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有口难辩

“铿！”

五条剑光一顿，一股无形的气劲围绕二人周身，剑刃刺入无形气劲仿佛扎进了青石里，动弹不得。

五个人脸色一变，见情况不对，剑都不要，散开就跑。

纪红裳抓起柄长剑，掌心一震，剑刃瞬间崩碎成无数铁片，铁片在真气的裹挟下如无数流矢，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嗤嗤风声划过，三个刺客在瞬间被碎剑绞死，另一个被打穿了胸膛，眼看活不成，还剩一个书生被生生切断了一条腿，正在地上不住地挣扎。

狄文收敛真气，向着书生走来，另外四柄短剑在其周围应声落地。

那书生见狄文走来，手中寒光一闪，扬起短匕就往自己肚子上刺去，却听叮的一声，被狄文弹指一块碎石打落。

走到近前，狄文看着惊慌后退的书生，以一种绝对的姿态俯视道：“说，是什么人派你们来的？”

书生笼罩在二人的阴影下，他看着纪红裳，又看了看狄文，忽然咧嘴一笑道：“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语毕面色瞬间发紫，一歪头，死了！

狄文与纪红裳对视一眼，缓步走上前，以布巾包裹手掌，掩住口鼻，撑开这书生的嘴一看，只见其舌根腐烂，内脏已向上翻涌出鲜血，是死得透彻了。

直起身来，狄文拍了拍手道：“他舌底藏了剧毒，看来事先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纪红裳点点头道：“看这些人武功路数，不像是中原的，又冒死来刺杀我们，会不会是跟那晚的黑衣人是一伙的？”

狄文看着地上折断的几柄长剑若有所思道：“不管是不是跟黑衣人一伙，总之你跟我在一起已不再安全，最近谷中又动荡不安，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还是先回谷去吧。”

纪红裳一听狄文要自己先走，当即就急了，抓住狄文的袖子道：“我走了，你一个人怎么办？”

狄文道：“我回头自己走，轻来轻去，自己也方便。凭这些刺客的功夫还杀不死我，我过几日差不多也要走了，你先行一步，这样我才无所顾忌。”

虽然狄文的功夫不如纪红裳，却并不弱，七岁习武，直到如今弱冠之年，胎养功第四重功力，内力深厚，加猿猴戏轻身功，还有指法、掌法等多技傍身，绝不弱于江湖上任何一名少年豪杰。

那晚纪红裳能杀黑衣人很大程度是因为狄文转移了黑衣人注意力，外加偷袭才能成功，狄文却被黑衣人偷袭，才会那么快落败。

真正要狄文跟纪红裳对上，狄文纵然敌不过纪红裳，斗上数十回合后也能跑得了。

此时狄文让纪红裳先回谷去，一是怕纪红裳在这里跟着受牵连，二是觉得最近江湖似有暗流汹涌，怕师门有事大师兄力不从心，三则是自己一个人来去自如，如果有事，打不过却也跑得了，如果纪红裳在旁边，就要多顾及她了。

这道理纪红裳也都明白，思来想去，也只能一点头，“好，我明日就动身。”

狄文摇头：“不，今晚！”

是夜，月明星稀，寒鸦哀吟。

青城山下城镇外郊长亭边，前方黑压压的一片密林小路，两个人影便牵着马站在这里。

狄文看着前方漆黑的路，深处还隐隐传来冷风的低吼，纪红裳却要一个人牵着马上路。

“你快走。”狄文手里拿着一个包袱，一下子塞到纪红裳手上，神情严肃。

纪红裳眼中似有泪光，黑暗之中也看不清了，只看着她重重点了头，一步跨上马，便头也不回地奔入了那条漆黑的路深处。

狄文看着纪红裳走远，手掌猛然握紧，头也不回，甩手自指尖扔出一缕毫针，身后黑暗处应声落下一个黑衣人，眉间一缕血印，已经没有了气息，看样子像个探子。

狄文看都没看那黑衣人一眼，转身走入城镇，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二天，山门中一切正常，狄文还是照常给青城掌门配药，偶尔纪红裳的身影还能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狄少侠，不知今天纪大小姐的伤可好些了？在下.....”

“不必了，谢谢罗兄。”狄文直接打断了罗永旭的话，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看着狄文的身影，罗永旭叹了口气，据说纪红裳与狄文去山下游玩的时候遇到刺客，受了伤，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泛起一层焦虑，想着怎么去看看纪红裳。

可是狄文一直借口纪红裳需要静养不宜外人打扰不让自己去探望，毕竟自己跟她也不熟，确实也不好去打扰。

“有点蹊跷。”罗永旭看着狄文远去的背影，眼睛一眯，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门中弟子依旧每天练功，狄文依旧每天调理药方，今天已经是纪红裳离开的第六天了，狄文打算去看看青城掌门，如果没有问题自己明天就要启程返回师门了。

最近总感觉心神不宁，周围好像有很多双眼睛在监视着自己，这种感觉自从那晚在藏书阁杀了持剑黑衣人就有，所以狄文才想让纪红裳先走。

走过长长的青石大道。

巨大的练武场上，无数青城弟子依旧按照课时在整齐划一地练剑，冲天血气震散天穹云彩。

恢宏的亘武大殿中央，金玉正座上，一个青衣老者正坐在上面，白发苍苍，脸上没有多少血色，左右两边坐着余万舟跟余万山，大殿中央正道铜柱后列十八位青城弟子，持剑而立，随时防范。

青衣老者看着狄文走来，一笑道：“小友来了，请上坐。”

待坐，狄文拱手笑道：“不知贵掌门近来恢复得怎么样？”

青衣老者颔首道：“多亏少侠配药，老夫余毒已清，最近日常练功，想来不出十几日便可痊愈了。”

狄文稍一沉吟，拱手道：“晚辈两日后便将启程返回师门，临走之前还是希望能看看贵掌门的伤势，探探脉，心中也好有数。”

“这......”狄文忽然间的举动让青衣老者一迟疑，眼神闪烁。

这时余万山忽然起身，对着狄文笑道：“我师兄伤势将愈，已无大碍，狄少侠有什么要紧事便早些启程吧，不必挂念。”

“晚辈此次是奉师门之命来为贵掌门治病的，留下伤势未愈病人便走，已是不敬，如果返回师门，师兄师傅问起来，我连贵掌门伤势都不清楚，岂不是要挨骂！”狄文说着，便要走上前来探脉。

“狄少侠，我已无碍，脉就不探了吧。”青衣老者有些僵硬地笑了笑，推辞道。

狄文却没停下脚步，忽然，青衣老者身体抽搐，眼睛霎时变得赤红无比，四肢乱舞，猛然，左手一把抓住了旁边余万山一根袖子，身体一紧，而后慢慢松弛了下去。

随之消失的是青衣老者的气息！

青城掌门死了！

不是说快要痊愈了吗，为什么忽然像是毒发身亡的样子！

狄文还没反应过来，听余万山一声大喝：“好小子，居然迫害掌门，我杀了你！”

轰~

演武场上众人只听亘武大殿内一声巨响，而后殿门轰然崩塌，尘土飞扬，乱石激射中无数人影飞出，当头一人居然是刚刚进去的百草谷弟子——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