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熟悉的陌生人
泰妍正在神游，忽然感到手上被菲碧拍了拍，顿时清醒过来，然后就听菲碧说道：“还有，拍摄的时候所有决定都由姐姐们自己做，比如住在哪、吃什么、怎么走、租车、选择酒店都完全由姐姐们自己决定，助理以及拍摄团队只是跟着，这样可以拍摄的东西就多了，可以传达给观众的东西也多了。”
泰妍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参加的策划虽然不少，但是从来都没有处于策划主导者的位置，所以菲碧空泛地说这些的时候有点听得似懂非懂。
菲碧感受到泰妍的情绪，便道：“比方说，大家决定住在哪里的时候商讨的情景、大家决定吃什么时也会讨论，这些其实粉丝们肯定爱看。另外，最好还有不懂英语的成员去点菜，或者与外国人问路或者交流的情节，这样能够展示成员们任何情况下都不慌张的形象，不过这个只是暂时的考虑，整个节目的企划目前还只是想法，并没有落实到纸面上。”
泰妍点点头道：“我感觉挺不错的，真的。对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录制？播出时间呢？”
“我的想法是三月初开始拍摄，那时候美国那边气温正合适，天气也不错，而且三组人穿的衣服也不会相差太大，剪辑的时候不容易穿帮。至于播出时间，就暂定在五月初好了。”
“哦，不过我听公司说，今年我们可能会连续发行四张单曲，就怕时间不够用。”泰妍皱眉道。
菲碧纳闷，问道：“这样连续地回归，没问题吗？”
“我感觉也有点太频繁了，公司的意思是要和WG拼一下，争夺次世代女团第一的宝座。”泰妍撅撅嘴巴。
“那这样一来，允儿姐那边岂不是没有时间接电视剧了？”菲碧更纳闷了。
“我也不知道公司怎么想的，难不成真要我们天天不睡觉？”泰妍再次摇头，然后又道：“菲碧，幸亏有你给我们按摩，我听说去年公司好几个组合里年末的时候全都是带伤登台的，连去医院的时间都没有。柱英哥也说我们一个新人组合居然没在中秋和年末的大战中出现伤病，简直就是奇迹。”
菲碧摇摇头道：“姐姐，这倒是没什么，大家都好好的我也感觉挺高兴的。”
“好吧，知道你这丫头在意的是什么，就不说感谢的话了。”泰妍笑嘻嘻地抱着菲碧的头，在菲碧额头亲了一下，然后又道：“说实话，看着那些前辈忍着伤痛上台，我好几次差点把你给我们按摩的事情说出去了，不过，想到你说的这是咱们的核心竞争力的事，我就忍住了，你说的没错，这是你的独家能力，凭什么给别人服务呢？”
菲碧露出笑容道：“嗯，就是这样。”
泰妍却苦着脸道：“但是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唉，只能当不知道好了。”
“姐姐，你要明白，其实如果不是有公司的限制的话，那些所谓的前辈什么，家族什么的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所有组合都是我们需要超越的敌人，没人可以站在我们前面，哪怕是值得尊敬的前辈也不行。”菲碧幽幽地说道。
“菲碧……”泰妍忽然感觉，公司里有些人说的其实没错，菲碧的野心确实很大，但是这个野心却在召唤着泰妍内心深处的野心，忽然让泰妍的呼吸急促起来。
泰妍猛地摇了摇头，毕竟她毕竟是公司当作王牌培养了这么多年的人，公司对她的照顾她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又果断地压制了那一丝被菲碧勾起的野心，不过嘴上却说道：“菲碧，虽然你这个想法很，嗯，诱人，但是，我觉得，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吧，我们一起努力，结果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
菲碧心下暗道了一声可惜，果然，泰妍和Sunny还是不一样的，点点头道：“嗯，我听你的。”
泰妍这才笑了笑，又道：“反正啊，刚才说的综艺节目我感觉不错，你争取快点弄个方案，大家家里也会帮忙让公司给你让步的，至于播出的电视台方面，你是怎么想的？”
菲碧道：“哦，版权方面我无所谓，拍摄资金方面也没问题，就是电视台方面确实需要帮忙，我之前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搞网络播放呢。”
泰妍遥遥头道：“傻丫头，也不能老是让你吃亏，电视台这边等拍摄完后再说吧，这个不着急。”
“嗯。”
泰妍又皱眉问道：“对了，你要忙这么多东西，那学习方面怎么办？时间不够用啊。”
菲碧摇头道：“不要把MIT想像的多么厉害，其实学习就是这样，记忆，然后实践，所以，对我来说很简单，其实我想去MIT主要就是考虑到那里的实验设备和条件是世界顶级的。”
“好吧，我知道学习方面你厉害，不说了，太伤人。”泰妍打住了问学习方面的事情，这其实是少女时代里很有默契的一件事，那就是坚决不在徐贤和菲碧面前提及学习方面的事情，太伤自尊……
其实，话说到这里差不多了，泰妍却不想睡，躺在那里，愣愣地看着天棚，菲碧也没有打扰她，也无言地看着天棚。
忽然泰妍坐起来，转身面对菲碧，深呼吸了几下后说道：“菲碧，有些话，我想来想去，只能只和你说，你别告诉别人，好不好？”
菲碧刚才就感到泰妍虽然在平静地看着天，但是情绪却很激烈，她知道泰妍的两个人格此刻正在激烈地融合，于是，没有坐起来，而是仍然躺在床上，对泰妍说道：“姐姐，你知道的，答应你的事情都会做到。”
泰妍笑了一下，菲碧知道泰妍的内心的冲突更加激烈了，良久，泰妍才说道：“其实，所有我们成员的绯闻企划，我都有参与，而选择哪个成员出绯闻，我也是有份的。”
泰妍把一直最压抑她内心，让她的第二人格得以成长的原因说出来了，但是话一出口她就崩溃了，低声哭叫道：“可我觉得对不起西卡她们。”
菲碧点点头，用平缓的音调说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姐姐你因此能保护更多成员。”
“但是我也伤害了我想保护的人啊，呜~”泰妍一直压抑着哭声。
“泰妍姐，无论什么人在你的位置上，都只能这样做，虽然大家都想只靠实力成功，但是面对公众和粉丝的时候，我们其实早就不是作为人的存在了，我们都是商品，我们的一切都是商品，做出决定的是商人，商品自己没有发言权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保护了更多的商品，不是吗？最重要的是，你做选择的时候，内心一定是挣扎好久的，结合你刚才说的，虽然大家家里可以帮上一点忙，在这里大家家里肯定都被公司说服了。想象一下就能知道，当时的你是多么孤立无援，你只能孤军奋战，但是你做的很好，你没有背叛任我们任何一个，你一直在实践你要保护成员们的诺言。只怪我们太弱小了，没法抵抗，错真的不在你。”
泰妍看着眼前菲碧的脸，忽然抱住菲碧，哭的更厉害了。
菲碧并没有采取什么安慰泰妍的动作，只是任由泰妍像抱抱枕一样抱着自己，继续用平缓的声音说道：“其实，你要换一种想法来看这件事。公司让我们出绯闻，既说明很重视我们，但是同时也说明我们其实有很大危机，公司不得不让我们尽快成名。”
菲碧感受到泰妍身上传来的两个情绪，知道自己的话有了作用，于是说道：“从去年一年的情况来看，我们真的是危机重重。首先我们的歌曲都太难了，舞蹈也太难了，所以根本就比不过其他人，毕竟大众的欣赏能力有限，许多所谓的音饭也不过是人云亦云，如果我们不能大量吸引针对性人群的关注，并培养成固定粉丝群体，我们早晚会变成和公司里其他不出众的组合一样，渐渐在娱乐圈里成为二流甚至三流角色。
泰妍渐渐地不哭了，菲碧继续道：“公司这么做，说明他们很重视我们，这至少说明公司一直在把资源向我们倾斜。姐姐，我们去年在STARKING出场了多少次？作为一个不出名的新组合来说，这已经很难得了。所以你做的很好，既让公司继续支持我们，也没有让我们受到更多伤害，这全都是因为有你。你没有背叛任何人。”
说完这些，菲碧静静感受着泰妍的情绪，这段等待的时间，菲碧没有再说什么，她感受着那个她认识的，只有半边钻石的泰妍，在自己的感觉中，慢慢地消失了，菲碧刚才就想明白了，这次是泰妍的两个人格开始融合的契机，这个过程是不容外界打断的，这样的契机对泰妍来说，很珍贵。
“或许，正是因为身处娱乐圈，才会让泰妍姐这么快地成长起来吧……”菲碧想到。
而泰妍自己是不知道这个过程的，因为，她的主人格一直占据着优势，泰妍的感受中，就是说出来那些埋藏在内心很久的话以后，听了菲碧的安慰后轻松了许多，又抱着菲碧哭了一会，虽然还是觉得对不起出绯闻的人，但是她也想通了，只能这样来保护更多人了。
何况菲碧说的没错，如果太过生硬的拒绝公司的安排，公司会怎么对待她们，她是完全不知道的，只有现在这样刚刚好，既能知道公司的安排，又能争取一些权利，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了，除非，大家不想做这一行了。
在菲碧这里获得的谅解，让她舒服很多，她第一次感觉，有些事情，确实说出来会好一些。
又等了一会，泰妍才把头抬起来，忽然感觉菲碧这个姿势很暧昧，说道：“你这样不累吗？躺下吧，我没事了。”
虽然菲碧知道此刻在她眼前的人是泰妍，但是，菲碧一时之间，还真没有任何准备来面对这样的泰妍，因为当泰妍说这句话的时候，菲碧明白，泰妍的隐患已经完全消除了，唯一的后遗症，就是泰妍又成了她眼中的陌生人，和俞利、孝渊、Tiffany一样的，最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