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章：击掌为盟
其实方圆无意搞什么下马威，他也没那实力。这些日子里天天观察村子，对村中武力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
杀这几头盘瓠犬，纯粹是碰巧遇到落单的，杀之凑任务而已。
杀完收尸，搞定。
随后带着他们来到崖边岩石基地。
山姒与铁玄看到简陋的石洞外，已经竖起精良的拒马刺桩，乃至狰狞的床弩，都暗自咋舌。尽管有许多疑问，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阁下……”
方圆并未让他为难，道：“你们可以叫我方圆。”
“我想通过宫姒小姐之口，二位应该已经对我有了一些初步了解。为表诚意，我还是先做些介绍吧。首先我并非你们请来的降妖师，来到此地，是为那敖伯而来。”
“敖伯？”铁玄疑惑发问。
方圆道：“对，敖伯便是那河神真名。它拥有强大的身躯与毁灭性的神通，到了此地自大起来，竟敢自封河神。据我所知它应该早已受伤才对，躲在剑峰下实为修养生息，还有看中你们的血玉米有疗伤之效。”
山姒恍然道，“原来它是真的受伤了，我的猜测果然没错。”同时又不免懊悔。
方圆笑道：“你们请的降妖师这次来了两人，一名雪衣郎将、一名雨师晏。我本欲进村的，却意外在村外遇到宫姒，了解了一番情况后才临时决定不进去。”
“你们枫叶村内部似乎已经分为两派，而且其中一派还能与敖伯保持联系？”
此话一出，两人顿时有些尴尬。
他们不知道这神秘降妖法师到底知道多少信息，未免生出误会，山姒郑重道：“只是村中理念分歧罢了，都是一起生活多年的老伙计，即便有些矛盾也绝没有与妖怪暗通款曲之意。真正到了生死关头，一定会重新站在一条线上的。”
“你确定？毕竟人心隔肚皮，这世上最无法测度的便是人心。”
“这……”
山姒迟疑了。
方圆道：“这些且不谈。能说说你们所知道的情报吗？”
“这些我来说吧。”
铁玄道：“敖伯真身我们从未见过，它每次出现都是在两大属下统御诸多水族的拱卫下登场，敖伯则御水化形成一头巨大龙龟显圣。其座下那两名大妖，一为龟妖，一名蛇妖，都是已经炼化横骨、口能人言的强大妖兽。”
“其实若只是这两头妖兽，村中拼尽全力也能将它们拿下。可再加上一个敖伯，即便它不现真身，仅仅使用御水神通也轻轻松松打败了我们的最强力量。未免村子被一朝灭族，才委曲求全臣服于敖伯多年。”
“可多年的打交道，也看出一些弱点。它们大多是水族，只有两大妖兽能上陆地。若能剪除其羽翼，敖伯的实力定然会进一步下降。”
方圆琢磨着，“开灵智”、“炼横骨”，力量层次应该等同于锻体。
若再高，只怕就不是路人级别难度的副本了。
问道：“一龟一蛇妖，确定只有这些吗？”
山姒与铁玄对视一眼，“法师如何这般问？这片姬水流域，一直都是这两大妖兽出没，肆虐为祸的。”
方圆顿时疑惑了。
支线任务中，明明叙说了让他杀死水狼族至少十名妖兽以及一名水狼统领。
当地人却不知有水狼族？
寻思了一会儿道：“剪除羽翼我赞同，你们却不知，敖伯其实已经暗地里开始联络盘瓠犬部族与牛头人部族了。它们若联盟，整个神剑峰区域，都将臣服于敖伯的邪恶统治之下，血玉米将再不可能为你们所有。”
“啊——”
两人闻言大惊，“敖伯竟然开始联络陆地势力了。”
方圆道：“依我之见，最好先联合我等的精锐力量，先剪除陆地上的妖兽势力，防止腹背受敌。”
铁玄忍不住道：“枫叶村与两大部落战斗几百年，都拿不下对方。这么多年比邻而居，其实已经形成了一套潜规则。若全面出动，无异发动战争。那将彻底破坏了规则，会死很多人的。”
方圆捏了捏下巴上的胡渣说道：“枫叶村已经整个掉入敖伯的陷阱之中，你们还不自知。若不行雷霆手段，等待你们的，只有慢性灭亡。”
“法师此话何意？”
方圆笑笑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人做过这样一个实验，将一种擅跳跃的蛙鱼置于热水中，蛙鱼因为受不了突如其来的高温刺激，立即奋力从热水中跳出来得以成功逃生。当此人将蛙鱼先放入寻常水温的器皿中，然后再缓缓加热，结果就不一样了。蛙鱼反倒因为开始时的舒适水温，而在水中悠然自得。当蛙鱼发现无法忍受高温时，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不知不觉就被煮死在热水中。”
“敖伯到达此地已经十年，我没有亲历这段时光。我猜测，它一开始定然不会采取太过激烈的手段刺激到你们，只让你们上供承受范围内的血玉米。待数年之后，再开始增加上供血玉米的数量。直到你们已经开始习惯它的存在，顿时就变本加厉，要求献祭纯洁美丽的女子乃至更多的血玉米……”
铁玄脸色剧变，山姒亦表情严肃起来。
见二人这副反应，方圆心中了然，道：“当初你们没有选择请外援，而是苟且十年之后，才迫不得已请了降妖师，也算有机警之士保持理智。”
“能警醒终归是好的，为时未晚，但现在是到了要了解的时候了。是少数人牺牲以全大多数人的生命延续，还是所有人一起慢性等死，全凭乎尔等决断。”
山姒沉默半晌道：“那么阁下呢，阁下又想从这次行动之中获得什么呢？”
“对我而言，这是一次试炼。我的来历不便告知，杀死敖伯便是主要任务。我想以二位的眼力，应该也能看出来，我的修炼等级并不高。却并非我弱，实在是修炼时间太短而已。这是我的机缘，某种意义上讲，这次任务关乎我进入更高殿堂学习的考核资格。”
山姒点点头，只从刚刚那两剑神奇的法宝上，他们就已经信了大半。若非有大型势力看中，是绝不会让一个二品武者带如此重保外出历练的。
但此话还不足以让山姒全信，“只有这些？”
毕竟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世上哪有一心为他人做好事之人。
方圆沉吟三秒，无奈摊手一笑道：“好吧，你们请靖妖府的降妖师出马，出资几何？”
他正大光明的索取，山姒反而放松下来，暗自舒了口气道：“这好说，只要能帮助村子走出困境，两百斤血玉米必当亲手奉上。”
方圆一笑道：“击掌为盟。”
“必不背盟。”
“啪~”
一苍老干劲，一修长如玉，两只大手击打在一起。
这个松散的临时组织便算成立了。
场中气氛顿时放松许多。
高大汉子铁玄也不由咧开大嘴笑道：“那么，法师，我们该如何行动？”
“先断其一条大腿如何？”方圆看向盘瓠犬部落方向。
“何时动手。”
“请多待我两日，届时带些神兵过来助阵，以保万无一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