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很快他面前的画面播放到了老人跌倒的那一瞬间。
这一切是在视频越来越接近老人时发生的，韩娟没有撒谎，两人距离老人大概还有1米多的距离，她就自己跌倒了。
紧跟着视频开始抖动的更加厉害，还不时的偏向其他方向，一片混乱，显然此时女孩儿已经从自行车上下来，双臂开始摆动，等到抖动稍微缓解时，视频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张良随手在操作台上拖动了一下，视频再次回到了老人摔倒前的图像，不过这一次视频播放速度开始减慢，可惜的是角度总有些不大对，实在无法看清老人摔倒的原因。
接连看了两遍后，张良便也不在纠结，直接顿下视频，挑了一个将老人模样拍的比较清楚的瞬间，截了张图。
“切回地网系统测试版！”张良开口下了命令，没有任何回应，不过视频消失不见，操作间内回复到之前到处是纷杂图片的场景。
随手输入时间区间，将刚刚的截图以及手机上做已经准备好的张若曦更韩娟的头像上传系统，一阵纷杂的图片转换，片刻后数十张各种角度的图片并排显示在张良的面前。
一张张的放大，然后还原，很快整个事情的整个过程张良便了然于胸。
始作俑者是块很不规则的小石头，老人显然是在没有防备下，踩到了那块石头，咯了脚跟，又恰好那条腿本身就有问题，还未复原，这才跌到在地。
从几十张记录了整个过程的图片中，张良选择了其中足够说明所有问题的图片全部封存打包到手机中，随后关闭了整个操作台，走出了地网系统的操作间。
等他刚刚走上横移的电梯，电梯门还没关上呢，电话却响了起来，张良看了看号码，随手接通后，黄芷莹夸张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嘿，我说这也太不公平了，怎么你随便出现在哪儿都能上头条啊？满网络又都是关于你的报道，你成心抢我风头对吧？”
“嗯？这么快就上网了？”张良有些意外。
“废话，神出鬼没的小编们已经从警察到医生都采访过了。不过这种狗血事情怎么让你家晓曦碰到了？不过想想你家晓曦还的确是碰这事儿的性格啊。不行，你的回家好好教育教育，这么扶，败家啊！对了，你人在哪呢？办公室怎么没人？”
电话里黄芷莹各种混乱的废话一通。
“既然你来了就等我一会吧，我马上就到！”张良很明智没有跟他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回到办公室的路上张良便在脑海中将黄芷莹所提到的网络上的内容大概梳理了一遍。
能够像现在这样毫无凝滞的边浏览网络上的新闻内容，边从容的行走。进入这种状态很有趣，就好像整个人的思想被一分为二，一部分主要负责现实感知，而另一部分则是脑海中的内容感知，两边互不打搅。
最初的时候张良还很不习惯，不过当实验室越来越多，研发的课题越来越庞杂，各种问题层出不穷后，张良便渐渐习惯了这种一心两用的方式。毕竟这样才能大大提高各方面的效率。
具体到这件事情上，就是让他在收到黄芷莹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掌握了网络上的动态。
其实最初爆出的新闻跟普通类似的新闻没什么多大区别，无非是因为他的出现而被炒作的更为火爆而已。还好张若曦是他的女朋友之前已经被曝光过，不然肯定引起的轰动更大。
撰文的记者也很辛苦。事情才过去几个小时，就采访了西苑医院的当事医生，出警的民警、以及已经转到特殊护理病房的老人，双方当事人各执一词的细节也通过这些人基本曝光了出来，当然张良的处置方式也包含在内。
新闻最后的结论也还算公允，虽然没有采访到张若曦跟张良，但是还是站在了比较客观的立场上做了评价。毕竟因为本身就还是没有任何证据的无头官司，只能以正在调查中结尾。
但是之后跟风的深挖新闻以及采访视频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因为华清大学内部明显没有给予这些记者方便，美院的辅导员通过学校官方发言明确表示不会接受采访，也拒绝了记者进入校园采访张若曦跟韩娟的请求。
而张良媒体更不可能采访的到，第二世界的总部安防工作可是很严格的，所以主要的采访阵地还是放在了老人跟老人家属这边。
毕竟医院比较好进，而且病人家属态度也足够暧昧，对采访没有那么抗拒。
当然作为华清大学这么做自然还是出于保护学生的目的，但是这么一来媒体展现的自然基本上都是老人那一方的说辞了。
总之老人一口咬定当时是自行车撞到自己，她才摔倒的。旁边还有家属添油加醋的各种补充，像是在一旁亲眼看到一般。
而对于张良的处理方式，这家人也颇有微词。
“是，我们知道那个张良是个名人，他也是的确是给医院预付了200万的押金，这个我们找医院查证过都属实，但是你们不知道现场的情况，他本质上还是要为他那个小女朋友啥的撇清关系。
说白了吧，他说还要去查证据在来处理这个问题。还威胁我们，如果找到证据要怎么怎么滴！”
“其实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嘛？他女朋友把我妈给撞了，现在他花钱给治。如果跟他们真没关系，那他们还是学**做好事儿啊？想得美！
现在这世道还有**吗？
而且他还对我们的赔偿请求各种刁难！你看看我们现在两口子生意也没法做了，得在这里照看着，家里孩子还得请人带，他们都不管了！
要我说这些有钱人就是弯弯绕绕的心思多！为富不仁！”
“所以，其实你们对张良的这种处理方式还是有所不满的，对吗？”
“也不是说不满。怎么说呢，反正他给我妈治病这是应该的，我也挺感激！但是现在事情闹的这么大，他们起码应该道个歉吧？还有，我们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我妈一个普通老人也没那么金贵，家里还要过日子。他给医院这么多押金，又是进口药、又是特护病房什么的，却对我们的隐形损失只字不提，这明显就是在欺负我们老百姓没办法跟他比嘛！吓唬我们啊？
我跟你说，我们孙家也是有身份的人，没那么好欺负……”
……
采访视频看到这里，张良便没有继续看下去。他懒得在去看这家人的嘴脸，反正他的后续计划已经在脑海中成型，唯独还是有些担心，担心的自然是张若曦看到这段采访会不会有更大的心理阴影。
好在虽然视频只采访了老人家属这边的一家之言，但是跟着的评论却似乎还是支持张良跟张若曦的稍稍多些，被顶的最多的一条评论也代表了大多数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的网友们的想法。
“以张良现在的身家，如果真是他女朋友撞了人至于死不承认吗？不就是赔点钱吗？尼玛，张良是什么人？第二世界的董事长！
据说占了第二世界百分之九十多的股份！标准的嫩到出水的新晋百亿富豪！穷的就剩下钱了！如果要因扶返贫估计未来啥事都不用干了，每天大街上扶老人就够了！
至于要背个这种名声？更何况我还真不信有人宁愿给200万医疗费，却不愿意随便赔点营养费、误工费什么的！所以此事必有蹊跷。元芳，你怎么看？”
当然除了这样的理性，也有其他各种负面评价，毕竟网络上什么人都有。
或许就是因为这种老套新闻加上了名人光环的缘故，让人感到不一样的新奇，这一时间到是被炒得超级火热。
有讽刺老人家属一看就不是好人，只是这次讹诈对人了的，毕竟不是谁都能正好讹到亿万富豪的；
也有人认为，碰上像张良这样有钱有势的家伙，普通人肯定不敢轻易讹诈，所以这次事件的真相是错在两个女孩儿身上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更要命的是，就连张良这是找了推手，随手丢几百万炒作的评论都出来了，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甚至联系的是哪个推手公司都给编出来了。
最恶心的还要属某些圣母BIAO了，那言论简直让正常人根本无法直视。
“既然老人受了那么重的伤，张良又那么有钱，不管是不是他女朋友撞的，赔一点又怎么样呢？哎，现在的富人，越来越没同情心了！不管怎么样那家人说的没错，那个张良就是一副为富不仁的嘴脸。”
大致浏览了下这些评论后，张良还没回到办公室就先给张若曦去了个电话。毕竟这种新闻本身就是对女孩儿身心的伤害。
“上网了吗？”电话一接通，张良很直接的问了句。
“嗯，我看到那段视频了。不过也没什么，刚刚辅导员才给我们打了个电话，说他很相信我跟韩娟，让我们不要背负什么心理压力，学校是会站在我们这边，全力帮助我们找到证据的！不过刚刚韩娟一个人偷偷躲在厕所里哭了，现在出去散心了。”
让张良稍感安慰的是，起码女孩儿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当然多少带着些委屈。尤其是在陈述韩娟被气哭这一事实的时候。
“哦？韩大姐都被气哭了？”张良故作轻松的反问了句。
“你又不是不知道韩娟的性子，喜欢较真。刚才就在网上跟个人争起来了。那人说了些难听的话，加上今天她本来就够委屈的，所以……”说到这里电话那头顿了片刻，才继续道：“其实今天的事情主要怪我，是我先上去的……”
“怪你？为什么怪你？怪你心太软或者太有公德心？又或者善良是种罪孽了？别瞎想，保持本心就够了。
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跟你说声，我已经找到了能够证明你们的确没有撞到那个老太太的证据，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公布出去。
你顺便跟韩娟说声，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污蔑你们的人下半辈子谁都别想好过！我保证！”张良很认真地说道。
“嗯？你可别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放心吧，你还不了解我么？我从不会干任何出格的事情。反正你相信我吧？”
“嗯！”女孩儿轻轻应了声。
“那就够了，记得跟韩娟也说声。早点休息，先挂了！”
“你也早点休息，BYE！”
挂上电话，穿过最后一扇安全门，绕了一个弯，张良很快就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门口，黄芷莹正靠在他的办公室房门边，嚼着口香糖，把玩着手上的手机。
“进去吧！”张良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打开了办公室房门。
“嘿，你家小曦没事儿吧？不过也应该没啥，你抛下我们的大顾客不管去给她撑腰，要我是她，还不得感激得痛哭流涕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新闻闹得沸沸扬扬的，你让那些联盟企业的大人物看了，知道你甩下他们就是去处理这么屁大点事儿，你让他们情何以堪啊！”
黄芷莹鲜有的没有因为等待而着恼，只是嘴里玩世不恭的评价起张良的任性。
“幸灾乐祸？”坐到自己办公桌前，张良侧脸瞥了眼黄芷莹，用很危险的语气问道。
“绝对没有！我就觉得你这人重感情，没别的。其实下次有这种事情你直接给我打个电话不就好了嘛，保证给你办的妥妥帖帖，还不会闹得这么满城风雨的。”见到张良心情明显不那么美丽的样子，黄芷莹立刻认真了些。
说起来虽然张良比他小，但他还真不喜欢看这家伙板起脸的样子。
“你的办法我懂，无非就是以势压人，那样不好，尤其是在资讯社会，到了最后还落人话柄。所以我更喜欢以德服人。”张良不咸不淡的评价了句，随后平静道：“公司的微博帐号密码告诉我。”
“以前给你你不要，今天怎么想到要上微博了？”黄芷莹古怪的问了句，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将自己手中的手机递了过去，“好吧，你直接用我的手机登陆微博就行了，我设置自动登录了，免得麻烦。”
虽然张良的语气听起来挺平静的，不过在一起相处久了，黄芷莹能感觉到掩藏这平静语气下的不爽，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触他这个老三的霉头。毕竟每次这家伙心情不爽的时候，总能让他感觉更不爽。
片刻当手机再次回到他手中的时候，他才彻彻底底感受到了张良此时的心情已经不是不爽足以形容的，而是愤怒，很纯粹的愤怒，甚至是跟张良认识了这么久，经历了华远妄图剽窃世子操作系统，在米国被挟持，都没有感受到过的愤怒。
原因很简单，张良竟然用第二世界的官方微博发了一条可能是他这辈子的处儿微博，更可怕的是，简单的一句话这货竟然连爆两次粗口。
“我X你X的，真以为警察找不到证据就敢做出一副受害人的憋屈样子来？以为没人能治你们是吧？良心被狗啃完了不要紧，我郑重承诺会帮你们找回来。
另外，那些网络上的所谓正义人士们，有口水冲我来，喷两个姑娘显能耐么？最后我送你们这些圣母BIAO跟阴谋论者一句话，我X你大爷的！”
“何必呢？”黄芷莹看了这条微博后，很是纠结的喃喃道：“其实现在这个社会嘛，虽然有奶不一定是娘，但有钱终究是大爷的，你至于一定要这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