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无处不在
时间稍微往回倒一点，少女时代所在的改装747的上层机舱，菲碧从机内楼梯走上来后，首先看到了一间房间门口站着三个土卫九的保镖，以及两个衬衣的衣领处别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水公司高级安全顾问领章的壮汉。
此时五个人的表情都似笑非笑的有些奇怪，一点都没有保镖们应该有的严肃表情，不但如此，这五个人不断眉来眼去的不知道在干嘛。
当这五个人终于注意到菲碧的时候，土卫九的一个保镖憋着笑着指了指房门，又伸出两个手指，然后又用食指在自己太阳穴旁虚转了几下，菲碧明白，他是想说，这房间里的两个访客，脑子好像有些问题。另外两个土卫九的保镖则各自伸手下压，对那两个黑水的安全顾问做了来人很安全的手势。
菲碧一边走近，一边通过情绪判断分析着人数和是否安全，她平时都是这么做的。因此菲碧知道门口这五人的都有些开心，而房间内还有三个情绪源，其中两个有些兴致高涨，而另外一个则有些疑惑。菲碧正想要问怎么回事的时候，从房门内隐约传来了一阵说话声。
首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对对，按照绝大多数美国人的观念，一定是这样的，芭芭拉你是怎么想的？”
“啊……我……不太情绪。”芭芭拉的声音显然有些困惑。
这个时候又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是那么的爱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而第一个男人的声音紧接着说道：“还要说：我们能帮助你。”
菲碧听到这样的对话也是一呆，这里面怎么回事？想追求芭芭拉？还是在当着芭芭拉的面练习如何跟自己对话？
菲碧不由得看了一眼距离房门最近的那个土卫九的保镖一眼，那个土卫九的保镖脸上带着笑意，指着房门低声道：“那两人在商量电视剧的情节。”
菲碧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她又看了一眼那两个黑水的高级安全顾问，那两人满脸苦笑着耸了耸肩，看样子他们的客户经常这么干，他们都习惯了。
菲碧转头对土卫九的人点了点头，并对其中一个说道：“安德森，你带他们走远一点，别在这里守着，你们也别在门口。”
那个叫安德森的点了点头，不过有些为难地用德语说道：“殿下，黑水的人非要在门口守着，我们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们，所以只能也站在这里守着了。”
菲碧其实过来的时候就奇怪于自己的人为什么会站在门口偷听，要知道土卫九里没有秘密，这三个人根本没必要这样，所以她早就推理出来安德森他们三个是因为两个黑水的人才不得不站在房间门口的。
菲碧刚才那样说，主要就是为了让气氛稍微严肃一些，因为一直因为房间里的对话而发笑的五个人之间，如果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是没法认真起来的，菲碧可不想让自己的人因为外人而有愧疚感。而安德森描述情况时用的是德语，则证明了他们三个都担心菲碧的命令，会引起刚才还惺惺相惜的黑水的两个保镖觉得不快，这正是有愧疚感的行为方式。
此前说过，土卫九的阿斯特瑞亚明面上是设计出来进行节点与节点之间联络，并给员工们提供丰富的经验和知识的支持，还会经常性地引导员工的情绪，使得凡是在阿斯特瑞亚所能接触到的土卫九员工，都很难积累负面情绪。但是菲碧设计阿斯特瑞亚的真正原因，一个是为了通过日常行为来判断员工是否忠诚，另一个就是为了保证员工的思想继续沿着忠于她的路线去思考，至于其他的明面上的功能，只不过是这两个暗中的主要功能的衍生品而已。
在除了菲碧以外没人知道的情况下，土卫九的人用事实证明了，人这种生物，不管所思所想有多么邪恶多么极端，其心中还是有净土，还是还向往美好的生活的。土卫九里有一个人有些例外，那就是芭芭拉，阿斯特瑞亚对她的影响已经在菲碧的指示下减少到最低了……
菲碧在Sunny以外的事物方面，是纯粹以理性来思考和行动的，可能对外人来说，菲碧用阿斯特瑞亚对土卫九员工的思想引导显得十分邪恶，但是在土卫九的员工看来，在土卫九待着，在菲碧所制定的规则下生活，真的很幸福——土卫九员工组成的家庭的稳定性，以及让德国政府都好奇而派人来进行研究的出生率就是明证。
幸福到底是什么？
菲碧告诉土卫九的员工，幸福就是可以不被人隐瞒地知道所有事，同时在知道所有事情的基础上，人可以选择要走的路就是幸福。
而土卫九员工对菲碧的话的理解有些不同，毕竟，只有土卫九才有这样全面开放信息的组织架构，在土卫九里，只要想知道的事情，阿斯特瑞亚都会帮你提供，除非土卫九没有找到相关的的信息，不过就算这样，土卫九这种对所有人全面开放信息的态度，还是让人对这里很是有归属感。与此同时，当人们发现可以获得的信息的数量远远超过预期，分辨、学习和应用这些信息会消耗所有时间以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做出了一个选择，那就是把选择权完全交给了菲碧。
人就是这么奇怪，不让给自由，就想要自由，当真的给了自由以后，又希望有人来管，而且是给的自由越多，就越希望有人管。
这就是为什么****想要自由，但是会催生****，而****想要秩序与规则，但却会催生自由。
但是自由与有规则的自由还是不太一样的，盲目散乱的自由不利于收集信息，使得在这种状态下的人很难知道更多事情，这时就会催生极端思想，比如土卫九的绝大多数员工都积极参与过新纳粹组织的活动。反过来，在阿斯特瑞亚支持下的自由——这里说是不论一个人想知道什么，阿斯特瑞亚都会瞬间帮他找到相关信息——人们对自由的渴望变得越来越少，这种情况下，记忆力和分析能力远超常人的菲碧，自然而然地就被土卫九的员工奉为首脑，并对她忠心不二。
而菲碧还经常性地跟大家说一些你们还有别的选择，让不少人生怕被丢出土卫九，享受不到土卫九里这样让人舒服的自由——那就是始终有人帮你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当然了，还有一个因素会影响人对外界的认知，那就是人大多数时候，都只能看到自己想看的，只能听到自己想听的。
菲碧在党卫军士兵纪念馆里建立土卫九人称之为“白色地狱”的目的，遵照的就是这种认知模式。要知道，新加入土卫九的人浏览党卫军士兵纪念馆的时候，顺序是跟别人不一样的，他们是先去“白色地狱”，在那里获得了海量的党卫军士兵的信息以后，这些信息中所夹带的当时党卫军的所作所为，就会自动地在新人的脑海中停留下来，当积累到一定程度以后，思想转变就完成了，而完成了思想转变的土卫九员工，就会对展览馆前半部分的受害者展厅产生兴趣，最终，在平衡了从两个展馆中获得的海量信息后，很多人都会发现，自己如果按照以前的路走，不但没有出路，还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巨大的不幸——只有少数人是对家人也充满恨意的，甚至有的人是天生的******人格，对此菲碧自然不会疏忽，这样的人前期是通过每个月一次的问卷调查进行筛选，当阿斯特瑞亚全面上线后，很多事情就变得更简单了，这样的人甚至都不需要入馆进行思想调整，只要在阿斯特瑞亚的控制下，在这类人心里建立一套跟菲碧对Sunny那样差不多的逻辑思维路径即可，而这部分人则被菲碧组织起来，组成了土卫九里的生物部门——这个部门的所有研究和产品，放到社会上是会引起严重的伦理危机的。
说了这么多就是要表示一件事，虽然菲碧嘴上说的好听，但是事实上她对土卫九的控制是绝对的，在阿斯特瑞亚的辅助下，甚至可以说土卫九是个巨大的洗脑工厂，不过菲碧对土卫九里的人确实也很照顾，只要加入了土卫九并达到了一定的信任等级，所有土卫九的科技都会对这个人开放，可以让人享受很多科技带来的便利，以及更加神奇的医疗服务。
还是那句话，不愿遵守土卫九规则的人完全可以从土卫九全身而退，但在那之后，不论有什么样的地位，花多少钱，也别想接受土卫九的医疗和科技的帮助。除非这个人是土卫九未来前进路线上可能会用到的人，比如那个威尔士的贵族老太太，虽然菲碧暂时还没答应继承爵位，不过还是给她提供了医疗资源，为的是在以后土卫九能用上的时候，她还意识清醒地活着。
所以不论是菲碧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土卫九的人对外人产生愧疚感，因为这会造成土卫九的人跟外人的关系好到一定程度后，想要帮助外人，尤其是在科技和医疗方面。在菲碧的推演中，这是唯一会造成土卫九这个大坝崩溃的蚁穴。
菲碧重新在五个保镖之间催生了严肃气氛后，敲了敲门道：“里面的两位，整架飞机都是我的人，登机前的安全检查也是我的人做的，所以这里没有安全问题。你们一定要让安全顾问在这里守着的话，我想我们就没有谈的必要了。”
两个保镖顿时一怔，而三个土卫九的人微微点了点头，菲碧刚才的话激发了他们对土卫九的荣誉感和忠诚心，潜意识中曾经出现的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那一丝愧疚感，顿时便烟消云散了。
而房间里也随着菲碧的话音响起而安静了下来，紧接着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芭芭拉有些无奈地站在门口对房间里站起来的两个男子介绍道：“好吧，这就是菲碧，你们也看到了，她对很多事情其实都挺敏感的。”
一个男子顿时摆了摆手道：“没事，凡是能够自己打拼出一番事业的人，其实跟常人都有些不同，那个，库克，拉斯威尔，你们不用在这守着了，我想土卫九既然能够独立在东非那么混乱的地方建立援助营地，安保方面还是有自己的手段的，听说不少人都在德国边防警察和军队里服役过。”
两个黑水的保镖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却发现土卫九的三个人却昂首站立在那里，他们的姿势仿佛在接受检阅一样，先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们的两个雇主，不过发现两个雇主也在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三个土卫九的保镖。
菲碧在这四个人内心的疑惑还没转变成想法的时候，就露出笑容对三个土卫九的保镖说道：“安德森，伦纳德，费恩，你们三个带这两位客人去休息吧，如果担心安全问题，可以使用楼梯口那边的房间。”
安德森他们听到菲碧的吩咐后才点了点头，示意两个黑水的保镖跟他们走。说实话，这四个外人都觉得有些怪异，但是具体怪异在哪里谁也说不上来。
菲碧这才对那两个男子点了点头，一边走进屋里一边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