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 老实人
毫无疑问的，菲碧是个有很多身份的人，虽然她自己从未因此得意过，但是知道她有多少种身份的人，无不为能站在一个可以在任意一种身份之间无痕迹切换的人身边而感到自豪，而这其中最明显的一个，就是芭芭拉了。
但是有的时候，芭芭拉也觉得菲碧太不好伺候了，简直比瑞士人还瑞士人——这里说的是古板。
原因是，菲碧非要在九月份的继承仪式中，按照传统穿着盔甲，佩戴威尔士大剑，一丝不苟地完成觐见仪式和巡视仪式。
先不说这么做的话，菲碧将成为近二十年来英国传统贵族圈子里，唯一个履行了全套仪式的贵族，瞬间就把那些现代派的高级贵族给比了下去。
刚听说菲碧这个想法的时候，罗雷克老太太先是疯狂大笑，以为菲碧是为了让她开心才这么说的，但是过了几天却接到了一个公爵的电话，话里话外都是在暗示，菲碧想要履行完整的仪式的想法是好的，但是这却会逼着年纪不小的联合王国的女王也陪着她一起完成整个仪式，这可就有点不太好了。
罗雷克老太太当然也是惊愕不已，她是见过完整的仪式的，除了获得授勋的贵族本身，主持仪式的国王也是一点都不轻松的，在过去那个平均年龄不足四十岁，就算死了的时候也是身强力壮的年代，年老的国王和年轻的国王能做到一样的事，可是在现代医学技术支撑下的年老的女王，还真就没有精力和体力按照传统礼仪完成整个仪式了。
所以罗雷克老太太很快就弄明白了公爵的核心想法：我们知道你们家跟我们一样，是最看重体面的了，但不能为了你们的体面就让我们变得不体面吧？所以，想要什么你直说吧！
罗雷克老太太明白，菲碧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但是菲碧却真的是不但说了，还让人去通知贵族议会了，这就让她有些纳闷了。
而且说起来，随着她的身体在土卫九送来的药物的治疗下，变得比以前好了许多，甚至连轮椅都不用做了，这让老太太也隐隐地有些惧怕菲碧，这个她亲自找回来的家族继承人。
不过老太太倒也知道，芭芭拉这个菲碧挑选的侍女长，确实很有能力，虽然是个美国人，但是人家毕竟也是外交家族的养女，参加她的订婚仪式的嘉宾几乎涵盖了整个美国上层阶级，罗雷克老太太觉得，有些事情恐怕还是让芭芭拉出面比较好，一方面是自己如果以长辈身份在菲碧面前说教，恐怕会适得其反，另一方面是，恐怕想对自己，菲碧对既是嫂子，又是侍女长的芭芭拉，交代的更加明白一些。
而芭芭拉接到了罗雷克老太太的电话后，自然想到了自己到浮岛后正在做的众多事情之一：用新材料打造给女王殿下用的超轻型全身礼仪甲和权杖。
但是芭芭拉也明白，菲碧是一定要完成整个仪式的，因为罗雷克家族历史表明，其爵位源自于对前威尔士王国的背叛行为，虽然家族中后来一直有想要从军，借此来洗刷爵位得来不够光彩的历史，但是令人伤感的是，参军的罗雷克家族成员，全都会死，哪怕是就职于后勤单位也是如此——所以贵族圈子里都流传着罗雷克家是个受到威尔士国王诅咒的家族，这也使得一直背负了弑君徽章的罗雷克家，一直不被被大公爵或者公爵的势力所接纳，于是才会出现之前的王室想要收回罗雷克家领地，却没有人帮忙说话的局面。
而菲碧将要卖给英国王室的浮岛，是算作为王国开疆扩土的——虽然英国还是要为新的浮岛出钱，可问题是，菲碧也可以不卖给英国啊。
所以，相对于罗雷克家族历史上的那些倒霉蛋，显然菲碧确实是有功勋的，并且这可是正经的武勋，比过去的许多罗雷克子爵要名正言顺的多。而夸功耀武的授勋仪式，则是正式表明在菲碧的领导下，罗雷克家依然会像以前一样不靠着其他大贵族，只不过局面已经更过去不同了，包括王室，都要让着菲碧。
芭芭拉知道菲碧有的时候很随和很容易糊弄，可像是在这种事情上却丝毫不会退让，甚至于芭芭拉都对女王陛下有些怜悯了——菲碧甚至还帮你准备好了超轻型的盔甲和权杖，而菲碧用的则是家族传下来的四十多斤的盔甲和二十多斤的威尔士大剑，所以，你们还不赶紧来跪舔？！
好吧，芭芭拉的怜悯源自于她身上的德国人、美国人的双重身份认同，而事实上芭芭拉知道，土卫九人其实跟她的想法几乎完全一样，觉得他们的领袖菲碧，总能让他们感受到无比的光荣和骄傲，虽然菲碧是要继承英国的贵族头衔，看起来像是对英国人卑躬屈膝，但是在大家看来，这根拿破仑是把教皇抓来给自己授勋一样，虽然名义上是这样，但事实上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至于会不会有人质疑菲碧欺负王室的老太太什么的，拜托，这可是政治，不是慈善事业，在政治中，强者想施舍就施舍，想不施舍就不施舍，而弱者要么忍受，要么去死——没错，这就是政治。
所以，在芭芭拉和土卫九人看来，菲碧可是相当仁慈的，还专门给王室老太太准备超轻型盔甲呢。
当然，既然王室的代理人问了，芭芭拉自然也会转达给菲碧，菲碧并没有考虑太久，就给芭芭拉了一个准确的回复：“除了Song中间名以外，还要再添加第二个中间名，日耳曼尼娅。”
“P.S.G.L，这所写感觉有点奇怪啊……”芭芭拉嘟囔道。
“好像任何缩写在你眼里都挺奇怪的，对吗B.F.B？”菲碧说的是芭芭拉弗林斯博格李特的缩写，弗林斯是芭芭拉本身的姓氏，而博格李特则是埃布伦的姓。
“呵呵，好吧，你说的对，我是调侃过这个。不过，你确定要用日耳曼尼娅作为第二中间名？虽然这么做，咱们的人会高兴，可那帮英国人却不一定。”芭芭拉说道，日耳曼尼娅，一方面可以认为是德国人的一个拟人化代称，而且是从日耳曼还是在蛮族时期，也就是被罗马帝国玩弄的那个时期就有的代称，另一方面，又是德意志帝国通过三次战争统一了德国后，德国民众催生的类似女战神雅典娜的属于德国的女战神，所以芭芭拉很怀疑，英国人恐怕不会答应。
菲碧则说道：“放心吧，他们会答应的，尤其是在你的订婚仪式之后，就更是如此。”
芭芭拉想了想，建议道：“对了菲碧，我记得最早的日耳曼尼娅是用长矛的，正好在你的电影里，你也是用长矛的，要不要让英国人觉得你纯粹是因为这个才想要这个中间名的？”
“嗯……可那不是长矛啊，但从长度上算，也应该是骑枪吧？”菲碧说道。
“嗯，骑枪就骑枪，我的意思是，至少要给英国人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免得他们单纯认为你更倾向于德国，怎么样？”芭芭拉问道。
“倾向于德国？你觉得我们倾向于德国了吗？”菲碧觉得有些意外。
“不，你没有，但别忘了，英国人其实很脆弱很敏感的，就算是日不落帝国时期他们也是那样，整天觉得别人要害他们，有时候光是因为一句玩笑话，他们就会想办法弄得别人难堪甚至倒大霉。”芭芭拉解释道。
“哦……这倒是……”菲碧对此倒是很赞同。
等等，既然这样，那菲碧提出的进行完整的授勋仪式的要求，难道就不会让英国人觉得不舒服吗？
当然不，因为菲碧的要求是正当的，原因就是她的目的是有恢复家族名誉的意思在内，这在整个贵族圈是被认同的行为，是一种让家族重新体面起来的行为，其有优先级要比让王室老太太也必须进行完整的仪式而造成的不体面要高多了，最重要的是，请老太太进行完整的仪式，其实也是给了王室很大的体面的——毕竟贵族最讲究礼仪了，越复杂月越复古的礼仪，就越显得隆重。
芭芭拉知道，其实只有菲碧想要的第二中间名，日耳曼尼娅这个才会让英国人觉得不舒服。
但作为土卫九人，芭芭拉明白，土卫九人还是因为菲碧要去当个英国贵族的事情有些看法，但是用了日耳曼尼娅这个中间名之后，土卫九员工只会更加紧密地团结在菲碧周围，所以芭芭拉自然不会阻止菲碧，而是在积极地想办法，尽量让这个中间名对脆弱的英国人的影响尽量降到最低。
因此，一听菲碧同意了，芭芭拉便笑道：“那好，我跟罗雷克夫人说一下，先让她理解你这么做的用意。”
“嗯，那就这样。”菲碧说道。
芭芭拉一听就知道菲碧要挂电话，赶紧说道：“等等~你也不问问我过得好不好？”
“你在浮岛上，怎么会过的不好？”菲碧的意思其实是，我知道你过的其实挺好的，所以才没问。
“哼~”芭芭拉哼了一声，又道：“哦，对了，阿尔忒弥斯不会再出问题了吧？五角大楼那帮人想要让潜艇部队进行一次应对全球危机，接送重要人物的演习——这个是国会那帮人逼着要尽快的。”
“没有啊，我前天不是跟你说了吗，那只是因为咱们的人对忽然来了这么多外人有些不太适应，才导致了阿尔忒弥斯作出了响应而已，大家不是都知道了吗？”菲碧奇怪道。
芭芭拉干笑了一下，说道：“是，我的小天才，大家也因为这个更喜欢她了，问题是，演习的时候不能再出这样的问题啊。”
菲碧沉默了一下，道：“芭芭拉，我觉得，这个演习出问题才好。”
“啊？”
菲碧道：“你看，如果演习顺利，不管是五角大楼还是国会，都会提出更多的要求，倒不如让演习出现重大问题，这样他们就会把精力放到解决接送重要人物这个问题上，免得还要我们应付他们其他的要求，这不挺好的吗？”
“这倒是……”芭芭拉一愣，不得不承认，还是菲碧想的对，不过芭芭拉又问道：“可问题是，那个演习我们差不上手了，你知道的，八十米的入口是有海军的人的。”
“那不要紧啊，我们可以提出一些合理化建议嘛，比如，远海导航问题之类的，反正就是要强调，以现在的潜艇科技，万一真的应对极端条件，显然无法顺利地把重要人物接回来的。”
“呃……难道你还想让五角大楼出钱，好让咱们再研究一些什么新设备？这个好像有些坑人了吧？”
菲碧耐心地解释道：“就像迷宫系统有给他们用的迷路者版本一样，我们的深海潜艇，也可以有给他们用的版本啊，而且还能让他们老实点，这有什么不好的呢？”
“可深海设备的简化版……不太可能吧？”芭芭拉疑惑道。
“当然，去掉深海部分，保留浅海和海面高速移动的部分……哦，对了，另外还可以告诉物价大楼和军方，这种新型平台，平时可以作为对海岸地带进行快速救援的平台，这样万一哪个基地附近的国家和海岸线受灾，比如海啸之类的，美军就可以快速提供救援力量，由于运力很大，到时候可比用直升飞机和快艇进行救援效费比高多了。”
“……好吧，那我跟他们说一下，不过，他们肯定会提出加大潜深的要求的。”
“放心吧，五角大楼不会的，毕竟他们自己也有自己的深潜潜艇，他们舍不得对咱们进行技术开放的，至少现在还舍不得。”菲碧说道。
“那我明白了，对了，我看了你最近跟特洛伊往来的信息，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啊，我估计是米拉跟他说明白了去中国的用意，再加上你的订婚宴上，他都没有出席的资格，所以受刺激了，想要在中国计划中表现好一些，所以我才陪着他闹的，至少现在来看，效果还是挺不错的，至少中国人好像挺喜欢他的。”菲碧说道。
“不能吧？特洛伊好像没那个脑子啊……”芭芭拉自然知道特洛伊其实人挺憨厚的。
“我都说了，应该是米拉跟他说明白了，他就受刺激了，你不知道老实人被刺激以后，反应会更加激烈吗？就像……”
没等菲碧说完，芭芭拉就调笑道：“就像每次你都能把我弄得全身无力那样？嗯，确实，你平时可是很老实的，嘻嘻~”
“……我挂了……”
“拜拜~老实人~哈哈~”芭芭拉觉得自己又赢了，兴致很高。
“嘟嘟嘟……”