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二十九章 社会性……
对于菲碧来说，对付狗确实比对付人要简单一些，因为人最主要的感官是视觉，而狗最主要的感官是嗅觉，像是确定自身在群体中的地位，以及自己面对的人是否有足够杀死自己的能力时，视觉显然没有嗅觉可靠。
所以菲碧很快地就让三只新来的狗明白了谁是整栋楼，甚至周边一片草坪和苗圃区的老大——当然是菲碧自己——然后，菲碧就从冷库拿了十几个奖励球，带着五只狗去外面了。
之前的采访已经做完了，给金斗锡的安排也布置下去了，舆论引导的事情更是由科俄斯和勒托一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所以菲碧打算在姐姐们回来之前，先把这三只会暂时在这住一阵的狗训练一下，虽然不指望它们能跟米诺和达卡一样聪明，但是至少要让它们不会乱叫，不会凶姐姐们才好。
对于有经验的训狗师来说，训练一只狗至少要用一周到甚至一个月的时间，而对于能够感受到其他人（狗）的情绪源的菲碧来说，就算不用眼睛的力量，让一只狗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听到何种命令该怎么做，却非常简单。
因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菲碧能感受到情绪的能力，其实跟狗通过嗅觉识别人类产生的信息素，进而判断周围人的能力的效果是很接近的——狗能陪着主人喜笑怒骂，又能在主人悲伤哀愁的时候善意相陪……而菲碧在这一点上做的和狗一样好，只要是她愿意好好对待的人，都会觉得跟菲碧在一起非常舒心。
不过，菲碧也知道，自己跟狗还是有所不同的。比如人们总认为是狗在安慰人，但菲碧却知道，其实不是狗在安慰人，更不是狗的思想觉悟有多么高，狗之所以会在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跟着心情低落，并主动来“安慰”人，其实本质上来说，狗这种社会性动物在野生状态时就学会的一种生存本能，并且跟安慰之类的人类认为的那些美好的感情元素毫无关系。
原因很简单，当狼群遭遇强大外敌威胁的时候，比如更凶猛掠食动物，强壮到没法招惹的野猪群，甚至是严酷的气候使得生存变得艰难以后，头狼自然会为没法获得更多食物而“担忧”，而这种担忧所产生的气味分子，就会被其他狼所捕捉，那些不当回事的，只能在狼群中获得更低的位置，只有跟头狼站在一起的，不管头狼干什么，都“感同身受”的，才会获得高的地位。
更到的地位，除了代表充足的食物，也代表生育的权利。
换句话说，不会“安慰”技能的狼，连后代都没有留下的可能，而掌握安慰技能越好的狼，就越有可能留下后代，进而，这种安慰技能发展到极致，就产生了和人类亲近的狼，进而这些狼逐渐地大力开发自己的“安慰技能”，却又忽略了其他技能，因此它们一代一代就退化变态成了狗。
换句话说，通过生物学研究，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安慰技能掌握的越好，狼就越有可能生存并留下后代。但当安慰技能掌握到一定程度之后，一旦接触人类，狼的后代就会退化，尤其是脑部，会退化的非常严重——众所周知，狼的脑容量是狗的脑容量的一倍。
而人类还有一个特长，那就是毛发越来越少，最终甚至直接把皮肤露出来了，这其实在野外是个非常大的劣势，不过这又使得人类有关情绪的信息素，会更容易地被其他生物的嗅觉系统捕捉到。于是，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又成了人类的优势。
对于很多嗅觉比人类灵敏，同时又有社会性的哺乳动物来说，不长毛的人类就简直就是一种专门用于灭绝他们的生物武器，非常的恐怖，人类居然什么都不用干，就会让它们赖以生存的社会性行为瓦解——相当多的野生动物明明很强壮很凶残，但是看闻到人类的味道后更愿意逃跑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因为人类的情绪化学信号而导致了自身的不良反应。因此而嗅觉越灵敏的哺乳动物，就会被人类坑害的越严重。
而除了狼之外，猪、羊、牛、马、猫……所有出现在人类身边的哺乳动物，嗅觉都比人类要好的多，而这也正是它们得以融入人类生活圈原因。至于说它们是成了工具还是食物，这有什么区别吗？
有趣的是，基于这个逻辑模型继续思考的话，菲碧认为太阳姐姐是最完美的头狼，因为太阳姐姐的“安慰技能”和“阳光感”都掌握的恰到好处，既不多，也不少。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菲碧跟着Sunny，真的不是因为感情好，而是因为她认为Sunny可以帮助她更多的“化敌为友”以及“化险为夷”，而事实也证明了，菲碧的想法没错。
再次按照这个模型去思考的话，菲碧认为自己是和太阳姐姐并列，不过地位稍微低一些的另一只头狼，就像动物世界中，不管是狼群还是狗群，同样会出现双头狼甚至三头狼的情况一样。
虽然菲碧的这种逻辑可能会对生物进化等方面的研究提供一个不一样的视角（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我到现在还没查到有人提出类似说法），不过就像之前说的那样，菲碧顶多愿意承认自己是工程师，其他方面的成就她是一个都不愿意承认，毕竟承认了之后，就需要承担许多本可以不必承担的责任，她可不会把本应该是全人类一起承担的责任揽到自己肩上来，之前她可是好不容易才甩脱了那帮子研究古代文字到痴迷的学者们对她的关注的。
就像很早以前说的那样，菲碧不认为自己对人类社会的发展有什么责任，本质上说，大家都是各取所需而已，只有弱者才会要求公平正义什么的，公平正义则是有办法的人用来让没办法的人安稳一些，别老想着推翻他们的幌子，而这，也正是美国的秩序体系运作的逻辑基石。
这就像菲碧现在干的这样，她通过控制分泌情绪化学信号，再加上达卡和米诺本来就已经被她收复了，使得她很轻松地就把三只之前还是流浪狗的家伙全都压制住了，身尤其是那只本来应该是野性最强的归野犬，反倒是比显然是第一代流浪狗的另外两只，更加的乖巧听话——这再次证明了，在野外“安慰技能”不够的，连后代都不可能留下来。
菲碧带着五只狗出来的目的其实就是带着它们巡视领地——这是把狗第一次牵到新的公共区域的必修课，必须让狗知道哪些地方算是自己家的，哪些地方不算是自己家的公共场地，否则狗自己会无限制地标记领地。很多时候狗在公共场合跟别的狗打起来，其实就是因为狗主人根本就不会养狗，反倒是让狗成了负责制定规则的头狼。
当然了，菲碧之所以要让新来的三只狗参与领地巡视，完全是因为，她要让这三只狗明白，她是一个领地虽然不大，但是却能喂饱手下的好领头狗，而不是它们那种虽然在野外地盘很大，但是却需要整天辛苦地抓老鼠、松鼠或者反垃圾堆的野狗的领头狗，至于说食物充足，菲碧不是拿着奖励球下楼的吗？那就是根据狗的消化系统特别调制的狗一定会喜欢的食物。
由于菲碧并不是按照人类训狗的技巧来训练新狗的，所以这次她并没有用绳子拴任何一条狗，而这也让米诺和达卡下楼之后变得老实了许多，显然它们俩是知道菲碧不是带着它们去玩的。
不过，还没等她打开楼下的大门，她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这号码她认识，但是这个人她却不愿意多接触，因为对方是美国的新总统上台后任命的非外交系统出身的新的驻韩国大使。
之前，也是这位就菲碧被攻击的事，向韩国外交部以及总统官邸表达不满的，不过那次，他并没有联系菲碧。
菲碧一边任由手机响着，一边打开了大门让五只狗走了出去，菲碧此事正在琢磨要不要接这个电话——如果换作她是一个普通人，接这个电话是没问题的，可菲碧却知道，外交系统的新格局已经开始显现了，而这样一个显然是买来的官位的外交官，是最不受圈内人待见的，因为这种外交人员的主要目的，其实是冲着外交豁免权来的。
而且这位外交官，直接跟她联系，其实也是违反了一些约定俗成的潜规则的，不管是外交圈子的，还是势力圈子的都是如此，但是同时，菲碧也有些想知道，这个外交新人，到底打算干什么，要知道，第一次为了她的事向韩国政府表态的时候，这人表现的可是一点都不像个生手啊。
菲碧一边想着，一边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信息素的发散，一边像真正的头狼那样时不时地用眼神催促着三个新成员的脚步，当然，达卡和米诺则充当了菲碧的帮凶，跟着菲碧一起威胁着三个同类——至少，菲碧是人，它们五个都是狗。
等到走出大约二十米远之后，菲碧终于决定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接这个电话，不管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这个新情况都不应该从这位和自己不熟的新外交官那里得知，NSA、兰利、土卫九……自己有无数渠道可以得到不管是盟友的还是敌人的新信息，对于这种极有可能是投机分子，哪怕会承受一些损失，也不应该给他们得以幸进的机会，毕竟，这是他们的奋斗，而不是菲碧给予他们的，这关系到了好几个圈子对她这个领导人的看法——如果一个领导人真的广纳言路，并给投机分子机会，那么他所领导的圈子的风气，自然会变得喜欢投机取巧，而这，是所有脑子清醒的领导人最不愿意看到的。
当然，也可以说，菲碧太过保守了，一点都不像年轻人，可对于菲碧来说，她可是靠着投机上来的，所以她是不会给任何投机者借着她往上爬的机会的，因为那就代表了，她在圈子里的地位，变得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稳固了，而不但是昂克劳德以及其他合作的圈子，甚至连土卫九都很有可能冒出想要和她争夺权力的人，这是绝不容许出现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菲碧忽然把情绪表达中暴虐和残忍的信息素多分泌了一些，然后就看到，包括米诺和达卡在内的五条狗，全都垂下耳朵夹起尾巴，“表情”全都变得很惊恐，那只归野犬直接躺在地上露出了肚皮，边境牧羊犬的串串甚至还直尿了，而那只性情不错的纽芬兰犬，则躲到米诺身后，气得米诺一个劲地用后腿挠它，因为它这么一躲，完全就把米诺摆在了菲碧面前，米诺认为，按照以往的经验，达卡是没事的，一定会是自己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