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民间大杀器之首
这把长刀的刀身上下,透出一股蓝汪汪的颜色,刀一出鞘,寒气四溢,显然是一把家传宝刀。
这把刀的刀鞘太长,携带着它战斗很是不便,更何况邵平也没打算把背上的木匣子取下来,那可比一车的药材都重要。将刀抽出来后,邵平左手向外一挥,那只刀鞘飞了出去,“笃”的一声,结实的扎在了路边的一颗树干上,看来这把刀鞘也非凡品,而且这一手证明邵平的内力修为不错,难怪他可以成为神旗镖局的首席镖师。
“好,好刀,好手段,来来,我们好好过几招。”包不扁将长条凳“嘭”地杵在地上,向着邵平嘿嘿一笑。
这张长条凳被包不扁扛着时让人不觉什么,此时落在地上才知道这是个沉重的家伙,再看那紫红的颜色,分明是一个铜凳子。
柳莺和莫步德两人已经交手数合,酒国四恶还有两人在旁边虎视眈眈,邵平想速战速决好腾出手来对付他们。看到包不扁似乎又轻视自己之心,他猛然跃身而进,长刀暴起蓝芒一缕,向立在长条凳旁的包不扁颈部刺去。
邵平手中长刀属于狭刀类,弯曲度很小,似剑似刀,这凌厉的一刺就如同剑招一般。
包不扁看似大大咧咧,实则自看到邵平的长刀,就对邵平心存警惕,知道他的“凝霜刀法”必然不简单,心里可没有一丝大意。
这时邵平长刀直刺包不扁的脖颈,他霍地向侧一转,刀锋贴肩而过,整个人已经闪到了长条凳的后面。邵平人随刀进,紧跟着刀势一变,翻腕平削,寒光一闪,直向包不扁露出长条凳上端的头部削去,招式之快,有如电光火石一般!
包不扁的手早已经捞住长条凳的凳子腿,此时向上一提,只听得“铛!”一声,长刀削在凳子面上向后弹开,火星溅射里留下了一道刀痕。
邵平一击不中,包不扁双手已经提起了长条凳侧腰扭身横扫邵平,这一击横扫只听凳子面破开空气的“呜呜”声,邵平就知道不能用刀硬挡。他一个纵身跳起两米多高,双腿平开“一字马”,手中刀挟着一道蓝光疾劈包不扁面门。
邵平的长刀才到头顶,包不扁就觉得一股冷风直头眉睫,急忙双臂一转,双手中的长条凳陡然竖立了起来,邵平的长刀又劈在了挡在包不扁面前的两根凳子腿之间的横梁上。包不扁“喝!”的一声,脚下马步一扎,聚气与双臂,用力一绞,想要咬住对手的长刀。
邵平足尖点地急退,长刀顺势迅速收回,躲过了这件民间大杀器用凳子腿夺刀的招式。
两人这一动上手,邵平起落进退之间,长刀招式变化繁多,身形忽来忽去,似刀似剑的兵器蓝光频闪,招招直取要害。但一时却奈何不了包不扁,因为包不扁的武器占了大便宜,它总是在关键时候出现在长刀的必经路线上,个头又大,在加上向外张着的四条腿,总能将包不扁遮蔽的严实。而它又是一个铜家伙,虽然邵平的宝刀每一刀都能在上面留下刀痕,可它依旧在包不扁手中轮来转去,常常一记扫,砸,顶的出击招式就逼得邵平不得不退让闪避。
鱼飞站在马车前,把前面发生的事情都看在了眼里。实力大涨后找到了自信,武学见识更是大涨的鱼飞现在对武学的热情与日俱增。柳莺和莫步德,邵平和包不扁这四人的捉对厮杀让他看得目不转睛,暗呼过瘾。
好一个板凳!板凳的奥妙之处,是可以藏于民居之中,饭桌之旁,随手可得,还可以坐着它掩藏杀机。就算被捕快抓也告不了你,真不愧是民间大杀器之首,稳居于板砖,菜刀之上。见到它鱼飞就想起了自己的“无限流”格斗理论,眼前的事实就是有力的论据,武器没有高低之分,就看是在谁的手里。格斗的目的就是用最有效的方式击败对手,不管你用什么武器或者是什么也不用就用拳脚,只要运用的好,能击败对手就行。
板凳是武器的一种,鱼飞是知道的,在他学过拳脚套路中,大小洪拳,铁线拳都是洪拳一系。板凳做为武器,流转比较广的主要是在南拳中,而洪拳就是南拳的主要拳种。南拳中各派使用的都是这种方桌旁常见的长条凳,虽然尺寸并不固定,有长有短,但样式都是统一的。从来没有那个那个流派会使用小马扎或者太师椅来做兵器,更不可能像周星星电影里那样,用路边大排档常见的圆面折凳来做兵器。
这种长条凳在古代近代的酒楼饭馆和家里都能见到,随手可得,用起来也很顺手。混江湖的人手边没有兵器时,要是碰上了仇家,随手拿起屁股底下的板凳就能开打,真是很方便。
长条凳的套路分为两种,一种双手使,一种单手使,可两种套路变幻以应对不同的长短兵器,手法多变,有撩,挑,冲,顶,扫……等方式。配合以马步,弓步,虚步,连攻带守,稳健狠辣。
鱼飞这里看得过瘾,云烈和三名趟子手的却都是神情紧张惶恐,前面都打起来了,他们是守着马车呢?还是上前去帮忙?
犹豫再三,云烈还是一跺脚,带头向前走去。
“你们三个跟我去帮忙,马车就让老董和那两杂工看着吧。”
已经跳下车,和鱼飞,张愣子两人站在一起的董成那张虚浮的白脸变得更白了,他哆哆嗦嗦地拔出了镖局给配发的匕首,死死攥在手里。
鱼飞也注意到了身边的变化,现在的他一点也不紧张,反而十分冷静,他从尸堆里爬出,已经在生死之中走过数趟,那里在乎眼前这些。
鱼飞看着董成的样子心里好笑,就问他:“成哥,您说这样的时候,我们该干什么?”
“干什么……我们能干什么?怎么我们这么倒霉,刚才就不该说他们四个的事,这下好了,见说着,人家可就来了……”董成一个劲地埋怨自己。
张愣子拔出了腰间插着的匕首,楞声道:“我们手里也有家伙,逼急了我就和他们拼命!”
董成这时反应过来了,自己可是镖局的老人,不能在新人面前弱了气势。努力挺起了胸膛说道:“还用问吗?我们该干什么,自然是为了神旗镖局,为了柳总镖头,为了大小姐抛洒热血,以死相报了!”
“好,成哥威武!”
鱼飞给董成喝了一声彩,这个是必须的!人家都说出这么慷慨激昂的话,就差写战前血书了,自己总得支持一下,不能让冷场吧。
往前走的云烈和三名趟子手才离开马车不到十步,就迎面撞上了笑咪咪走过来的“铁鸡”黄费,身后还跟着“小**”周彤。
董成几人停下了步子,“铁鸡”黄费慢吞吞的向着站在最前面的董成逼近,嬉皮笑脸的道:“你们不用去了,就让黄爷来打发你们吧。现在是你们给主子表忠心的时候了,可不要让我失望噢!”
随着黄费的走动,他身上的披风哗拉哗拉作响,原来是一件金属的披风,那上面缀着一片片羽毛似的银白色铁片。细看之下,每一片的边沿都开着锋利的刃口,让看到的人都不寒而栗,这家伙要是挨上一下,绝对不好受。
云烈看得干咽了口唾沫,瞪起牛铃般的大眼,猛地一声叱喝冲了上去。
“娘的,老子劈烂你这个卖嘴的混蛋!”
那对重有四十余斤的大板斧照着黄费的脑袋就砍,那咬牙切齿的凶悍模样像是要一家伙把黄费的切成四块。
“我地乖乖!”
黄费一声怪叫,身上的铁羽哗啦声响,身形一闪下已经转到了云烈的背后,云烈的双斧挥空下,用斧柄的尖头向后倒戳,不幸的是恰巧叫黄费先伸手接住了,扬臂上抬再一个旋步,云烈人高马大的身子便重重打横翻倒在地,滚了满头满脸的雪泥。
黄费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看着云烈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又爬了起来。云烈手里的斧头在滚动中只剩下了一把,另一把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重新站起的他狂吼着挥斧又上,对着黄费斜肩带背的又是一斧头劈落。
黄费像是一只灵活的鸡,虽不能飞,却行动飘忽。他轻描淡写的错开一步,左手探出,一把抓住了斧头杆。右手一掌结结实实拍在了云烈的心口,直把云烈打出了三米外。云烈“噗”地喷出了一口血,矮壮的身躯委顿在雪地上昏了过去。
黄费冲着一侧发呆的三名趟子手龇牙一笑,眯着眼睛道:“真叫稀松不是?就是这样的水平,也敢出来保镖走道,这完全就是在混饭吃,也不知道柳深旗怎么会收了这样的人。接下来,是不是该你们上了,别站着不动了。”他朝着一个长着鲶鱼嘴的趟子手一指,“你来带个头吧,早些完事大家就不用在这里吃风喝雪了。”
那个趟子手的脸颊往上吊起,眼皮子急速地跳动,嘴巴翕动着很像一条缺水的鲶鱼,站在那里竟是一个劲的哆嗦。
黄费凑近了点,脸上挂着诧异之色问道:“怎么啦?你是冷得慌还是怕得紧?难道你也是一个混饭吃的,我可真是要替柳深旗觉得亏的慌。”
那个趟子手被这么一刺激,蓦然叫了一声:“大家伙一起上,做了他!”叫声中一刀直刺黄费的胸膛。
黄费的身躯如同脚下抹了油,忽地在雪地上一滑动。鲶鱼嘴趟子手这一刀就刺了空,黄费披风哗啦声里,扬起一脚。“嘭”的一声,那名鲶鱼嘴趟子手被踢出了五米外,手舞足蹈的摔进了路边结冰的沟渠里。
在鲶鱼嘴趟子手的一声吼中,其他两名趟子手鼓起勇气扑上去,钢刀齐挥攻向黄费。
在黄费收拾云烈和三名趟子手时,那个“小**”周彤已经到了大篷车跟前,他将插在腰间刀鞘内的一把短刀拔了出来,邪笑着走近了鱼飞三人,双手在刀柄上一分,手里短刀竟然分为了两把。
“小**”周彤手里的是一对子母刀,刀身短而笔直,而且一大一小,一宽一窄,即便是大一些的母刀也不过像是一个长一点的匕首。由于之前两刀同插在一个刀鞘中,子刀藏在母刀背后,所以才让人以为是一把刀。
看着周彤走过来,董成脸色紧张的发青,握着匕首的五指,由于太过用力而骨节突出,青筋必现,双腿已经开始哆嗦了。
“呦吼~手里还有家伙啊!一个车把式,两个土堆里扒拉出来的苦力……看你们三位的样子是想不顾性命的表现一下赤胆忠心了。那行,我就陪你们玩玩。”
周彤一点都不急,一副戏谑又兴奋的表情,今天他可是来出气的,这几个杂鱼还不如先拿他们耍耍,留下他们的命,一会还要他们出力运货物。
董成的脸已经有青转紫,惊恐的一双眼死盯着周彤,那呼吸急促的让鱼飞担心他会忽然断了气。
周彤又走近了一步,两臂一张敞开胸膛道:“快上来吧,可要拿稳了你的匕首,说不定还能放倒我呢!”
此时从前方传来了两个人的惨嚎声,众人寻声看去,是那两名趟子手的声音。这两人挥刀齐攻“铁鸡”黄费,那黄费身形闪动间,忽然身上的铁羽披风扫过了两个趟子手,两人手中刀脱手而落,身子滚倒在雪地上,半边脸颊和一支手臂都是血肉翻卷,疼得一边滚,一边大声嚎叫。
随着两个的嚎叫声响起,最前方的战局也发生了变化。
“啪”的一声长鞭在皮肉上炸响声从柳莺与莫步德两人的战团中传出,柳莺手中长鞭在莫步德的鹿皮背心上扯开了一道口子,莫步德不顾左肩上皮肉血花飞溅,身形紧追柳莺向后急退的影子,掌中刀挟着不可抵挡之势,狂风般的一连三刀紧逼不舍。柳莺挥刀抵挡,手中短刀却在第三下的大力碰撞中脱手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