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章：怪诞
……
“噗通，噗通，噗通~”
方圆使劲按住胸口，刚才那一下差点没把他吓出心脏病来。
“方圆，吓死本鸟爷了，那是什么怪物？”
好半晌，孔闲从他胸口探出一颗鸟头，也哆嗦着传出声音。
“我哪知道。”
方圆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瞪大眼睛向前望去。
那是一位老人，缓缓站在数米开外向他飘来，身躯幻形一般似存在又似虚幻。如果不是在圣殿空间里，怕是完全不能发现他的存在。
老人满头灰发，双目空洞，自眼眶中流出几缕黑色的血。漆黑的指甲透出半尺长的黑光，极端恐怖。破损的衣衫样式极其古老，怀疑是山海界中十分久远以前的古人。露出的皮肤也是灰白色，却布满了若隐如现的神秘符文。
佝偻着背脊，在背脊上则插着四杆大旗，插入身体之中，旗杆锈迹斑斑、旗幡破损严重。仔细辨认，还能认出每一面旗幡上写着若隐若现的几个大字。
“阵合天道，吾掌乾坤！”
“上天入地，唯吾独尊！”
“雾草，好霸气。”
可惜怎么就死的这么惨咧。真应验了那句话，装逼死得快！
“你，前辈……你到底是什么……不是，你怎么进来的。”方圆干干巴巴开口，说完话连自己都想给自己一耳光，太挫了。
“……”
没有回答，这个老人轻飘飘凑过来，方圆浑身发凉，想要远离他更远一些。可无论他躲到哪里，那老人都不紧不慢的跟着他，直让人头皮发麻。
“能别跟着我吗？”
方圆都快哭了，“系统，管理员，器灵……”
“不用惊慌，在圣殿空间里，你是绝对安全的。”
一道陌生的女声传入耳中。
“咦，你是器灵？”听到这道声音，方圆就真的不再惊慌了。
“上次接待你的圣殿图书管理器灵是游，他休假了。这次正好我轮值，我是幽。”
这个管理员倒是挺好说话的，方圆满脑子疑问，惊疑不定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能进这里的？”
“那是怪诞，你被怪诞诅咒缠身，圣殿可以为你净化怪诞诅咒。”
“什么是怪诞？”
“这个问题一百点善功。”
“……扣。”
“所谓怪诞，乃是一系列超脱天道轮回的诡谲存在的统称，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生灵，都有可能形成怪诞。阳间斩人为鬼，阴间斩鬼为煞，煞死而性灵不灭为戾，戾死而性灵不化则为谲，谲再被斩杀性灵存则为魇，魇死又再诞生出新的怪诞，则为未知。”
“这是一个魇级怪诞，性灵蒙蔽，到处找有缘人来帮他完成心愿。”
方圆闻言，打开任务面板，上面显示的任务已经全部完结，唯有一条新的任务在闪烁。
“叮，您已经完成支线任务二，找到大盗列阵子归还了失物，此任务没有奖励。”
“叮，触发特殊任务，完成大盗列阵子遗愿。性灵蒙蔽，遗愿未知，任务难度未知……”
方圆这会儿真是欲哭无泪了，归还了失物连个三好学生奖状都不发，反而赖上我了。这碰瓷技术，简直无敌了，忍痛喊道：“请帮我净化掉他。”
“你的善功不足，无法完成净化。”
“我这么多善功，居然不足。”方圆心里一突，“要多少善功？”
“三百万善功，可完成魇级怪诞诅咒净化。”
“……”
方圆闭嘴了，“那我岂不是要带着他好久好久？”
幽语气促狭道：“那就没办法了。”
“它会对我有伤害吗？”
“圣殿空间里不会。”
“也就是说出去了不一定？”
“你说呢。”
幽说罢，语气一肃，化作公事公办。
【副本世界结束，正在提交试炼过程，即将进行试炼评估……】
眼前骤然一花，大厅中央雾气流动，绘出无数画面回放。
七日里斩杀妖物无数，护送流民入界城。
界城拜入天机楼，为功绩挣命入天渊谷。
天渊谷下鬼兽凶，终晋升八品正牌客卿。
凛冬终至，黑风龙卷席满天，地底大军倾巢出。绝境长城烽火急，驾驭狼烟应龙一飞冲天。
论功行赏，碧落玄界中经历奇。
一幕幕画卷展露在眼前，最后定格在列阵子那张恐怖的老脸上。
方圆本该好好欣赏一番自己英姿的，现在却只剩下膈应。
【叮咚，评估结束。您完成了路人级副本《绝境长城烽火连》中的全部任务，您在联合试炼功绩榜上排名第一，获得一万善功奖励。过关评价：完美。】
【完美评价，获得一次额外抽奖机会。】
【你的权限得以提升，当前为正九品晋升从八品候补序列。】
善功总额：三万四千六百。
【叮，检测到您的魂契兽携带有传奇七星级别功法《孔雀食气法》全卷，是否愿兑换给人族圣殿？】
【叮，检测到您携带有未知鲲鹏源术种子，是否愿意兑换给人族圣殿？】
方圆强打起精神来，先处理兑换事宜。
他能从众多天选者中脱颖而出，便是靠着上次试炼时捡到一部王者级功法，越权限兑换了主修功法起家的。现在圣殿又看中了他的东西，感觉机缘又来了。
不过为何看中的是那还未悟透的未知鲲鹏源术种子，反而对自己的星耀三星级别的剑道神通不屑一顾。
要知道，参悟鲲鹏妖神之影时，方圆可是什么功法、神通都没悟出来，只悟得一团沉浮与冰海之中的灰卵。为此还被学霸孔闲狠狠DISS了一通，数落他浪费机缘呢。
但看圣殿图书管理员器灵的反应，似乎这一团灰卵的价值，更在星耀三星级剑道神通之上啊。
方圆将孔闲也唤了出来。
“方圆，这里就是……你说的后台吗？”
贼鸟眼睛滴溜溜乱转，尤其是看到后方那些巨树雕像时，瞳孔陡缩，本能的感觉有些畏惧。
方圆将此间事与它分说一通，又将上次兑换王者级功法的事情解释一下。
“《孔雀食气法》是你的东西，这要征求你的意见。”
孔闲眼珠子一转，倒是比方圆更加果断，“换，当然换。《孔雀食气法》我已经学了，要是能换到更好的东西，当然要换。”
“好，我且问问售价几何？”
“五千？？？”
“噗——”对穿肠式血喷泉。
怎么就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呢，“我要同等价值互换。”
“咦，你怎么知道可以互换的？”
幽表示惊奇，然后查看了记录，了然。
“传奇七星级别功法，本价值三百万善功，但已经被学习过一次，只能算原价五成。作价一百五十万善功，只可兑换，不可提现。”
“机会只有一次，好好把握吧。”
方圆看向缓缓飘向自己身后，就差脖子贴脖子哈着飕飕冷气的怪诞，心里咯噔一下，“正好看看有没有办法克制魇。”
毕竟是孔闲的功劳，也让它帮忙消费一番。
教它该如何操作后，这贼鸟果然立刻上瘾，不亦乐乎的翻阅起来。
一番寻找，还真找到应对法门。
“《外魔寄兵封神术》，神通铸兵法。品级传奇九星，兑换价格一百万善功。”
可以将有灵智的怪诞，封入某件神兵之内，暂代器灵。虽然无法彻底净化，却能在这件神兵成为邪兵或者鬼兵、魔兵之前，是暂时无法出来害人的。根据封禁的外魔强大程度，还能提升神兵的威力，只是……谨防反噬。
醍醐灌顶学会这门神通的话，只需消耗十万善功。
方圆又查看了许多方法，发现传奇权限之内，应对魇级怪诞的手段竟然少得可怜。哪怕有，也不是现在这个身家能解决的问题。
“对了，我还有一次抽奖。如果能抽到大净化术，没准能一劳永逸呢。”
孔闲给了他一记眼神，那意思很明显，“你在想好东西吃。”
可是脖子后面冷飕飕的，实在考验人的神经，他连扭头都不敢了，搓了搓手一副赌徒心态道：“抽一波，幽大人。”
“如你所愿。”
话音落，宏大的八卦罗盘再现。
“不看了，不看了。”方圆嘀咕着，手捂住眼。这次是真的不看了，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哇，快看啦，方圆~”贼鸟忽然在耳边难听的叫着。
方圆一惊，猛的睁开眼。
“（︶︿︶）＝╭∩╮！”
“嘎嘎~嘎~”贼鸟难听的大笑不止。
罗盘明明还在转着，这贼鸟，跟谁学的，坏成这样，记得以前多单纯啊。
被它一打岔，倒也忘了紧张，罗盘也堪堪停了下来。
光华落定，一块玉盘掉了出来。
【黄庭大衍玉盘：消耗物品。可衍算一次传奇级以下功法，提升功法品级。出自《黄庭经》衍法神通。】
《黄庭经》方圆毫无印象，一搜，竟然没有。
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人族圣殿中没有收录此经典，或者此经典的品级已经超出了传奇权限。
“哎……作为一次性消耗物品，功能自然极其强大。奈何……暂且留着吧。”
“我果然该取个小名叫小福才有用吗？”
方圆放弃了做梦，请圣殿出手，醍醐灌顶帮他学会《外魔寄兵封神术》。
剩余的善功，还能请圣殿出手一次，帮忙镇封此怪诞。
而封镇的兵器，方圆也有了计较。
不是别的，正是那一杆带他进沟的阵旗。
刚刚请圣殿一鉴定，发现这杆阵旗的品级原本竟然高达星耀三星品级，本是一套阵旗中的一杆，现在只剩下这一杆破旗。
而且状态损毁严重，什么威力都没了，也没有任何灵性。品级也掉到了铂金七星，唯一的优点，便是耐久高质地硬。
用此阵旗做封镇神兵是可行的。
方圆当即祭炼一番，轻易将其私有化。然后以剩余无法兑换的差价请幽出手一次，帮忙镇压封禁。
幽欣然应允，“这可是一笔大生意，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般慷慨的低级别天选者。”
方圆心有忧色，“那便请幽大人为我护法。”
“你做吧，我镇压此魇。”
一道清光落下，将列阵子罩定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