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书

“妾身崔思茹见过卢夫人，见过崔夫人。”

“儿崔爱茹见过卢夫人，见过崔府人”（唐代晚辈可自称为“儿”，而且不必对着父母，对一般尊长平辈客人也这么自称。）

虽然崔思茹姐妹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两位国公夫人会突然造访自己这个无人问津的小院，但是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特别是鲁国公府的崔夫人，还是自己清河崔家的本家姐姐。

崔澜紧赶慢赶终于在卢夫人进门之前赶到了。礼品也是随意收拾了一些。老爷的原话“可以在梁国公夫人之前到，绝不能太晚，太晚了就不是我们的人了。至于礼仪什么的，我们家是武将，不要在意那些。”

崔澜到底还是年轻，见本来是同龄的姐妹给自己行这么大的礼还有些不适应。

卢夫人虽然不明白，鲁国公夫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多年以来的国公夫人生涯，让她应对这点小场面很容易。不过崔澜和卢夫人都明白，这个小小的院子，一会儿便会上演一场看不见的斗争。

“我刚刚才当上鲁国公的当家娘子，一来就给自己这么困难的人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崔澜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可不是简单的聊天叙旧的。

“女子出嫁从夫，我家老爷视你夫君如子侄，你叫我婶婶便可。”卢夫人轻声慢语，丝毫看不出悍妇的痕迹。

“思茹，虽说我们年龄相仿，但毕竟我家老爷辈分在那里，你还是叫我婶婶的好，至于爱茹嘛？你可以依据族谱叫我姐姐，也可以跟随你大姐叫我婶婶都可以。”

相比较威风凛凛的国公夫人卢夫人，崔澜这个还没有国公夫人气势的崔夫人更让崔思茹姐妹亲近。

“崔思茹，崔爱茹，见过两位婶婶。”

崔思茹，崔爱茹再次行礼。

…………………………

“思茹，这次我来是替我家老爷来的，只因为现在府上没有男子，我家老爷不方便进内宅，所以便由我出面了。不知道崔家妹妹今天是来”

卢夫人先是对崔思茹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也给崔澜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绊子。

“卢姐姐，让你见笑了，我本非长安之人，嫁到鲁国公府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对长安还是不熟，几天前听闻我崔家有个妹妹出嫁了，自然是打算过来走动走动，联络联络感情啊。更何况，长安人都知道，我家老爷最是喜欢那些有真才实学的青年才俊，思茹的夫君可是名副其实的青年才俊啊。”

卢夫人听到崔澜说程咬金喜欢青年才俊时，那良好的修养差点没有忍住，长安城谁都知道，程咬金最是不喜读书人，长子程处默更是长安城里有名的混蛋。

这个时候崔思茹姐妹才知道，原来这两位国公夫人是因为自己的夫君才来到的府上，因为自己那个一无是处的夫君？

虽然崔思茹不相信，但是从梁国公夫人和鲁国公夫人的言语间可以得到这样的信息。

崔思茹看过宁奋的信之后，抬头看了看卢夫人，没有说话。

因为崔思茹手中没有说蝗虫的书，自己没有见过这两本书，怎么能找的出来。内心很着急，但是崔思茹表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思茹，这封信，我不曾看过，我家公爷说过，这信关乎国家社稷，妇道人家少看为好。”这是第一次卢夫人称呼自己夫君为公爷，崔澜和崔思茹知道，卢夫人这是在告诫自己这事是鲁国公和宁奋已经做好了决定的事情，这一次来只不过是过来例行的通知自己而已。

“思茹，这事我知道，你且须将这两本书找出来便可，都是自家人，我和你说句自家话，我虽不是因为这两本书来的，但是也同这两本书有点关系，你只需要知道，交出这两本书，对整个宁家都有好处就是了。其他的你暂且不需要理会。何况，这两本书是借的！”

崔澜也以为崔思茹不想借这两本书，害怕崔思茹与卢夫人交恶，于是忍不住提醒道。

“大姐？”崔爱茹有些担心，虽说崔爱茹现在年纪还尚小，但是古代的女孩子十三四便可以嫁人了，自己懂事的很早，崔爱茹害怕大姐被欺负，毕竟这两个都是国公府的。

崔思茹苦笑一下，对卢夫人说，“婶婶，不是思茹不借，实在是我没有见过这两本书啊，思茹无能为力。”

卢夫人和崔澜对视一眼，她们两个看得出崔思茹这次没有说谎，但是她们两个都知道，应该是有这本书的，毕竟想要同时骗过房玄龄和杜如晦的人不容易，无论她们两个来这里的目的有多么的不同，但是有一点这两个人是相同的，那就是，无论是房玄龄还是杜如晦都很看重宁奋，不然就不会交代自己一定要和崔思茹交好，一定要撮合一下崔思茹和宁奋。

崔思茹和宁奋的那点破事，她们还没有来得及问，现在第一件事，书都找不到了，这可是不得了的事。

卢夫人没有说话，崔澜有些着急，毕竟崔思茹是自己清河崔氏的人。

“思茹，你好好想想，要知道这事情，已经上达天听了，不是闹着玩的。”

“上达天听？”本来对于梁国公府和鲁国公府能够联袂上门，这对崔思茹来说已经很诧异的事情了，崔澜告诉自己，自己的夫君已经上达天听，崔思茹对宁奋的认知好像一瞬间崩塌了。

“没错，上达天听。这本书，是陛下指明要的，而且是陛下明天要用的。”卢夫人也有些着急，出门前房玄龄强调了好几遍这两本书的重要性，这是第一次，妇人参与到国家的政策当中，卢夫人还是挺在意的，万一办砸了……

“绿柳，绿柳，你过来”崔思茹喊了在不远处的绿柳，毕竟当时只有宁奋，崔思茹和绿柳三人，也许绿柳知道些什么？

“绿柳，你知道，姑爷走之前，可留下什么书籍？”

“唰”一下子四双眼睛紧紧的盯向绿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