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发现
匡提科，某FBI高层的办公室。
一个干练的黑人男子拿着文件，正在对办公桌后面的中年白人女性做简报：“波士顿警方对新设备的保密等级设置的非常高，我们完全没法弄到相关情报，只知道是土卫九公司无偿赠送的，还有一个土卫九的技术小组常驻以提供技术支持。”
白人女子插嘴问道：“也就是说，就是土卫九的设备和技术支持，使得波士顿警方能够轻易地拿下这伙毒贩的老巢，并且采集证据的过程中完全没有被毒贩们发现对吗？”
黑人点点头道：“没错。现在我们除了知道这种装备的代号被定为‘迷路者’，以及可以装载在小型载具上以外，其他的一无所知。另外，波士顿警方在这次任务后，主动增加了对土卫九公司及其所有人菲碧的保护措施，而且好像还和土卫九公司的安保系统达成了某种协议。”
白人女子皱眉问道“说到这个菲碧，她是不是我们曾经的目标？”
黑人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道：“就是她，不过盯着她的主要目的是想要通过她与研发魔画病毒的黑客进行联系，她没有任何违法记录。”
白人女子缓缓摇头道：“可是她还是被兰利公司和外交委员会保护了起来。”
黑人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好吧，你先出去吧。”白人示意黑人出去，接着她拿起电话，拨通了联邦大法官办公室的电话。
……
波士顿，波士顿学院。
“天呐菲碧！”芭芭拉坐在学院的图书馆休息区终于等到了菲碧，不由得感叹了一句，然后说道：“你最好给莱西斯督察回个电话，他一上午都在找你。”
“你没跟他说我在BC的图书馆？”菲碧走近芭芭拉后问道。
“当然说了，不过他还是要亲自和你说话。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赶紧给他回个电话，你知道吗，昨晚波士顿警方有个大行动，借助‘迷路者’系统他们打掉了一个超过50人的贩毒团伙，据说行动的时候还没有给FBI任何机会插手此案。因此，他希望你能代表土卫九亲自出席后天晚上的庆功宴。”芭芭拉笑道，她知道其实波士顿作为整个美国最早的十三个殖民地，并且是在独立战争中发挥过巨大作用的殖民地，其影响力其实和纽约、华盛顿不相上下，甚至在某些时候还超过了前两者，后天晚上宴会的出席者对于所有有志于政治经济界的人来说都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菲碧感受到芭芭拉殷切期待的情绪，点了点头，又问道：“不过，我们明晚不是还有个宴会要参加吗？”
芭芭拉摇头道：“这不一样，这两个宴会的性质不一样，经过上次拯救警察的事后，你已经被波士顿警方视为友好人士了，这次又是因为你提供的设备让他们轻易地拿到这么大的功劳，所以最好还是去露个脸。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多，但是你知道要想成功，不是光经营好自己的小天地就可以的，你得让更多人知道你的态度。”
菲碧听芭芭拉说到最后，不由得注视了芭芭拉一会，芭芭拉被菲碧看得一愣，问道：“怎么了？”
菲碧摇头道：“你好像对这个宴会很是期待？”
“当然！波士顿，嗯不对，准确的说这次是整个麻省警界的胜利，通过这件事他们向州政府证明了可以不依靠联邦政府的力量，独立维护麻省的治安。所以，虽然FBI对这次行动中他们被忽视很是跳脚，但是州里和市里对此却很开心。那些致力于保持各州内政独立在联邦之外的议员们来说，这也是自反恐战争以来，对联邦安全机构的一次胜利的反击，其实各州对联邦机构借着反恐的幌子干涉各州内务已经忍耐了许久了。”芭芭拉兴奋地说道。
菲碧点点头道：“嗯，这倒是可以理解，这么说来，这次的晚宴其实参加的人不仅仅是麻省的警界？”
“当然，还有其他临近州的代表也会参加。另外我听莱西斯的意思，波士顿警方希望再购买二十套‘迷路者’以及配套的技术服务，当然他们也希望土卫九能对一些警员进行技术培训。”芭芭拉忽然变得更加兴奋了。
“这倒是没问题，反正一开始的捐赠除了打好关系，也有打广告的意思，至于培训，嗯，这倒是要有个说法了。”菲碧说道这里，看向芭芭拉。
“菲碧，你忘了，今晚除了波士顿警方，还有其他州的代表，显然他们也是得到了消息，很可能会向土卫九进行采购。”芭芭拉没有注意到菲碧刚才看自己，反而更加兴奋了。
“我知道，所以，培训的事情要有个说法，显然不能随便让警方得到太多有关迷路者的信息。”菲碧点了点头，又道：“而且，我也不希望迷宫系统首先在警界大范围使用，用的人多了，难免其中会出现某些拿着迷路者为非作歹的人，这个得控制一下。所以，土卫九下一步的客户方向是大型交通枢纽。”
“嗯？机场？火车站？”芭芭拉一愣。
“对，反恐的热点目标，虽然迷宫系统不会提供安全防护，但是可以借此把反恐的机动兵力部署到前沿，我想，这个提议恐怕对各州的吸引力更大一些。”菲碧点点头道。
芭芭拉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联邦执法机构借着反恐战争的幌子，在各州增加其影响力的事，顿时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果在是机场和火车站加装迷宫系统，各州恐怕会更加高兴。”
“好了，芭芭拉，我们先去吃午饭，路上我会给莱西斯打电话的。走吧。”菲碧拉了一下芭芭拉的胳膊肘。
其实芭芭拉有些想要在土卫九与各州的交易中参一腿，倒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在其中会接触到的人脉。问题是菲碧根本没有给芭芭拉说下去的机会。于是芭芭拉只好顺着菲碧的扯动走了起来，在向停车场走的过程中芭芭拉找了个机会又问道：“对了，我忘了问了，你来波士顿学院干嘛？我觉得麻省理工的图书馆藏书量不亚于这里啊。”
“确实如你所说，不过对于史料方面的记载，这里却比较全面一些，有些东西哈佛那里也没有。”
“史料？”芭芭拉疑惑道。
菲碧点点头：“嗯，其实主要是新英格兰地区的一些古老家族的记载，这里的记载更全面一些，也更多样化一些。”
“多样化？”芭芭拉疑惑道，“你查这些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芭芭拉，我只是想在明晚的宴会以前，更多地了解一下可能出现的古老家族，说实话，在这之前我对他们的了解并不深。”菲碧看了芭芭拉一眼道。
芭芭拉不知道菲碧说的知道自己想什么是指的什么，但是来自波士顿警方的对‘迷路者’系统的评价让芭芭拉在内心中把菲碧的位置再次太高了许多，因此相对的她对自己的评价便低了一些，再加上近一个月的时间，菲碧一直在两人的关系中加强自己实际上的绝对领导性角色，使得芭芭拉已经习惯了处于弱势地位，所以她对菲碧已经有了敬畏的情节，就如那些土卫九的员工一样，不过芭芭拉毕竟是受训过的兰利雇员，所以还不能说菲碧已经可以对她彻底放心了，比如现在，芭芭拉就又问道：“那么你都知道了什么？”
菲碧露出笑容道：“比如，爱尔兰人是如何彻底在波士顿南区站住脚的，要知道在殖民地战争时期，他们可是为大英帝国战斗的，不过在这之前他们又是从大英帝国逃亡或者被流放过来的，所以对发生的事情我需要找到一个较为清晰的脉络。”
芭芭拉摇头道：“好吧，百科全书小姐，我不问这个了。”她虽然也是哈佛毕业的，还是数学55的毕业生，但是她能够更加清醒地认识到智商上菲碧对自己是呈碾压趋势的，所以很是量力而行。
菲碧却没有停止：“而且我还看到了一些现代的信息，你有些事好像并没有说全？”
“呃……是什么？”
“你在东欧帮助女孩们逃离的事情。”菲碧看向芭芭拉。
芭芭拉的脚步顿时放缓了，然后又醒悟过来似得跟上了菲碧，皱眉道：“在这件事上我确实借此招募了一些线人，但是我一直做的问心无愧。”
菲碧露出笑容道：“我知道，我认为你堪称现代的辛德勒，通过你逃离的东欧的女孩虽然有的已经沦落街头，但至少她们是自由的，不像另外一些人，他们纯粹是把那些女孩当作商品贩卖到其他地方的。”
芭芭拉闻言，先是欣慰地笑了一下，接着情绪又有些低落：“可惜我没法帮助太多人。”
菲碧安慰道：“等你以后掌握了更大的权利时，你就可以帮助更多人了，芭芭拉，说实话，我对你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哦？看来我还得感谢波士顿学院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我觉得我当时做的很隐秘了，居然这里有相关记录？”芭芭拉看向菲碧。
菲碧摇头道：“波士顿学院有趣的地方就在于，他们会把信息不分对错、不分是否准确尽可能地记录下来，相比哈佛那边重视信息的准确性方面，虽然在权威性上有所降低，却能让别人对发生的事情有更加全面的认识。”
芭芭拉却摇头道：“听起来好像很简单，但是想想就知道，那些资料简直多得令人发指，只有人人都有你那样的惊人记忆力，才能这么快地让你发现能把事情大体还原出来的信息。其他人可做不到你这样，另外我听说波士顿学院自己也对那些存档的文件很是矛盾。”
“好吧，不说这个了。”菲碧摇了摇头，又道：“对了，你对塞勒姆有多少了解？”
“那个因为审巫案而闻名遐迩的小镇？证据的合法性就是在那次案件之后得到确立并影响了全世界的司法系统的。”芭芭拉一愣，不明白菲碧为什么又把话题转换到这个方向上了。
菲碧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那，我看到了当年的一些记录，还有后来的一些零星记录，我发现当年被处死的人不仅仅是二十人，而是二十三人。”
“嗯？”芭芭拉不解地看向菲碧。
“还有三个人的死其实也是源自猎杀巫女，但是她们三个的死因原因却被记录的极其草率，根据后来的一些人的口述记录，我怀疑她们是最早一批被杀害的受害者，比布里吉·毕晓普更早的一批受害者。”
“什么意思？”芭芭拉不解道。
“那个年代正直英法战争时期，新英格兰地区迎来了大量难民，这加剧了新英格兰的信仰冲突。难民中除了清教徒和新教徒以外，还有许多天主教徒，欧洲的教皇猎巫令虽然在新大陆没有多少市场，但是不能否认当时的天主教教徒还是更愿意服从教皇，所以，在难民迁徙路径埃塞克斯郡时，曾经有一起全家三个女人都被烧死的失火案——当时是被认定为失火。但我从一些零星的记载中我发现，这是一起对巫女的审判并施以火性的案件，我认为当年帕丽斯家族的两个女孩之所以会忽然出现惊恐，显然是PTSD和谷物毒素的综合作用，借助PTSD症状的发展时间线回溯一下，正好是在这起失火案发生后两年多一点。而正好是在两年前，也就是1689年，她们跟随父亲牧师帕里斯抵达了塞勒姆，这或许能说明为什么女孩们会忽然出现情绪异常，我认为她们曾经亲眼目睹了某些穿着得体的绅士对那三个最初被烧死的女人的宣判和处罚，后来她们在法庭上对三个受害人的观感也很好理解，她们曾经看到的三个受害人被折磨后的样子，和当时三个落魄的女人的形象很接近，她们会本能地觉得恐惧。”
芭芭拉惊讶地看向菲碧，好半天才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菲碧点点头又摇摇头：“这只是我的推测，毕竟对那次失火案的记载并不完整，我只找到了一些侧面的记录，或者是回忆录和日记之类的东西。”
“那么，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说最先受害的是一家的三个女人？她们是谁？”芭芭拉问道。
“是真是假已经无从考量了，哦对了，那三个女人都姓卡斯蒂斯。”菲碧露出笑容道。
“感觉有些熟悉。”芭芭拉疑惑道。
菲碧又道：“和乔治·华盛顿结婚的那个女人，就是姓这个。”
芭芭拉顿时不可置信地道：“你在开玩笑！？哦不，你是说，是卡斯蒂斯家族的卡斯蒂斯！？”
“嗯，我猜测她们是因为战乱走散的，当时的塞勒姆还算是个富裕的小镇，女人们虽然消息闭塞，但是肯定会听男人们说起过那里，所以她们可能是想要去塞勒姆看看能不能遇到亲人。”菲碧点了点头。
“天哪，你知道你这个发现有多么惊人吗？”芭芭拉说着拉住了菲碧，转身就要回图书馆。
菲碧不解道：“你干嘛？”
“天！那可是卡斯蒂斯家族的人，好吧，那可能是，你最好立即回去把能找到的资料都找出来，天哪，你不知道你这个发现多么有价值吗！天哪！”芭芭拉扯着菲碧走着，又道：“你还真的……对了，你能想办法找到那三个可怜女人的埋骨地吗？这很重要！”
菲碧见芭芭拉情绪一惊一乍的，顿时明白自己或许又有了什么了不得的发现，想想也是，或许已经非常有名的卡斯蒂斯家族，也需要增加一些这样有历史意义的祖先也说不定？因此菲碧用力止住了芭芭拉道：“好了，不用去图书馆了，我们还是先吃饭，这事不着急，至少现在还用不上。”
芭芭拉一愣：现在还用不上是什么意思？哦，菲碧是说，这件事应该静下来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利用？果然，菲碧不愧也是跟她有想同出身的人，这件事绝对不能简单的对待，得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