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七章 现在是过去的未来，但……
众所周知，群居的蜜蜂有这样一种习性，那就是当某只蜜蜂察觉到自己生病了，并且有危害蜂巢的危险时，她们会飞离蜂群，尽可能地飞向自己所能达到的最远的地方，等待的死亡。
一般情况下，这样的现象都是因为蜜蜂年纪大了，其身体对抗原本就存在的一些病毒、寄生虫的能力减弱而导致的，因此这种现象又被称为衰竭离群——总的来说，这是一种群体中的老年个体为了不给群体带来负担，自己去外面寻死的现象，毕竟相比蚂蚁，蜜蜂清理巢穴的能力弱了很多，如果巢**有尸体堆集，蜂巢很快就会完蛋的。
从2005年冬季开始，世界各地都有大量的蜂巢出现全体成年工蜂在同一时间段集体衰竭离巢的现象，这给养蜂业和农业种植带来了巨大的损失。而到了2006年，因为这种未知原因造成的蜂群衰竭失调症，使得美国人工养殖的蜜蜂的总数量降低到了一个非常低的数值，经过科学家的统计，人们认识到在这种情况下，美国的农业生产，将迎来一次罕见的大减产——毕竟以蜜蜂为主的授粉动物负责了地球上约三分之二的植物的授粉。
美国人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从2006年开始，美国就从分子生物产业非常发达的澳大利亚进口了大量的蜜蜂，用以补足美国的密封缺口，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种因未知原因造成的蜂群衰竭失调症，依然没有远离，2007年、2008年、2009年依然有大量的蜂农失去了大量的蜜蜂，包括那些从澳大利亚进口来的蜜蜂也在未知原因下不知所踪了。
由于澳大利亚的蜜蜂在这几年大量出口，使得澳大利亚建立了一个蜜蜂出口的产业链，因此曾经有人在2007年就怀疑这是澳大利亚人的阴谋，毕竟澳大利亚的分子生物技术一点都不弱于美国……不过最终人们相信：虽然澳大利亚人通过大量出口蜜蜂赚了很多钱，但是他们并没有制作出导致蜂群衰竭失调的未知病毒，毕竟他们的蜜蜂也无法避免这种现象。
不管怎样，谁都不敢冒着本国没有蜜蜂的风险而去追求绝对正义，而没有蜜蜂的农业的状况，在现在又不是没有，像是中国SC南部的汉源，原本的金花梨都是通过蜜蜂和蝴蝶授粉，导致周边既没有蜜蜂又没有蝴蝶，当地的果农只能通过大规模的人工授粉方式来保证收入。但这对人口众多的，人工较低的中国或许可行，但是在欧美等发达国家，显然是天方夜谭，人工授粉的高昂人工费，真的会拖垮农业生产的。
所以，大多数人都在努力帮助澳大利亚加强口岸的生物隔离管理，避免这个能够大量产出还算健康的蜜蜂的地方，也被蜂群衰竭失调所彻底攻占。
不过就像前面说的，蜂群衰竭失调症候从命名上，就是一个使用了蜜蜂的习性而进行命名的，换句话说，之心还没有人彻底研究明白，蜜蜂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当然，对这个现象的研究也让人们掌握了几个方向，一个是全球温度上升导致的蜜蜂的生存和储酿蜂蜜成分的变化，导致了蜜蜂的过度老化；还有则是说发达国家的大机械化农业，使得原本蜜蜂可以获得多样性蜜源的野花被认为灭绝，使得蜜蜂营养不良；又或者是寄生虫和病毒双重作用导致的蜜蜂神经系统和消化系统的破坏；再或者是神经性农药大量使用后的残留，导致的对蜜蜂认知能力的破坏……在这个问题上，出现了非常非常多的解释方向，外行人无论听了哪一个，都觉得科学家们说的对，于是就在政客的政策制定方面造成了极大的困难，也让许多可能面临经济利益受损的农药制造商不得不大肆破费……
而对更懵逼的普通人，科学界简单地给出了一个一直以来都很适用的结论——是人类活动导致了蜜蜂的灭绝，是人类杀死了可爱的小蜜蜂！而且人类还要因为这个过错，将会承担经济作物，比如咖啡，可可，又或者是水果，比如苹果、梨，又或者是蔬菜，比如大豆、西红柿等等的价格上涨……
无论怎么说，对于掌握了新型蜜蜂制造和养殖技术的土卫九来说，消灭全世界的蜜蜂是一件有利可图，同时还能获得大量盟友的事，毕竟蜂蜜这种东西不同于其他农产品，没有有影响力的大公司控制养蜂业。
菲碧原本的打算，是通过收集世界各国的大型流浪犬，训练其找寻蜜蜂和蜂巢的能力，然后再借由资助研究蜂群衰竭失调症的借口，让世界各国的大学和研究人员，免费地带着这些狗去找蜜蜂并建立野外的蜂群的数据，而实际上，却是对这些狗的泌尿系统植入一个携带病毒的微小囊泡，这种囊泡会在这些狗发现蜜蜂巢穴后，刺激它们在蜜蜂巢穴附近标记领地，而蜜蜂都是需要水的，于是蜂群会横块地被病毒感染……而这种病毒是专门针对土卫九以外的蜜蜂的神经系统研制的，一旦感染，会让蜜蜂只知道吃蜂蜜，而不再酿蜜和养育幼虫以及蜂后，菲碧的原计划是在五年内彻底灭绝所有蜜蜂。
但是让菲碧意外的是，实际上各国从1982年就注意到了蜂群每年以百分之三十的比例迅速减少，各国也都投入了不少力量进行研究，但是各国都没想过按照这些研究成果而做点什么，而在面对这次蜜蜂大量减少的事件的时候，各国政府居然跟过去的反映不同，居然都或多或少地按照科学家们的研究成果改变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不少人不但准备解决蜂群衰竭失调症候，还要顺带解决过去的一些问题。
之前说过，菲碧的打算是让土卫九沿着美国的秩序体系攀援而上，不过不想跟太多势力发生利益冲突，其中就包括垄断或者部分垄断第一产业的势力。同时，也说过，菲碧认为在第一产业插足，是让土卫九的地位更加稳固的良方，虽然土卫九会通过现在以及未来的浮岛进行农业生产，但是却不会直接讲农业产品推向市场，而是除了土卫九员工食用用的以外，部分用于大分子材料和食品的制造，部分则用于培育大型浮岛周边的渔业资源。
但是无论如何，菲碧也要在世界农业生产方面掌握一定的话语权，而这个话语权既然是通过向市场提供产品而导致的，那么自然就要有别的办法，而消灭土卫九以外的蜜蜂，便是菲碧的解决办法。
实际上，菲碧的这个计划的理念，其实一点开创性都没有，她这次同样是借用了美国开国后实施过的一个方案，对印第安人施行种.族大.屠.杀，尽管在独立战争时，印第安人帮过美国人不少忙，就像蜜蜂一直在帮助人类一样。而菲碧只不过是把美国的种.族大.屠.杀的方案应用到了蜜蜂身上而已。
而菲碧的这个计划不但在理念方面是抄袭美国人，在这个计划的执行层面同样是抄袭别人的，而抄袭的对象则是西班牙人，毕竟在南北美最先导致印第安人大量死亡的，就是西班牙人带来的病毒。
当然了，西班牙虽然同样制造了不少针对印第安人的大.屠.杀，但是总的来说杀伤的数量基本上都是病毒去完成的，并不像美国那样是全民真刀真枪地去杀印第安人，这也是为什么西班牙人没有出现靠卖印第安人头皮发家致富，但是美国人却出现了大量依靠卖印第安人，包括女人和小孩的头皮发家致富的富豪。
实际上，美国不少农场主当年就是通过杀人并将头皮卖给美国政府，得到了发家的第一桶金，然后再购买了大量黑奴并最终成为农场主的。同样的，美国人反华反亚裔，也是因为这批靠着人头奖金而发家的人，看到亚裔，尤其是留着辫子的华裔后，就想起了当年被他们堵住了出入口，无路可逃而最终整个部落被杀死的印第安人，所以他们不愿意看到亚裔尤其是华裔在美国出现……
相比其他在美国的亚裔，菲碧的信息来源要多的多，虽然她本人没有感性思维，但是她在把握人类情绪走向方面还是少有心得的，她知道某些情绪不会无缘无故的产生，更不会是因为某些简单的表面的因素而导致的，就像美国后来的排华法案的产生，本质上是维护了非洲裔和爱尔兰裔工人的利益，但是本质上却对资本家不利，如果单纯地说是因为华裔能吃苦和勤奋而导致的不公平待遇，这种情绪来源就太过突兀，也太过薄弱。
这就像一个强盗跑到别人家杀了这家的主人后，留下了一些原本家里的人做仆人，但是仆人总量不够，强盗就人模狗样的去雇佣了一些新的仆人，这些仆人里有一部分看到这家的原本的家人后，便套近乎“哎呀！我认识你，咱们还算是亲戚呢！”而现在作为家长的强盗听了之后，自然会不待见说这话的新奴仆，更是要让其他的和这家原主人套不上近乎的新奴仆一起欺压这个喜欢套近乎的新奴仆……
在1793年到中国试图建立鸦片贸易关系的英国大使马格尔尼的队伍中，有个叫做乔治托马斯斯丹顿的翻译，其对中国文化的记录，尤其是当时的统治阶层，也就是满族的文化记载，在美国部分圈子引起了不小的关注，毕竟满族的文化和印第安文化太过相似了。实际上，事情不止如此，清廷驻美大使陈兰彬为古巴华人争取权利，和西班牙签订了《古巴化工条约》的事，本就对美国造成了很大的刺激，而随后陈兰彬和后任者，继续怼在美华工的待遇进行奔走，这促使美国的整个上层积极都对中国有了极其负面的印象——在他们看来，这是美国内政，在美化工想要争取利益，也可以和黑人、爱尔兰人一样闹啊，你一个外国跑来干涉我们内部的事情算什么？
而更重要的是，陈兰彬体系的在美外交官，还试图联系已经被打压得正在倒气的印第安人保留区，这彻底刺激了美国的上层阶级，进而为高层主导并制定后来的排华法案留下了伏笔。
实际上，菲碧坐在的外交集团，当年参与过类似的决策和说服，甚至追溯的更早一些，博格李特家甚至还参加过八国联军。
但是不管是这两家收养菲碧，还是菲碧怼这两家的态度，都不会带着历史上延续下来的仇恨，因为外交家族对于历史的理解，就是通过历史知道今天事情发展至如此的原因，明白其中的逻辑脉络，而不会把历史事件带入任何个人情感，因为外交家族遵循的一个最重要的思想，就是人应该为未来打算，过去，只不过是现在的未来而已。
菲碧相信，就像普通人对华人的观感只不过是被美国的上层阶级利用了一样，但是上层阶级的作为并没有被普通人知晓一样，普通人也会逐渐适应没有蜜蜂的世界的，而她只需要做到，除了土卫九以外，没人真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就可以了。
因为在美国秩序管理下的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法国，勒芒，某个宠物医院。
一个黑人年轻女子拽着一个白人男子的胳膊，指着电脑屏幕：“看，就是这个，我在家的时候发现的，这上面说他们这个项目是和多个大学合作的项目，为了统计世界各地的蜜蜂，尤其是野生蜜蜂的数量，所以需要大型犬帮忙寻找，所以希望因收留大型流浪犬而有经济压力的动物保护组织成员将大型犬让给他们，他们会在三个月的培训后，讲它们配发给去寻找野生蜜蜂的学者。”
白人男子仔细看了看，皱了皱眉道：“以前没听说过有这样的项目啊……”
黑人女子道：“你没听说过蜜蜂危机？”
白人男子摇了摇头：“你知道我平时不太关注这些的。”
黑人女子只好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蜂群衰竭失调症候群，以及如果没有人去帮助蜜蜂会造成的后果，白人男子这才认真起来：“不过，他们真的能照顾好那些狗？你知道一只大型犬有多能吃的。”
“我还知道这里早就容纳不下那么多大型犬了，经济危机后扔狗的特别多，就选有收养的，大多数人也开始倾向于养小型犬了，对此上次你还抱怨过。”黑人女子摊了一下手。
白人男子又看了一遍网页，点了点头道：“好吧，至少他们是在柏林郊外训练这些狗，我们可以先去看看。”
黑人女子道：“正好今年夏天我们还没有出去过呢，去柏林就当是旅游了。”
白人男子笑道：“不过柏林可不是旅游的好去处，而且我们前年已经去过了。”
黑人女子白了她一眼，而白人男子忽然凑近了屏幕，奇道：“唉？这个地名……我记得好像是之前说新纳粹集会的那个小镇吧？”
黑人女子一愣，也看了一眼，摇头皱眉道：“我没印象了……”
白人男子也皱着眉：“我没记错，确实是这里……新纳粹要领养大型犬是为了蜜蜂？”
黑人女子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更应该去看看了。”
“你说的对，而且我们得多叫一些人一起去。”一边说着，白人男子一边伸手到裤兜里掏着什么。
黑人女子也点了点头，然又问道：“不过，如果他们是真的为了统计野外蜜蜂的数量而需要狗，我们给不给？”
白人男子此时已经掏出了手机准备拨打电话了，听到黑人女子的话后顿了一下，迟疑道：“我不知道，等去看过之后再说吧，我总觉得他们收养狗是有什么目的，毕竟那里有不少新纳粹，那帮疯子或许想要虐待动物什么的。”
黑人女子点了点头，目光也变得坚毅了起来，她觉得，有必要去那边仔细看看，经济危机以来，欧洲的新纳粹活动也变多了，而她和男友都对其充满了戒心，已经参加过不止一次破坏新纳粹的游行的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