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 “气系泥”
KBS音乐银行，休息室。
允儿反坐在折叠椅上，一点都不顾及那对小白兔被椅背压着可能会变形，胳膊搭在椅背上方，伸手点着梳妆台上的笔记本电脑的按键，浏览着诺尔斯之光网站的一个帖子，过了一会，她歪着头对坐在她旁边，正在调整自己头发的菲碧说道：“菲碧，你的粉丝还真挺了不得的。”
“哦？”菲碧侧头看了允儿一眼。
允儿推了推笔记本电脑，好让屏幕偏向菲碧，然后指着里面的内容说道：“说实话，能写出这样的话的人，恐怕还真不多，我发现你的粉丝一般大多都挺有水平的，至少跟这些anti的言论放到一起比较一下，谁都能看出来anti都在胡言乱语。”
菲碧又瞥了一眼电脑屏幕，装作在仔细看的样子，先不说她撇一眼就能把内容尽收眼底，实际上诺尔斯之光目前的不少帖子，其实都是她自己写的——当然，以菲碧的知识规模去系统性地构筑出来的文章和帖子，用来打击anti的做法其实是非常不公平的，不过谁让诺尔斯之光就是为了引导舆论而存在的呢，最重要的是，在此之前，菲碧还真没真正使用过诺尔斯之光的这个功能，所以使得诺尔斯之光看上去像是自由发展的独立网站，使得anti们在诺尔斯之光待了很长时间，已经习惯了在这个网站上获得和发布自己的信息了，因而菲碧这次系统性地对前辈阵营发动的舆论攻击，anti们根本就无法做出有组织性的抵抗，只能瞬间被披着“菲碧支持者”的账号发布的帖子打得溃不成军。
于是，不光是少女时代在看热闹，少女时代的粉丝也在欢欣鼓舞地看诺尔斯之光的菲碧的粉丝爆发出凶悍的战斗力，甚至有人说了，这是在对少女时代出道后，一直给少女时代添堵的前辈们的粉丝们的彻底清算。
当然，也因为这这种说法，又有不少别的前辈的粉丝加入了战团，站在了支持跟公司闹矛盾的前辈的粉丝一边，不过对菲碧来说，这些人的加入只能是自取其辱，首先菲碧就伪装自己的粉丝问了一个问题：现在跟我们对战的，到底是三人团的粉丝，还是十三人团的粉丝？难道你们十三人团，现在准备为了支持三人团，也准备跟公司打官司闹独立？……
菲碧以纯粹理性思维去推演出来的文章，自然招招都能打在对方要害上，这也是为什么让少女时代成员看得心中暗爽，连在休息室待着也要上网看的原因。
毕竟之前说过，少女时代从出道开始，就一直面临被所有前辈们的粉丝诋毁的局面，而在去年六月份的灭灯事件之后，更是没有一个前辈为少女时代说过话，哪怕平日里表现得跟少女时代成员关系不错的那些前辈，也是如此。
有人可能会说，私下里不是安慰过你们吗？
问题是，在当时，少女时代面临的是很有可能被解散的未来，而前辈们却没有一个公开告诉自己的粉丝，说不应该这样对待少女时代的。
所以，在发现诺尔斯之光上“菲碧的粉丝”对前辈们粉丝的公然报复之后——如果这也能算得上是报复的话——姐姐们没有任何想要阻拦的想法，比如让菲碧发表一些意见，好劝阻她在诺尔斯之光的粉丝收敛点什么的，反而每天都很期待这个少女时代最有战斗力的粉丝网站上，会出现什么新的言论。
简单说来她们的想法就是：太解恨了！
由于菲碧本身是处于少女时代之中的，结合她的知识量，包括社会学知识、心理学知识甚至经济学知识等等知识，写出来的帖子虽说没有把少女时代跨上天，但是在很多地方把少女时代类比为正在经历经济危机打击的韩国，甚至菲碧还臭不要脸的在有个帖子里说，少女时代能够走出低谷，象征着韩国也会很快地走出低谷，而之前一直谩骂和诋毁少女时代的，其实就像阻拦韩国经济复苏的那些思想僵化，不思进取的彻底守旧派力量一样……
说实话，很多人其实看着报刊转载的诺尔斯之光的帖子，及觉得目瞪口呆，但是同时又因为其中蕴含的丰富的经济学观点、社会学观点所折服，就算心底没有完全相信，但是也或多或少地认为，支持少女时代就是支持韩国经济复苏，反对少女时代，其实就是在压制韩国的经济复苏——菲碧的舆论引导技巧，可不是像撒满公司那样浮浅的直来直去很容易被人一眼看穿目的的舆论引导技巧，她的技巧，可是结合了美国情报部门引导外国的舆论的技巧的。
所以，在菲碧的操作下，少女时代的形象忽然获得了极大的转变，尤其是她状告撒满公司和公平委员会诋毁梦想这个十分中二的案子，也被韩国人认为是韩国的青年人在二十一世纪为理想发出的怒吼——有些人做事确实不是为了钱的，我们大韩民国的年轻人，就是有这样的！
于是一时之间，去年还在全面反对少女时代的社会舆论，到了今年就忽然变成了全面的支持，并且反思去年自己是被那些守旧的，破坏韩国经济复苏的日本特务——别忘了，前辈们状告撒满公司的案子，背后是有艾回音乐这个日本公司的影子的，而前辈们诉说的主要的不公平经历，也是在日本产生的。
而善于抓住机会的菲碧，自然要把所有可以利用的条件都利用上，韩国的民族情绪在菲碧眼中，虽然在很多时候是对少女时代非常不利的一个条件，但是在这次的事情上，却能让少女时代占尽优势——好吧，其实是让撒满公司占优势。
当然，菲碧的写的帖子中，自然不单单会提及前辈，她甚至连去了美国的，媒体炒作的少女时代的宿敌，WG都没有放过。
踩着少女时代上位之后就跑了到没什么，可没有给少女时代相应的好处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所以菲碧自然也要帮姐姐们把“应收款”给要回来，于是韩国人忽然就发现，过去两年大家奉为国民组合的WG的名字，其实是由美国的神奇女侠（WonderWoman）的名字变化而来的，今年韩国遭遇经济危机，所以这个有美国名字的组合，立即回到美国了，但是少女时代却坚强地留在了韩国，和广大国民共度难关……
当然，这就有点像是在造谣了，但是因为诺尔斯之光之前的不少帖子都说的很中肯，所以产生了不少支持者，而WonderWoman和WonderGirl这两个名字，确实有相似性，因此舆论走向依然是按照菲碧的预期发展的，甚至很多人都在说，前两年给WG的奖，其实应该是给少女时代的，尤其有人又翻出了今年一月份开始出现的消音视频的，就更让人们觉得，整个大韩民国都欠少女时代的，应该好好给这个始终坚持梦想，从未放弃努力的组合更加公正的评价和优待。
也因为这样，最近一些日子里，看诺尔斯之光的帖子就成了少女时代成员最大的消遣活动，因为看完之后整个人就跟吸足了叉叉叉一样精神亢奋，就连金斗锡等助理都发现了，哪怕再累的行程，只要让少女时代成员上网看一看诺尔斯之光的帖子，她们很快就能生龙活虎、保质保量地完成行程。
这也让金斗锡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精神的力量，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韩国一直都对北方邻国那么担忧。
允儿正在看的这篇，则是臭不要脸的菲碧的另一个帖子，大致上采用了去年她住院那次，那个偷偷进来的记者把她和Sunny比喻成木槿花的事情，这次则是把这个比喻放大到了整个时代——就像她为了“理想”状告公司和公平委员会，然后就把理想放大并安到了整个少女时代身上一样。
而大致意思就是，少女时代去年到今年的遭遇，跟韩国的国花木槿花所代表的不屈不挠的精神一样，而五瓣的木槿花则代表了少女时代所有成员的不同的发展方向，考虑到音乐和表演这两个大的方向，同时少女时代成员也同样可以按照这样的分类五五分开，所以这篇帖子到后来就提出了一个“双花木槿，粉色少时”的说法，恩，没错，少女时代的应援色跟木槿花隐隐透露着的粉色也被联系起来了。
虽然这篇帖子表面上看有些胡言乱语，但是别忘了现在诺尔斯之光的帖子受关注度很高，很多人都会很用心地去看，以便体悟帖子中所提到的内容，所以尽管这个说法有些荒唐，但是却在菲碧的推动和众多网友的补充支持下，“双花木槿，粉色少时”的口号却被认可了。
最最有趣的是，六月下旬开始，木槿花的花期已经到了，有相当多的粉丝自发地跑出去找到木槿花拍照并发到了这个帖子下面，而这，也是菲碧计算好了的，因为最初的几张照片，其实是她的人拍摄的……
而就像允儿说的那样，菲碧的粉丝也确实挺了不得的，之前说过，菲碧的粉丝是以女性为主，其中半数是高学历型的，其中有些是高学历家庭妇女，她们中的有一些，则有很不错的插花技艺，而允儿看的帖子中的回帖中，一个以双木槿花为主的插花作品就十分的好看。
菲碧所采用的舆论引导技术，最早是因为大学系统对历史事件的解释而产生的，最著名的例子就是，西奥多罗斯福以法律为武器，把众多商业托拉斯集团拆散的真正原因其实是实业资本集团在金融资本集团的合力打击下纷纷丢盔弃甲，最终不得不借助政府力量来进行反击，但是经由美国的经济学家和法律学家甚至社会学家的嘴，这件事就变成了，西奥多罗斯福这个伟大的总统为了普通人发展的权利，毅然决然地跟垄断型托拉斯对着干并最终在人民的支持下获得了胜利的事。
而西奥多罗斯福是共和党这个体现实业资本集团利益的总统，自然会在自己侄子富兰克林罗斯福转投金融资本集团的代言人民主党后，痛骂侄子，其实他们之间并不牵扯党派间的矛盾，根本原因就在于，富兰克林背弃了实业资本集团，其行为是对罗斯福家族的重大打击，这才是叔叔骂侄子的真正原因——事实上，也是因为实业资本集团和金融资本集团的争斗，才导致了美国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大萧条，也更是因为这个原因，刚经历大萧条的共和党总统胡福才会提出先挽救华尔街的想法，根本原因是，在那次大萧条开始后，实业资本集团根本就没有受到伤害，真正遭受重创的是金融资本势力，而胡福的本意，是要为金融资本集团树立更多的靶子，让全社会的怨言都集中到金融资本集团身上，但是显然，实业资本集团的叛徒富兰克林罗斯福，挽救了金融资本势力，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他那一系的后代，境遇都不怎么好。
能把这样的重大事件的真实原因通过舆论引导隐藏起来，显然这种舆论引导的手段是相当成熟的，而菲碧应用出来自然也是非常成功，至少舆论确实向她期望的方向发展了。
而允儿是要菲碧看的帖子是她写的，菲碧自然看得“很快”，看了几眼后就说道：“哦，这个啊，之前我看过了，说我们是木槿花的，姐姐不喜欢？”
允儿瞥了一眼菲碧，说道：“你仔细看看下边的照片。”
菲碧一愣：“照片怎么了？”
“看那只手上戴着的。”允儿再次提醒。
菲碧这下明白了，其实她刚才就看到了，那是她给郑秀晶的特制手环表，花纹是相当特殊的，跟市面上贩卖的任何一款都不同，准确的说，是跟李允馨戴着的一样，都是全球唯一一个。
“这是小水晶的手……”菲碧只好说道。
允儿咧着嘴点了点头道：“你说这丫头不老老实实地准备出道，参合这件事干嘛啊？”
允儿的意思其实很对，现在这件事别看舆论闹得都在支持少女时代，可郑秀晶就不一样了，她参合进来，不管怎么说都会得罪公司前辈，甚至于公司或许也会对她做出处罚。
菲碧刚才看到之后，心里就在想要不要利用这个机会把新组合跟少女时代绑得更牢固一些，让新组合只能依靠少女时代这个前辈组合，而不去依靠其他前辈，可听允儿的意思，显然跟她说这个不合适，所以菲碧说道：“那我给她打电话，让她把照片删掉？”
允儿连连点头：“恩，赶紧打吧，免得又闹出其他事情来。”说完这个，允儿又笑道：“真挺奇怪的，她明明前几天还冲你发脾气，结果现在又一声不响地跑来支持你，她到底怎么想的啊？”
菲碧一边拿起桌上的手机，一边莫名其妙地问道：“前几天她跟我发脾气？”
“你忘了，就是拍摄蜘蛛面馆的时候啊。”允儿说道。
“啊……你说那次啊……”菲碧点了点头，同时在手机按键上手动输入了郑秀晶的号码。事实上，菲碧之所以对允儿说前几天感到困惑，完全是因为对她来说，前几天就是前几天，不是几个星期或者一个月以前，七天以下才算前几天。至于说郑秀晶跟她发脾气，其实不过是在拍摄蜘蛛面馆的时候，菲碧为了拉拢宋茜，很多事情都是跟宋茜互动，终于造成了郑秀晶醋意大发……
“菲碧姐姐～～”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而郑秀晶显然挺兴奋的，接电话的声音很大，连允儿都能体内到。
“恩，是我。”菲碧对着面带莫名笑意看着自己的允儿耸了耸肩，“你是不是在诺尔斯之光发照片了？”
“什么照片？我不知道呀～”
“你拍照的时候手环表都照上去了，我都看到了，你赶紧把照片删了。”菲碧直截了当地说道。
“嘿嘿～姐姐你看我插花插的好不好？”
菲碧再次对面带莫名笑意的允儿耸了耸肩，说道：“挺好的，不过说心里话，你快出道了，别傻乎乎地公开表述自己的想法。”
“哼～我～又～没～说～那～是～我～”
“恩，你是没说，不过你别忘了，从今往后，你那个手环表就不能戴了，你那个的花纹全世界只有一个，以后很容易被认出来。”菲碧说道。
“呃……不过照片都贴出去好长时间了，现在删也来不及了吧？”
“确实如此，不过为了避免公司加重对你的处罚，你最好还是删掉……当然，不删也行，不过记住了，其他前辈将来知道了，你会有很大的麻烦的，甚至连类你的组合。”菲碧语调平淡地说着，而旁边的允儿听完后，脸色认真地点了点头，她对菲碧的这句话十分认同。
“哦……那我知道了……”郑秀晶其实不傻，事实上，她贴出照片的行为，确实是在表示自己对菲碧和少女时代的支持，还想着不露脸就没问题，但是又特意戴了手环表好让菲碧知道——之前说过，菲碧可以通过手环表上的花纹认人——但是因为还没出道，更没有真正经历过组合成员一起承担外界压力，所以她当时还真没考虑自己的行为会给组合和自己带来什么。
“删除之后，最好给柱英哥打个电话，主动承认错误，就这样，我挂了。”
“唉～姐姐等……”
允儿见菲碧等都不等就把电话挂了，顿时笑道：“这丫头到底怎么回事啊。”
菲碧摇了摇头，凑近允儿道：“你忘了？之前她说要是我是杰西卡就好了，那几天西卡还跟我闹脾气来着，其实这姐俩的脾气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允儿顿时了然地点了点头，菲碧其实是在说，郑秀晶跟她姐姐一样，谁宠过她一次，她就会没完没了地要求继续被宠。
而另一边，郁闷地听着电话中的忙音的郑秀晶，是真没想到在当天晚上的时候，金柱英就给她打来了电话，直截了当地问她是不是在诺尔斯之光贴照片了，还把她狠狠训了一顿——《蜘蛛面馆》有一集里，郑秀晶故意炫耀过手环表，于是就有有心人做了对比，因此就就认出了那张被删除的照片是她弄上去的，好在那人是个典型的专门追练习生，等到新人出道后就转头去喜欢其他练习生的粉丝，所以消息就先到了金柱英这里。
真的有这种类型的粉丝哦，而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就在于，练习生还没出道，没有作品不必投入什么钱，同时练习生因为不是正经艺人，所以听到粉丝的欢呼就很开心了，这使得粉丝也更容易接近练习生，获得签名、握手甚至一起吃饭一起走路的待遇——没错很多粉丝喜欢的高不可攀的偶像艺人，其实在练习生时代给予了练习生粉丝相当多的福利。而很多练习生粉丝，都有拿出过去的战绩来对偶像艺人的粉丝进行炫耀，并把偶像艺人的粉丝气到快要吐血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