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逃跑
这种爆炸虽然不如之前发生在城门口的那一次威力巨大，但是数量众多，十分密集，而且又是发生在水中，让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轰隆隆！”
声音不绝，大量的水花被炸的四处飞溅，然后如同瓢泼一般撒在船舱上。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除去身体上的疼痛，和被炸得发懵的脑子，水贼们的精神已经变得恍惚，满脸的懵逼。
因为这样的场景，他们从未见过。
顶多是陆地上什么东西燃烧起来，然后爆炸开来，为什么水里面的也可以？
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甚至在有些比较愚昧的水贼看来，这种手段，简直就不是凡人能有的，难道对方有神人庇佑？
这么一想，他们的心里更虚了，刚刚还嗷嗷叫的想要进城抢掠，但是现在一心只想逃离这里。
水花四溅，紧跟着优势一连串威力不大，但是声势足够骇人的爆炸，在水面上炸出一个个浪花。
这让他们更是心中惊骇。
一名小头目在水中拼命的划着水，蹬着腿，一不小心，他的脚底突然在水中踩到了一个硬物。
好像是长条型圆圆的，还分成一节一节的形状。
这名小头目下意识的低头，透过水面的折射，努力的从下面观察着。
但是刚刚等他看清，突然一股危机感席卷而来。
还不等他有闪避的动作，他踩着的这个东西突然爆裂开来。
如果离得远些，还不会造成太大的危险，顶多只是被冲击的七荤八素。
但是如此之近的距离，这名小头目感觉自己的下半身一凉，紧跟着就发觉，好像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泡在水里面一样。
还不等他低头，水面上已经飘起了一抹红色。
“啊！啊！我的腿，我的腿没了！我的腿被炸没了！”
这名小头目低头之后，好像看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东西，瞪大了眼睛，神情扭曲的叫道。
何止是他的腿，他的整个下半身，都被炸的干干净净，散落在浑浊的河道当中，想找都找不回来。
而且这家伙，也注定是活不下去了。
同样的情景，还同时发生在好几处地方。
在如此近的距离爆炸，已经足够叫人身上的一部分直接粉碎。
所以其他幸存者在观察到的一幕之后，纷纷打了个寒战，然后疯狂的看着自己周围，水下面有没有这种东西，有的话，急忙拼命的游到远处。
陆续的还有许多落水的水贼，重新手脚并用爬上了小船，疯狂的摇着桨，想要将船体转过来，迅速的退出这道水门。
在突如其来的异变下，他们已经慌不择路。
其实这种反应，也是很合常理的，毕竟杨辰所用的手段，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体系。
其实说起来，也并不复杂。这是杨辰依靠最基本的物理与化学常识，尝试制作出来的一种水雷。
因为材料和工艺限制，当然不如真正的水雷那么厉害，所以杨辰自己发挥了许多，用一节一节的竹竿装填爆破物，短时间内引燃爆裂，更能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实在是太难了。别的不说，光是怎样让水雷能在水下爆破，又不会被浸湿灭掉这个问题，就差点让杨辰想破脑袋。
所以他也体会到了，所有看似普通的发明，先行者肯定死了不计其数的脑细胞，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最后杨辰还是利用这个世界的一种空心的草管，才勉强能够做引线的使用。
只不过这些东西都是半成品，甚至是残次品，杨辰自己也不敢保证能有多大的威力，这次干脆全部拉了出来，就当做实验了。
在水面上爆裂的这种威力，这种程度，在杨辰看来，实际上很一般，还不如后世的一个普通手雷。
但是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却已经不亚于晴空霹雳，凛凛天威！
更别提，其实是面前还有许多做好的简易水雷，并没有爆炸，而是直接报废了。
这已经够了，将水贼们吓得屁滚尿流。
手忙脚乱，闹哄哄的忙活了好半天，有几艘小船，终于重新调过了头，想要从原路返回。
只要出了那道水门，到了外面宽阔的江面上，他们就能迅速逃离。
现在这短短的水道，已经成为了他们眼中的修罗场。
可是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结束。
前面两艘小船，刚刚到达水门附近，突然之间，有一名水贼提起鼻子闻了闻。
“这个味道……这是……”
顺着他的话语，大家低头望向在水面上。
果然，浑浊的江水上，漂浮着一层黑红色的东西，而且气味刺鼻，隐隐还有些熟悉，只不过浓度大了很多。
“火油！是火油！”
一名水贼首先反应了过来，张口大喊道。
可是已经晚了。
只听呲啦一声，大量的火油，直接在水面上燃烧了起来。
因为密度的关系，火油只会漂浮在水的表层，而且聚集成一片一片的，最大程度释放的威力。
这种神奇景观再次出现，水面上竟然燃烧着熊熊大火，而且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杨辰使用火攻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俨然将此看成了自己一个重要的手段，当然不会等闲视之。
他手中的火油，现在已经更换了好几代，不但浓度纯度上升，而且还专门找了许多老师傅用独门秘方配制的，囤积了一大堆。
而这次，是他用的最大规模的一次。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可那些水贼们依然不着急，生死关头，怎么顾得上去思考？
很多人下意识的砰砰，像下饺子一样跳入了河中。
哪知道这才是痛苦的开始，漂浮在水面上，会被熊熊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到最后痛苦的事情。
而潜入水底，向前游了半天，依然出不了火油，甚至在他们落水的时候，身上还裹了一层火油，一时之间竟然甩不掉，只要一冒头，见着一丁点儿火星，立刻就会燃烧起来。
不冒头，则会被活生生的憋死。
前面几条小船，刹那间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而且死状十分凄惨。
这里的一切发生之后，两边本来空无一人的城墙上，终于出现了人影晃动，并且还在向这边伸头探脑的观察着。
令人意外的是，这些人并不是城中的守备军兵，又不是杨辰手下的那些士兵，虽然都穿着官兵的衣服，但实际上离着老远就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的匪气。
为首的一名头目，脸上深深的一道刀疤，就是大家钟七的心腹之一。
杨辰的风格，本来就是做许多准备，上许多保险，从来不会把胜败压在一个东西上面。
这次也依然如此，这些人，都是他早早的像钟七借过来的，反正不用白不用。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他们应该派不上用场了。
这些人也都心里有数，瞠目结舌的站在城墙上看着好戏，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看着给人被歼灭的欣喜之色。
他们也都是水贼，顶多只能打一些，有一个智勇双全的老大。
但是眼前的场景，还是对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虽然平时也听说过在干燥程度，风力，气候达到条件的时候使用火攻的，但是还从未到达这种烈度！
大量的爆炸与火焰，让他们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慌。那是一种感觉自己跟不上时代，即将被淘汰的恐慌。
很多人心里暗自汗颜，他们之前还嘲笑过杨辰手下的军兵，说他们只会摆队列，叠被子，没有卵用，现在看来，话说的太早了。
没错，杨辰手下的军兵，无论是在国都，还是在前线，亦或是到达了封地之后，都没有放弃纪律性的训练，每天都会出早操，按照既定的顺序打扫卫生，尤其是队列训练和叠方块被子，简直异类的不能再异类。
好不容易，火油渐渐烧尽，几波简易水雷也都爆破干净，放眼望过去，令人惊讶，水面上竟然还剩下几条小船，简直是开挂一般的运气，没有被彻底毁掉。
上面还剩余了几十名水贼，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紧跟着，趁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他们迅速划动船桨，向前方水门处冲去。
“追！”
那名头目一声令下，从两翼驶出了了十几条船，紧随其后而去。
碰巧之前忙完了一切的陆辰虹，现在也赶了过来，站在一艘快艇的船头，正好瞧见了这一幕。
“杀！”
陆辰虹是个直性子，很长时间都没有打过硬仗，手早就痒痒了。
见到这一幕，怎么可能放弃，直接追了上来。
他的小船体积并不大，一开始位于中间靠后的位置，但是几息的时间过去，竟然掠到了第一位。
那几艘幸存的水贼小船上，人们回头望过去，同样吓一大跳。
再朝前看，突然之间，脸上浮现出了兴奋的神色。
“我们的人！但是我们的人，是方少爷接应我们来了！方少爷，在这里！”
大家兴奋的振臂高喊。
远远能够望到，最重要的一艘小船上，方英豪站在那里，虽然看不清楚面容，但是从身上的衣着来看，就是他无疑了！
他们能看到，陆辰虹当然也一样。
眼睛扫过去，又看了看追击的目标，蓦然之间，毫无征兆的加速。
刹那间，他的小船已经追上了对方。
但是却并没有出手，也没有任何攻击的意思，而是直接略过了对方，向方英豪的位置而去。
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其实就是合作方英豪。这也是杨辰的吩咐，只要能把方英豪掌握在手中，到时候随便撬出点消息，就能够将方家整治的死去活来了。
但是这次方英豪竟然学精明了，没有一鼓作气的冲上来，而是叫手下的水贼们分成了好几个批次。
说实话，这一点也是陆辰虹没有预料到的。看样子方英豪这大少爷吃了一次亏，成长的倒是挺快。
“哪里走！”
陆辰虹大喝一声，小船已经到了对面。
但是方英豪低着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一时之间看不清面容。
陆辰虹直接踮脚尖，从甲板上跃起，枪出如龙，几乎在空中发出了尖锐的破空声音。
与此同时，两侧蹦出了两名水贼的小头目，其他的朝她拦截而来。
对于别人来说，这些水贼凶神恶煞，但是对于陆辰虹来说，根本就构不成威胁。
他的身体轻飘飘的在空中一扭，就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对方的攻击，然后手中的枪趋势不减，只不过是顺带着朝两旁偏了一下。
蹭蹭两声。
两瓶水贼惊讶的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只有吭哧吭哧的呼气声。
他们伸手摸了摸，才知道，自己的气管儿已经被陆辰虹的墙割断。
紧跟着，二人无力的落下。
下一秒钟，陆辰虹的枪就已经到了方英豪的面前。
“不要，别杀我！我不是大少爷！”
突然间，面前的方英豪竟然开口说话了。
但是声音却完全不同。
对方或者是站立着抬起头，陆辰虹才发现，这哪是什么方英豪，分明就是一个普通的水贼换上了方英豪的衣服！
那真正的方英豪呢，他跑到哪儿去了？
陆辰虹想到这里，长枪的枪尖稍微偏了偏，贯穿了那个人的肋骨，却又避开了重要器官，直接将它反钉在甲板上，疼得对方嗷嗷直叫。
“说，方英豪去哪了！乖乖说出来，还能饶你一命。”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刚才一连串的爆炸声传来，方少爷就让我换上他的衣服，然后不知所踪了。”
“真的？”
陆辰虹还有些不信。
“千真万确！”
对方龇牙咧嘴的说道。
看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陆辰虹不禁疑惑。
方英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这鼻子简直比狗都灵。
不怕方英豪露面，因为这里不止一道防线，既然麻烦了钟大当家，当然就要麻烦到底，借了不少人手。
但就怕他不露面，谁晓得方英豪那小子跑哪去了。
也许是为了验证陆辰虹的担忧，一只信鸽飞过来，落在他的肩膀上，陆辰虹摘下信件看了看，上面写的很清楚，负责放哨的人，并没有看到方英豪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