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吾有良计取崇城易如反掌。(求收藏!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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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数人极速便至,高声呼喊。

“听知丞相与少爷雨中饮酒,特来舞剑,以助一笑。”

待得近了,沈信将这些人看了个清楚,心中猛的“咯噔”了一下。

这个人似乎……

特么。

居然还是那标准性的菊花脸。

沈信目光怔了怔瞬间落到了老黄的身上。

原来老黄方回,便听闻姜子牙带兵前去了沈大夫之处,闻听只恐有失。

慌忙寻得陆晓兵,两人顾冲突而至,却见文王,丞相,沈大夫三人立于帐中,似是饮酒。

这方才缓下心来,身旁陆晓兵更是直接踹倒好几名守卫,拖刀而立。

姜子牙面目似乎早有预料,一脸淡然,见到老黄后抚髯而笑:

“哈哈哈,原来是黄总管与陆将军。”

“子牙仅仅是与大夫兴趣相投,饮酒论英雄而已,安用吾大军总管舞剑取乐,岂不大材小用乎?”

“速取酒来与黄总管,陆将军压惊。”

沈信:……

姬昌亦笑,忙挥手退散身后侍卫,示意众人勿忧。

沈信沉默过后,便是愁怅。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一切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弄我啊,你倒是弄我啊!

但可惜姬昌目前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依旧在赞叹着沈大夫,更是当着众人之面忙的上前。

“昌久慕先生大名,未曾得见,今幸而听大夫论天下英雄,实惭愧至极也。

“若论天下英雄非沈大夫一人也!”

毫不犹豫的赞赏与敬重的声音响彻四周,让场中的所有人都感觉无比的震撼。

这句话的重量不言而喻。

若是出自一名普通人口中,那也只不过是句玩笑罢了,没有人会在意。

可眼前的这人,是西岐之主,带甲数十万的诸侯,仁德之名响彻西岐的文王姬昌。

这其中就大不相同。

沈信之名,或将在一夜之间,响彻西岐。

但身旁的老黄听后却丝毫没有为自家少爷高兴,反而是差点吓死。

这些话怎可乱说,若是传到朝歌,传到天下。

那少爷岂不是成为众矢之的,不仅各路诸侯为之不满,就连纣王都要为之忌惮。

老黄猛的咽了口唾沫,他觉得少爷这次是真的有危险了。

若是其不选择留在西岐,哪怕是回到朝歌也没有好下场,甚至西岐也不会让少爷轻易离去。

老黄偷偷给少爷使眼色。

biubiu。

少爷,你看看我。

沈信完全没有理会,他正将心思放在姬昌身上。

眼前这位西岐之主,果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以仁义之名,行王霸之事,实有吞天之志。

很好,如此的话自己的危险就更大了。

不过为了稳一点自己还是在说一些为好。

想到这里,沈信直接打断,主动开口吸引姬昌与姜子牙的注意。

“都言乱世出英雄,乱世更能让人生出孤注一掷的决心,文王心志之高,恐怕早已翱翔九天,但就不怕引来朝歌攻伐一败涂地,祸临西岐吗?”

沈信的话中意思就是,我已经早已经知道你要造反,若是不杀我,殷商将会立即派大军将此刻未曾发展起来的西岐剿灭。

你应该懂了吧?

但姬昌却没有听到沈大夫口中重点,而是喃喃自语。

“乱世出英雄…是啊,乱世才能出英雄…”

姬昌喃喃自语,越思,便越觉得沈信就是他要寻的贤才。

姬昌深谙术理,擅演八卦,心中已知自己怕是时日无多。

如今见到沈信却是眼中一亮。

年少时他也曾励志肃清万里国疆,马踏八荒,兴国安邦,蹈火赴汤。

但却世事无常,身遭小人忌惮,只得装疯卖傻,静待时机,以图后世。

羑里七载养慧韬光,隐忍数年观得朝纲。

眼见殷商破败荒凉,天下群凶并起,四海盗贼蚁聚。

其原本是笼中之鸟,网中之鱼,但羑里之后此一行乃鸟上青天,鱼入大海,再不受羁绊矣。

身居风口浪尖之上,可还记得初心愿望?

姬昌不由得深深看了沈信一眼。

大丈夫处事,碌碌无为,与朽木腐草有何区别?

若能肃清万里,总齐八荒。

一统华夏,方才为当世之英雄。

只不过姬昌向来稳重,心中虽然激动,但却不露声色,微微一笑道。

“沈大夫乃高明之士,今幸得遇,祗聆教诲,昌实三生之幸矣。”

姬昌轻描淡写说出此话之时,沈信时时刻刻的注视,却发现对方一脸喜色。

沈信方才还得意,觉得自己身死的时刻到了,可现在心里“咯噔”一下。

瞬间可怕的念头,在心里升腾。

自己方才是不是表现的太过了,被姬昌认为是一名贤才。

以西岐求贤若渴的状态,发现自己才华横溢,世之英雄,然后……

一个身具仁义之名,心怀天下之人,怎么可能会被姬昌放过。

那么他会怎么想?恐怕西岐的贤才越多越好,

沈信明白了,自己刚才表现的太好了,简直就是在找活。

想到这里沈信恨不得仰天长啸,垂足顿胸。

这意思莫不就是,自己被姬昌看中了,要保本大夫出仕西岐。

这样说来姬昌根本不会杀我?

那个我还能挣扎一下吗?

面对姬昌的求贤若渴,沈信心中滑过许多念头。

最后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很认真的道:

“沈信才疏学浅,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更乃殷商之臣,军人应当有骨气,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沈信话还未说完,姬昌颔首大笑赞叹道:

“风霜以别草木之性,危乱而见贞良之杰,沈大夫实乃忠贞之人。”

在风寒雪霜的气候中,能识别草木是否耐寒;在危难混乱的情况下,能显出忠良之人的节操。非常时期、紧要关头,最能考验人。

沈信的正直刚毅、临危不惧令众人敬佩敬佩。

姜子牙在旁忍不住劝道:“

今天下纷纷,定而又乱,当今天子,远贤近佞,荒淫酒色,残虐生民,诸侯变乱,民不聊生。”

“吾主昼夜思维,不安枕席。久慕大夫大德,欲于三日后,沐浴焚香,设摆宴席。

大夫若不弃,供佐明主,吾王幸甚,生民幸甚。”

姜子牙又转头望向姬昌,禀道:“臣启主公:

求贤聘杰,礼当虔诚。今日来意未诚,宜其远避。

昔上古神农拜常桑,轩辕拜老彭,黄帝拜风后,汤拜伊尹,须当沐浴斋戒,择吉日迎聘,方是敬贤之礼。主公且暂请驾回,当三日之后再行。”

姬昌沉默半晌,犹留恋不舍。

虽然姜子牙也擅兵法谋划,治理政事,但眼前这位沈大夫恐怕丝毫不比其差,甚至对天下之势有着独特的见解。

更兼有沈家之助,若是同时得子牙与沈大夫,恐怕西岐可以跳过攒兵积粮以待天时,甚至提前数年起兵伐商。

可如今垂垂已是暮年。

若按部就班的生存,只能换来临死的偏居一隅。

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或者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就是机会,就是迎来改变命运的机会。

较多时候,这种时候需要你做出孤注一掷的选择。

这个选择一旦给出,就会有两种结果,要么一飞冲天,要么一败涂地。

对于沈信,姬昌志在必得,但姜子牙复劝,其方才告辞而退。

你要求贤没问题,你要沐浴焚香也没问题。

但是,你特喵的问过我这个主角的意见了吗?

老子没同意啊!

对于姬昌与姜子牙的离去沈信只感觉很一言难尽。

难尽……

西岐大营内,姬昌升帐,文武俱到殿前,遂传旨众臣:

“众将各归营帐,宿斋三日,三日后营中设宴同去迎请大贤。”

此言一出,仿佛一颗重磅炸弹,落入深水之中。

溅出大片水花。

西岐文武众将神色各异,表情复杂。

议论之声纷纷不绝。

对于沈信之名,众将期待者有之,不屑者有之,憎恨者也有之。

西岐之中各有利益,也并不是铁板一块。

忽然,内有大将军南宫适站出来禀道:

“沈信传言恐是虚名,大王未知真实,而以隆礼迎请,倘言过其实,不空费主公一片真诚,竟为愚夫所弄。”

“而今更是大军征伐,对峙崇城,战场之上凶险莫测,恐敌人乃是拖延之策,乱吾军心。”

“依臣愚见,主公亦不必如此费心,待臣明日自去请来。如果才副其名,主公再以隆礼加之未晚。如果虚名,可叱而不用。

又何必主公大费周章,大军空等一人,宿斋而后请见哉?”

姜子牙在傍,先是望了一眼姬昌,而后又扫视群臣,之后默默点头。

对着南宫适厉声喝道:

“将军!此事不是如此说!方今天下荒荒,四海鼎沸,贤人君子可遇而不可求。”

“今沈大夫乃上天垂象,特赐大贤助我王霸业,是西岐之福泽也。”

“此时自当学古人求贤,破拘挛之习,岂得如近日欲贤人之自售哉”

接着长袖一扫,横视四方:

“将军切不可说如是之言,使诸臣懈怠!”

“大军依然如旧,继续围困崇城。”

众臣见姜子牙略有发怒之意,神色慌慌,连忙闭口不言。

不过南宫适心中却更为不忿,大军征战岂能儿戏,本欲再奏。

但却忽然望向姜子牙,两人目光相交,似有深意,片刻后眉头皱起,不知为何竟默默退至一旁。

姬昌扫视众臣,见无人阻挡,更是闻言大悦,口中继续道:

“丞相之言,正合孤意。”

“崇城之事大军也勿要懈怠,应令士卒防范不测,吾等虽胜一阵,但崇城坚固,不可轻视。”

“不过三日之后,众将应尽皆到场,以显示吾西岐对贤才之隆重。”

“喏!”

众将应喏,纷纷转身回营。

帅帐之外,南宫适刚走到门口,就被早已等候的武吉迎了上来。

南宫适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丞相果然另有计策。

连忙跟到营帐,拜道:

“丞相在上,不知有何要事吩咐末将……”

性烈如火的南宫适,迎头便是一顿询问。

而姜子牙只是轻笑,安慰道:

“将军勿急,成略在胸,良计速出。”

“丞相之智略,吾等自是不及,不知有何良计,夺那崇城?”

“今日主公所为,实乃被恶贼迷了心智,丞相怎不随吾劝阻,反应出言呵斥末将?”

南宫适哼声连连,显然对姜子牙帐中之事,还有些许不甘。

“将军勿忧,吾有良计取崇城易如反掌。”姜子牙还是笑笑,慢慢解释道:

“今日尊崇主公所为更是大有深意,关乎崇城。”

南宫适愣了愣:“大有深意?”

“便让某位为将军解释。”姜子牙望了一眼崇城的方向坐定,手握羽扇,轻轻摇动。

开口道:“如今的崇城吾等已经围困月余,而与崇黑虎的约定已经失去联系。”

“崇黑虎曾言,愿意在崇城为应,擒他长兄以献西岐,如今……”

说道这里,南宫适似乎是抓到了什么一般。

“如今他已失败,恐已被擒。”将子牙将羽扇重重一挥,再次望向了崇城。

“崇城之内,定是发生了天大的变故,否则已以崇黑虎的实力,出其不意之下,定能掌控崇城。”

“而能让其出现意外变数的人,只有……”

南宫适忙道:“沈信!”

姜子牙点点头,声音渐渐凝重,“也只有此人是这崇城之中的变数,也只有他才有可能出此计谋。”

“我怀疑,此人实在诈降!”

南宫适震撼大惊,语气有些迟疑: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会不顾自身的危险,行此之计?”

姜子牙摇了摇头:“可能这就是此人的厉害之处,如今主公已入局中,尚不自知。”

“三日之后,吾观崇城定会有大的动作。”

南宫适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即知对方谋划,丞相为何不劝阻主公?”

猛的听闻这些异常消息,南宫适脑中飞速运转,对方既然敢诈降周营,定有后手。

姜子牙叹了口气:

“其一,此人却是天大的贤才,若真能归于西岐,当乃好事。”

“其二,此刻正是破崇城良机,更不必打草惊蛇,若是将计就计,便可反使其大败而归。”

南宫适,急促道:“丞相计出如何?”

姜子牙取出茶杯,将西岐于崇城的位置布好,用手指出。

“我观沈信之谋,无外乎是探得我军虚实,准备趁夜袭击,吾军大营,亦或者是拖延时间等待援军。”

“无论哪种,都将在三日之后的求贤宴上一见分晓。”

姜子牙眼中目露自信之色,手中羽扇一指。

“南宫将军,你且领一军,往崇城之外的必经之路埋伏,若遇敌军且先放过,待其回师路上再行劫杀。

又令辛甲领一军,偷到崇城之下,只待南宫将军得胜,摇旗大展扮为摆军,趁机攻取崇城。

又唤辛免引一军分为三队,伏于朝歌北崇必经之路,此处定有诸侯支援。

先藏于林内,待援军半至,出而击之。

“其余四贤八骏,暗中藏于营门,多布弓箭拒马,待敌入营,围而歼之。”

如此,三日之后,崇城已在吾等瓮中。”

姜子牙说完缓缓摇起羽扇,气定神闲。

“丞相之命,末将定不负所托,可……”南宫适想了想道:

“可沈信那恶贼如何是好?”

姜子牙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一丝不忍,但下一秒还是眼中露出寒意。

“若是沈信归附西岐便罢,若是不从……”

接着一声喝喊:

“武吉听令!”

武吉连忙上前,躬身拜道。

“弟子在!”

姜子牙沉默片刻后,终于好似下定决心,猛的将羽扇重重拍在案上,口中喝道:

“命尔在宴席之上,以舞剑助兴,沈信若是不从主公之命,归吾西岐,便借机杀之。”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此子断不可让其回到殷商!”

“可沈家那里……”

姜子牙摇了摇头:“此事尔等不要操心,自有吾来安排。”

南宫适对视一眼与武吉点了点头。

丞相之策属实厉害,如此一来,不仅将计就计引出崇城士卒,更是大破崇城。

还算到了朝歌的援军,沈信之谋定将无功而返,到时再宴席上揭穿其谎言。

看到他那震撼不可置信的表情,两人便忍不住兴奋。

没想到自己孤身诈降,还把崇城给丢掉,怕是要当场羞愤而死。

而且还有一个绝杀,武吉舞剑,意在沈信。

两人此刻抱拳领命,躬身告退,如今计策已定,南宫适心中大石终于落下。

???

在远处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的沈大夫忽然鼻孔有些发痒。

“啊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