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陌生人

回家的路上，芭芭拉不像往日那样喜欢先开口说话，菲碧也没主动和她说话，这让芭芭拉内心感到些许的失落。

虽然芭芭拉已经是成年人了，也有过外交领域的工作经验，接触过很多人，但是经过四个多月的接触，菲碧已经成功地在她心理树立起一个虽然话不多，对待别人不够热情，但真正接触后就会发现菲碧很是善解人意的形象，而且除了极少数事，菲碧没有瞒着芭芭拉，这让芭芭拉误以为菲碧真的因为同是孤儿的经历，和自己很亲近。

但是今天上午在土卫九的经历告诉芭芭拉，菲碧的性格中的资本家的一面其实比自己认为的还要多，她是跟处于现代社会食物链顶端的那群人十分相像，此前只不过是伪装的太好了而已。

这样的发现让芭芭拉有些迷茫也有些痛苦，而且理智告诉芭芭拉，至少菲碧这只狼，对自己很不错。

菲碧没有理会芭芭拉内心的挣扎，还和往常一样在车里操作着笔记本电脑，从芭芭拉流露的情绪中她知道芭芭拉自己其实正在按照她希望的那样调整心态——这很符合菲碧的预期。

虽然此前菲碧经常借着事情的发展，顺便刺激刺激芭芭拉，已经让芭芭拉的立场倒向了自己，但是菲碧需要的其实是芭芭拉彻底的臣服，芭芭拉其实也算是兰利公司放在自己身边的眼睛，正因为芭芭拉的存在，此前FBI来找麻烦的时候兰利公司才会力挺菲碧，所以，菲碧对于争取芭芭拉彻底倒向自己是十分重视的。

但是这一切必须要芭芭拉自己“想”明白，必须是芭芭拉自己“决定”跟着菲碧走，这才不会留下隐患。

而这次的对非洲的食品援助方案，就是这么一个契机，当然，如果芭芭拉在这次没有就范，菲碧还会在以后继续给芭芭拉创造“主动”投向她的机会。

芭芭拉正一边开车一边期待着菲碧会先说点什么，好证明自己此前对菲碧的看法没有错，但是一路上菲碧和平时没两样的做派让芭芭拉极度郁闷，就在这时，芭芭拉看到驾驶室仪表板的颜色变了，这说明后面跟着的保安发现了异常情况。。

芭芭拉立即收拾了心情，瞥了一眼也注意到这个情况的菲碧，然后就听到菲碧按着副驾驶前的一个按钮说道：“怎么了？”

电台里传来后面跟着的保镖的声音：“殿下，有辆车一直跟着你。”

菲碧和芭芭拉对视了一眼，问道：“FBI？”

电台里回报道：“不像，一直都是一辆车，中途没有其他车辆替换。”

芭芭拉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发现其实那辆车跟的好像确实很业余，尤其是因为后边保镖乘坐的那辆车的原因，那辆跟着的车离自己更远一些。芭芭拉稍微辨认了一下道：“我看也不像职业的，对方应该只有这一个人。”

在这方面菲碧其实是没有什么经验的，所以她更愿意相信芭芭拉的判断，毕竟虽然两人正在闹矛盾，但是菲碧相信芭芭拉早晚会彻底站到自己一边的。因此菲碧点了点头对电台说道：“维多利亚，试试看能不能得到驾驶员的照片，顺便查查车辆信息，本你继续正常行驶，特拉弗准备在必要时启动迷路者。我们先把他引到没人地方去。你们跟上。”

“殿下，会不会这又是FBI故意安排的？”电台里传来的声音提示道。

菲碧看了一眼芭芭拉，芭芭拉摇了摇头，因此菲碧道：“现在看起来不太可能，而且对方的手段有些太低级了，可以排除是政府特工。”

“明白了殿下。”

结束通话后，菲碧给芭芭拉说了一个地名，这让芭芭拉有些犹豫，虽然芭芭拉也想知道是谁跟着菲碧，但是却觉得菲碧的地方太有问题了，查尔斯河南岸公路上有些地方虽然有些偏僻，但是却也不算是没人地方。

菲碧像是知道芭芭拉的疑惑一样，说道：“拦住人以后，打开车载迷路者就没人能看到了。”

芭芭拉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她确实还不太习惯迷路者的应用。

紧接着，菲碧又开始摆弄她的电脑了，芭芭拉瞥了一眼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在笔记本电脑上忙活的菲碧，不由得暗暗气苦——跟心这么大一人置气，自己到底值不值？！

因此芭芭拉不由得微微叹了一口气，菲碧微微侧头瞥了她一眼，芭芭拉见此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把之前的郁闷抛到了脑后，专心地开起了车。

结果并不像菲碧她们想的那么顺利，在即将进入河岸公路的时候，后边那辆车就再没跟上了，不过从得到保镖通知的时候，菲碧就开始感受着那辆车上的人的情绪了，她知道那人确实是把自己这辆车作为目标的，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放弃了跟随，可能是那人发现了己方的企图？

因此一行人又重新把车开往菲碧家，在路上，保镖车上的维多利亚把查询结果给了菲碧：“殿下，天太黑看不清，不过热成像显示车上只有驾驶员一个人，白人男性，车辆查询结果显示是一辆被盗车，失主三天前在纽约报案。”

芭芭拉听到这个消息后皱了皱眉，她知道一般用失窃车辆跟踪的人绝对不是什么正派人，在国内有主场优势的FBI更不会做这种事，这更像是外国情报机构或者黑帮的手法。

因此芭芭拉皱眉道：“或许这只是巧合，但是也不能排除某些可能性，菲碧，我得把这件事上报寻求支援。”

菲碧点了点头，先是用电台对后车说道：“好我知道了，你们回去的时候小心些。”

然后菲碧思考了一会，对芭芭拉道：“这样的手法，有没有可能是私家侦探的手法？”

芭芭拉一愣，然后点了点头道：“确实有这个可能。”芭芭拉一直接触的都是比较严苛的斗争环境，接了保护菲碧的任务以后，接触的也都是一些容易在背后出现阴谋家的事，甚至菲碧最近在食品援助方面的工作也有阴谋家的味道，所以使得芭芭拉完全没有考虑到民间对菲碧进行跟踪的可能性，如果不是菲碧提起，她还真想不到这一点。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芭芭拉都打算向兰利公司寻求支援，她都知道菲碧对很多人来说非常重要，因此她更愿意用最坏的猜测结果来推测对方的目的，只有这样才能把压力转嫁给她的上级。

菲碧没有阻止芭芭拉的意思，她理顺了一下最近的工作，发现在跟FBI暂时和解以后，除了那天机场里忽然出现的两个FBI雇员，FBI确实没有再找自己的麻烦了，甚至在网络方面不管是诺尔斯之光还是土卫九，都没有受到过跟FBI网络安全专家的攻击手段相似的攻击，攻击的频率也大大地减少了。

毕竟现在土卫九跟FBI在部署迷路者系统的合作上双方已经形成了默契，FBI也意识到菲碧领导的土卫九其实没有跟他们对着干的意思，因此在许多事情上也帮了土卫九不少忙，比如底特律那边的建设进度，就因为FBI法务部居中帮忙，使得很多手续都加快了进程，否则也不会让菲碧把本来明年才会展开的食品援助计划提前到了今年。

而FBI情报部门也因为迷路者系统在各大交通枢纽的部署对土卫九赞誉有加，毕竟可以直接把人安排到监视区域的第一线，还不会被普通人看到，同时也不影响战备和出击，这对FBI对重要部门的安全保卫和监视工作比以前轻松了许多。

菲碧还亲自参与了对那六具受到核污染的尸体的处理，在当时菲碧就确定了这是FBI针对土卫九的一次陷害，但是在后来的谈判中双方谁也没有提及这件事，这让菲碧知道FBI也希望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不要再起什么波澜。

菲碧其实也知道，FBI内部必然还有一小撮人对与那六具尸体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不过在目前的大环境下谁都不会撕破脸，菲碧也乐的轻松，她甚至猜测上次跑到机场大闹的FBI员工就是因为这件事来的，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因为这样的丑闻一旦暴漏对FBI来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或许FBI里还有知情人在庆幸土卫九有能力处理这样的尸体呢。

那么排除了FBI后，菲碧又想了想，现在土卫九正在谋求成为国防承包商，也就是把迷路者搬到陆战平台和低空平台上，当然也包括海军平台，如果单从钱的方面考虑，这绝对是一份独家的大买卖，由于NSA和FBI对迷路者系统的保密工作做的十分到位，所以只有极少数大国防承包商是知道土卫九有个适用范围非常广泛的附加系统，但是却不清楚是干什么用的。

同时土卫九波士顿分部主要的作用并不是生产，而是商务和对菲碧在美国的护卫，就算有人渗透进波士顿分公司也是没用，因为真正生产迷宫单元地方其实是那个十分排外的德国小镇，也就是土卫九总部所在地。

而且国防承包商只会对企业派遣商业间谍，不会针对企业的管理者做出什么行动，这已经是杜邦家族惨案后整个行业内形成的一种不言而明的行规了。

再加上那个跟踪者的手段虽然在普通人中有些高明，但是事实上经过训练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出对方外行的很，所以菲碧猜测，对方更可能是出于私人目的在跟踪自己。

这样的情况是菲碧最不愿意面对的，就像她平时不愿意和陌生人过多接触一样，人的想法实在太多了，也太容易出现变化了，还不如有个专门的组织在跟踪她，那让她感觉更好对付一些。

而且出于私人原因跟踪自己，很容易演化成其他势力对自己出手的契机。

菲碧再次在心中确认了一个原则——要更少地跟陌生人接触，否则不知道哪一天这些人就会变成麻烦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