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心神难宁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别人!”齐云急的直在屋里走遛,合着他忙活了半天,又是铺垫又是发誓,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跟你说了,结果没我啥事了!你不认我这爹也就算了,你还想撇开我?那我大老远跑来干啥?

既然软的不行,齐云口气开始强硬起来:“不行,你必须跟我走,你那个武当的朋友通知一声就好,你们一直在被监视中,俩人一起行动太危险了!”

“跟你走?你让我怎么跟你走?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现在都不知该如何称呼你!更不想再见到你!你还要让我和你一起逃命?逃去哪里?我们这般隐秘都被他们发现了,还能逃去哪里?”龚霖雪猛地起身,冷冷的,一步一个问题的逼问齐云。

得知真相后的龚霖雪情绪本就不高,虽然恢复了理智,但她心里仍旧不知该如何面对齐云。

幼时,父亲沈四海,呵,也许是养父的那个男人总是在应酬,成天不见影子。大娘二娘死后,她娘接过操持全府上下责任,但也因此,那些弟弟妹妹都不敢得罪她,甚至躲着她,哥哥姐姐们对她也很是虚假。只有齐云这半个府外人会来陪她,带她玩耍,哄她开心,可以说是齐云陪伴了她整个童年。就在今日之前,或者说在齐云道出那个令她憎恶的真相之前,齐云在她心中的地位一直很高,甚至是亦兄亦父的存在。

可当亦兄亦父变成了亲生父亲,这让她怎么能够接受?哪怕这人现在为了她的安危而来,这令她很感动,但也并不代表她还能像以前一样面对此人,何况这人还要让她抛弃朋友......

齐云被冷声逼问的连连后退,直到背靠在墙上,退无可退,才有些干涩的说道:“雪儿,为父......”

“闭嘴!你不是我父亲!”龚霖雪像被踩到尾巴般突然厉吼。可才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齐云再多不是,却对她很好,就像个真正的父亲,甚至不畏血衣军的恐怖而冒死来救。

龚霖雪嘴唇有些发颤的说道:“对,对不起。”

说罢,撂下被她突然厉声斥责而失魂落魄的齐云,流着眼泪,开门离开了秀楼。

看着离去的背影,靠墙的齐云慢慢滑坐在地上,原本刚毅的面容好似瞬间苍老,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落,这拍卖场上气度不凡,顶天立地的汉子,竟开始掩面哭泣起来。

同样落泪而去的龚霖雪没有会自己的住处,也没有立即逃命,而是快速奔向了花温晚宴的那座小楼。她要去找她现在唯一能够信任的搭档,或者朋友,又或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得知暴露的一瞬间,她想到却是去到花温身边,好像那里才是安全的。

花温的小楼距离她的秀楼并不远,只隔着几个小院落,很快她就到了那座小楼近前。

她已经可以听到楼内传出的阵阵箫声,看来他又懒得奉承了,改为演奏打发时间,自从那次的武红英事件后,他就不敢再与陌生女人一起饮酒,也真是难为这嗜酒如命的他了。

走到门前,龚霖雪没有立刻开门,而是上下打量下自己,又用手帕拭干了泪水,才上前推门。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门直接被推开了,他还真是胆小,门都不敢锁,她心底不禁莞尔。

进入门内,是一面绘有飞天轻舞的屏风,正好挡住大门。箫声竟然还在演奏,难道花温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吗?

满心疑惑的龚霖雪加快了脚步,转过屏风,她愣住了。

花温的确演奏,却也不是他,因为吹箫的不是花温,而是那位扮男装,此刻正面色羞红的女客,而花温则眼神温柔的从身后将其拦在怀中,助其操控音孔。

一股莫名的痛楚充斥龚霖雪的心腑,好似利刃扭绞,这让她很难受,呼吸都有些混乱,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却不慎碰掉了身旁的瓷瓶。

破碎声打断了悠扬的箫声,也惊醒了正忘情演奏的二人。

“啊~”那男装打扮的女客就像受惊的小兔子一般,逃出了花温的怀抱。

花温倒没有在意,只是有些不解的看着本不该现在出现的来人:“怡冉,有事?你的气色怎么这般的差?”

说罢,七八米的距离,被其化作三两步,花温便飞快的闪到龚霖雪身前,细细打量了下,关切道:“你哭过?发生什么事了?难道那人......”

花温不敢再说下去,可看着面前面色惨白,眼睛红肿,气息混乱的龚霖雪,心里登时燃起滔天怒火:“我去杀了他!”

怒吼一声,花温飞身奔向屋内悬挂的长剑,一把抄起,就向着大门冲去。

“花,温华!等等!”见花温明显误会了什么,龚霖雪强压自身混乱的内息,赶紧阻止,还差点叫出真名。

怎奈花温再次会错了意,反而回身给了龚霖雪一个放心的眼神:“别担心,相信我!”

“噗~”龚霖雪哪想这花温还是没有停下,情急之下才压下的气息再次作乱,甚至伤了肺腑,让她喷出一口鲜血。

正欲冲出去为自己好友找回场子,手韧那个淫徒的花温,又不得不停下身形,神色焦急道:“雪,你先别急,来,快坐下,我为你运功调息,你这是急火攻心!要稳定情绪!”

见龚霖雪忽然吐血,花温没心思再想别的,赶紧搀扶着虚弱的龚霖雪让其盘坐到床铺上,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直接双手抵在其后背,开始运功助其调息。

而那男装打扮的女客,此刻有点不知所措,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人家俩人运功疗伤,她更不敢出声打扰。可她是花了三十万两才得到的机会,虽然她不在乎那点钱,但这机会太难得了,下次再想出来可就千难万难。

无奈之下,她只能一脸幽怨的坐在一边,看着床上的二人。不过温公子认真的样子真的好俊呀,还有刚才自己被他从后面抱着,好温柔......哼,都是这个梦怡冉,早不来晚不来,真讨厌!

龚霖雪自然不知自己莫名其妙的拉了仇恨,正在床上竭力调息的她也没空在意别人感受,因为她自己现在就很难受。她的伤虽然不重,但混乱的气息却怎么也平复不了。不知为何,花温抱着那女人的画面总是不断浮现,这让她心神难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