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西陲之敌

杨洛辰给李瑾斟满了酒，自己也喝了一杯，李瑾忽然问到：“你知道我最怕的人是谁吗？”杨洛辰想了想，回到：“还是我爷爷吗？”李瑾摇头说到：“不是，我最怕的是你”杨洛辰一愣，李瑾接着说到：“你爷爷没有什么野心，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守住云国的稳定，既不邀功，也不自傲”“都说你杨家是云国的守护神，其实云国的守护神只有你爷爷杨天一人而已，他才是真正忠于云国的人”“你父亲我也太了解了，他是将才，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大将，但是他不懂做官，为人直率，性格刚烈，要是遇不到一位充分信任他的君主，迟早会被别人陷害”“你两位叔叔跟你父亲一样的脾气，有万夫之勇，比起你爷爷却差很远，当年才被五大世家联手迫害在南疆”“这些事我父皇知道，我也知道，但是我们都不能动五大世家，你爷爷也知道，他也不敢动五大世家”“和平是很难的事，谁都不想打破，特别是经历过战争的人，还有我这种谋求繁荣发展的皇帝”“你爷爷就带着一辈子的伤痛，努力的稳住云国的局面，直到你的出生，成了最大的变数”“我怕你，因为你越成长我就越发现你的厉害，你的才能超过的所有人的想象，包括我”“我千方百的扶持叶家，不过是想要制衡你杨家，给你树立个劲敌，让你不敢有二心，但是我低估了你的才能”“叶家两个小子，叶轩和叶鸣加起来都不如你，我的那些皇子更是找不出一个能驾驭你的人”“你不仅让我害怕，连五大世家、叶家都很害怕，我便顺水推舟，将你捧得高高的，成了云国史上最年轻的异姓王”李瑾说到这看着杨洛辰，脸上有些歉意，将手中的酒杯递了过去，杨洛辰给李瑾斟满了酒。“说起这些，我真是很惭愧，原本一辈子我都不愿意提起，但是今天还是忍不住跟你说了”李瑾说完一饮而尽，杨洛辰再次给他斟满，缓缓说到：“这些都是过往的事情了，我后来也想明白了，这才让杨家归隐，整天搅在权力的漩涡之中，实在太累了”“至于跟五大世家和叶家的那些恩怨，我也不想去报仇，我知道爷爷也不想让我去报仇，那样做对云国的局势很不利”李瑾呼出一口浊气，望着天空说到：“这也是我没想到的，你杨洛辰居然会选择放下仇怨，然后隐退，这里面跟白云宗试练有关系吧”杨洛辰点了点头，李瑾接着说到：“有时候我也在想，你要是我儿子那该多好，或者等你跟玲儿完婚你也能像你爷爷一样，对云国忠心不二”“或者，把云国就真的交给你，那样对云国的百姓也算是幸事，只是对不起欧阳家的列祖列宗，还有一个选择，让你消失”李瑾说完这句话，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一下子苍老的很多，身上的那种威严也没有了。此时此刻，站在杨洛辰身边的就是叫李瑾的将军，以旁观者的身份评价着欧阳瑾的过往。“那位曾经的云国圣王欧阳瑾真的死了”杨洛辰心里面想着。李瑾脸上露出了苦笑，接着说到：“身在那个位置，有时候的想法真是可怕，根本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也根本没有可以说话的人”“我一直以为我做的那些小动作只有你芬姨知道，因为她太了解我了，你失踪的那些年，你芬姨根本不想见我，还把我看成了仇人”“后来我才发现，所有人都知道，我成了那个自以为是的傻子，要不是我的默许，五大世家根本没有胆子动你”“也正是因为我的默许，你爷爷、你父亲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找他们麻烦，只能暗地里面寻找你的下落”“后来我后悔了，就暗地里面扶持你杨家陨星阁，也给你的血影卫正规的名分，让他们寻找你的时候行事方便”“之后你回来了，我又开始害怕了，我怕你知道真相，怕你不择手段的报复，怕你夺了云国的天下”“但是你什么都没做，好像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你让我看不透，越是看不透我就越害怕”听到这，杨洛辰跟李瑾干了一杯，缓缓说到：“我似乎能理解一点，但是不能完全明白。过去的事情也就不用再想了，我也根本没有一点想要当皇帝的意思”李瑾欣慰的一笑，回到：“我今天也是喝多了，人也老了，人老了就喜欢说起一些往事，你说的对，过去的事还提及做什么”两人就这么静静站在亭子喝着酒，良久良久之后，杨洛辰才问到：“听说蒙战叔叔过逝了？什么时候的事？”李瑾有些生气的回到：“过逝个屁，他活得好好的，就在你杨家，把这里的事交给我以后就跑了”杨洛辰一愣，李瑾这才道出了原委，当初李瑾夫妇逃离的云京联系上了杨家，之后便随着杨家向西而来。来到华阳国之后遭到了阻拦，李瑾迫不得已拿出了以前随身东西交给了这里的军官，让他们拿给蒙战。蒙战一看到欧阳瑾的信物，赶紧前来迎接，发现居然是杨家的队伍，便私自让杨家的人过了华阳关。李瑾夫妇后来就一直生活在杨家，后来欧阳天佑继位，悄悄让人写信给了李瑾，让他协助蒙战守住华阳关。李瑾本来也不愿意，他也想过过舒适的生活，奈何欧阳天佑百般恳求，李瑾也是疼爱这个儿子，便答应下来。蒙战一看以前的皇帝成了自己的副将，外人前面还是以前的将军样子，没人的时候对李瑾恭恭敬敬，实在很别扭。后来，蒙战就想出了一个脱身之计，先是装病，后来装死，自己给自己办了一场丧事，写遗书给欧阳天佑，把位置让给了李瑾。李瑾明知道蒙战想要跑，也没有阻止，他也知道蒙战的难处，便便顺理成章的接了华阳关将军的位置。杨洛辰听完整个事情，一阵苦笑，李瑾骂到：“真是没义气，都跟他说以兄弟相待就好了，还要装死要遛，难道我就这么难以相处吗？”“其他人也不来帮我，跟着你父亲到处潇洒，你芬姨见我可怜，便来着陪我，说是陪我，其实就是来玩的，等她玩腻肯定会走的”杨洛辰也没多话，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能静静的听着李瑾发牢骚，一边陪着喝酒。等李瑾牢骚发完了，杨洛辰这才接着问到：“华阳关二十万的云天军团，到底在这抵御什么？我从未听过这边有任何战事发生，也未见云天军团有什么调动”李瑾喝了一杯酒，缓缓说到：“华阳关的云天军团守卫的是云国西陲边境，你没听过这边有战事，那是因为这边的战事根本不能让世人知道”“就跟很多人都知道黑崖的存在，但是极少的人才知道蛮族的存在一样。这华阳关的情况跟望魔城差不多，抵御的东西也是见不得光的”杨洛辰心里面一惊，赶紧问到：“难道华阳关外也有魔族不成？”李瑾摇头回到：“也不是，那些东西很奇怪，形如猎狗大小，浑身黝黑，全身的鳞甲坚硬如铁，背上长着几道利刃”“四肢健壮，生有利爪，断金削铁，口齿锋利，以金石草木喂食，我们称之为食铁兽”“这食铁兽实力也不强，也就一般玄阶武者的实力，目前发现实力最高的也就天阶下位武者的程度，但是数量众多，破坏力很强”“每年冬季的时候，大地被冰雪覆盖，食铁兽没有可以吃的东西，就会大规模的袭击华阳关，以人为食”“云天军团的将士都是世代生活在这的子弟，历来的云国皇帝不动用云天军团，就是防着食铁兽进入云国腹地”杨洛辰也没想到这里居然还存在这样的生物，接着问到：“食铁兽的数量有多少？可有什么克制之法？”李瑾回到：“目前算下来也就在二十多万的数量，它们怕火，用火功是最有效的方法，只要有火，那些食铁兽身上的鳞甲就形同虚设”杨洛辰听李瑾这么一说，还真想见识一下这种食铁兽，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李瑾看着杨洛辰一脸的好奇，微笑着说到：“你要是想见那些食铁兽，出了华阳关一直往西，到它们的聚集之地迷雾之山就见到了”“对了，你想要回杨家，出了华阳关之后往西北去，杨家可不在西域十六国境内，而是在大风、云国和西域十六国的交界处”“那里有一块肥沃的土地，是无人认领的土地，杨家所有人就生活在那里，等你们离开的时候，我给你们找个经验丰富的向导，带你们去”杨洛辰感谢一番，李瑾很是随意的摆了摆手，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一会，李瑾忽然问到：“昨晚颍川神山塌了，是你们弄出来的吧”杨洛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那个，我也不知道会给这里带来这么大的后果，导致这里的良田被颍川河淹没，还要重新去种”李瑾摇头回到：“这个是小事，华阳关的存粮足够这里的人吃上三年了，只要挡住食铁兽，来年风调雨顺，一切也就回归正规了”“我不明白的是那神山里面是你的神庙，供奉的也是你的神像，你为什么要把那里推到？昨晚你芬姨还想过去看看，被我拦住了”“山崩地裂，河水暴涨，吼声如雷，气势冲天，想想也知道那是修真之人的在战斗，没想到的是战斗的人居然是你”杨洛辰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番，李瑾听完苦笑到：“我去过那个神庙，香火很鼎盛，没想到里面不仅有妖孽，还有邪魔，推倒也算了，也算是造福一方了”“只希望颍川的百姓能够从中吸取教训，不要再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祭祀了，至于你说的那个魔修，也许会在华阳关，也许已经往西进入西域十六国了”“这个事你也不用担心，要是他真的在这作祟，我派人去给天佑报个信，让白云宗的人来管就好了”杨洛辰点了点头，李瑾看杨洛辰的眼神很慈祥，还透着欣慰，微微一笑，李瑾问到：“你跟玲儿什么时候完婚？我等这一天可是太久太久了，可不要等到我死了”杨洛辰脸微红，给李瑾斟满了酒，说到：“等我在俗世的事做完了，我便上白云宗跟玲儿师傅心诺仙子提亲，少则三年，多则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