影虽然矮小却生出参天之势。他想要看穿这平凡的修士究竟有什么神奇处,能晋升灵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