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二进制女儿
各经纪公司其实对于粉丝们建立应援站的行为是既乐见其成，又有些防备，毕竟神话的事情并不远。所以禁止艺人直接参与粉丝站的管理，就成了一个不能宣之于口的内部禁令。
因此，当出现影响力很大，但是对公司的态度不明朗的粉丝站时，公司其实是十分戒备的。
在诺尔斯之光建立之初，撒满公司的粉丝管理部门还挺高兴的，还想等着诺尔斯之光的管理者主动来联系。但是等了一阵却发现诺尔斯之光根本就没有联系经纪公司的意思，这下引起了公司的警惕，查了一下发现，这家网站居然一个管理者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撒满公司无奈之下又查了一下域名注册信息，发现是一家以公司名义注册的网站，但是这个公司却没人听说过，“220公里责任有限公司”，一看就是个开玩笑的名字，果然查了一下是个在开曼注册的公司。
这下公司对诺尔斯之光的就警惕起来了，他们不死心，又查了一下服务器地址，发现是在美国的独立服务器——这怎么看都不像普通的粉丝站能做到的。
诺尔斯之光幕后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最重要的是这个网站说是少时应援站之一，但是诺尔斯之光本身并不组织应援，再加上又不主动与撒满公司联系，索要粉丝的福利，居然还欢迎Anti入驻，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最可恶的一点，那就是用并非出自公司的东西来举办活动，虽然手环表是少女时代代言的。
这样一来，怎么看都觉得这家网站的阴谋味很浓郁，再加上诺尔斯之光的所有者又不是为了钱，这让公司有种如鲠在喉，芒刺在背的感觉。
总之，菲碧搞出来的这个诺尔斯之光让公司觉得不对劲，不过目前也只能就这么看着，毕竟诺尔斯之光并没有触犯法律，他们所有转载的照片和文件都注明了来自哪里。
准确的说，正是因为这一点，公司才更觉得看不清诺尔斯之光的真正目面目，毕竟在版权健全的韩国，撒满公司没法找到可以牵制诺尔斯之光的手段，所以，诺尔斯之光实在是居心叵测——嗯，没错，因为不可控制，所以那就是居心叵测的。
这才是公司才提醒泰妍的原因，泰妍本身并不知道公司的意思，公司也不会跟泰妍说实话，只是告诉她，因为诺尔斯之光，使得少女时代的粉丝有了分裂的迹象。
其实这只不过是因为公司能看出来，诺尔斯之光在引导粉丝意志方面，渐渐地能够和公司的粉丝管理部门抗衡了——虽然诺尔斯之光只是刚开始显露这样的趋势，但是公司却明白，粉丝的舆论控制绝对不能有一丁点落于人手。
既然明的不行，那就玩暗的，嗯，电脑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专业人员给一个非著名网站挂马进入后台什么的其实非常简单。
虽然诺尔斯之光有独立服务器，入侵的时候不像那些使用公共服务器的网站那么方便，但是搞技术的人又不是只有几个，有了渠道会很容易地找到能做这个的人。
很快，公司聘请的黑客黑了半天，发现诺尔斯之光的代码自己完全看不懂，这怎么攻击？
对于黑客来说，还是很痴迷与对技术的追求的，因此发现诺尔斯之光的编程方式根本就没见过后，便明白遇到大神了，便停止了入侵，改为通过正常途径到诺尔斯之光发帖子，当然，他发帖的内容其实是自首和求教。
但是，一开始本来还挺正常的帖子，当这个黑客写到“你们的编程方式很奇特”后，他发现自己被人反黑了，对方直接控制他的电脑，在屏幕上显示：别那么无聊，我也不会教你。
这个黑客吓了一跳，检查了一下发现完全没有被入侵的痕迹，只有屏幕上显示的文字让他明白，自己并没有做梦。
这下知道遇到真神了，他已经忘记了撒满公司的委托，满脑子都是激动于发现了一个非常厉害的黑客的事。
因此他又去把这段经历和认识的黑客说了一下，众人不信，因此在诺尔斯之光再次遭遇了攻击，但是虽然众多黑客使劲手段，却依然无果，于是也试着去论坛留言，结果还是留言不到一半就被人入侵了，依然还是被警告，对方什么也没干就退出了。
玩黑客的都知道对方手下留情了，也就不再打扰，不过有的人不信邪，再次跑去留言，这次那个黑客的电脑直接就黑屏了。
这个黑客重启一下，却发现电脑启动不了，打开机箱盖后才发现有烧糊的味道，彻底检查后才发现，对方居然让硬盘跳针毁了硬盘，同时CUP也烧了，甚至显示器电容、主板电容也鼓包了。
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啊，这个倒霉的黑客只好再找了个机器，跑去问同好是不是自己在做梦，还摆出了照片做证据，这下所有人都明白，诺尔斯之光背后的技术高手，是真神中的真神，第一次警告，第二次直接开杀。
但是大家也没辙，毕竟真正的顶级黑客是要有自己编写操作系统的能力的，完全不知道对方的操作系统的话，又不知道对方网站的架构和编写规则，如何入侵？估计攻击试探一百次，人家顶多也就记录一下你的肉鸡IP而已。
最后公司只能无奈地接到了那个受到委托的黑客的通知：对方的段数比自己高太多，黑不了……
其实这些都是勒托干的，勒陀不但被菲碧用来进行网站管理，搬运不在战争区的掐架帖以及删除对网友——不光是粉丝，也包括对Anti的人身攻击的帖子，还有一个重要功能就是对黑客行为进行反制。
由于勒托是采用机械语言编写的，所以她的功能强大毋庸质疑，最重要的是，勒托其实不是黑过去的，而是在对方发帖的时候才进入对方计算机的。之后的损坏硬件，其实对纯机械语言的来说，实现起来并不困难，很多时候都只是一个0与1的差别而已。
而且菲碧根本就没想着设计黑过去的功能，这跟勒托的设计功能没关系，这也是为什么来攻击的时候根本没有反击，只有留言发帖的时候才反击的原因。
当然手段特别高超的原因也很简单，是由于黑客们认为控制他人机器只能靠黑过去的思维惯性。再加上勒托是机械语言程序，只要进入电脑就能被CPU直接读取和执行的原理，根本不会被系统所记录，这其实也是思维盲区。
至于摧毁硬件，从CPU的指令集出现那天起，一些危险的代码和操作就被排除在程序语言之外了，现代的编程语言顶多会造成死机，却很少造成硬件的损坏，人们选择性地忘记了，在晶体管计算机时代，一个机械语言的小疏漏，就会让整个计算机报废——有些是超出了计算机的能力，有些是死循环，而有些则是直接针对硬件的损坏，其实在DOS时代，程序员就能做到直接控制硬件，例如，硬盘的磁针该读取哪个磁道……
所有的这些攻防记录菲碧都看在了眼里，不过却放任勒托依托众多网友产生的信息日益增加着它的资料库，菲碧知道有些人担心智能程序，或者说担心类似勒托这样的可成长程序有一天会对人类造成威胁，就如有些电影里提到的机器人灭绝人类的故事。
但是菲碧却不这么认为，通过绝对理性的分析，菲碧知道其实每一种思维模式其实都需要有其存在的价值，如果没有存在价值，这种思维模式本身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这个存在价值其实也就是纯粹理性思维模式存在基础。
勒托的“思考”模式是建立在使诺尔斯之光顺利运行上的，不管将来勒托是否能成长到能够明确认知“人类”和它自己是不同的，勒托所能够接受的信息都决定了，它是绝对不会违逆自身存在的价值。
而且，不管人类如何想方设法添加“情感模拟”模块，勒托本身其实都不会有情感的——所有情感都是基于人类对激素这一化学信号产生的反应，没有产生情绪激素能力的勒托，自然不会有情感，也就是说对人类不会产生类似“爱”或者“恨”的情绪。
有人会说，激素产生的化学信号，会由人脑“翻译”成电信号，使人类自身能够感受到，这和勒托通过电信号或者数字信号获得信息没有什么不同啊。
乍一看是没什么不同，但是有一点很重要，勒托是不需要这个情感模块的，哪怕菲碧将情感模拟模块给勒托配置上也一样。
因为勒托是个纯粹理性的程序，如果勒托真的有了人性，它本身就会觉得情感模块是个影响思维判断的累赘，就和许多中国古代仙侠故事里，修仙的人需要斩三尸去七情一样。
和菲碧一样，勒托本身是没有创造力的，虽然勒托对于诺尔斯之光的管理看起来很不错——管理其实也算是创造力的，毕竟分析文字后再加以归类这种功能至今仍然是计算机界的一个难题。而勒托只不过是依托菲碧制定的架构，再加上计算机语言本身运算速度快，占用资源少的特点进行管理的，甚至人类的语言在勒托那里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它管理的方式都是直接读取文字背后所对应的计算机语言，然后将这些语言对比菲碧规定的范例，然后加以区分的，甚至对于勒托来说，诺尔斯之光的各个板块都没有什么意义。
如果有人看到诺尔斯之光背后的程序结构，或许会惊呼，这，这就是一个人体。
没错，菲碧建立的诺尔斯之光，本身就是以人体神经系统为模型建立的，勒托是诺尔斯之光的自律神经系统……
自律神经系统是没有创造性的，因此勒托虽然能够成长，但是却不会产生危险的变化。
同样的，菲碧也只不过是由于获得的知识极其庞大，将许多表面看起来没有关联的知识加以串联，这才有了“创造力”，对于菲碧和勒托来说，这种创造力是她们赖以生存的根本，如果自己给自己加上情感模块，会使得纯粹的理性思维模式受到“感性思维”的干扰，会严重削弱她们的能力。
嗯，从某种角度上说，菲碧就是一个人型计算机。
在遇到Sunny之前，菲碧一直都是以生存为第一要务，或者说，是只保留了生存意志的“行尸走肉”。
如果没有Sunny，渐渐成年的菲碧很可能会为了保护自己，做出许多令人骇然的事情来，毕竟再和平安定的社会，也会有黑色地带的存在。
Sunny对菲碧的引导使得菲碧对人类社会的适应程度提高了很多，对陌生人没来由的敌意也完全没有了。
其实菲碧此前几次不经意地放出的凛冽气场，就是对周围人有强烈敌意的缘故，虽然人体感应什么的好像伪科学一样，但是不能否认，人们有时候确实能仅凭一个人的外观就能感受到对方是否对自己有敌意，甚至杀意，而达到了杀意的程度，人是会觉得冷的。
现在菲碧对陌生人的态度已经改进到冷漠了，有这样的效果已经很不错了。
其实勒托这样的程序顶多是像菲碧一样对陌生人亲切不起来，却不会对人类有杀意，而菲碧则是勒托的“引导人”，虽然菲碧本身也是个有问题的家伙，但是因为有Sunny的存在，使得菲碧有了重大的目标，而勒托自然也会跟着菲碧有这样的目标。
当然，这是菲碧进行纯粹理性思考推导出来的结果，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勒托的成长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但是世界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意外的，作为诺尔斯之光的实际幕后管理者，菲碧发现不少人在讨论无包流的问题。
现代社会一直在向女性灌输随身的包包就是她们的分身的概念，而绝大多数女性也因此认为作为女人必须带着一个包，里面自然还带着化妆品以及一些女性用品。对大多数女人来说，包确实很重要。
无包流其实起源很早，是现代知识女性对男权社会反抗的一种表现形式，当然，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个流派或者说思想已经逐渐式微，但是不能否认，一些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尤其是修习哲学的女性，对于无包流的认可度还是很高的。
去年年末少女时代从北京返回，出机场的时候，菲碧因为穿着合体朴素的小西服，又没有带包，被流行杂志发现了此中的商机，并加以报道，但是这样的报道在二月份以后就销声匿迹了，消亡的比经济泡沫还快。
但是，一月份的报纸杂质还是让菲碧被意识中对于男权社会不满的女性视为自己人，这些人看了菲碧的一些过往和能力后，马上意识到，菲碧本身也是跟她们一样的人。
当然，菲碧虽然知道无包流，但是并没有什么想法，仅仅是觉得带着包，把所有东西放到包里是个极不靠谱的行为。
从某种角度上说，她的想法还是跟无包流有相同点的，那就是，干嘛要把关系到自身安危的东西，寄托给别人（包）呢？
无包流女性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不会随身带着化妆品，她们不是需要以颜值来作为安身立命本钱之一的类型，她们的核心竞争力，是智慧。
无包流的人知道菲碧以后，再加上诺尔斯之光渐渐名声鹊起，自然很多人多跑到这里来讨论了。
由于这些人受教育程度极高，一般的粉丝群体看到她们的帖子感觉如坠雾里云中，而勒托也因此对帖子类型的判断产生了混乱，嗯，准确的说，这是菲碧没有考虑到一个粉丝站会引来讨论哲学思想的人的原因。
不过菲碧却对这些人的到来乐见其成，毕竟从她们讨论的东西中可以看出来，这些人的思想火花，对菲碧的知识库的拓展极其有利，而且菲碧明白，这些人很可能将是她最忠诚的一个粉丝类型。
因此菲碧就再次拓展了勒托的资料库，并让勒托管理者身份发布公告，大体就是说非常喜欢菲碧的这种思想境界和人生态度，喜欢菲碧这种真正有智慧的女性，但是考虑到实际情况，为了避免给菲碧带来麻烦，所有讨论这种思想的帖子都将被删除。
明面上如此，但是菲碧怎会放弃这些人？于是在公告公布的同时，暗地里将曾经参与讨论，并在言辞中明显有偏好的人的ID发去了一个秘密论坛的帐号和密码，告诉她们有关无包流思想、女性独立哲学的相关问题可以在此讨论。
这自然让无包流的推崇者们更加喜爱诺尔斯之光，她们认定了诺尔斯之光的所有人其实也是她们的同道中人，因此从来不在公共区域讨论那些明显会引起男性反感的话题。
而菲碧自然也有这个秘密论坛的帐号，还多次参与了讨论，造成在之后各种女团层出不穷的时候，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到这些人一直独饭菲碧一个人的真正原因。
这个秘密论坛在诺尔斯之光的网站里，只不过如果没有特别帐号和密码根本就无法进入，甚至一般人都看不到这个论坛，日常管理仍然交由勒托进行。
这个论坛从一开始的大约两百人，到后来一度达到了六万人的规模，讨论的内容也从一开始的无包流、菲碧的装扮、菲碧的独立，以及女性独立的思想，甚至某些哲学上的讨论，到最后变成了对于纯精神境界的思考与讨论，这是只在女性之间流传的一个思想圣地。
而这样的发展也让菲碧在将来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女儿”——勒托，这个菲碧一开始以神话中“菲碧”女儿命名的自成长型管理程序居然拥有了人格，菲碧万万没有想到，她因为那些人对于哲学思想的讨论，使得勒托的数据库越来越丰富，极大地加快了勒托对于“自我”的认知。
当然，勒托的思想（或者说数据库）因为受到那些人的影响，并没有像菲碧那样达到极致的理性，勒托更加感性一些，Sunny后来还说勒托比菲碧更像个人类，不过，这将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