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诸葛亮门前连农夫都与众不同
在李家客栈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李渊就带着梁俊四人出了城,前去拜会诸葛亮。
这几日正是城内庆祝碧生老祖诞辰的日子,官道之上人来来往。
男女老少,笑语盈盈,甚至还有不少人拖家带口,推着板车进城。
板车上堆放着粮食拴着鸡,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刚赶集回来。
梁俊骑着马,李渊跟在一旁,笑道:“这碧生老祖看起来还真有些本事,莫非当真是诸葛先生不成?”
“诸葛先生会干这种事么?”
梁俊冷然一笑,道:“不过是装神弄鬼,糊弄愚夫愚妇的江湖骗子。”
李渊跟着点了点头,喃喃道:“不过也说不准,反正是不是诸葛先生,咱们到了杨彭庄之后自然知晓。”
二人说着,顺着官道往正北方向走,走了半天,到了一处村庄。
他们一早就出来了,此时正值中午,正是做午饭的时候。
只见远处土坡之上有几个茅草屋,飘着缕缕炊烟。
土坡之下乃是耕田,田地里有百姓正在忙活庄稼活。
李渊指着那高坡道:“翻过那个高坡就是杨彭庄了,杨彭庄紧靠着南阳湖,诸葛先生就在湖畔建了一座水榭居住。”
梁俊笑道:“南阳湖,诸葛先生前世里在南阳隆中隐居,今世又在南阳湖旁居住,当真是巧合的很。”
李渊点头道:“谁说不是,而且诸葛先生还很会挑地方,这里依山傍水,民风淳朴,当真算得上是个世外桃源。”
“怎么,唐国公还在担心长安的事?”
梁俊听到李渊言语之中十分的感慨,打趣问道。
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梁俊多少也算知道了这位唐朝开国皇帝的性子。
虽有英雄之气,却无英雄之志。
也难怪,在历史上那么多开国皇帝之中,这位老哥的名声相对来说算是最低的。
若非生了两个好儿子,一个好闺女,只怕他也走不上起兵造反当皇帝的征途。
李渊也对梁俊的脾气性格有了更深的了解,心里也一直猜测着这位同行的身份。
听到梁俊说这话,李渊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说不担心是假的,建成早就想要去长安,当初长安和洛阳发布檄文的时候,若非我百般阻止,他早就组织莱州乡勇前去洛阳了。”
虽然现在的李渊只有十八岁,但脸上的沧桑和作为一个父亲的无奈却让这个年轻人有一种别样的成熟。
“放心好了,就算到了长安,李建成想要见到梁羽也基本上不可能的。”
梁俊微微一笑安慰道:“在者来说,有李司长在,就算他们兄弟俩见面,也不会打起来。”
“虽然我十分希望李建成能够杀掉摄政王。”
李渊连连苦笑,道:“大首领为何如此要置世民于死地?”
梁俊道:“摄政王一死,天下大乱,岂不是我辈用武之地?”
李渊一愣,只能接着苦笑。
梁俊逗完了他,忽而想到一件事,手持马鞭看着远处耕种的农夫道:“唐国公,你不觉得这种场景缺少一些什么东西么?”
“缺少东西?缺少什么?”
李渊这个人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心情可以随着话题的转移而变化。
刚刚梁俊说要杀李世民的时候,李渊一脸的无可奈何,可等到梁俊话锋一转之后,李渊马上就十分配合的好奇起来。
也不无奈也不沮丧了,看着远处的农夫思考着缺少什么东西。
“缺少歌声。”
梁俊哈哈大笑,李渊想了想,并不理解梁俊说的什么意思。
眼见得李渊顶着一脑门的问号看着自己,梁俊也不回答,双腿一夹马腹,向着耕田奔去。
李渊四人紧随其后,他们站在高岗之上往下看,早就引起了耕田农夫的注意。
此时靠了近了,不少农夫停下手头的活,杵着锄头看向五人。
见他们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华服,还有三人裹得严严实实,一看就是世家子弟出来游山玩水的。
梁俊将马停在了地头,下了马来招呼看他的农夫道:“老乡,烦请问一下,前面可是杨彭庄。”
“没错,敢问公子可是来找葛先生的?”
李渊在一旁道:“诸葛先生并没有用真名。”
梁俊一见着老农这么问自己,心里一愣。
看来之前应该有人来过,不然的话这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怎么能够往这方面想。
“正是,老人家这是还没有吃中午饭呢?”
梁俊说着一撩起衣襟,直接进了耕地。
那老农一见梁俊下了地,赶紧迎上前去,面带焦急道:“岂能让贵人如此,使不得,使不得。”
说完三步并做两步迎了上来。
梁俊哈哈一笑,道:“不碍事,不碍事,敢问老丈,您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拜访葛先生的?”
说着一伸手,扎得赶紧将挂在马腹旁的布袋里取出一些肉干递给梁俊。
农夫走到了跟前,梁俊将肉干递给他,唬的老农诚惶诚恐不敢接。
好说歹说方才把肉干塞进了老农的怀里,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一接了这肉干,本来就对梁俊十分畏惧的老农更加的尊敬。
“回贵人的话,前些日子里,也有像是贵人这般打扮的人前来找葛先生,还是老头子给他们带的路。”
一听这话,梁俊还没着急,李渊反倒是先急了。
“前些日子,什么时候的事?”
农夫赶紧道:“说是前些日子,时间也是长了,从年前开始下雪就有人来,天刚热的时候,来的比较多。”
说罢看向了一旁耕田里的农人道:“杨三娃,你带着贵人前去找葛先生,那是什么日子?”
一旁的年轻农夫赶忙道:“四月初五,那天有的俺二娃子,俺到城里去买肉,来的时候正好碰到。”
“那贵人还给俺赏钱哩。”
四月初五,也就是四个月前。
梁俊一边想一边冲着殷信使了个眼神,殷信和他默契非凡,自然知道梁俊让他干什么。
赶忙从怀里掏出一片金叶子递给了说话的那年轻农夫。
年轻农夫吓了一跳,赶紧推辞道:“俺,俺不是要钱,俺不要钱。”
殷信硬塞在他怀里,吓的那农夫眼泪汪汪。
“哭什么哭,这是贵人赏给你的,有什么好哭的,还不赶紧谢贵人。”
那老农显然是村子里德高望重的人,冲着杨三娃瞪了一眼,杨三娃止住了哭声,赶紧跪下谢了。
梁俊抬手示意杨三娃不必如此,也没有放在心上,从殷信手里接过两片金叶子,递给老农道:“老丈,来的这帮人都是什么打扮,你可还记得?”
老头也不客气,直接接了过来,看着梁俊道:“贵人若是不嫌弃,到老汉家里坐一坐,老汉给你详细说一说。”
梁俊见着老头不像是普通的农夫,也寻思这里面应该有事,点头答应了。
老头请梁俊上了马,伸手把周围田地里的人招呼过来。
此时正值中午,在地里耕种的人也不多。
老头一招呼,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杨三娃。”老头一说话,那叫杨三娃的农夫赶紧把手里的金叶子递给了他。
殷信在路上见了,眉头一皱,刚想下马却被梁俊拦住了。
只见那老头接过杨三娃手里的金叶子,又把梁俊给他的两个金叶子并在一起,看着众人中一个三十多岁,一脸忠厚的人道:“彭老六,你拿着这三片金子去城里换成粮食,挨家挨户给分了。”
彭老六赶紧接过点头称是。
老头又道:“今日里这几位贵人来找葛先生的事,谁也不准往外说,听到没有?”
周围这帮人纷纷点头,口中保证绝对不给任何人说。
李渊笑道:“这老头倒是知晓分寸。”
他也从老头说的事中察觉出不对劲来。
诸葛亮隐居在此,那是谁也不知道的事。
若非上一次自己误打误撞,也绝对不可能发现。
可这半年多来,却有人三番五次前来此处拜访,端的是有些蹊跷。
老头安排好一切,方才从田地里走出来,领着梁俊等人进了村子。
到了老头的家中,老头吩咐儿子赶紧烧水沏茶,请梁俊等人坐了。
老头方才道:“不瞒诸位贵人说,这些日子以来,前来找葛先生的乃是同一批人。而且他们都是天快黑的时候才来,每次来的时候都蒙着脸带着兵器,一看就不是好人。”
梁俊一听这话,知道自己猜测的不错,这里面果然是有事。
“他们一共来了多少次?”
老农想了想,皱眉道:“来了多少次老汉是记不得了,但最少也有七八次,基本上每个月都来,前几天还来呢,只不过葛先生不在,他们当晚就走了。”
“来了七八次?”
梁俊更愣了,看来刘皇叔还是好的,只来了三次就请诸葛先生出山了。
这伙人来了七八次,还没把诸葛先生请出山。
这份精神当真是值得敬佩。
“次次都蒙着面么?”
“次次都蒙着面。”老头坚定的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老汉的儿子端着茶水走了过来,道:“爹,你怎么忘了,他们那次在二娃子家里喝水,可是摘下面罩的。”
梁俊一听赶紧道:“哦,有此事?”
老汉儿子赶紧道:“回贵人的话,确有此事。”
刚刚老头进来的时候,杨三娃也跟着陪同,在屋子里给老汉儿子说了梁俊给他们三片金叶子的事。
因此这老汉儿子对梁俊十分的有好感。
不等梁俊说话,老汉儿子赶紧道:“贵人稍等片刻,俺这就叫二娃子来。”
说罢快步走出房门,不到一会的功夫,就拉着一人走了进来。
“二娃子,你给贵人说一说,那日你见的那些人都是什么样子。”
二娃子一脸蒙,茫然道:“什么,什么人?”
“就是那帮来找葛先生,还差点把三爷爷撞到的人。”
“哦,哦,你说的是那帮人啊,那天,那天天黑,俺,俺哪里能记得住他们的模样。”
二娃子一说完,老汉儿子气道:“他们在你家喝的水,还和你说了话,你怎么能忘了?”
“哎,不着急,慢慢想。”
梁俊呵呵一笑,将放钱的袋子递给了二娃子。
二娃子茫然的接了过来,本能的打开袋子一看,眼见得里面金光灿灿,全都是金叶子,腿脚一软,瘫倒在地。
老汉赶紧拿过钱袋子推给梁俊道:“这位公子,这可使不得,您刚刚已经给的够多了的。再收这些,老汉可就是不懂礼数了。”
“哎,老丈说的哪里话,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老丈不要推辞。”
梁俊久居上位,当了那么久的太子,早就养成一股难以言说的气质。
虽然是笑着说出这句话,但却让人不容推辞。
老汉脑门冒汗,知道今日里来的必然是大人物,也不敢不接。
老汉的儿子见自己老爹接了钱,啪的一巴掌扇在二娃子的脑袋上,怒声道:“你平日里不是机灵的很么,怎么能记不住?”
“啊,记得住,记得住。”
二娃子被老汉儿子打了一巴掌,马上就灵光起来,赶紧形容那人的长相。
梁俊伸手意识他不要着急,随后看了殷信一眼。
殷信点了点头,从随身带着的包中拿出纸笔来。
二娃子一边说,他一边在纸上画着。
不多时,一张肖像画出现在纸上。
殷信将纸张递给了梁俊,梁俊一看,眉毛马上皱了起来。
自己的直觉和这些钱果然没有白画。
打从刚刚殷信在一旁画的时候,这群人就十分的好奇他在干嘛。
此时见到他给梁俊一张纸,全都凑过来看。
二娃子一见纸上的画像,像是见到鬼怪一般,跳了起来尖叫道:“就是他,就是他!”
梁俊将纸张叠好,心里一沉。
世间之事,当真是巧合的很,自己昨日还说踏破铁鞋无觅处,今日就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画像上的人,就是当日在河水高坡上,隐藏在南楚军里冲着自己射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